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失憶後多了的前男友》, 本章共3839字, 更新于: 2024-11-01 20:55:40

是白天那個男人。


男人說:“長明公館這邊晚上蚊蟲多,你們剛搬過來。我怕你們住不慣,送點花露水和蚊煙香給你們,你給我開一下門咯。”


他聲音坦然,樂呵呵的,完全就是副善良淳樸的中年大叔樣子。


春夏晚上,蚊蟲確實很多,至少女人細皮嫩肉,胳膊大腿被咬了無數個包。又痛又痒,她根本睡不著。


……這公館裡應該都是正常人吧。


女人抱緊雙臂,拿出手機打光,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下床,打算去開門。


她不知道的是。她認為憨厚樂觀的老實人,如今站在她門外,整張臉都貼著門,使勁把眼珠子往貓眼裡面塞。中年男人白天肥胖的身形,到晚上更臃腫了,像是溺水後,浸了三天水的屍體。眼下發青,眼窩凹陷,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眼珠子充滿血紅的狂熱。


洛興言今晚根本就沒在404睡覺,S級執行官本來對睡眠的需求就不高,時間緊迫。公館燈一滅,他就出門打算去調查一下二樓那個一直沒露面的年輕人。如果這是怪誕都市最危險的地方,那同樣意味著、這是故事的發生地。故事大王會不會就在這棟樓裡,他又是哪位租客?


“洛哥!”可是洛興言一出404,就被人纏上了。


是隔壁403的青年。


青年半夜拉肚子,又不敢一個人單獨去上廁所,想拉個伴。他站在洛興言門前,剛打算敲門呢,結果門就開了。青年喜出望外:“洛哥,你要去哪裡,你也要去上廁所嗎。”


洛興言咬著牙籤,看著這個欲魔的小跟班。


他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喜歡帶拖油瓶,於是皮笑肉不笑說:“我去找老太婆討價還價。”


青年臉色發白,還是強忍害怕討好他:“洛哥,我跟你一起吧。”


洛興言沒有東西咬,很不爽,隨便他跟著。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失去了對靈異值的所有感知,不知道這是不是故事大王的規則之一。跟班拿出手機來照明,從四樓下三樓時,他們在樓道口看到了一個坐著的黑影。“我靠!”跟班嚇得差點把手機丟掉。洛興言磨著牙籤,挑眉,看著那個坐在樓梯口寫作業的男孩,好像是那對夫妻的兒子。


“小屁孩,你在這裡做什麼?”洛興言失去了對異端的判斷能力,自然對誰都不會放松警惕。

Advertisement


小孩子沒理他,他抱著自己的書包,墊在腿上,彎身低著腦袋,用鉛筆在田字本上規規矩矩寫字。


跟班顫抖:“洛洛洛、洛哥,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洛興言:“回去個屁。”


洛興言走過去,居高臨下問:“你一個人在這裡?”


小男孩坐的地方,剛好有路燈微弱光線從窗戶照進來,給他照明。洛興言擋住了光,小男孩看不清了,終於從作業本裡抬起頭來,臉色麻木地盯著他。


洛興言再問:“你為什麼作業不在房間裡寫,要在這裡寫。”


男孩悶聲說:“到了十一點房東就要熄燈。”


洛興言:“你作業很多嗎,現在都還沒寫完。”


男孩搖頭:“他們太吵了,我寫不下去。”


“他們?”


“我爸媽。我爸一直罵我媽,我媽一直哭。好吵。”


洛興言低頭看著男孩的田字本,他說:“你是在抄字嗎?”


可是他看到上面的內容後,臉色瞬間變了。


男孩的田字本上不是一筆一劃的方正字。是一隻隻的眼睛。


一個田字格,他用鉛筆以中位線為軸,向上一條弧線,向下一條弧線,最後在中間畫上黑色的眼珠子,填滿整個方格。


一整張紙,密密麻麻全是這樣簡筆畫的眼睛,乍一眼隻讓人渾身發寒、頭皮戰慄。


男孩把自己的本子合上,放進書包裡,警惕地看著洛興言。


洛興言冷聲說:“你為什麼畫這個。”


男孩的眼珠子清澈,沒有任何雜物:“你沒看見嗎,這裡到處都是眼睛。”


第108章 怪誕都市(八)


這裡到處都是眼睛!


“洛哥嗚嗚嗚……”跟班已經快要嚇暈了。


洛興言維持冷靜, 問他:“眼睛在哪裡?”


小男孩抱著書包,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穿著白色的校服。胸前印有“光明小學”四個紅色大字, 仰頭一臉奇怪地回答洛興言的話:“地上、地下, 到處都是啊,你沒看到嗎。你讓開, 我要回去了。”


小男孩說完, 從他旁邊擠過, 就要回家。


洛興言試圖抓住他, 但是他剛伸出手時, 突然發現一個奇怪的點, 瞳孔一縮,馬上停下了動作。


男孩走路是一瘸一拐的, 他的右腿好像崴了, 用左腿拖著它前進, 姿勢特別奇怪。


但是洛興言之前見這個小男孩時, 他的兩條腿完好無損。長明公館的每一位租客都不簡單, 按理來說, 不存在假冒的事。


綜合他麻木的表情,和沒有聚焦點的眼睛, 洛興言確定了, 這個男孩在夢遊。


人在夢遊時會做一些很奇怪的行為,往往是人壓抑痛苦經歷的象徵性重現。


你不能去刺激一個夢遊的人……


洛興言收回了手, 沉默地看著小男孩下樓梯回家。


跟班顫聲說:“洛哥,要不我們回去吧。”


洛興言把牙籤塞回嘴裡, 涼飕飕地說:“不, 我越想越氣。我一定要找老太婆討要個公道。”


跟班欲哭無淚:“可可可可是洛哥, 那幾萬塊錢,也不是你給她的啊。”


洛興言:“放屁!坑少爺的錢就是坑我的錢!”


跟班:“……”你可真是忠心耿耿的保鏢啊。


來到三樓,出樓梯右手邊是301,左手邊是302。


這一層樓住了一家三口,比四樓還要雜亂,女人天天煮飯炒菜,這個年代這種貧民住的地方沒有油煙機,木質的窗戶都被做飯的油煙燻黑,油膩膩的一層汙垢堆在上面。


長明公館外,唯一一盞8米高的路燈剛好能分點餘光到這一層樓。他們清晰看見,擺在圍欄上的花盆,掛在頭頂的衣服,貼在牆上的泛黃報紙,和堆積在過道的各種垃圾。


跟班大氣不敢出,洛興言也不敢惹那一家人,他小心翼翼地經過302。


一家子裡丈夫單獨住在301,妻子和孩子住在302,經過302窗邊時,他聽到了小男孩放下書包拉動桌椅的聲音,還有女人斷斷續續的哭聲,肝腸寸斷,哀怨至極。


“洛哥……”跟班忽然狠狠扯了下他的袖子,恐懼地用眼神示意地上。


洛興言低頭看到,從302門縫裡,有一點一點的黑色液體滲出來……像是女人從身體內哭出的眼淚。


“走!”洛興言直覺不能被這東西碰到,冷著臉快步離開。


來到303房前,這裡是長明公館的背面,沒有一點光。廁所也在這一面,於是總有股怪異的臭味傳來。洛興言想調查這個年輕人,卻發現303的門是開著的。


303的租客晚上出去了?!


他正疑惑人去哪裡了,突然耳邊傳來聲音。


“你們找我嗎?”隻見303的租客拿著手電筒從廁所裡面走出來,幽幽開口。租客是個胖子,穿著件寬大的黑色T恤,臉上戴著一副度數很高的眼鏡,鏡片大概有啤酒瓶蓋厚。


他半夜出去上廁所,穿著睡褲脫鞋,頭發亂糟糟。身上有股臭味,不知道廁所帶出來的,還是他身上本來就有這麼一股味道。


跟班已經對整棟樓的人都ptsd了,害怕地躲在洛興言後面。


洛興言挑眉看著眼前這個胖子,把牙籤從嘴裡拿出來,說:“嗯,找你,我們被蚊子咬得睡不著,想找你借點花露水。”


胖子打了個哈欠,說:“哦,進來吧。”


他沒有開燈,進去後,用打火機在桌上點了支蠟燭。


洛興言疑惑道:“房東住在101,你住在303。一個在正面一個在背面,你就算晚上開燈,房東也不會知道的啊。”


胖子說:“你太小瞧她了,這個老太婆每天睜眼第一件事就是看電表水表。”


洛興言:“……”


胖子指了指走廊頂部,那裡有一團密密麻麻的電線,一匝纏著一匝,錯綜復雜。


“喏,看到沒。這些電線都是房東私拉,偷的工地的電。”


洛興言:“……”


跟班:“……”長明公館這位房東真是無時無刻不在刷新他們的認知。


跟班不由自主道:“那這也太危險了吧,亂接電線,如果稍微不注意漏電引起火災,整棟樓都要遭殃。”


胖子不以為意說:“沒錢啊,沒錢隻能住這裡了。想那麼多幹什麼,走路上還可能被車撞死了呢。人生處處都是意外,五百塊錢一個月,知足吧。”


其實住在這裡,就已經完全向生活妥協了。


胖子去找花露水的時候。洛興言看到了他擺在桌上的東西,眼神一凝,他快步走進,翻開凌亂的書籍,發現上面零零散散擺了好幾本《幻想世界》,桌上有幾封未拆開的信,上面都寫著【故事雜志社收】。一封信被拆開,裡面是一個人的投稿。在科技不發達的一百年前,向雜志社投稿用的是手寫郵寄。


胖子在故事雜志社工作?


洛興言猛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回頭,表情裂開。


他根本不能將眼前這個彎腰駝背死氣沉沉的胖子,和第七版塊的怪誕之主聯系在一起。但長明公館,故事雜志社,種種蛛絲馬跡都指向這個可能。


胖子拎著一瓶早就用到見底的花露水出來,對上洛興言稱得上恐怖的表情,他瞪大眼:“看我幹嗎?我臉上長東西了?”


洛興言艱難道:“你在雜志社工作?”


胖子道:“對啊。”說完他很快又情緒低落下來,說:“不過我已經被開除了。雜志社辦不下去,三日後就要關門大吉,組長讓我們早點卷鋪蓋走人。”


洛興言:“關門?”


胖子:“嗯。”


洛興言沉默很久,問他:“像你們這種在雜志社工作的編輯,是不是都有一個筆名。”


胖子:“對啊。”


洛興言:“那你叫什麼。”


胖子愣住,捏住花露水瓶的手緊了下。沉默片刻,他扭了下脖子,走過去坦然說:“我啊,我叫故事大王。”


咔。洛興言捏碎了手裡的筆,身上瞬間散發出強大的、恐怖的力量來。脖子上的枷鎖獵獵震動,一雙淡金色的豎瞳就這麼冷冷盯住胖子,如伺機而動的獵豹。


“!”擦擦擦,跟班被他的氣勢嚇懵了。他目瞪口呆害怕洛興言晚上找事。連忙湊上前,抱住洛興言的手臂,小聲道:“洛哥別衝動,別衝動,到時候房東把我們趕出去就不好了。”他可不想留宿街頭,被一群怪物分屍。


胖子也被嚇到了,他扶了下厚重的眼鏡片,古怪地看他:“你知道我的筆名?不對啊,我前不久才投稿,被選中的文章排期都排到下半年去了。現在故事雜志社倒閉,書也沒印出來,你怎麼認識我的。”


洛興言眼神陰鬱。心中估算著,自己現在殺死故事大王成功的概率。身體像動物一樣進入警戒狀態,肌肉都緊繃著。蟲子飛蛾在蠟燭旁邊晃蕩,夏日嗡嗡嗡響。


胖子打個哈欠,把花露水遞給他道:“趕緊回去睡覺吧。明天一大清早,隔壁的女人就要開始折騰她的早餐車了,煩得要死。”


跟班湊上來當和事佬,尬笑笑道:“對啊,洛哥,我我我們回去吧。哈哈哈哈兄弟打擾了打擾了,你字寫的不錯啊。”


胖子嘿嘿一笑,脾氣很好地應下:“還好吧,也就一般。”

潛力新作

  • 我暗戀我的竹馬

    身為男人,我暗戀我的好兄弟很多年。 最近他交了女朋友,我放棄他,疏遠他,他卻不依不撓地追上來,徹夜等我,為我買醉,紅著眼討要一個說法。 我破罐子破摔:「我是彎的,我有男朋友了。」 話音剛落,我就被他摁在墻上:「既然你喜歡男人,那為什麼我不可以?」

    撬不動的墻角

    聚會玩遊戲男朋友抱不起九十斤的我。 他兄弟一個乾將莫邪抱把我扛在肩膀上,輕輕松松做十個深蹲。 他在我耳邊吹氣低語:「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讓你天天坐我肩膀。」

    春落晚楓

    男朋友有抑鬱癥。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 為了治好他,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 直到一天,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 抬眸時,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一臉錯愕地看向我。

    婚婚欲寵

    陸時晏第一次見到沈靜姝,是被友人拉去大劇院。 臺上的閨門旦,粉袍珠翠,眼波盈盈,妙喉婉轉:「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 友人指著她:「阿晏,我最近看上的這個不錯吧?」 陸時晏面無波瀾盤著核桃,「一般。」

  • 藏金嬌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我提了分手。 他眉眼冷淡,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隨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沒想到,我當晚就搬離京兆。 一年後,圈裏那位祖宗新婚,給顧家下了請帖。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徹底崩潰。

    為時已晚

    我還是死在了顧為舟婚禮這一天。 盛大的典禮全程直播,他挽著新娘綺綣溫柔。 我簽下了遺體捐贈協議書。 隻是我不知道,我捐贈遺體的事會被媒體報道。 「著名演員許先生因病離世,大愛永存。」 一條新聞打亂了正在進行的儀式。 顧為舟瘋了一樣地沖出會場,卻連我的遺體都沒有見到。

    豪門綜藝

    我是豪門模範夫妻的對照組,還和模範夫妻一起參加了夫妻綜藝。 但綜藝開始之前我覺醒了中國人的傳統技能。 模範妻子:「戒指就要一圈小鑽,然後在內圈刻上我們兩個的名字。」 我一手的大金镯子,笑出狼叫:「哈哈!這潑天的富貴!」

    天然男友是綠茶鐵壁

    男友的綠茶學妹三番五次挖我墻角,我忍無可忍,教他一招。 男友:「懂了。」 第二天。 綠茶:「早上好學長,又遇到你啦,真巧。」 男友:「早上好,我是同。」 綠茶:?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