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則定住一秒,旋即笑容擴大,被電到一般搖了搖頭:“Jesus.”
英文都蹦出來了,我嗤一聲:“要不要這麼誇張?”
“有啊,”他傾身,握起水壺,往我杯子添熱水:“就……無法形容。”
眼看陸成則繞過茶幾,要把杯子拿給我,我說:“謝謝哥哥。”
他駐足,莞爾,遞過來。
我喝一口,繼續:“哥哥倒的水真好喝,我好喜歡。”
他偏了下眼,又抿抿唇,俯視著我,語氣深奧:“祁妙,想幹什麼?”
我說:“幫你脫敏。”
他:“?”
我:“以後真有妹妹叫你哥哥,你就無感了。”
他溢出一聲笑,兩手扳起我臉,看著我眼睛:“不是每聲哥哥都有奇妙buff的。”
我很大幅度地點頭,卻怎麼也脫不開他的鉗制,於是作罷:“哦,這樣啊。”
陸成則:“嗯。”
我:“那我以後要省著點用,”用多了會失靈的,我換鏗鏘正聲:“陸成則!”
他居然真的配合地喊“到。”
我憋笑,但我知道我雙眼已經彎到不能彎了。我命令他:“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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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送上自己紅潤潤又軟乎乎的小嘴巴。
Jesus,告訴我,我們還要進行這種沒營養的對話和行為多久。
—
陸成則家是很標準的房型,有三室一廳,除去主臥,還有間客房。但這個晚上,我們依舊睡在了一起。
我所躺的位置上方應該就是先前掛小鳥的地方,因為天花板上還有殘留的吊頂貼印記。
陸成則還在洗澡,而我穿著他的T恤,上面有一些好聞的洗滌劑的香味。
邊等他邊刷微博的時候,我能聽到他去了陽臺,在使用操作洗衣機。
裏面有我的衣服。
我在這種難以自控的想像畫面中傻樂,直到他趿著拖鞋的聲音朝房間方向漸近,我才飛快地側過身,拿被子蒙住半邊臉,閉眼裝睡。
陸成則肯定以為我秒睡了。
背後的腳步聲明顯變弱,然後是兩下刻意放慢的熄燈動靜,床褥下陷,這個攜著一身清新氣的男人來到同一張被子裏。
他從背後攬住了我。
要怎麼才能在這個很有荷爾蒙分量的胳膊下麵不做深呼吸,我竭力控制住胸口的起伏,靜悄悄地換氣。
他的唇觸了觸我耳後,氣息癢而熱,然後身體微微一動,貼緊我背脊。我們好像嚴絲合縫,而他的胸腔在迭動,以穩定的,均勻的節奏,擠壓著我背後的肌膚和骨骼。
我的尾椎處泛起麻意。
……有點扛不住了。
然後,陸成則的手探進了我衣擺,霎時間,雞皮疙瘩盡數漫出。
像種若即若離的入侵,他的手在衣料與我皮膚間窸窣緩慢地移動,最終按在了我小腹的位置,掌心炙熱。
異常敏感的部位。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表演失敗。
他也在我腦後低笑,笑聲裏分明寫著“我就知道”。
我背過一隻手去敲他:“幹嘛——”
他抽出手,回到衣服外面,不追究我的裝樣,語氣無辜又無害:“肚子還疼嗎?”
我說:“不疼了。”
我挪了挪身,轉回去,近在咫尺地看他,他的鼻樑好挺峭哦,睫毛的長度我隻在混血或歐美人的臉上看到過,眼睛在無燈的環境都亮得像星星。我抽出手,用拇指摩挲著他右臉:“上次都沒來得及這麼近地好好看過你。”
他也看著我:“嗯,還把我趕走了。”
還記仇呢,我揪他鼻頭:“是你自己走的好嗎?”
陸成則捉住我手,一言不發,隻是安靜地凝視我,然後,他親了親我指尖。
我聽見自己在黑暗中漫長地吸氣。
我就猜到我們要吻在一起,非常熱烈,忘我,像兩頭野獸在糾纏和搏鬥,恨不得把對方擠進自己身體裏。但什麼都不能做,討厭的大姨媽。
—
第二天,我們一起坐地鐵上班,進園區後,我才想起來問他辦公地點在立付大樓的第幾層。
陸成則沒有直接回答:“你沒打聽過嗎?”
我靜音兩秒:“問了,五樓和六樓。我總不能問,陸成則到底在幾層吧。”
他頂著那張很有說服力地臉蛋說:“可以問啊,這棟樓裏也有不少人打聽過這個。”
我嘁一聲,牙癢癢。
他笑起來。
我白他一眼。
他終於不賣關子:“六樓。”
6F,這個該死的數字,讓我茫無頭緒又魂牽夢縈了五天,進轎廂後我先不爽地替他摁了。
陸成則問:“你呢,你在幾層?”
我接著按十二。
陸成則微微一笑:“哦。”
結果這傢伙藏了一手,臨近中午,他居然真的來到我們這一層,目及他出現在我們片區,一副找人模樣時,我竟開始心跳加速,畢竟他那麼高挑出眾。
有人跟他認識,被他拉住在過道問話。那人就回眸示意我這邊,陸成則跟著望過來,又跟他笑一下,然後目不斜視地穿過走道。
天,我搭頭,不會來光紐的第一周就要被“辦公室戀情”了吧。
坐我隔壁工位,一起in-house的同事自然也發現了他,抻高腦袋。
“hi,你好。”他停在我工位前,微微側頭,在很禮貌地打招呼。
我抬頭,也擺出官方親和臉:“有什麼事嗎?”
“我今早在電梯裏見到過你,”他那雙漂亮的眼睛不靈不靈的,話語單刀直入:“請問你還是單身嗎?”
同事露出興奮吃瓜臉。
這是什麼劇情設置,又拋來了怎樣的送命題。我一時語塞。
感謝同事,自作主張地替我回答:“是的!是的!她還沒男朋友!”
陸成則彎唇,目不轉睛:“方便的話,中午可以請你吃飯嗎?”
即使被他這樣看過很多次,我的臉依舊會微微發熱。我努力大方地淡笑著:“好啊,去哪裡。”
……
等他走後,我去微信裏討伐他,給他發了個[拳頭]。
他回了張笑臉,看起來很雀躍得志的那種。
我說:好了,現在的立付大樓,不會再有人打聽陸成則了,大家都知道他要約十二樓的外駐人員吃午飯了。
他回:嗯,還是一見鍾情的那種。
我真的竭盡全力在忍笑,生怕被同事看出端倪,儘管她剛才纏著我激動了很久。
我說:幼稚。
他不說話,分享來一首歌:《我想了太多關於你的形容》。
我上班不方便用耳機,就靜音看歌詞:
“我想了太多太多關於你的形容
浮現了你的聲音氣味和輪廓
都怪無意觸碰的誘惑
皆因為你的暗香還漣漪秋波”
“我想了太多太多關於你的形容
浮現了你的聲音氣味和輪廓
都怪短暫失控的笨拙
皆因為我的寵愛都不假思索”
歌的最後,反反復複在唱著:
我就是要你,不斷想著我
我就是要你,不斷想著我
不斷想著我
……
第18章 第十八首歌
跟陸成則和好後,我們又以最快速度陷入“熱戀”狀態,一有空就會在微信裏聊天,說些含糖量很高的廢話。中午約飯我懶得跑遠,就跟他在KFC隨便點了兩份套餐,期間還有遇到他同事,三男一女。
——端著託盤路過我們這桌時,均眼神揶揄,不忘調侃兩句。
其中一個還叫他:“則則。”
等他們走遠,我吸了口熱牛奶,也叫:“則則。”
拆著漢堡紙的陸成則停下雙手,看向我,笑了一下。
我說:“原來你同事都這樣叫你。”
陸成則說:“嗯。”
他每次用清澈的眼睛直視我時,我都會忍不住惡作劇:“我以後也這樣叫好不好,則則?”
陸成則將漢堡遞過來:“為什麼?”
我說:“因為疊字名一聽就很討人喜歡。”
陸成則眉微微揚高,反擊:“哦,妙妙。”
我的蘋果肌開始往下眼瞼擠近:“沒大沒小,我爸媽都沒這樣叫過我。”
他彎唇:“那就由我來開先河。”
我笑一聲,確定拿他沒轍,好奇起稱呼方面的細節:“我在你微信還是sugar嗎?”
陸成則點了點頭,拿起手機敲擊片刻,放回桌面,掉了個頭,推給我。
我很高興我們在彼此的微信列表裏都變成了對方的置頂,這是happy ending,也是至佳開頭,我是糖分,他是熊貓,都是能給人類帶來快樂的載物。
我問:“什麼時候設的?我是說置頂。”
陸成則不馬上說,關心起自己在我這兒的社交地位:“我是置頂嗎?”
我故意賣關子:“嗯?想不起來了,好像是吧。”
接著取出手機裝樣子,確認:“好吧,確實是第一呢。”
陸成則看著我微笑。
“好,我平衡了。”他說。
但也沒有要走我手機當面檢查,看起來深信不疑。
然後,他回答了我剛開始那個問題:“第一天。”
我一下沒反應過來,重複:“第一天?”
陸成則說:“加上你的第一天,就置頂了。”
我非常驚訝:“我才不信。”
他皺皺眉:“你覺得什麼時候置頂才有可信度?”
我想了想:“最起碼見過面?”
“對自己外表這麼自信嗎,kiki。”他開始拿我起初的名號打趣。
我飛速否認:“不是……”好吧,主要是因為——我接著說下去:“我就是跟你見面之後才把你設成置頂的,因為具象了實在了,才能產生更多興趣深交,我不喜歡虛無縹緲的網聊。”
陸成則一臉了然地看我:“誇人也要這麼拐彎抹角。”
我承認:“好嘛,我的微信好友是按顏值等級排列的,陸成則第一,滿意了嗎?”
陸成則露出舒心的笑容:“一直想告訴你一件事。”
我:“嗯。”
他說:“第二次連上你耳機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你了。”
我睜大雙眼:“什麼叫知道我是我?”
“整節車廂裏就你一個突然站起來還東張西望的人,一眼就能看到。但你好像不喜歡往後看。”
他不緊不慢地陳述著:
“其實我是看到你下車,才跟著下去的。如果那天你沒提前下車,我應該會坐到你的站點,再打車去公司。”
“不過可能不會給你發錄音。”
“因為我覺得你還沒有想認識我。”
“你還記得麼,剛加上好友那會,我跟你說過,得確定你想認識我,我才敢發信號。”
“那個語音我錄了好幾遍,你聽到的是最終版。”
他的話,仿佛在層層疊疊地剝一朵花,越往裏去,香氣越濃鬱,美好甜蜜得令人暈眩。
“還是管用的,特別是看到你跟中定身咒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陷入回憶:“……非常可愛。”
儘管用了“非常”這個首碼加“可愛”這個形容,我依舊覺得丟臉,因為自己那副迷茫又驚喜的蠢樣子。
不堪回首。
我按住額頭:“所以你為什麼不當面問我,搞得這麼曲折。”
“可能是……”陸成則頓了兩秒,“怕嚇到你?”
“還有一點,”他說出一句凡到極點的話:“我前一晚在公司熬了大夜,睡得不好,本來那天休息的,結果上午有BUG要修復就喊我過來了,我感覺自己那天可能看起來不太……”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