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晝眠道:“名字倒是好名字,隻是你卻配不上。”
白羅羅一直跪在地上,雖然沒看見林晝眠的表情,但也能從他的語氣裡聽出輕視之意。也對,做這行最忌諱的就是行騙之事,不過既然白羅羅能看見些東西,便說明他應該有這個天賦,而且天賦不淺。隻可惜走了邪路。
“帶他下去。”林晝眠道,“同他說說,這裡的規矩。”
“是。”手下人應道。
白羅羅像一隻死狗一樣被拖了過來,又被人像死狗一樣拖了下去,那些人動作十分粗魯,對待白羅羅的態度也相當不好,看起來是很厭煩他。
給他解綁的時候,還有人在嘟囔,說先生怎麼看上了這麼個人,語氣之中全是憤憤不平之意。
“先生的事情輪得到你置喙?”另一人道,“說話注意點。”
埋怨的人聞言趕緊住了嘴,給白羅羅解開了手上的繩索。
被捆的太久,白羅羅整個人的手腳都僵住了。他在地上活動了好一會兒才活動開,那人說:“周致知對吧?你以後就住二樓最裡面的那個房間,裡面有幹淨的衣服,你去洗個澡,換上新衣服。”
“好。”白羅羅應道。
“不要到處亂走。”那人繼續道,“有事情我們會來找你,如果你到處亂走被人發現了,會是個什麼下場我們可不能保證。
白羅羅繼續點頭稱是。
那人道:“你去吧。”
白羅羅得了話,起身去了二樓。這一共有四層,底下一層是用來接客的,二層是客房,三層和四層都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反正林晝眠不住在這裡。
白羅羅上去的時候腳有點疼,似乎是被抓來的時候傷到了。
說到周致知,這人也確實是活該。他根本不懂什麼風水堪輿,卻偏偏還要裝出一副大師的模樣。若說他隻想著騙點錢財也就罷了,可他偏偏居然看上了自己主顧剛年滿十八的女兒。於是硬是想出了一些謊言,說什麼主顧的女兒名犯孤煞,唯他可解,隻要同他睡一晚上讓他的陽氣入了她的體,便可破了這樣的命格,讓主顧財源廣進,升官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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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主顧居然信了周致知的鬼話,把他哭著求著的女兒綁了丟到了周致知的床上。
隻是周致知還沒得手,就被人綁了去,直接揍了一頓後見到林晝眠。而如果按照原世界線的發展,沒能回答林晝眠問題的周致知直接丟了性命。
躺在床上的白羅羅回憶了一下,發現周致知幹過的壞事兒,還真不止這一件。
白羅羅說:“這樣的人居然沒有被警察抓走?”
系統說:“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白羅羅道:“他運氣也太好了吧。”周致知幹過不少缺德事,但都運氣很好,比如說他今天說主顧給他一筆錢,做了法事之後明年就有升遷的機會,結果他主顧第二年真的就升遷了,便將他的名號傳了出去。這樣的巧合大大小小的湊在一起,竟是莫名其妙的拼湊出了一個厲害先生的模樣。
白羅羅:“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系統沒答,反問道:“嗑瓜子嗎?”
不知怎麼的白羅羅卻從系統的這句嗑瓜子嗎裡聽出了一點熟悉的味道,他狐疑道,“我們真的沒見過面?”
系統說:“沒有啊。”
白羅羅說:“那你怎麼知道我要嗑瓜子?”
系統說:“你在我們那兒都出名了,大家都搶著接你的單。”
白羅羅說:“啊?為什麼?”
系統說:“……因為可以嗑瓜子。”
白羅羅:“……”
挫敗的沉默了一會兒,白羅羅放棄了,說:“嗑吧,有新的味道了麼?上個世界的爆米花味都吃膩了。”
“有的。”系統道,“我看看啊,有魚香味的……”
白羅羅開始還沒聽明白,說:“魚香味?”
系統說:“魚香肉絲……沒吃過?”
白羅羅被這個味道震驚了,他想他以後是不是還能吃到麻婆豆腐味的,但糾結之後,白羅羅還是放棄了,說:“有焦糖的嗎?吃焦糖的吧。”
系統說:“有有有。”
然後一人一系統就開始安靜的嗑瓜子。
白羅羅住的屋子裡很簡陋,隻有一張床一張桌,沒有任何的娛樂設施。這裡提供給他的新衣服也很簡單,有點像古代的唐裝,但是比唐裝多了點現代設計的味道。
白羅羅嗑著瓜子,說:“你說任務目標留下我是打算做什麼?”
系統說:“我哪裡知道,反正不會殺了你。”
徹底的騙人,和學藝不精還是有區別的。如果白羅羅連最起碼的入門都做不到,那他就是在胡說八道害人性命。但如果他知道一點,最多算是個學藝不精貪財好色。
林晝眠饒他一命,大概也是因為如此。
之前周致知受到了驚嚇,身體也有些乏了,白羅羅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迷迷糊糊的一覺到了第二天。
結果第二天早上,白羅羅發現自己手上腳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跡,看起來特別的猙獰,不知道的他以為他受到了怎麼樣的虐待呢。
白羅羅有點虛,道:“這身體也太脆了吧。”
系統說:“好吃好喝的供著,能不脆麼?”
周致知今年二十六歲,大學畢業才兩年,一畢業就開始幹這行,而且越幹越起勁,在這行將混的非生水起,很快就被酒色掏空了身體。
白羅羅說:“不行,走不動路了。”昨天腳上疼痛的地方,現在直接腫起來餓了一大塊,看樣子應該是傷到了筋骨。他抽著氣,到了衛生間用毛巾開始冷敷,想要消腫。
但這冷敷的效果卻不大好,一上午白羅羅都沒能出房門。
到中午的時候,有人來敲門叫他出來吃飯了,他才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
“怎麼這麼嬌貴。”來敲門的是昨天綁白羅羅的人,他一臉厭惡,看著白羅羅道。
白羅羅沒吭聲,默默的跟著他出了門。
那人本來還想說白羅羅什麼,但餘光掃了白羅羅的腳一眼,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再說什麼。
本來白羅羅以為這麼大的屋子,吃飯怎麼著也有十幾個人,哪知道坐在桌子前的就隻有四個,一個是他,兩個是綁他的人,剩下一個他不認識。
吃的食物也很簡單,三菜一湯,味道還要麼鹹了要麼太淡。
其中一人道:“以後你就在這樓裡做事,你能做什麼?”
白羅羅見他們滿臉冷淡,又喝了一口沒什麼味道的湯,道:“做飯……?”
“你會做飯?”那人道,“手藝怎麼樣?別做出來比這個還難吃。”
白羅羅道:“還行吧。”
“呵呵,說起謊來也真是不眨眼睛,你這樣四體不勤五谷不分,靠著行騙活命的人告訴我你做飯還行?”另一人嘲諷道,“還真信了。”
白羅羅被這話噎的有點說不出來,畢竟周致知還真是個沒有什麼下限的騙子,說起謊來也是信手拈來。
“算了吧,他撒這慌也沒什麼意義。”之前說話的那人接了口,他道,“我叫吳推三,他叫吳阻四,那人叫吳沒五,你最好不要說謊話,無論是林先生還是我們,都最討厭說謊的人。”
白羅羅點點頭,道:“嗯,晚上我來做飯就行。”
他一邊吃,一邊觀察了一下桌子上的三人。吳推三年齡應該是最小的那個,所以話也比較多,吳阻四從頭到尾沒給過白羅羅好臉色,說出來的就是嘲諷他的話。而吳沒五則從頭到尾悶頭吃飯,原本不怎麼好吃的飯菜他卻吃的極為香甜,加了四碗飯還在加。
吃完飯,吳推三動作自然的去洗了碗,白羅羅跟在他後面本來想幫幫忙的,但是吳推三卻是冷冷道:“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幫忙。”
白羅羅覺得這些人真是充滿了個性。
白羅羅說:“那我能做什麼?”
吳推三一邊洗碗一邊道:“你那身板能做什麼?先去把傷養好吧,嘖,當個騙子還不好好的鍛煉身體,也不怕被發現了沒力氣跑路?”
這話說的,白羅羅還真反駁不了。
總而言之,現在白羅羅在這樓裡處於非常尷尬的狀態,誰都能冒出來嘲諷他兩句,偏偏又說的事實。
白羅羅悶悶不樂的坐在沙發上,對系統道:“我深深的感到了我一定不能犯罪。”
系統說:“對的呢。”
白羅羅:“唉。”
沒電視看,手機也被沒收了,而且被禁止到處走動,在樓裡面的白羅羅就像一個囚犯,能做的隻有在沙發上發呆。
而吳姓三人卻都忙自己的事去了,根本懶得管白羅羅。
白羅羅實在無法,說:“系統啊,咱商量商量,來部電影看看成不成啊。”
系統說:“你想看什麼?”
白羅羅說:“都可以啊。”
於是系統隨機了一部地球上非常有名的驚聲尖笑,給白羅羅放上了。
看了一下午的電影,好不容易到了晚上,白羅羅自告奮勇說要做飯。
吳阻四本來是樓裡做飯的那個,看到白羅羅不屑的哼了聲,摔了鍋碗瓢盆轉身就走,道:“你做,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個什麼花兒來。”
白羅羅心想這裡的人氣性真的是都挺大的,不過人家也有大的資本,要是他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指不定就被叉出去做掉了。
廚房裡的食材很單一,白羅羅看了看發現居然隻有一點蔬菜,連塊肉都沒有。不過冰箱裡倒是有一盆喝了一半的雞湯。
想了想,白羅羅退出來問他們吃不吃面塊。
“你做什麼我們吃什麼。”吳推三不耐煩道,“快點啊,我們都餓了。”
白羅羅說:“行,馬上。”
然後他開始揉面粉,將面粉揉成團狀之後又攤平用刀切成塊狀。
雞湯已經熬的滾燙,白羅羅把面塊放了進去,然後開大火煮,在快要煮熟的時候,又將新鮮的蔬菜直接燙了進去。
白羅羅弄完之後,又切了些青椒,在鍋裡燒了熱油,將青椒簡單的炒了一下,便將熱油淋了上去。
這是他們那兒是面塊要用的油碟,畢竟白羅羅從來都是無辣不歡。
他做好菜,小心翼翼的端了出去,那三人目光都投了過來,吳推三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