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他先動的心》, 本章共3449字, 更新于: 2024-11-04 10:35:30

  徐南燁剛處理好傷口,頭上和肩上都繞了好幾圈白繃帶。


  鼻梁上的眼鏡取了放在一邊,他本人正懶懶靠在病床上閉眼休憩。


  崇正雅見慣了他衣履精致,連頭發都要打上定型噴霧的矜貴樣子。


  現在額前短發蓬松微亂,簌簌落下來遮住英挺的眉宇,細長涼薄的眼睛閉著,看不見他那雙澄澈的琥珀色瞳孔,雙唇微抿,俊秀的五官輪廓因為額上的繃帶顯出幾分文弱無害的柔軟。


  他皮膚細膩且泛著溫白,整個看著沒什麼血色,襯得眼角和嘴唇邊的小傷口更加殷紅妖冶。


  活生生的病美人。


  崇正雅看他這樣子可憐,躡手躡腳走到病床邊,一時間父愛泛濫,伸手想替他捻捻被角。


  眼前閉著眼的男人忽然出聲,嗓音低涼:“離我遠點。”


  崇正雅又縮回了手,表情有些心虛。


  徐南燁悠悠睜眼,眸色清淺,眼神挪到他身上。


  “今天幾號?”徐南燁問他。


  崇正雅裝傻:“你失憶了啊?今天幾號都不知道。”


  躺在床上的徐南燁覷他,沒說話。


  “早一天晚一天不一樣?反正你老婆人來了就行了,”崇正雅撇撇嘴,又趕緊轉移了話題,“她想起來了嗎?”


  徐南燁用鼻音嗯了聲。


  崇正雅頓時就有了底氣:“想起來了就行,你應該對我感恩戴德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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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南燁勾唇,語氣冷淡:“是該感恩戴德,畢竟我這身傷都託小崇總的福。”


  崇正雅蹙眉,指著他的頭問道:“你這難道不是苦肉計嗎?”


  徐南燁眯眸,嗓音低沉:“我會讓漾漾跟我一起受傷?”


  當時若不是他下樓看了,現在躺在這裡的就是褚漾了。


  幸好他當時在她身邊。


  崇正雅摸著下巴想了會兒,以徐南燁這種老精明,是不太會做這種事的。


  其實失憶到底該怎麼治,方法各異,也沒個具體的標準答案。


  由於腦部受創而產生的失憶,有心因性失憶和解離性失憶之分,這種症狀根本無法用生理因素來說明。


  帶她來這裡,其實也隻是賭賭罷了。


  運氣好,再加上生活本身就充滿了戲劇化,徐南燁賭贏了。


  他從一開始就設了局。


  既然父親想將他外派,他將計就計,直接先斬後奏離開了。


  來的還是父親絕不會允許他再踏入的贊幹比亞,多年前的事故發生後,徐父的心理何嘗又不是跟褚國華一樣,再也不想讓兒子到這個不安寧的鬼地方來。


  但徐南燁必須來。


  他把所有人都算計了進去。包括坦白了當初他和褚漾真實的結婚原因,他們結婚的原因確實不太光正,但這並不是她百般退縮,萬般隱瞞的理由。


  如此還不如全盤託出,以免這事兒成為以後他們倆中間的一根刺。


  徐南燁當然沒有大度到真能忍受褚漾將他“金屋藏嬌”。


  他也不是什麼真不在意名分的備胎。


  既然已經是他的人,就該從身到心徹徹底底都屬於他。


  把所有隱患都解決了,她再想瞞也沒任何理由了。


  這局當然也有意不確定因素,比如他不確定褚漾會不會願意過來。


  他一直瞞著褚漾自己可能會被外派的事兒,說來自己心裡還是有些不自信。


  驕矜高傲的男人對待感情充滿了患得患失,生怕她不夠愛,生怕她會退縮。


  哪怕她真不願意過來,徐南燁也會讓崇正雅把她綁過來。


  如果一切回到原點,他也不在意,大不了用剩餘的時光陪她消磨,直到她愛上自己為止。


  他有一輩子可以和她耗著。


  不過好在她來了。


  他把當年躲過的那棟居民樓買了下來,不是做投資也不是做慈善,就是讓人將它重新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徐南燁要告訴褚漾,他不是她生命中的入侵者,更不是第三者。


  而是比任何人都早一步遇見她,哪怕她忘記了,這朵惹人採擷的玫瑰也隻會落入他的掌心。


  工人們加班加點趕工,為的就是能盡快重建這棟樓。


  如果不是崇正雅算錯了日子,早一天帶她過來,今天的意外根本不會發生。


  幸而她沒事。


  也幸而她想起來了。


  哪怕她沒想起,他所營造出的決絕離開的假象,也足以讓她這輩子都忘不了自己。


  忘不了,就隻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崇正雅坐在病床邊,語氣頗有些惋惜:“你這傷估計得在這兒住上一段日子才能回國吧,年末的酒會怕是趕不上了吧?”


  徐南燁並不在意:“今年去不成還有明年,急什麼?”


  崇正雅有些懷疑:“你爸會這麼輕易讓你留在外交部?”


  “他會的。”徐南燁垂眼,淡淡笑了。


  徐南燁頭次前往贊幹比亞任職時,徐父當時的語氣很堅定,不升上大使銜不許回來。


  結果內戰爆發,徐父在他傷好後立馬將他調去了英國。


  表面上還是外派,給他這個做兒子的一個下馬威,不許他回國。


  但其實徐家的經濟產業深入英國,在國內束手束腳,到了英國反而羽翼更滿,因此不出幾年原大使被調任,他就正兒八經的成了大使候選人。


  在即將升為最年輕的大使銜之前,徐南燁回了國,違背了他與父親的約定。


  徐父很生氣,但最終什麼都沒有做。


  徐南燁一次次的試探父親的底線,卻發現父親的底線在他一次次的忤逆中不知不覺越放越低。


  他表面文靜乖巧,骨子裡其實是三兄弟裡最叛逆的那個。


  徐父對他不滿,不過是因為他之前裝的太好,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


  再次在贊幹比亞受傷,徐父的鐵石心腸也該化成水了。


  這次受傷的意外,反倒讓他一石二鳥,達成了之前設想的所有目的。


  他利用一切能利用的,甚至不惜將自己算計了進去。


  “回國後,替我謝謝沈總的飛機,”徐南燁又衝崇正雅說道,“沈氏在內地的路會越來越順的。”


  沈渡用一架飛機換回了今後不知多少個三千萬刀,簡直賺大發了。


  果然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崇正雅指著自己:“徐副司長,我替你鞍前馬後做了多少事,什麼好處都沒有嗎?”


  “你?”徐南燁瞥了眼他:“會有的。”


  崇正雅雙目放光:“什麼?”


  徐南燁唇角微勾:“我讓人通知了你父親,說你也在贊幹比亞受了傷。”


  崇正雅不明所以:“然後呢?”


  “不必羨慕別人,”徐南燁語氣淡淡,“各人自有姻緣。”


  他正欲刨根問底,好死不死這時候褚漾包扎好傷口回來了。


  崇正雅沒心情當電燈泡,又打趣幾句就出去了,把這間房留給他們。


  他站在病房門口,又掏出手機。


  要不是手機的時間校準功能慢了一步,他也不至於算錯了日子帶褚漾過來。


  等回國一定要換個手機。


  崇正雅這麼想著,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跨洋電話,屏幕上顯示的來自中國地區。


  崇正雅接起,自己還沒來得及開口,手機那頭傳來焦急且擔憂的女人聲音。


  “我聽你爸說你在贊幹比亞受傷了?你沒死吧?”


  是裴思薇那女人,他記不住她的手機號,前面加一串區號數字就認不出了。


  崇正雅嘖了兩聲:“哪有當老婆的張口閉口就問老公死了沒,會不會說話?“


  裴思薇也覺得自己太過直白,遂換個了問法:“那你還能活多久?”


  崇正雅嘴角抽搐:“你他媽放心吧,你沒駕鶴西去之前老子哪兒舍得死?”


  裴思薇頓了頓,半晌後又說:“我……那什麼,你爸不放心你,他讓我過來看看你,我現在打算買機票過去。”


  崇正雅微微愣了,回過神後又裝模作樣的嚇唬她:“這邊很危險的,你要來嗎?”


  “你都沒死,我能死?”裴思薇不甘示弱:“我就是死了也要拉你墊背。”


  崇正雅壞笑:“哦,想跟我殉情?看不出來你對我這麼痴情。”


  “你聽不懂人話,我懶得跟你說了。”


  裴思薇咋咋呼呼的要掛電話。


  “你別來了,這兒不是什麼好地方,你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來了絕對哭著鬧著要回家,”崇正雅神色松懶,手插著褲兜,唇邊掛著淺淺的笑,“在家等我回來就行。”


  掛掉電話後,崇正雅忽然覺得醫院這瓷白瓷白的牆也沒那麼刺眼了。


  這便宜老婆也不算白娶。


  崇正雅揚唇,心間泛起一絲柔軟。


  這邊病房裡的褚漾看著病床上虛弱的徐南燁,眼睛又湿了,小嘴又癟了。


  徐南燁哭笑不得:“我們漾漾今天是水做的。”


  “哥哥,”褚漾坐在病床邊,“傷口還疼嗎?”


  她抬起胳膊用指尖碰了碰他唇邊的傷口,生怕弄疼了他。


  褚漾的指腹柔軟極了,觸上他的唇時,惹得徐南燁心尖瞬間被什麼不輕不重的掐了下,又酥又麻。


  徐南燁眨了眨眼,薄唇微啟,聲音有些壓抑:“疼。”


  “都怪我,當時明明還在施工,就這麼進去,還害得你受了傷,”褚漾不住地自責著,“對不起。”


  徐南燁歪了歪頭,語氣幽幽:“怎麼補償我?”


  這是他慣用的伎倆,換做平時褚漾早就罵他了。


  但現在褚漾開著十級濾鏡,就覺得眼前這個綁著繃帶的男人弱小無助又可憐,身邊又隻有她在,當即就嘟著唇,軟軟的說:“你想讓我怎麼補償你都行。”


  男人忽然傾身,將下巴靠在她的肩上。


  “漾漾,”徐南燁在她耳邊輕聲說,“你親親我。”


  褚漾往病房門外看了眼,沒人,當即轉頭捧著他的臉輕輕用唇碰了碰他唇邊的傷口。


  她動作很輕,生怕壓到了傷口弄疼他。


  “這樣行嗎?”


  徐南燁眸色微沉,嗓音漸漸有些沙啞:“你覺得呢?”


  眼前的男人就是受了傷,穿著病號服,打著繃帶,接個吻的力氣還是有的。


  徐南燁表面上看著清風明月,斯文儒雅,一副不耽於女色的謙謙君子樣,但摘了那副偽裝的眼鏡,到底是人是狼自然顯露。


  男人的佔有欲都是從骨子裡帶出來的,親親哄哄當然不足以。


  他很快就被這個輕輕的唇邊吻挑撥起全身的欲望。


  徐南燁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用力在她唇間廝磨舔吻著,眯著那雙好看的淺眸打量她。


  褚漾不想在病房裡接吻,但又怕推到他傷口,隻能用手抓著被褥,又是緊張又是羞赧的任由他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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