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三個字心頭一顫。
行唄!我是過去式,那過去式就不參與了。
我以太久不回去爸爸媽媽會擔心的拙劣理由離開了這裏,走之前還聽見蘇夫人回復陳櫻:
「你確定他真的愛你嗎?」
真的愛嗎?
愛不愛又關我什麼事!從此姐就是路人了!
9
出了美容院站在街邊想著等會再去商場買點衣服,這次回來得匆忙很多東西都是以前的了。
順便……放鬆心情。
這家美容院在偏遠郊區的地段,勝在環境優美,來往的老顧客都是私家車或者專門家裏有司機接送,我等了半天也沒有等來一輛車,就在我準備滴滴一輛的時候,一輛漆黑的大G停在了我面前。
「上車。」車窗下滑一半,是蘇聿。
本能地想拒絕,尤其對方還是前前男友,他現在也有陳櫻這個現女友,我是懂避嫌的。
「不了蘇先生,你先走吧。」
對方沒有說話,就把車子停在我面前,從車窗口往裏面看過去某人直視前方的側臉越來越冷峻,隱隱散發著低氣壓,似乎我不上車他不走的架勢。
我歎了口氣,行叭,上車就上車,又不會少塊肉。
順便說清楚當年的事,誰叫我理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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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了一秒坐副駕駛還是後座,考慮到有陳櫻的存在果斷地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說實話我還沒有坐過蘇聿的車,大學時代的我最多的是坐在他自行車的後座。
「是前面沒有位置嗎?!」
低醇的聲音在略有些昏暗密閉的車內響起,含著一絲絲怒意灌入耳內。
我關上後座的車門,坐到了副駕駛。
系好安全帶後車輛起步,車內一片寂靜,仿佛某人是真的單純地送我回家。
我受不了這狹小空間裏壓抑的氣氛,尤其是旁邊那位還在持續釋放低氣壓,按下車窗開啟了一點點縫隙讓風吹進來,清醒一下大腦。
我輕咳一聲。
「……對不起啊。」
我欠他一句道歉,畢竟當年他確實是實打實的受害者,雖然我無可奈何,但他也什麼都沒做錯,在我們最相愛的時候是我選擇抽身離開,還向他表演了一副拜金惡毒的面孔。
他應該會覺得我玷汙了他的付出和愛情吧。
空氣中又是一段靜默。
良久,耳邊響起他的聲音,語氣很是平靜嚴肅:「溫純,你覺得我缺的是你的道歉嗎?」
「嗯?」我不解。
他重申:「我需要的不是你的一句對不起。」
那你要什麼?我的性命,看我們一家淒淒慘慘?不是吧……我這次回來可沒招你惹你。
我紅了眼眶,是真話也是賭氣:「我除了一句道歉沒什麼能給你的了。」
他現在掌了權有錢有勢,身邊還有個心心念念愛他,時刻做好準備成為賢內助的陳櫻,而我除了我爸那個他看不上的公司什麼都沒有。
車內又陷入寂靜。
直到到了紅綠燈下,前面還有一溜煙的車子等待。
他轉過頭看向我:「Ellis Ansel。」
他說英語很標準,純正的倫敦腔配上他的嗓音讓我迷茫了一秒他在說什麼。
Ellis Ansel,埃利斯·安塞爾,我的那個一星期前男友。
「溫純,你好樣的。」
我還在驚訝他怎麼會知道我的那個前男友,就聽見他這句異樣語氣的誇讚。
想著他知道了這件事時心裏泛起一絲絲羞愧,但下一秒就被自己壓了下去,順便譴責自己怎麼會對他產生這麼強烈的道德感,他不也在國內和陳櫻虐戀情深嗎!
他轉回頭,直視前方緩慢行駛的車輛:「你就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
想說的?
「謝謝……」謝謝你誇我好樣的。
蘇聿,明顯被我氣到了,很奇怪,過了四年我依舊能準確判斷他的情緒,也有可能是他表現得太明顯,唇緊緊地抿著,倔得不往我這邊看一眼。
有點幼稚。
「下周日記得參加蘇氏晚宴。」到了我家樓下留下這句話,他就氣衝衝地開動車子了。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覺得他面無表情地開著車子會是氣衝衝。
很奇怪。
10
我是決計沒想去參加什麼蘇氏晚宴的,雖然蘇聿和蘇夫人都和我說了一遍,但我不想沒事找事,蘇夫人是想拿我打擊陳櫻,蘇聿……我還沒想到他有什麼目的,讓我看著他對陳櫻的寵愛,然後氣我?
不管怎樣,不去參加總是上上選。
「純純啊,你媽媽腿傷了,這周日陪爸爸去參加一個晚宴!
「媽媽幫你定制的禮服放在你房間裏了,記得試一試,不合適再改改。」
我……
「我能不去嗎?」我做垂死掙扎。
「為什麼呢?」
一個在家無所事事的米蟲看著爸媽投來的疑惑目光無奈認命。
此刻隻想回到工作崗位,兢兢業業,不問世事。
11
我挽著爸爸入場的時候宴會還沒開始。
蘇氏很重視這場晚宴,蘇氏成立的一百周年尤其作為龍頭企業場地佈置得格外豪華,場地外還圍了一堆沒有入場券的記者狗仔。
周圍觥籌交錯,我和爸爸樂得清閒地參觀場地品嘗美食,給了我們入場資格不來白不來。
「請問是溫小姐嗎?」一個侍者上前。
我點了點頭。
「您有位朋友想請您去聊聊天。」她微微躬身做出了邀請的姿勢。
我不知道是誰,不好拒絕。
看向爸爸,他似乎沒想到我在這裏還認識了朋友,擺了擺手讓我去玩,轉身就和認識的幾個公司老總聊天去了。
……敢情剛才是為了陪我。
一路上心情有點坎坷,我不知道是蘇夫人還是陳櫻。
侍者將我帶到了一間豪華的臥房,看過狗血劇情熟讀中二小說,知道這個世界是圍繞一本狗血言情霸總小說展開的我,不安的心達到了頂峰。
尤其身上穿的是一件禮服,幹什麼都不方便。
侍者已經離開,我緊繃著身子想等她走遠點再離開,連呼吸都放輕了就怕吸入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下一秒被一個高大身軀悄無聲息地從後背將我納入懷裏,感覺和氣息都很熟悉,身體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
我逃離了他的懷抱,轉過身看向他,他似乎沒有一點將要作為主角出席晚宴的覺悟,身上的白襯衫有一些褶皺,貌似熬夜工作又喝了點酒,介於要醉未醉之間,眼尾泛著紅,臉上還泛起了淡淡的胡碴兒,憔悴卻不狼狽。
他似乎不滿我的逃離又重新抱了上來,這次抱得格外地緊,緊得我快喘不過氣,沒辦法掙脫。
感覺他低下身把額頭埋在我頸窩處,那淡淡的酒氣似勾人的蠱隨著他的一呼一吸傳到我的鼻息。
「蘇聿,你幹嘛!」我有些惱怒,並推了推他,不過沒什麼用,絲毫撼動不了他。
他從喉間哼出一抹笑意:「不叫我蘇先生了?」
我沉默不語。
他也不強求依舊靠在我頸窩,安靜得仿佛在休息。
以前他疲憊的時候最喜歡這樣,說這樣可以給他充電,說溫溫是他的充電寶,我笑他以後會得頸椎病,這樣低著身也不覺得累。
「溫溫……我們複合吧。」
我還沉浸在曾經的回憶裏,他的話猶如驚雷將我一把拉扯回到現實。
「如果你願意的話,等會就作為我的女伴陪我一起出席,好嗎?」他聲如溫玉暗含一點低沉在我耳邊響起,循循善誘。
我苦笑:「那陳櫻呢?」
我記得他上個星期還在美容院讓蘇夫人給陳櫻安排。蘇夫人安沒安排我不知道,但是蘇聿的意思到了,至少陳櫻是會來參加的,那麼……她以什麼身份來出席呢?
蘇聿若是沒有提出複合那麼我們不會有這個問題,橋歸橋路歸路,但他提出了複合,那麼陳櫻是我們跨不過去的問題。
所以……他對陳櫻是個什麼心思呢?
我不是沒感受到他聽到這個名字一秒的僵硬,但我並不打算粉飾過去。
乘勝追擊:「如果我不願意……你是不是還有陳櫻做替補?
「宣佈她的身份,是你的女友,你的未婚妻?」
聽到這句話他鬆開了抱著我的手,站起來有些居高臨下地望著我,與剛剛截然不同的氣質,就像是他沉澱四年後的清冷矜貴,然後一字一句地說出了那句我最不願意聽到的回答。
「是的。」
繼而又用深邃的眸子望向我的眼睛,裏面盛滿了情還有乞求:「溫溫,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選擇權一直在你那裏。
「我不會一直等你,但你隻需要向我走出一步就好。」
這是在逼我做出選擇。
他想告訴我,溫純,我並不是隻有你一個選擇。
讓人一眼看出的激將法,直白卻有用。
我提著礙事的裙擺後退,搖著頭,忍住鼻尖的酸澀和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
「對不起,蘇先生。
「我不願意。」
我沒看蘇聿的神色是如何慌張,轉身離開。
一路上我都沒想明白蘇聿怎麼會變成這樣,這樣地陌生。
拋開劇情命運,我記憶裏的蘇聿不是這樣的,我愛的永遠是他愛我時的真誠。
如果他變了,那我寧缺毋濫。
12
往回走的時候迎面撞上了陳櫻,她今天打扮得格外用心,精緻的妝容嘴角含著甜蜜的笑意,她於我就是一個陌生人,我並沒有和她周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