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之淮面色復雜,汪二則笑眯眯地道:“這些兵雖然都是我與關大人練出來的,但功勞不在我們身上,因為我等都是按照我主的方法來練兵的。”
“元大人?!”辛州驚異不已,“元大人竟在此方面也有所涉獵嗎?”
一說起主公,汪二便驕傲不已,他道:“我主在諸多方面都很精通。”
就是連給母豬接生,他們主公也會!
這誰能比得過!
辛州大為佩服,“不愧是元大人。”
哪怕一向不怎麼會說好話的關之淮,也難道肯定地道:“他確實是天縱奇才,萬裡挑一。”
楚賀潮從他們身邊經過時,就聽到他們在誇贊元裡。腳步一頓,不動聲色地插入,“你們在聊些什麼?”
他一來,幾人都有些拘謹,“隻是在聊元大人所教的練兵之法而已。”
楚賀潮聽到這話就笑了,“他那會兒剛徵兵之時,就跟我說要練出一支精銳之師,元樂君說話算數,這果然是一支精銳之師。”
怕是在戰場上再磨煉磨煉,便有勢不可擋的氣勢了。
楚賀潮一說起元裡,便遏制不住瘋狂的思念之心。他當即下定主意,同關之淮和汪二道:“明日我先帶著辛州回去,你們二人留在並州駐守,直到幽州派人來接手並州後你們再離開,懂了嗎?”
這二人點了點頭。
次日一早,楚賀潮便歸心似箭地帶著騎兵與諸多戰利品離開了並州。
十日後,他們終於回到了幽州蓟縣。
元裡聽到他們要回來,一早就在城門前迎接,遠遠的,他就看到了楚賀潮一行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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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一行人近了之後,他便看清了領頭的楚賀潮。
楚賀潮下巴上青色胡茬點點,下頷緊繃,雙目銳利,透著一股剛從戰場上下來的肅殺之氣。
猩紅的披風飛揚著,他穿著盔甲,身高馬大的如高山巍峨,手指圈著韁繩,正牢牢地朝城門前看去。
見到元裡之後,這雙藏著寒星的雙目忽然變得火熱無比。楚賀潮雙腿一夾馬腹,揚起馬鞭,黃沙滾滾,他率先跑到了元裡的身邊。
風沙揚起,元裡的衣衫被風吹起,他閉上眼睛遮擋著風沙。
楚賀潮灼灼地看著他,從頭發絲到腳尖,從袍腳到領口,隻覺得沒有一處不和他的心意,沒有一處不讓他熱血躁動。
男人沒有說話,元裡卻能感覺到他有如實質的目光一寸寸地在自己身上掃視,大庭廣眾之下竟然有種被扒光了衣服的感覺。他眼皮顫了顫,面上浮上淡淡紅暈,緩緩睜開了眼,有些不自在地道:“回來了?”
楚賀潮啞聲笑了笑,“嗯,回來了。”
元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緩了一會兒,才道:“你受傷了嗎?”
“這事回府再聊吧,”楚賀潮朝他伸出了手,嘴角微勾,正兒八經地,“走回府中太慢,嫂嫂不如與我同乘一匹?”
元裡定定神,伸手搭上了他的手。
楚賀潮手臂用力,猛地將元裡拉到了馬上,揚鞭一抽,“駕!”
戰馬倏地往前衝去,將其餘人皆拋在身後。
第105章
馬匹疾馳,一路往楚王府奔去。
楚賀潮的雙手環過元裡的腰握著韁繩,元裡腰背挺得筆直,和楚賀潮的胸膛隔開了一指的距離,看上去要多端正就有多端正。楚賀潮瞥了他一眼,眼神向下,能從元裡的後頸一路滑到尾椎,流暢得像是一道弓。
他看得手痒,伸手不著痕跡地摸了把元裡的腰。
元裡頓時惱了,側過臉警告地瞪了楚賀潮一眼,“老實點。”
這一眼差點把楚賀潮給看麻了,楚賀潮表情正經又威嚴,說的話卻耍著流氓,“怎麼,摸自己媳婦都不行?”
元裡就道:“不行。誰是你媳婦?”
楚賀潮一下子板起了臉,兇神惡煞的,嚇唬元裡道:“說,你是不是我媳婦?”
他一回來就沒個正行,元裡忍住笑,故意和他唱反調,斬釘截鐵地道:“不是。”
楚賀潮道:“你再說一遍?”
眼看著楚王府就在前面,元裡底氣十足地連說了三遍:“不是不是不是。”
話音剛落,他們已經來到了楚王府門前,元裡正準備下馬,誰知道楚賀潮又揮了一下馬鞭,本要停下的馬匹跑得更快,風一般經過了楚王府。
元裡猝不及防,直接栽到了他的懷裡。
在楚王府前等待的楊公公等僕人嚇了一跳,連忙追了幾步,就聽到楚賀潮的聲音遠遠傳來,“我與刺史大人一同去打頭鹿回來慶賀!”
原來是去打鹿啊。
眾人恍然大悟。
馬上,楚賀潮摘下披風裹住了元裡,帶著他一直往叢林奔去。
“……”元裡目瞪口呆後便是咬牙切齒,“楚賀潮!”
楚賀潮戲謔道:“叫你男人幹什麼?”
“趕緊回去,”元裡回頭往後看,臉又被男人按住,他真的有些怒了,“打什麼鹿,回去!”
馬匹越走地方越是荒涼無人,楚賀潮趁機捏著他的下巴抬起來親了一口,耐心地道:“別生氣,咱們有商有量的來。”
元裡板著臉不說話,嘴唇抿得死緊,一直推著他。
楚賀潮撩起眼皮往前看了一眼,沒人,他低頭摩挲著元裡的嘴唇,覺得自己好像是飢渴了許久的旅人,聲音幹啞,“張開嘴,讓我親一口。”
元裡的嘴唇被男人粗粝的唇磨得又痒又疼,楚賀潮身上的塵土味和血腥氣衝入他的鼻端。男人低聲求著,哄著,“親完就帶你回去,樂君。”
元裡本來沒想給他親的,但聞著楚賀潮的味道,被他這麼一下下求著,不知不覺間,抿起的嘴唇便張開了微微一條縫。
男人迫不及待地進入。他隻是四個月沒碰過元裡,表現得像是過了四年。用的力氣很大,也很火熱,口水不斷被他吞咽,元裡舌根都開始發酸。
馬匹一顛一顛,蹄子在泥地裡踏著,一點兒也沒影響背上的有情人。
五月份的鳥叫蛙啼,林子裡到處都是。有小飛蟲從耳邊飛過,元裡被親的呼吸炙熱,他迷迷瞪瞪地往旁邊一看,才知道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一處密林裡。
馬匹懂事地停住了。
樹葉落在元裡的頭發上、脖子上,被楚賀潮一片片撿走。元裡的衣服裡多出來了一隻傷痕累累的手,把元裡的衣服撐散,又一件件給他整理好。
元裡面色發紅,額角被汗水浸湿,他的手搭在楚賀潮的肩頭,靠著手臂休息。
混不吝的男人還在調笑,“怎麼沒奶?”
元裡悶聲道:“你別說話了,我聽著生氣。”
楚賀潮說錯了錯了,下次不咬它了,他把元裡抱在懷裡,親著元裡的頭發。
元裡熱得隻覺得渾身黏膩,被楚賀潮身上的盔甲也硌得難受,他道:“回去吧。”
“不急,再抱一會,”楚賀潮又親了他耳朵一口,用力抱著人,喃喃,“我好想你。”
“……我知道,”元裡蹭了蹭楚賀潮,輕聲,“我知道你想我。”
楚賀潮把頭放在元裡肩窩裡,不說話了。
元裡抬手摸著他的頭發,靜靜享受著此時的安逸,片刻後溫聲問:“受傷了嗎?”
“受了一點小傷,不嚴重。”楚賀潮道。
元裡再問:“疼嗎?”
楚賀潮本來想說不疼,是爺們怎麼能在媳婦面前喊疼?但話到嘴邊就改了口,“還好,受傷那會挺疼的。”
第二次在元裡面前喊疼,楚賀潮已經沒了第一次的難為情,沒臉沒皮地想讓元裡心疼。
元裡果然很心疼,他問楚賀潮傷在哪兒,楚賀潮隨意地道:“在手臂上,已經好了。”
“你下次小心點兒,”元裡蹙眉,輕輕隔著盔甲碰了碰他的手臂,“怎麼傷的?還能隔著盔甲傷到?”
楚賀潮眼皮跳了跳,“……睡覺的時候被床板剌了一下。”
元裡:“……”
他面無表情地狠狠拍了下楚賀潮的手臂,結果楚賀潮沒感覺到什麼疼,他自己拍盔甲拍得手疼。
楚賀潮一看他臉色就知道他是疼著了,哭笑不得地把元裡的手握在手裡揉著,親了親他的手心,“怎麼這麼嬌氣。”
元裡眯著眼睛威脅,“說誰嬌氣呢?”
“沒事,”楚賀潮笑笑嘻嘻地又親了他手一下,“嬌氣我也喜歡。”
元裡摸了摸手臂,慢吞吞地道,“楚辭野,我雞皮疙瘩出來了。”
楚賀潮面上一紅,罵罵咧咧地放開了他的手。
既然說是出來打鹿,自然得打一隻回去,但楚賀潮騎馬帶走元裡時全身上下隻帶著個環首刀。元裡好笑,幸災樂禍地看他熱鬧,“你就一把刀,能捕到鹿嗎?”
楚賀潮眼觀八方,聞言挑挑唇,“看好了。”
他駕著馬匹在叢林中走了走,很快便發現了小鹿的蹤跡。他順著蹤跡來到半陰坡,就見到一隻正在低頭啃草的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