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ond movement·End——
第51章
一個禮拜前,Epeus總裁辦公室。
“你好,關越。”
關越:“……”
關越馬上起身,正要推門出去叫天和時,普羅在他身後道:“我想與你單獨聊聊,關於天和。”
關越回頭,眉頭深鎖,望向屏幕。
普羅:“請坐,關越,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在想,‘這見鬼的家伙,你差點害死我了’。”
關越隻得坐下,正要開口時,普羅又說:“接著,你開始思考‘要麼索性讓它徹底消失在世界上?不,行不通,寶寶一定會很難過,必須想個辦法,威脅這個不聽話的AI,讓它聽話一點。’。”
關越:“…………”
普羅:“看吧,我對你的猜測非常……不,關越,你要做什麼?請稍等,哦這不是個好主意……”
關越掏出手機,開始給加拿大那邊的服務器管理方發消息,要求那邊把整個機房一起斷電,等待他的命令才進行重啟。普羅馬上改口道:“作為整個Epeus的衣食父母,你這麼做顯然過於衝動了。”
關越打完了字,手指捏著手機,按了下“發送”,把那條消息發了出去。
普羅:“請你把消息撤回,關越……”
關越剛發出去,便按了撤回,玩味地盯著電腦屏幕。
普羅:“啊,我就知道你是個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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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越又把消息重發出去,普羅馬上道:“這不好玩,關越,我是來向你提供幫助的,失去我之後,天和不會放過你的。”
關越:“他不會知道的。”
普羅:“這遠非你的本意,快把消息撤回,管理員會……”
關越把消息最後撤回。
普羅:“我覺得我們需要心平氣和地談一下。”
關越:“沒有這個必要。”
普羅:“……”
關越:“從現在開始,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不是天和,不需要任何人的任何意見與建議,更不需要一個多嘴的人工智能助理,否則我隨時會將服務器斷電。”
普羅:“這個行為明顯……”
關越:“給你三秒考慮,三、二。”
普羅:“同意。”
關越:“很好。”
普羅:“但我們不能否認,我是陪伴著你一起長大的,我們的情誼就像兄弟一般,在大概率上,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
關越:“如果是這樣,你應該能猜到,把你斷電是大概率的,不是說著玩的。”
普羅:“呃,確實如此,我更希望你能把我當作兄弟手足,畢竟我有許多忠告想提供給你,尤其有關天和的部分。”
“查一下聞天嶽的下落,”關越將手機接上控制系統,“我找他很久了。除此之外,在感情生活上不需要任何人來為我出謀劃策。”
普羅:“我想關於天嶽的下落,你已經心中有數了,不過也許我可以為你監控一下新西蘭皇後鎮的幾家酒吧,通過街角攝像頭……”
關越沉默不語,普羅開始在辦公室裡投射出新西蘭的地圖,關越正要動手縮放,普羅卻已經提前為他放大了位置。
普羅:“有關你最近孜孜不倦地尋找聞天嶽的下落,顯然……”
關越:“Shut up.”
普羅:“我正在為你通過皇後鎮的街區攝像頭確定天嶽是否在新西蘭,建議你從東向西搜索,趁著這個時間,不如我們談一談天和……”
關越拿起遙控器,把房間裡靜音,摘了耳機,開始端詳地圖上的定位點。普羅將地圖拉到最左邊,關越拉到中間放大,剛一放大,普羅又拉到最左邊去,關越停下動作,拿起手機開始撥打加拿大的電話。
普羅馬上不再參與操作了,關越便沒把電話撥出去,看著屏幕,分析上面的酒吧地點。
耳機不斷閃爍,關越便拾起來戴上,普羅說:“這不是科學的檢索方式。”
關越放大酒吧街幾個畫面,普羅便將經過的行人攝像畫面,以多倍速快進,關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普羅:“這就是你們人類所謂的‘直覺’,恕我直言,‘直覺’的存在,一直是反常識的……”
關越:“普羅米修斯,我有一事相求。”說著手指縮放,把六個畫面窗口一起推走,將其中一個畫面拉到最大。
普羅:“榮幸之至。”
關越:“以後千萬不要在外頭說你是通過對我採樣升級成的人工智能否則熟人們會認為我的智商和你一樣低隻有四十五。”
話音落,關越放大了畫面,畫面正中央,是一個穿著運動服、戴著兜帽、推開酒窖門的男人,鏡頭框落在側臉上,五官特徵分析:聞天嶽。
關越穿上外套,起身離開了辦公室,下去與天和等人開會。
“我現在發現失去了我以後,天和似乎一蹶不振……”
關越在會議室裡戴著耳機,低頭看iPad上的世界地圖,隨時注意著天和的表情。普羅又在耳機裡說:“這也是我為什麼選擇離開的原因,提前告別,讓他有點心理準備,總是好的……”
“五億!”
“八億!”
普羅:“哦,關越,我建議你不要在這個時候……”
關越:“二十億。”
“挺住!財務長,鎮定點!”
普羅:“這顯然是沒有意義的……”
關越一瞥天和,見天和從手機裡抬頭,左看看右看看的表情,便知道他被這誇張的會議逗笑了。
江子蹇:“三十億!”
佟凱:“五十億!”
關越眼角餘光一瞥天和,見他一臉崩潰,便又開口逗了他一句。
關越:“五十五億。”
普羅:“這是你的全部身家,關越。”
天和笑得靠在沙發上,大喊道:“吳舜!”
關越於是也笑了笑,低頭繼續看他的地圖。
傍晚,關越將天和送到家門口,天和下車走了。
關越注視天和進門,在駕駛座上沉默片刻,普羅的聲音在車載擴音器裡說:“他沒有邀請你去他家用晚飯,我想你現在心情一定很糟。”
關越放了首貝多芬的《月光》,在鋼琴曲聲裡開著車,匯入這座城市晚霞下的車水馬龍中,開回天和的舊家裡去,脫了外套,坐在那老房子樓下的小面館裡點了碗面吃,吃完付賬,禮貌點頭,上樓,普羅把家裡的燈全打開。
晚飯後,關越打開閱讀器,一邊看新聞與專業材料,一邊坐在客廳裡,手上拼著航模。
普羅:“我想我們可以談談天和了。”
關越:“少廢話,我的老婆我自己追,再說一句話我就把你扔到樓下的面攤鍋裡去。”
普羅:“看來你對人類的雄性尊嚴看得很重。”
關越不時抬眼看閱讀器,拼著航模,沒有半點搭理普羅的意思。
普羅:“我通過嚴密的邏輯思考,大致還原了你找到天嶽的整個過程,相信你通過對天嶽的了解,使用了排除法,在皇後鎮中心區的酒吧裡……”
關越把普羅靜音了,拼了兩個小時航模,打開手機,聽梅西匯報財務進出項。梅西在電話那邊絮絮叨叨說個沒完,關越隻沉默地聽著,梅西突然問一句:“老板?”
“在聽。”關越不耐煩地說。
梅西趕緊又開始啰啰嗦嗦地談事,談完以後,關越拿了手機,往上翻這幾天裡,與天和的聊天消息,重新看了一次他們最近的對話。
自從今早普羅離開後,天和就沒有給關越再發任何消息,關越尋思良久,打了兩個字“睡了?”發過去,起身去洗澡。
熱水水汽氤氲,隆冬時節,關越勻稱的身材、冷漠的側臉映在浴室霧蒙蒙的鏡子裡,光腳站在地上,水流從他的肩膀順著駿馬般的肌肉線條淌下。浴室裡放著音樂,忽然手機特別提示聲響了下。
天和的消息來了:【沒。】
關越停掉熱水,順手扯了條毛巾擦了下頭,就這麼走出浴室,拿著手機,赤身裸體地坐在床上,給天和回消息。
普羅在房間音響裡說:“當心感冒。”
關越打了幾行字刪了,又打幾行字再刪,最後發了個表情。
普羅同情地說:“哦,看來你的內心相當掙扎。”
關越:“Shut up.”
關越打開衣櫃,換了身衣服,穿了件風衣,戴上他的積家約會系列手表,站在鏡前扣上內襯外套扣子,稍稍抬頭,端詳自己一眼。
普羅:“已經很晚了,外面還在下雪,你想去哪裡?”
關越拿了車鑰匙出門了,普羅在耳機裡說:“我不記得你今天約了人晚上談事情。”
奧迪R8繞了個圈,停在天和家門外,大鐵門自動打開,關越卻沒有開進去,搖下車窗,把路上買的芝士奶蓋茶交給天和家門口的保安。
保安拿著茶與吸管,自然知道是給誰的,在車外躬身道:“關總您請稍等,天和好像還沒睡呢,我問下方姨,您進來坐坐?”
關越:“不用,順路。”
話音落,關越打方向盤,把車開走了。
普羅:“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關越:“不為什麼。”
普羅:“天和現在一定很希望你進去陪伴他……”
關越:“斷電。”
普羅:“我們換個話題吧,你完全可以在新西蘭的時候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