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演蕭琤,你演沈淮識?”不等林清羽再說一個“無趣”,顧扶洲就往下鋪上一坐,瞥了眼林清羽,惟妙惟肖地模仿著蕭琤的語氣:“還傻愣著?怎麼,幾日未見,連如何侍寢都忘了?”
林清羽:“……”
顧扶洲本意是想讓林清羽放輕松,無奈人家不吃這套。他正想著其他哄人的辦法,就聽林清羽道:“沈淮識失蹤兩日,蕭琤不應該先問他去哪了麼。”
顧扶洲彎唇一笑,改口:“你這兩日去哪了。”
林清羽緩步走到床前,思索著沈淮識可能的言行。沈淮識既然沒能將蕭琤一擊斃命,很有可能還是給了蕭琤狡辯的機會。“我……我有一事想問你,希望你能告訴我答案。”
顧扶洲眯起眼睛:“你先告訴孤你去哪了。”
林清羽抿唇不語,眼中醞釀著風暴。忽然,他腰間一緊,竟是被顧扶洲攬住了腰,往床上帶去。林清羽想要掙扎,又覺得這確實像蕭琤會做出來的舉動,便放任顧扶洲把自己壓在了身下。
顧扶洲一手支撐著身體,一手鉗住林清羽的臉,冷聲道:“兩日不見,脾氣見長啊。孤問你話,你是聾了還是傻了,聽不見麼……!”
顧扶洲沒有將自己的重量放在林清羽身上,隻是虛壓著他,手上也沒用什麼力,林清羽可以輕松掙脫開,就像沈淮識可以輕松掙脫開蕭琤一樣。
沈淮識會不會掙脫呢?服從蕭琤的命令是刻在他骨子裡的本能,他的身體早已被調教得習慣在床上滿足男人的欲望。想要衝破枷鎖,抗拒本能,沈淮識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林清羽沒有掙扎,隻是身體向床裡縮了縮。
沈淮識會不會縮他不知道,是他自己想離顧扶洲遠點。雖說他們有過擁抱,但同在一張床上,這樣一上一下的姿勢還是第一次。
從這個角度看顧扶洲,能看到顧扶洲的喉結和鋒利的下頷;他的身形和顧扶洲實在差得太多,他整個人都被籠罩在另一個男子的氣息之中,這種仿佛被支配掌控的感覺讓他莫名心慌。
“還是不說?很好。”顧扶洲的呼吸漸漸變得凌亂,“無妨,孤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說完,顧扶洲就不動了。
林清羽強作鎮定,問:“你的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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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扶洲低頭看著林清羽眼角的淚痣,穩了一會兒,笑道:“此處省略五百字。大概就是孤對你上下其手,佔盡便宜,把你弄得衣衫凌亂,長發散落……”
出於尊重,他不會去扯林清羽的衣服,但佔點頭發的便宜應該不過分。
顧扶洲的手來到林清羽發間,將他束發的簪子取下,一頭黑發便如綢緞一般散了下來,垂在林清羽肩膀上,給他增添了幾分豔麗之感。
顧扶洲將簪子放到枕邊,道:“此時,沈淮識心裡想著天獄門,身體卻遭受著蕭琤的侮辱,他多年養成的奴性終於被擊破——他覺醒了,他要反抗!”
這個情緒的變化在情理之中。林清羽試圖推開顧扶洲,卻被顧扶洲壓得更緊。
“你躲什麼——做了這麼多次,你難道還會怕?”顧扶洲嗓音沉沉,“沒什麼可怕的。我一點都不大,你不需要忍。”說完,一個沒忍住,兀自笑出聲來,“對不起對不起,我笑場了。”
林清羽雙手抵住顧扶洲的胸膛,挑眉道:“蕭琤會這麼說自己?反過來還差不多。”
“不用在意這些細節,”顧扶洲低聲笑道,“繼續。”
林清羽眼眸一暗,一個翻身,反坐在顧扶洲身上,拿起枕邊的發簪,抵住他的咽喉:“三年前,天獄門究竟是如何被滅的。”
顧扶洲收起笑容,震驚萬分道:“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麼。沈淮識,你敢動手,孤定饒不了你!”
“我隻問你,那一夜和天獄門生死一戰的,究竟是赤牙宗,還是天機營!”
顧扶洲咬牙道:“你是從哪裡聽來這些的!”
“你告訴我,我隻要真相。”
“真相?”顧扶洲呵地一聲冷笑,“真相就是你本來該和天獄門一起下黃泉,是孤救了你,想盡辦法留了你一條性命,你還想如何!”
林清羽把自己想象成沈淮識,漸漸入戲:“所以,都是真的。是天機營,是你……!”
顧扶洲握住林清羽的手腕,厲聲道:“一個朝廷的刺客組織,失去了天子的信任,必死無疑。誰都救不了他們,包括孤。孤能救下你,已經是……”
“住口。”林清羽手上發著力,發簪幾乎要刺入顧扶洲的咽喉,“我再也不會相信你,去死……!”
戲到高潮,歡瞳不合時宜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少爺,該用膳了。話說顧大將軍留下來一起吃飯嗎?”
兩人對視一眼。顧扶洲道:“難道,沈淮識也被人打斷了?”
“有可能。”林清羽從顧扶洲身上下來,“所以沈淮識才在情急之下失了手,也沒時間補刀。”
“你說話怎麼越來越有我家鄉的味道了。”顧扶洲懶得動,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不過這些都隻是推測,當夜到底發生了什麼,恐怕隻有沈淮識和蕭琤兩個人知曉。等等吧,會有消息的。”
林清羽沉吟道:“東宮的人嘴巴最為嚴實,想要探得消息,隻能看胡吉或是小松子。”
顧扶洲問:“小松子是誰?”
“勤政殿的太監。很多消息都是他告訴我的。”
顧扶洲打趣道:“嘴這麼松,難怪叫小松子。”
林清羽:“……”
外頭得不到回應的歡瞳又問了句:“少爺,您在裡面嗎?”
林清羽問顧扶洲:“你要留下來用膳嗎?”
“要啊。”顧扶洲語氣懶懶,“我現在一頓能吃三大碗飯,你讓歡瞳多備點肉。”
林清羽還散著長發,隔著門吩咐了歡瞳幾句。書房裡沒有鏡子,他試了幾次都沒將長發束好,不免埋怨:“你情景還原就情景還原,散我頭發作甚。”
顧扶洲笑道:“抱歉,一時沒忍住。我幫你。”
林清羽坐在桌前,任由顧扶洲擺弄自己的頭發。他忽然想到了一事,道:“對了,你給我摸摸你的腹肌。”
顧扶洲有些驚訝,又有些欣慰:“林太醫居然會主動要求摸腹肌了。來來來,別客氣,隨便摸。”
林清羽摸了兩下,道:“原來剛剛不是錯覺。”
“什麼錯覺。”
林清羽戲謔道:“你的腹肌真的沒那麼緊了。”
顧扶洲登時如臨大敵,自己摸了摸:“不會吧!我每天都有舉鐵的。”
“我聽聞顧大將軍以前在京城,一日有四個時辰在校場練功,才練出這般身形。你現在每日舉鐵多久?”
顧扶洲鬱悶道:“大概半個時辰。”
林清羽淡道:“平時注意一些吧,顧老將軍。”
作者有話要說: 別的攻:可能會痛,你忍一忍。
wuli鹹魚:放心吧,我一點都不大。
第61章
林清羽在家中待了一日,宮中都未有消息傳來。他也讓歡瞳去胡吉府上打探了,胡吉遲遲未歸府,十有八九還在東宮候著。
東宮出事的第二日晚上,林清羽回到太醫院當值。當日去東宮的太醫已經回來了一部分,他們各個行色匆匆,對太子的情況諱莫如深。林清羽幾番詢問,他們都隻道太子是突發疾病,需要休養一段時日。
這是在把人當傻子。林清羽雖然看不到他們的藥方,但看藥櫃中少了什麼藥就知蕭琤受了嚴重的外傷,流血不止,極有可能是傷在胸肺之處。
出事後的第三日,胡吉終於回到了太醫院。他身上的官服三日未洗,袖擺處沾滿了血汙,人已經疲憊到恍惚。
林清羽主動提出送他回府。在馬車上,胡吉告訴林清羽,太子殿下並非染病,而是受了劍傷。
“當日我趕到東宮,太子已被抬到了床上。他隻穿著寢衣,胸口一個血窟窿,全身染血,雙目大睜,神智還是清醒的,就是說不出話來。”回憶起當時的情景,胡吉心有餘悸,“我衝上前想為太子止血,突然被他揪住了衣服,就聽見他說了聲‘回來’……後來太子便暈過去了,直至我走時還未蘇醒。”
林清羽不關心蕭琤昏迷前說了什麼,他隻想知道蕭琤什麼時候死。“你有幾成把握能讓太子醒來?”
胡吉苦笑著搖頭:“不足三成。”
三成……還是太多了。
胡吉又道:“不過,太子傷到了左肺,就算此次撿回了一條命,日後也恐怕要湯藥不離嘴,活成一個藥罐子了。”
林清羽還是覺得不甘。左肺算什麼,沈淮識的劍若再偏個幾分,一劍穿了蕭琤的心,這才是他喜聞樂見的。
林清羽遲疑片刻,道:“胡吉,是不是無論病人是誰,你都會盡心醫治?”
胡吉毫不猶豫道:“自然,這是我的醫道。”
林清羽未再多言。胡吉學醫是為了救死扶傷,哪怕病人是十惡不赦之徒,他恐怕都會先把人救了再送去官府。而他學醫,學毒,學蠱都是因為喜歡,他也會利用這些去害人。他尊重胡吉的想法,也不想壞了胡吉的醫道。
最重要的是,就算胡吉有心做些什麼,別的太醫也不是瞎的。東宮的每一碗藥都會被試毒,稍有不慎,他就可能補刀不成反受其害。謀害太子是滿門抄斬的死罪,就算是為了家人,他也不能貿然動手。
難道,隻能聽天由命了麼。
胡吉疲倦得睜不開眼睛,還不忘囑咐林清羽:“對了,皇上下了死令,太子遇刺一事決不能外傳。這事,林太醫可千萬不要告訴旁人。”
林清羽頷首道:“放心,我自會守口如瓶。”
話雖如此,林清羽轉頭就把消息告訴了顧扶洲。
這幾日,顧扶洲沒事就往他府上跑,單說他們是義兄義弟的關系都要說不過去了,可眼下他也沒心思顧及這些。
顧扶洲得知蕭琤有三成可能活下來,不容樂觀:“胡吉說三成,那至少有九成了。”
“此話怎講。”
“蕭琤是原書的主角,主角都有光環加身。這麼跟你解釋吧,就算對著蕭琤萬箭齊發,他都有可能毫發無損。”
林清羽道:“簡而言之,他運氣非常好?”
顧扶洲笑道:“可以這麼理解。”
“沈淮識同是主角,他也會有光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