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衝著鄭思齊點了一下頭,笑了笑。
他現在對鄭思齊很和氣,主要覺得鄭思齊好像還是有點怕他。
今天這場戲,太子還是比較霸氣的,倒是李敘這個黑蓮花,裝的非常小白蓮。
“要不要先對個戲?”他主動問。
鄭思齊正有這個打算。
“那咱們去化妝室聊吧。”沈金臺說。
鄭思齊點頭:“好。”
他便跟著沈金臺往化妝室去,片場照明燈多,有點熱,沈金臺隻穿了個寬松的背心,下面一個寬松的短褲,胳膊瘦長白皙,後背隱隱露出來肩胛骨的形狀。
他總是不自覺的將沈金臺看作前輩大明星,如今看到他這樣清瘦年輕的背影,才恍然想起來沈金臺如今才二十歲這件事。
鄭思齊籲了一口氣,再就看到了沈金臺的翹屁。
……
哇。
鄭思齊臉上一陣發熱,趕緊將眼神收了回來。
閻秋池對《東宮來了》這部劇的確非常重視。
他們陽光傳媒一開始主打藝人經紀和娛樂營銷,後來開始涉足影視劇制作,逐步發展成如今業內聞名的綜合性影視機構,這幾年也制作過很多影視劇了,出過收視率很高的電視劇,制作的電影也出過好幾部票房黑馬。不過這些影視劇的投資,都沒有《東宮來了》高,幾個億投進去,看中的就是這部劇的回報比。
古裝劇容易爆,宮鬥戲自帶收視率群體,他們這部戲的制作班底全都是最頂級的,電視臺也看好,這是一部大家都寄予眾望的一部劇,陽光傳媒上次衝擊IPO失敗,就靠這部戲再衝一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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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拍這段時間最重要,畢竟是周播劇,開頭一個月基本定生死。這一個月,閻秋池得親自盯。
他回來草草吃了兩口飯,就先去見了郭導他們,見完郭導,便來了化妝室這邊,和主要演員一一見了一面,最後到了沈金臺這邊,一進門,就見鄭思齊抓著沈金臺的背心,倆人推推搡搡,正在試戲。
“你手可以再往下一點。”沈金臺抓著鄭思齊的手,直接往下挪。
鄭思齊緊貼著沈金臺,他到底年輕,又是頭一次拍戲,有點放不開,薄唇抿著,額頭都冒汗了,神色很認真地將手往下挪了挪。
不能再挪了,再挪就到翹屁了。
他是沒想到自己入行拍的第一部戲就有跟同性的這種戲碼的,隻感覺男人的身體堅韌颀長,和女孩子的香軟是完全不一樣的。即便都是很好摟的細腰,手感也不一樣。
試戲,隻是排練一下臺詞和動作,臺詞是固定的,肢體動作尤其需要事先排練,鄭思齊扣住沈金臺的胳膊,作勢去拽他肩頭的背心,背心一被拽起來,該遮的地方就遮不住了。
沈金臺想要往下拉一拉被拽起來的背心,奈何雙手被鄭思齊扣著,他的反抗在鄭思齊看來,就像是在配合他表演。
年輕人,個頭比他高一點,勁兒也不小。沈金臺看到門口的閻秋池一行人,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走光的上半身。
鄭思齊這才看見閻秋池,趕緊松開手,鞠躬說:“閻總。”
閻秋池在娛樂圈已經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了。
閻秋池點點頭,說:“排戲呢。”
鄭思齊“嗯”了一聲。
閻秋池說:“你們接著排。”
等閻秋池走了以後,鄭思齊才松了口氣。
閻秋池這個人很威嚴,他很少看到閻秋池笑,冷冰冰的霸道總裁,他們老總季風行不大喜歡閻秋池,私底下都叫他小閻王,據說手段跟他爹老閻王一樣黑,就是會做表面功夫。
傑出青年拿了一大堆,要多紳士有多紳士,披了一張文明的皮,其實打小就是個狼崽子。
他聽得多了,就對閻秋池有刻板印象,比較怵他。
陽光傳媒在做大之前,和季風娛樂一直都是競爭關系,他作為季風娛樂的新人,能拿到這個角色很不容易,季風行都交代他要低調。
不過最讓他意外的是,剛才沈金臺和閻秋池兩個人似乎都把對方當成了空氣。
關於這倆人的緋聞,他還是個素人的時候就聽說過了。沈金臺狂追閻秋池,巔峰期為愛隱退,隻是因為被緋聞困擾的閻秋池禮貌地對記者說了一句:“我應該不會找圈裡人。”
“接著排吧。”沈金臺說。
鄭思齊點點頭,看了看沈金臺被拽亂的衣服,露著一截腰身。
郭瑞也很重視這場夜戲,為了讓沈金臺和鄭思齊更好發揮,這場戲他選擇了清場,除了拍攝必要的工作人員以外,其他大部分人都被攔在了外頭。
很多同劇組的演員和劇組成員都想過來看看呢,倆男人的親熱戲碼,說真的,熒幕上本來就很少,都想看個新鮮,想看看郭瑞會拍成什麼樣,白清泉又會演成什麼樣。
快要正式開拍的時候,郭瑞看了一遍他們的排戲,然後又給他們倆講了一遍,做了些許調整。
閻秋池就在遠處的監視器後頭坐著,身邊跟著高橋他們。
沈金臺一開始還有點不自在,但是等心思進入工作狀態以後,他就把閻秋池忘到一邊去了。
作為反派大太監的重要黑化因素之一,這段愛情自然越悽美越動人,現場布置的非常浪漫,窗景外全都是薔薇花,殿內用鼓風機一吹,帳幔飛舞,宮燈幽微,除了燭火的自然光以外,再也沒有別的。
李敘的裝束和他的試妝照又不一樣了,戲服看起來更為精美,袍角繡了大團的薔薇花紋。他掌著燈穿行在簾幔之間,走到內室,卻不見太子的身影,他將手裡的燈放下,身後忽然蹿出一個人來將他抱住,正是太子周瑛。
周瑛隻著寬松的內衫,內衫松垮,平日裡貴氣清冷的氣質蕩然無存,燭光下反而有些紈绔形色。李敘驚了一下,伸手按住了周瑛的雙手,殿內一片靜謐,隻有他們倆掙扎的細微聲響,腳踩在木地板上“咚咚”沉悶作響,緊接著撲簌簌一聲,李敘身上的青袍便被一把扯去。
青袍褪去,裡頭卻內衫也未穿,露出白皙清颀的肩背,袍子隻落到腰部以下,再往下將露未露。
這個要做慢鏡頭,袍子在夜色裡抖動,想拍出唯美的感覺並不容易,來回拍了好幾遍。
李敘掙脫開了太子的束縛,仿佛受了極大的驚嚇,後退著跪到了地上。
太子急切上前,他便往後倒去,發簪掉落在地上,一頭烏黑的頭發披散下來,喘著氣,仰頭看著太子殿下。
“給李敘特寫。”郭瑞盯著監視器說。
周圍的人發氣也不敢喘,鏡頭拉近,李敘的眼睛是湿潤的,幾次來回拍攝,他的額頭上也是潮湿的,映著燭火的光,工作人員將光板移動過去,李敘的臉便愈發動人,五官不算美貌,但眉眼很緊,像是湧動著**,在監視器裡頭看,更是靈動攝人。
這是閻秋池完全陌生的沈金臺。
他已經不是沈金臺了,他是李敘,身上沒有一點沈金臺的痕跡。
“怕我?”周瑛問。
李敘抓著地上的袍子擋著,說:“奴才不是怕,是怕汙了太子清明。”
“既然怕汙了本太子,那為什麼這裡頭,卻什麼都沒穿?”
李敘看著太子,說:“因為奴才不光有著最腌臜的身子,還有最腌臜的心,就想要弄髒殿下。”
李敘胸膛起伏著,神色是怯懦的,手卻挪開了遮掩的袍子,給他看了他從來羞於示人的太監的身體。
閻秋池盯著監視器,感覺心髒狂跳。
“咔!”
燈光一下子亂了起來,鄭思齊趕緊將沈金臺拉了起來。
沈金臺在這場戲是要演一個裡頭什麼都沒穿的心機小太監的,因為鏡頭不會往重點部位拍,所以穿了內褲,他認為這都是工作,絲毫沒有感到難為情,工作人員將他的袍子撿起來,沈金臺接在手裡,笑著對鄭思齊說:“扣子都讓你扯掉一顆。”
郭瑞卻在這時候注意到了他的翹屁,愣了一下。
這給了他一個靈感。
每個導演都有一顆藝術無限制的心,電視劇比不上電影,尺度太大的不能拍,不過他也自有辦法。
接下來要拍事後,他就改了一下原來倆人相擁而眠的鏡頭。
沈金臺來演美貌的小太監李敘,美貌度上是有點欠缺,美貌度不夠,可以身材上湊啊。
沈金臺的身材很可以!
他覺得這不是在賣弄男色,而是讓故事看起來更合理。
他要挖掘到沈金臺身上吸引人的點,讓觀眾看了覺得,這樣一個人,廢太子一生愛戀他,是可以理解的。
事後的鏡頭,他讓沈金臺裹上了太子的長袍。
戀人剛脫下的衣服,他裹在身上,衣服噴了水霧,營造出了一種情後的樣子,從肩膀裹到腳,身體線條畢現。
這個造型是郭瑞親自幫忙弄的,沈金臺一開始還有點尷尬。可是轉念一想,他變美不就是為了事業嗎。
為了事業,光腚都不是事!
想到這裡,他就放開了。
幽暗的燭火中,他裹著太子的長袍,長發披散,鏡頭從他背後搖到側面,寬肩細腰翹臀,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性感。
閻秋池一動不動,坐在監視器後頭。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嘴唇,好像有一種預感,預感沈金臺這脫胎換骨的模樣,將來播出的時候,或許會在熒幕上大放異彩。
他確信,沈金臺真的變了,過去的沈金臺已經不存在了,從一個毀譽參半的愛豆,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演員。
太子周瑛的人設非常簡單,演起來也很容易,鄭思齊的那種青澀感,反而格外融入這個劇情裡頭。這段戲,看著是太子強勢,但實際上他是被掌控者,掌握全局的是太監李敘。
拍攝完畢,已經是深夜了。沈金臺裹著袍子來到監視器跟前看了一遍回放。
他對這場戲很滿意。
大家都很興奮,郭瑞笑著說:“演員們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明天上午沒有沈金臺的戲份,他躬身笑著對現場的工作人員說:“大家也辛苦了,有想吃宵夜的我請。”
現場的工作人員很多都是年輕人,很多齊聲跟著附和。郭瑞笑著看向閻秋池:“閻總今天也辛苦了。”
閻秋池就看到沈金臺聞言笑著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對著燈光的緣故,眼睛特別亮。
他才要說話,就見沈金臺眼睛轉過身去了,笑著招呼工作人員跟他去吃東西。現場亂糟糟的,燈也全都打開了,有些晃眼。鄭思齊顯然也很興奮,和沈金臺一邊朝外頭走,一邊興奮地說著話,沈金臺還裹著那身寬松的長袍,天熱,他把袍角卷起來了,露著瘦削白皙的小腿。
“演的還不錯吧?”郭瑞很得意地問。
閻秋池收回眼神來,淡淡地說:“他變化很大。”
是很大,高橋在旁邊想。
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演技突飛猛進不說,對他們閻總的態度也變了,看他們閻總的時候,眼神清亮,一點不粘人。
剛才陪閻秋池一起站在監視器後頭,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沈金臺身上很有氣質。
堅定又從容。
時候已經很晚了,閻秋池打算回去了,要上車的時候,又看到了沈金臺,在跟鄭思齊他們商量去哪吃。
車子從他們身邊駛過去的時候,他還特意盯著沈金臺看了老半天,試圖看到沈金臺的一些細微動作,比如裝作不在意地,偷偷打量他的車子。
但沒有。
沈金臺好像壓根就沒看出這是他的車子,他穿著白色的背心,大褲衩,趿拉著拖鞋,手頭還拈著一根煙。
大概郭瑞也對今天的拍攝非常滿意,第二天官博就發了一張新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