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推三一愣,隨即想起什麼,他道:“我說,你真的能看見黑氣和瑞氣?”
白羅羅有點心虛,因為那畢竟是系統給他開的金手指,總覺得說是自己的東西有些受之有愧,他道:“啊,勉強能看見。”
吳推三罵了句髒話,他說:“你真是……”
白羅羅說:“真是什麼?”
吳推三搖搖頭,不吭聲了。
林晝眠進屋之後,一直沒出來,到了晚飯時間,吳推三催促白羅羅去叫先生出來吃飯。
白羅羅說:“你怎麼不去啊?”
吳推三說:“你還問我怎麼不去?我這是給你表現的機會呢,你不好好把握,你現在可是在戴罪立功……不和先生打好關系怎麼行。”
他這話說的是相當有道理,但白羅羅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不過在吳推三的催促下,白羅羅也沒有多想就去敲了林晝眠的門。當然,白羅羅敲門的時候表現的格外小心翼翼,輕得不得了。
敲了三下,屋子裡沒動靜,白羅羅遲疑片刻,有敲了三下。
結果他這次剛敲完,門就開了,林晝眠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對著他。
白羅羅被林晝眠嚇了一跳,其實他一米八一的身高已經不算矮了,但林晝眠卻還是比他高了半個頭,雖然他沒有睜眼睛,但那氣勢卻讓白羅羅連頭都不敢抬,他嗫嚅片刻,道:“林、林先生,吃飯了。”……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和林晝眠主動說話。
“推三沒告訴你別來打擾我?”林晝眠的語氣有點冷淡。
白羅羅心想吳推三你這個王八蛋……
林晝眠道:“罷了,我正好找你有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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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羅羅小心翼翼的說:“什麼事兒啊。”
林晝眠道:“你進來。”按照一般情況,他在此時是應該要給白羅羅臉色看的,但聽著眼前人可憐兮兮的語氣,不知怎麼的就腦補出了一副更加可憐的表情,雖然看不太清楚五官,但湿漉漉的眼神卻格外的清晰。
林晝眠意外的軟了態度。
白羅羅一點都不想進去,他現在真的是有點怕和林晝眠獨處,他對系統絕望道:“系統,他要對我做什麼啊。”
系統說:“我哪兒知道,你冷靜一點,大不了三個月後又是一條好漢。”
自從來個這個世界,系統就說了很多類似這樣的話了,看來他也是拿林晝眠沒什麼法子。系統還在給白羅羅打氣說:“你別怕,我書看得差不多了,隨便他考!咱們厲害著呢。”
白羅羅想握著系統的手哭,然後告訴他不是咱們是系統厲害著呢。
“坐。”林晝眠把白羅羅領進屋子居然叫他坐下了。
白羅羅乖乖的做好,兩手放在膝蓋上。
林晝眠道:“你摸摸這塊玉。”他說著,將白天得到的那塊血玉遞給了白羅羅。
白羅羅也不明白林晝眠是什麼意思,小心翼翼的接過來,結果這玉剛入手他就冷的打了個哆嗦,差點沒接住掉地上了。這哪裡是快玉啊,分明就是一塊冰,浸骨頭的涼,白羅羅莫名的想起了林晝眠的體溫……
林晝眠道:“什麼感覺?”
白羅羅咽了咽口水,道:“冰,特別的冰。”
林晝眠道:“形容一下,有多冷?”
白羅羅想了想,咬牙道:“就像是冬天裡握著冰塊,浸骨頭的那種。”
林晝眠點點頭,把白羅羅手上的玉拿了回來,又問了白羅羅幾個問題,什麼生辰八字,老家在哪兒,家裡有幾個人。
白羅羅都乖乖回答了。
林晝眠聽了他的答案,若有所思的說了句:“怪了。”
白羅羅聽的後背發涼,說實話,林晝眠的一句怪了,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林晝眠卻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忽的問道:“為什麼會當騙子?”
白羅羅訕訕的笑著,說出了周致知當騙子的原因。無非就是從山溝溝裡來城市上大學的學生被燈紅酒綠迷了眼,心思靈通,又正巧碰到了機遇,就走上了邪門歪道。
林晝眠頗有深意道:“做這行,恨忌諱騙這個字,一旦名聲差了,就再也撿不起來了。”
白羅羅點頭稱是。
林晝眠又和白羅羅聊了些別的,正說到白羅羅大學時的事情,卻聽到門外有人咚咚咚敲門。這敲門聲非常大,一聽就很急躁。
白羅羅看了林晝眠一眼,林晝眠似乎感覺到了白羅羅的目光,示意他去開門。
白羅羅剛一打開門,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隻見吳推三被幾個彪形大漢直接綁了起來,臉上還有傷,他怒道:“你們幾個找死——”
其中一個大漢道:“請問林先生在嗎?”
白羅羅站在門口呆了片刻,道:“你們有什麼事?”
“我們家老板想請你過去一趟。”那人不客氣道,“現在就走。”他們說話做事,全然沒有要徵求林晝眠意見的樣子。
林晝眠慢慢的走到了白羅羅的伸手,將手按在他肩膀上示意他別慌,他道:“你們老板是誰。”
那彪形大漢說了個名字。
林晝眠聞言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他道:“哦,那你們老板,知道請我是什麼價?”
彪形大漢一聽,從身後取出個皮箱,然後拉開拉鏈款露出裡面碼放的整整齊齊的票子,晃的人眼睛花。
然而白羅羅是個不受腐蝕的公務員,而林晝眠是個瞎子,所以兩個人的表情都沒變一下。
那彪形大漢說:“這麼多夠了麼?”
林晝眠的語氣冷了下來:“你覺得夠了,那便夠了吧。”
“那就有勞林先生了。”這些人雖然叫著林先生,但言語表情之間沒有一點尊敬,反而全是輕慢之色。
林晝眠卻像是不在意似得,說他要去收拾帶你東西。
那彪西大漢同意了,隻不過不準林晝眠關門。
林晝眠轉身進了屋子,將盒子裡的血玉拿起放進了自己胸口的袋子裡。
吳推三一直在外面低聲的罵髒話,從來就沒有人敢這麼對他,捆住他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威脅林晝眠,簡直是嫌自己活的太長。
最後上車的時候,林晝眠被單獨放在了一輛車裡,而白羅羅和吳推三則在另外一輛車。
“先生不會有事吧?”白羅羅有點擔心。
“能有什麼事兒。”吳推三咬牙切齒,“請先生過去的那個人才該小心——真他媽的廁所裡打燈籠,找死。”
白羅羅說:“啊,先生這麼厲害?”
“那可不是。”吳推三也不介意自己身邊還坐著人,就這麼大喇喇道,“不光厲害,脾氣還大,得罪過先生的人要麼死了,要麼比死還慘——還記得你剛來的時候先生叫你看的那隻黃鼠狼麼?”
“記得。”白羅羅隻看到了一片馬賽克。
“那黃鼠狼可是成了精的精怪。”吳推三說,“誰都拿它沒法子,偏偏先生斷了他的尾,剝了他的皮,讓他再也做不了惡。”
白羅羅說:“黃鼠狼做什麼了?”
吳推三看了白羅羅一眼,笑嘻嘻道:“做了和一樣的事……騙了一群女孩兒,不過他更過分一點,把女孩全吃了。”
白羅羅:“……”
吳推三感嘆的說:“當時你趕上先生最生氣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會被直接叉下去弄死呢。”
白羅羅在心中不由的再次感謝了博覽群書,酷愛開金手指,關心系統的良心AI,系統先生。
兩人旁若無人的聊著天,兩個小時後才到了目的地。
其間吳推三給白羅羅講了好幾個林晝眠參與過的案子,白羅羅對這些不敏感,聽了也就聽了,倒是旁邊來綁人的人表情有點不自知,讓他們下車的時候態度居然客氣了不少。
吳推三找了個沒人看見的機會衝白羅羅擠眉弄眼,白羅羅這才發現他是故意的。
林晝眠也下了車,走在兩人前面。
就算是被人強行帶來,他還是一副表情冷淡的模樣,看樣子真是如同吳推三說的那般一點也不著急。
這群人帶著他們三人進了一個高檔別墅小區,然後停在了一間別墅前面。
“老板,人帶回來了。”其中一個領頭的在外面喊道。
嘎吱一聲,門開了,屋子裡燈火輝煌,白羅羅進去一看,發現這屋子客廳裡坐了四男兩女,那兩個女人穿著紗裙,正在另外男人身上嬌笑,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場合。
“來了?”其中一個年輕人道,“胡仙師,你看,我這不是幫你把人請來了麼,要怎麼報仇都看你的心情。”
這話說的雲裡霧裡,白羅羅隱約猜到點什麼。
被年輕人叫做胡仙師的那人是個看起來六十多歲的老者,頭發花白,留著長胡子,看起來仙風道骨的模樣,他說:“哎呀,譚少爺啊,這可使不得。”
“有什麼使不得的。”被胡仙師叫做譚少爺的年輕人嗤笑一聲,道,“老子最煩的就是騙子,還敢欺負到老子的朋友頭上,就是徐入金那智障不知道怎麼被人忽悠了,居然信了他。”
胡仙師長嘆一聲,說:“我們這行,不求名利,譚少爺有了這份心便好,還是讓他走吧……”
“仙師,你要讓他繼續行騙嗎?”譚少爺道,“他可是對徐入金說你是才是騙子,不然徐入金為什麼打電話來罵了你一頓。”
話說到這裡,大家差不多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眼前這胡仙師應該就是給徐入金看風水的那個風水師了。
徐入金請他看了風水,卻沒找到真正的源頭,最後還是林晝眠出手才化解了兇煞。出了重金的徐入金當然不高興了,他一想到這事情就後怕不已,在把林晝眠他們送走之後馬上給胡仙師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裡把他直接罵了一頓。
當時胡仙師正巧在和這譚姓年輕人說話,徐入金的聲音被譚少聽見,直接起了一肚子的火。
在譚少眼裡,胡仙師幫了他,就算他的朋友了,有人這麼誣蔑他的朋友,可是萬萬不成。
可惜林晝眠在風水界從來都很低調,隻有資深風水師才知道他的大名,這兩人並不知道林晝眠的身份背景,便有了現在這麼一出。
還真當是龍遊淺水遭蝦戲,隻因蝦不知真龍身。
“你就是說胡仙師是騙子的那個?”譚少道,“是不是?”
林晝眠道:“我沒說過他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