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薇敏道:“這風水格局,是多久布下的?”
林晝眠說:“你的父母,有沒有送過你什麼貼身之物?”
王薇敏神色恍惚,想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爸媽送了自己一個開過光的玉制佛像,她遲鈍的點點頭,正欲把這佛從自己胸口掏出來,手抓了空後才想起來這個佛像已經丟了,她說:“我丟的時候……她好像也在我身邊。”
霧裡看花,怎麼可能看得清楚,當初沒有想到的細節全部串聯起來,成了王薇敏不願意相信的真相。
林晝眠沒去管王薇敏,他走到了窗邊,停頓片刻後,伸手取下了窗戶口上掛著的風鈴。白羅羅一直跟在林晝眠的身邊,林晝眠取下風鈴之後順手遞給了白羅羅。
白羅羅接過風鈴看了看,道:“裡面有鏡子?”
林晝眠點頭。
白羅羅轉身尋了個之前用來拆床頭的榔頭,把掛著鈴鐺的木盒子敲碎了,果不其然,碎掉的盒子裡掉出了幾片碎鏡子。
“父母所贈之物,有護身效果。”林晝眠繼續說,“再加上你心思純良,平日間沒有為非作歹,還行了不少善事,所以身上有正氣護體,沒有受到鏡魘之術太大的影響。這種魘術要是放在私心有愧的人身上,恐怕早就瘋了。”
王薇敏已經不想說話了,她坐在椅子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而你最近幾月受影響,隻是因為你身體有變。”林晝眠肯定說,“你懷孕了。”
王薇敏聞言呆滯片刻,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她道:“我懷孕了?這怎麼可能……”
林晝眠說:“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
王薇敏道:“可是,可是……”她可是了半晌,都想要說話反駁林晝眠,但話都沒出口,其實她自己心裡也對這事情有了些感覺,隻是還隱隱約約,不太能確定。
林晝眠說:“懷孕的時候,人體會變得非常虛弱,容易被邪祟入體。不過根據我的猜想,就算你沒有懷孕,你那個堂妹也打算對你使用其他手段。”
王薇敏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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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晝眠手裡捏著塊鏡子,手指細細摩挲著,他說:“騙子已經出現,剩下的事,不就該是靈異風水的局了麼。”
原來如此,王薇敏似有所悟,她說:“那我肚子裡的孩子,會受影響麼?”
“自然是會的。”林晝眠說,“鏡魘陰氣太重,你孩子生下來之後體質會比其他孩子弱一些,不過這影響不大,好好調養就可以恢復。”
王薇敏總算松了口氣。
“如果可以,能否叫你堂妹過來同我們聊聊?”處理完了王薇敏的事,林晝眠就要處理其他的事了,他說,“我有些事情,想問她。”
王薇敏沒有猶豫,撥打了她堂妹的電話,當然她很聰明的沒有提起林晝眠和她已經發現了這些事東西,隻是說自己一個人在家害怕,問她能不能來陪陪自己。
這個堂妹在王薇敏面前向來善解人意,之前還陪著王薇敏去尋過小舅王玉潤,也難怪當初騙子會知道他們尋人的目標,現在看來,隻有他們兩人知道的消息,就是王怡遙泄露了出去。
王怡遙很快就趕了過來,她還是那副文靜淑雅的模樣,臉上帶著淡淡的疲倦,像是強打起精神過來陪王薇敏。
這若是在平時,王薇敏看見王怡遙這模樣又該心疼內疚了,隻可惜今日她坐在沙發上,臉上一分表情都沒有,就這麼冷漠的看著王怡遙。
王怡遙一進屋子就發現事情不對,她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王薇敏,和王薇敏身邊的三人。其中兩人她都認識,一個是破壞她計劃的,另一個似乎來頭不淺。
“來了?”王薇敏冷冷道。
王怡遙強笑了一笑,道:“姐姐,你不是說害怕麼?屋子裡怎麼這麼多人?”
王薇敏道:“人多又如何?誰知道皮囊之下是不是什麼惡毒的畜生。”
王怡遙不笑了。
王薇敏並不想和王怡遙多說什麼,她自認自己和這個表妹從長到大,比父母還親,可現在現實狠狠的打了個她一耳光,打的她臉蛋生疼,現在都沒能緩過來。
恨到極致就是淡漠,王薇敏隻怪自己識人不清。
哐當一聲,吳阻四把所有的玻璃碎片都扔到了王怡遙的面前,王怡遙看到鏡子碎片臉色煞白,半晌說不出話來。
“解釋吧。”王薇敏說,“到底是什麼讓你這麼恨我。”
王怡遙看著鏡子,慢慢的蹲下,仿佛看到自己的臉也跟著碎成了千萬塊,她說:“我啊,嫉妒死你了。”
王薇敏沒吭聲。
王怡遙說:“你什麼都有,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能那麼樂觀。”
王薇敏說:“所以你想我死?”
王怡遙的淚水一滴滴的落下來,她說:“我隻是想你也不快樂……我沒有想過要你死,沒有……”
“狼心狗肺的東西。”王薇敏厭惡道,“我隻當我從未認識過你,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王怡遙神情悲涼,她說:“你也不要我了嗎?”
王薇敏道:“誰敢要個畜生!”
當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王怡遙家庭也不幸福,最糟糕的是性格內向。於是王薇敏便從小護著她,不讓人欺負她,將她當做了自己最貼心的親人。不過顯然,這麼想的,隻有王薇敏自己。
王怡遙聞言哭了起來,和王薇敏大哭相比,她隻是默默的流著淚水。
王薇敏看了王怡遙隻覺得惡心,她道:“真是服了你了,做錯事的是明明是你,為什麼搞得像是我才是錯的那個。先生,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你問吧。”
林晝眠點頭,他說:“你派人跟著王薇敏?”
王怡遙不說話。
林晝眠見狀輕嘆,他道:“我要問出答案,有很多法子,但是這些法子我想你不會想試試的。”
王怡遙還是不肯回答,一副不願意合作的模樣。
林晝眠表情裡少有的多了些厭惡之色,他站起來,走到了王怡遙身邊。
王怡遙條件反射的往後瑟縮,卻見林晝眠抬手輕輕的往她太陽穴處拍了一下,她整個人就徹底頓住了,表情神色也僵硬了下來,呆滯木訥的樣子,乍看像一尊蠟像。
“想殺周致知的人,你是不是認識?”林晝眠直切主題。
“認識。”王怡遙道。
林晝眠又問,“他還做了什麼?”
王怡遙道:“他還告訴了我風水格局的布置方法。”
林晝眠道:“他是誰?”
王怡遙面露迷茫之色,林晝眠又問了一遍,她卻還是答不出,看來她是真是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經過對話,林晝眠大致了解了王怡遙的情況,跟著王薇敏想要殺掉周致知的人,的確不是王怡遙派來的,她也沒那個膽子。那是誰要殺了周致知呢?林晝眠的手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鏈子,沉吟思考,他總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王怡遙乖乖的回答了林晝眠的所有問題,她說了她怎麼慢慢的布下風水格局,怎麼讓人搶走王薇敏的玉佛,怎麼和騙子串通,想要欺騙王薇敏,又是怎麼被人識破。
王薇敏越聽越失望,她最後不可思議的說:“為什麼我對她那麼好,她卻要這麼對我。”
林晝眠道:“你可以自己問問她。”
沒錯,反正現在的王怡遙也不會撒謊,於是王薇敏便問出了心中所惑,然後得到了一個她不想知道的答案。
王怡遙說:“我討厭她,她不像從前那般對我好了,她變了,不再我認識的那個敏敏了。”
王薇敏覺得這個答案荒謬極了,鬥米恩升米仇,這句話,看來是相當的有道理。
他們問完了問題,林晝眠從都口袋裡掏出了一根短短的檀香,放在王怡遙鼻間讓她嗅了嗅,她才恍恍惚惚的恢復了神志。
王怡遙恢復神志之後,似乎意識到自己將所有事情都說了,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她說:“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林晝眠懶得看他,道:“王小姐,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就先告辭了。”
“天這麼晚了,還是在這裡住一夜再走吧。”王薇敏沒想到林晝眠這就要辭行。
“也好。”林晝眠思考片刻,居然答應了下來,他道,“那就叨擾了。”
於是王薇敏把王怡遙晾在了一邊,然後給林晝眠他們安排了房間。上樓的時候吳阻四和白羅羅走在後面,吳阻四小聲的對著白羅羅道:“先生不走,是為了遷就你啊。”
白羅羅道:“嗯?為什麼這麼說?”
吳阻四道:“修習了風水之書的人,體力精力都會很好,就算幾日不眠不休也並不影響。”
白羅羅說:“你也是?”
吳阻四道:“當然,所以先生答應休息,不過是為了照顧你的身體情況……”他說著說著,又悲傷了起來,道,“先生不會真的要收你做徒弟吧。”
白羅羅幹笑道:“我沒那個本事的。”
吳阻四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畢竟直到現在周致知都是外行人,雖然天賦很好,但是到底二十多歲了,再學風水根本來不及。這樣一想,他心中又覺得好受了許多,連帶著周致知也變得順眼了起來。
三人在樓梯口去了各自的房間,王薇敏則是再次回到了門口,王怡遙已經走了,隻留下了一地的碎鏡子。
王薇敏露出些許恍惚之色,她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忽的感到自己堅強了不少。如果是以前,王怡遙背叛的她一定會很難過到崩潰,但現在,她知道,還有更加柔弱的人等著她保護,她必須堅強起來。
王薇敏想到這裡,叫佣人將一地碎鏡子掃進了垃圾桶,就如同她和王怡遙曾經濃烈的親情。
作者有話要說: 林晝眠:我可以三日三夜不睡覺。
白羅羅:我可以隨手自殺滾回家。
昨天看到一個特別有才的叫悲劇喵的讀者寫的段子:
白羅羅:想吃什麼。
林晝眠:喝粥吧,海鮮粥。
白羅羅:好(打開冰箱),哎呀,家裡沒有海鮮了,我出去買點。
林晝眠:不用,我這裡有象拔蚌。
不知道什麼意思的可以去百度象拔蚌打開新世界大門……
第66章 聽說我五行缺你
白羅羅躺在床上準備入睡,他道:“我怎麼感覺這個世界的林晝眠特別難搞的樣子啊。”
系統說:“你的感覺沒有錯。”
白羅羅有點茫然的說:“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什麼時候能完成。”事實上每個世界任務要結束的時候,他自己心裡都會有些預感,但偏偏在這個世界裡, 林晝眠就像是一尊不動聲色的冰山, 雖然看起來本質是溫柔的水,可就連白羅羅這樣的小太陽一靠近了也會被那強大的寒氣凍的瑟瑟發抖。
系統說:“雖然他現在對你態度不錯, 但是我強烈懷疑他其實並沒有把你當做自己人。”
白羅羅說:“為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