還沒到中午,廚師過來給他們做午飯。
手機振動,堂妹打電話給她。
洛琪拿著手機去了露臺。
洛雨已經逃到堂姐的出租屋,總算安全,賀栩不知道這裡,以後還想登門算賬,門都沒有。
“姐,我到你這裡了。”
冰箱裡都是食材,足夠她吃幾天。
“姐,你怎麼買那麼多東西?算準了我要借住?”
買那麼多是給蔣盛和備著,沒想到臨時決定搬來別墅。
“沒算到你要借住,但你肯定會過去。”
洛雨坐在琴凳上,她不會彈琴,小時候學過幾個月,太難了,哭著喊著不願再去琴行。
她在看琴蓋上的那幅畫,種草了。
“姐,你這幅油畫找誰臨摹的?把網店推給我,我也想找店主臨摹一幅。”
洛琪:“......”
那可是出自虞老師之手,哪有什麼網店。
“是我們老板幫忙找的畫家,我不知道是誰。”
“你們老板這麼好?還幫員工解決感情問題。”
Advertisement
是的。
親自解決。
洛雨:“那等你方便的時候問問你們老板,那家店在哪。也算給這個畫家帶來收入,不算麻煩你們老板。”
“......我盡量問問。”
“行。我不急,你等老板心情好的時候再問。”洛雨又肉麻幾句,掛電話。
這麼瞞下去不是辦法,看來得跟洛雨慢慢透點底。
洛琪放下手機,趴在露臺俯瞰花園。想在院子裡養兩隻狗,不知道蔣盛和喜不喜歡,如果他不喜歡就不養。
院子的一角,當初種黃瓜的設備闲置在那裡。黃瓜藤早就處理掉,等明年春天天暖了才能再種。
她出租屋陽臺上的種植設備被她栽了綠植,長得還不錯。
洛琪思忖著,闲置的設備裡種點什麼合適,還又有新鮮感。
“洛琪?”
蔣盛和從書房出來沒看到她人,次臥裡也沒有。
“蔣總...”意識到口誤,接下來的聲音莫名拔高:“我在露臺。”又畫蛇添足:“你找我?”
企圖蒙混過關。
蔣盛和笑著走過來,“聽到了你喊蔣總。”
洛琪:“...還記不記得我剛到總裁辦,在小酒館聚餐?”
“想說什麼?”
“你當時給所有人三次犯錯的機會,現在也給我三次,行嗎?”
蔣盛和背靠在露臺上,對她從來都沒底線:“行。剛才的不算,再給你三次機會。”
洛琪滿意了,撐著下巴看院子裡的種植設備,在想種什麼合適。
“蔣...”她及時打住。
蔣盛和似笑不笑看她,等她找什麼借口。
“蔣...董最近怎麼樣?”
蔣盛和:“算你過關。”
問她:“下午想去哪?我開車帶你去。”
洛琪想到了要種什麼,“今天不出去,在家種草莓。”
蔣盛和還是懂種草莓是什麼意思的,他抬手解襯衫紐扣,把左手遞給她:“過來。不準你喊蔣總,你就開始想著法子撒氣。”
洛琪一頭霧水,她撒什麼氣?
看他解開了兩個扣子,“你不冷?”
“你不是要出氣種草莓?”
“......”
洛琪忍著笑,估計他長這麼大還沒社死過。
她挪到他身前,有了早上的那次親密,她沒以前那麼別扭,抬腳,在他脖子裡親了兩下。
蔣盛和喉結滾動,“這就解氣了?”
“嗯。”洛琪從他懷裡站直,若無其事看花園。
蔣盛和沒想到是這樣撒氣,“再多允許你犯幾次錯。”
“......”這才是誤打正著,得來全不費工夫。
關於真草莓,還得再另選個時間種。
午飯好了,兩人下樓。
廚師做好飯離開,餐廳隻有他們倆。
洛琪想著下午做點什麼,陪他加班又同助理跟老板的相處沒什麼區別,想知道他過去的幾年,他又不願提。
“下午跟你玩個比賽,贏的人隨便提條件,輸的人除了滿足贏的人一個條件外,還得再做一個月早飯。”
蔣盛和問:“什麼比賽?競技遊戲?我很少玩。”
“不是。我們交換跟對方有關的物品。”
正好借此了解他。
蔣盛和說:“那你肯定輸。”
洛琪激將:“不好說。”
蔣盛和知道她心裡想什麼,還是陪她玩這個遊戲。
同居後的第一頓飯,因為比賽的話題,餐桌上沒怎麼尷尬。
吃過飯,各自去整理跟對方相關的物品。
洛琪準備了一個手提袋,東西不多,挺佔空間。防止提前被他猜出是什麼,她套了兩個袋子,又找了絲帶扎口。
露臺上,蔣盛和煮了兩杯咖啡,他的東西簡單,收拾了幾樣放在箱子裡拎到露臺。
洛琪聞著咖啡香過來,看到休闲桌旁邊豎立的最大尺寸行李箱,再看看自己手裡的中號手提袋,首先氣勢上就輸了。
她拎了拎箱子,還好,不算重。
“你這個嚇人。”
“不是多貴重的東西,對我特別,對你不一定。”蔣盛和替她拉開椅子,“怎麼個交換規則?”
洛琪坐下,把手提袋放腳邊,包放在腿上,“你不是喜歡打牌嗎,我們就當打牌,先亮出最小的牌,王炸肯定最後展示。”
她跟他有關的物品少,把能湊數的都拿出來。
“我先展示。”
她從包裡拿出一張紙,時間久了,折痕處被磨破。
“這個跟感情無關,當時我還不是你助理。”
她展開那張紙,把簡筆畫那面對著他。
‘來自老板的死亡凝視’
蔣盛和笑,“我用電子版的物品壓你這張牌,可以嗎?”
“可以。”
蔣盛和點開‘珍貴的影像資料’這個相冊,放大那張簡筆畫,把手機送到她面前,“這是升級版。”
看到簡筆畫上被塗得烏黑發亮的鏡片,恨不得把他的眼給糊死,洛琪愣了下,這不就是她的大作嗎?
“你怎麼會有!”
反應過來後,尷尬捂額頭,失笑。
蔣盛和把手機拿過去,“不巧,那天翻你的資料,正好翻到。”
洛琪端起手邊的咖啡,還沒放到嘴邊,蔣盛和長臂一伸,攔住,“等等喝,太燙了。”
洛琪:“......”
原來她在他那裡早就社死過。
第二輪出牌。
蔣盛和先開始,他從錢包裡拿出一張發.票,金額196,洽談會那天中午,他跟她第一次在外面吃工作餐,也是他請她的第一頓飯。
洛琪記憶深刻,那是他們第一次在那家飯店吃飯,他讓她點第三道湯。
蔣盛和把發.票又收回去,放在錢包裡,問她:“這輪你出什麼?”
洛琪說:“我也有。”
她從包裡拿出錢包,拿出同一家飯店的發.票,金額199。
這是目前為止,他們最後一次在那家飯店吃工作餐,當時她沒有點第三道湯,換了一道其他口味的。
蔣盛和拿過發.票看,“你怎麼沒報銷?”
“因為當時已經決定要去銳普,想請你吃頓飯,感謝你的照顧。單獨請你不合適,就找了個吃工作餐的機會。”
那時,他在她心裡已經有點不一樣。
她說如果不調走,再相處個一年半載,她也會暗戀他,不是信口拈來的好聽話。
“這個送我。”蔣盛和把這張發.票也放到錢包裡,與剛才的那張一起,“這一輪,你贏。”
洛琪:“沒贏,算打平手。”
不像第一輪時那麼輕松,他們看彼此的眼神不再一樣。
洛琪到現在依舊抵擋不住他的凝視,假裝低頭拿東西,“下面該我出了。”
第三輪出牌。
洛琪拿出半截紙片,從項目方案上裁下來的一段。
結婚那天,他寫給她的祝福語,祝她新婚快樂,永遠幸福。
他隨手一寫的小紙片,她居然還保留著。蔣盛和伸手,想拿過來,動作沒洛琪快,被她按住。
“這個不給你,我自己留著。”
洛琪示意他:“你出吧。”
蔣盛和把行李箱放平打開,“你那張紙片是從遠維集團項目方案上裁下來的,我這裡有遠維資本的項目方案。”
他把厚厚一疊裝訂好的資料給她,“物歸原主。”
是七年前,她在遠維資本實習時的項目方案,當時紙質版也留在了他辦公室,沒想到他一直保存完好。
洛琪翻開,旁邊密密麻麻做了備注和修改,都是他的字跡。
“你從國外回來,東西那麼多。”卻還想著把這個給帶回來。
蔣盛和道:“東西不多。”
當時跟她有關的東西太少,他能回憶的也太少。
洛琪又翻看了幾頁,“這一輪你贏。”
“打平手吧。”蔣盛和拿出第四輪要展示的東西,一把黑色長柄雨傘,“蘇城酒店那把。”
原來那麼大箱子是放這把傘,洛琪驚詫:“你買下來了?”
“嗯。那幅畫對我意義不一樣,這把傘也是。”
這把傘太過普通,是酒店批發買來,成排擺在大堂免費借給客人用,他擔心哪天跟其他傘混了,還專門讓人在傘柄上做了記號。
蔣盛和好奇:“你手提袋裡的是什麼?”
洛琪解開絲帶,拿出昨晚給他買的家居服。
本來想等熟悉熟悉再送,但夫妻之事來得太突然,至少比她預想的要提前了很多天。
“送你的,普通一個牌子,別嫌棄。”
她又道:“跟我那套是情侶款。”
從他臉上很少能看出心情這種東西,今天他毫無掩飾,驚喜與滿足都在他眼角眉梢,還有唇角。
他嘴角有個微微的弧度,洛琪能想象出,他內心有多高興。
蔣盛和起身,接了家居服,越過桌子,單手抱她:“謝謝。昨晚,我以為你不高興了。”
“沒。我隻是沒適應。”洛琪後知後覺:“你昨晚去院子裡抽煙,是在擔心我不高興?”
“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