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入金點點頭,道:“她特別喜歡花花草草,就在裡面搞了個臥室,經常住在裡面……”
吳推三聞言,試探性的看了林晝眠一眼,道:“曬屍房?”
林晝眠沒說對也沒說不對,而是對著白羅羅道:“你看到了什麼?”
白羅羅正在走神,被林晝眠一問嚇的哆嗦了一下,顫顫巍巍的用了系統給他開的金手指,他說:“……挺黑的。”
林晝眠說:“黑從何來?”
白羅羅說:“周圍的房子裡湧進來的……”
林晝眠說:“推三?”
吳推三額頭上溢出一層薄薄的冷汗,他知道這是林晝眠對他的考校,他也隱約間察覺了什麼,但就是說不出那個答案。
林晝眠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吳推三的答案,薄唇輕啟,吐出一段話:“白虎畔邊哭,婦人多主孤。”
他這話一出口,吳推三才恍然道:“西方北頭垂下廈——女先故,必有死事。”這些話全是書本裡的內容,他的確是嚼透了,可是讀書和實踐又是另外一回事兒,林晝眠不用睜眼,就看出了白虎畔邊哭的兇宅之兆,他長了一雙眼睛卻看不見。
林晝眠冷淡道:“你還不如他。”他指了指站在旁邊全程(⊙v⊙)表情的白羅羅。
吳推三默默的咬了咬牙,道:“對不起,先生。”
林晝眠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不必再說。他揮手的時候,白羅羅注意到他的手腕處掏了一串黑色的珠子,黑色珠子中央則是一塊白玉般的骨頭,襯著他纖細白皙的手腕倒是格外的好看。
徐入金在旁邊聽的一頭霧水,他正想尋,就見吳推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於是隻好把想說的話全都憋了回去。
林晝眠道:“他真的幫你看過風水?”他指的是之前的那個風水師。
“看、看過啊。”徐入金看表情都要哭出來了,他道,“真的看了,還把主梁拆開看了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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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晝眠挑眉:“拆主梁?”
“對啊。”徐入金道,“說主梁用的石材不對……”
“有意思。”林晝眠慢慢的轉了一下自己的手鏈。
白羅羅被林晝眠莫名其妙的誇了一下,獲得了吳推三的十點敵意,降低血量100,他聽不太懂他們說的話,但是能感覺那間屋子不吉利,路過門口的時候都陰森森的。
四人一起進了屋,在客廳裡看到徐入金的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爸,你回來了?”徐入金的女兒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的年齡,長得倒是十分可愛,隻不過說出的話就算不是那麼讓人愉快了。
她說:“你不去醫院又在哪兒鬼混呀,媽媽都病了那麼久——”
“你小孩子家家的胡說什麼呢。”徐入金怒道,“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
“想什麼辦法?”女兒怒道,“又拆房子嗎?”她正欲再說幾句,卻看到了跟著進來的林晝眠三人,聲音一下子低了下來。
不得不說,長得好看真是個天大的優勢。
林晝眠一雙的丹鳳眼此時正靜靜的閉著,鼻梁高挺,嘴唇顏色淺淡,穿著一件青竹勾線的上衣,聞聲微微偏過頭的樣子,讓小女孩臉一下子就漲紅了。
“怎麼了?”他淡淡的開口,聲音也格外的悅耳。
“沒事,沒事。”徐入金幹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趕緊給我上樓去!不然我揍你!”
小女孩跺了跺腳,生氣的轉身就走。
徐入金趕緊又扯了幾句,讓氣氛不再尷尬。但林晝眠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這個,他在房中邁著步子,似乎在測量著什麼。
大概幾分鍾後,他停在了主梁面前。
徐入金家的老宅,據說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他家祖上就是做商人發家的,家底不薄。這宅子一直這麼傳下來,就沒有搬出去過。而且據徐入金說他家隻有家主那一脈才有資格住進來,都以此為豪,所以修繕的時候也格外注意。
徐入金見林晝眠的動作,悄悄的走到了吳推三旁邊,道:“吳兄弟,你說的那個白虎畔哭邊……什麼意思啊。”
吳推三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林晝眠身上,聽到徐入金的問話隨口解釋道:“蓋房子,西邊北頭不能蓋小房間,如果蓋了,那個格局就叫做白虎畔邊哭,家裡女人會先出事兒,時間久了還會有喪事。”
徐入金聞言起了身冷汗,嗫嚅道:“那、那曬屍房又是啥啊?”
吳推三道:“長期修不好的房子就是曬屍房,住不得。”
徐入金都要哭了。
白羅羅在旁邊聽的津津有味,心裡正想著聽這些跟聽故事似得挺好玩啊,結果就見到林晝眠突然對著他招了招手:“過來。”
白羅羅見到他的動作,差點哭了,對系統說:“臥槽,我好怕。”
系統說:“別怕,過了三十天你又是一頭好漢,咔擦咔擦咔擦。”這下次嗑瓜子看戲的變成了系統。
林晝眠對著他招手,白羅羅是不敢拒絕的,於是慢慢的走道了林晝眠的面前。
林晝眠說:“手給我。”
白羅羅咽了咽口述,把手遞給了林晝眠。
林晝眠握住了白羅羅的手腕,兩人肌膚相觸,白羅羅就打了個寒顫——林晝眠的手太冷了,幾乎就像一塊冰,握著他的手,那股寒意直接順著皮膚往裡面鑽,搞得白羅羅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林晝眠見白羅羅反應這麼大,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但很快又恢復了平日沒什麼表情的模樣。
林晝眠左手捏著白羅羅,右手拿出一枚玉佩,然後用玉佩在白羅羅的掌心一劃,白羅羅感到自己掌心微涼,鮮紅的血液便從他的手心裡流了出來。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感到疼痛,白羅羅還問是不是系統幫他屏蔽了痛覺。
系統說:“這點傷你都不行啦?”
白羅羅說:“不是……我是不疼……”
系統說:“噢,你親愛的林晝眠,怎麼會舍得讓你疼。”
白羅羅:“……”對,他隻會三分鍾無痛的要了我的狗命。
林晝眠化開了白羅羅的手掌,將他的手掌貼在了徐入金家的頂梁柱上面,隨後松開,留下了一個鮮紅的手掌印。
這又是在做什麼?白羅羅和徐入金都是一頭霧水,但又不好意思問。
林晝眠道:“能看見麼?”
吳推三凝視頂梁柱片刻,挫敗的搖搖頭。
林晝眠又看向白羅羅。
白羅羅的手還在流血呢,被林晝眠一看莫名的生出幾分委屈,他道:“看見什麼?看見頂梁柱裡的黑氣嗎?”
林晝眠道:“你能看到黑氣?”
白羅羅說:“能啊。”
林晝眠道:“一進屋子就看見了?”
白羅羅說:“啊……看到了。”
林晝眠將頭轉向了白羅羅,他雖然閉著眼睛,可表情卻讓白羅羅覺得在被他凝視,莫名的生出一種被野獸叮囑的毛骨悚然之感,不由的瑟縮了幾分。
但林晝眠沒多說什麼,伸手在一個部位上敲了敲,道:“這裡有東西。”
徐入金擦著額頭上的汗,道:“有、有東西?”
林晝眠道:“叫人破開看看,把東西取出來,再把你家溫室拆了,就差不多了。”
徐入金沒想到這事這麼簡單,結結巴巴的說:“這就、就沒問題了?”
林晝眠聞言倒是露出似笑非笑之色,他道:“之前給你看風水的人,如果真的想弄死你,現在你大概已經家破人亡。”
徐入金大大的咽了口口水。
林晝眠道:“還有事麼?沒事我走了。”
“大、大師。”徐入金都要哭出來了,不再喊林晝眠先生,直接改換了大師這個稱呼,他抹著不斷滴下來的汗水道,“您、您能不能先等我把東西取出來再走啊,我可以叫人幫你把賣玉的賣主請過來……”
林晝眠看著自己指尖,他的指尖上還沾著白羅羅掌心血,他說:“行啊。”
徐入金如釋重負。
林晝眠說:“但是,我隻等你三個小時。”
徐入金的心剛放下去,這又提起來了,他第一次有了種想哭的衝動。
而站在林晝眠旁邊感覺自己被老虎盯上的白羅羅,此時也深有所感……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兇宅案例全部取材堪輿風雨的書,如有雷同……早點搬家。
林晝眠:愛你哦寶貝。
白羅羅:媽媽我怕……
系統:別怕媽媽在這兒嗑瓜子看著呢。
白羅羅:……媽的。
第56章 聽說我五行缺你
決定在這裡等人後,徐入金便趕緊邀林晝眠坐下。
又喚來佣人給他們三人泡了茶段端了些茶點出來。早上吳推三根本沒吃飽,於是這會兒也沒和徐入金客氣,一邊和他聊天一邊吃東西。
白羅羅沒敢動, 他總覺得林晝眠在不動聲色的觀察他——雖然林晝眠從頭到尾就沒睜開過眼睛。
吳推三問了一些徐入金的家庭情況, 比如家裡有幾個人,從哪裡知道的林晝眠。徐入金回答的倒是十分誠懇, 他們正聊著天,徐入金請來的裝修隊匆匆忙忙的趕過來了。
徐入金見他們來了, 趕緊火急火燎的讓他們把頂梁柱拆開。
那裝修隊老板應該和林如今是熟人了,見到他這模樣道:“怎麼了?怎麼又要拆?”
“哎喲,你可別問了。”徐入金遞給老板一根煙, 滿面苦澀, 他道:“我是不想拆啊,但這個真是說不清楚,麻煩你趕緊給拆了吧。”
裝修隊老板看了下屋內坐著的幾個人, 心裡也有了底,點點頭:“成,拆。”然後讓身後的工人們操起了工具,乒乒乓乓的開始動工。
白羅羅看得出,徐入金很緊張,工人們動作的時候,他在旁邊一邊擦汗一邊抽煙。
古代的頂梁柱一般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整木,但是老宅年久,徐入金修繕的時候便將柱子換成了其他石材的。
工人們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敲掉了外面的外皮,露出裡面的鋼筋水泥和石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