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個傀儡皇帝。
最近發現我的貼身太監不太對勁。
朕本來以為,兩個男人,無非就是摟摟抱抱、卿卿我我。
況且他一個太監,辦案工具都沒有。
但是沒想到,他居然玩得那麼花。
1
朕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狗皇帝。
能坐上這九五之尊的寶座,純屬是意外。
朕的兄弟姐妹們,為了這個位子,爭得你死我活。
哎,一不小心,都沒活下來。
真是爭得你死我也死。
一時間,皇位空虛,朝內怨聲載道。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2
我,楚遇,人生最大愛好,釣魚。
人生宗旨,擺爛,當個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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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與世無爭、與世隔絕。
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為了皇位爭得頭破血流時,我在釣魚。
大哥二哥三弟四妹嘎的消息傳來時,我在釣魚。
傳位的聖旨快馬加鞭遞到我手上時,我依然在釣魚。
我被連夜綁回了宮。
身上的行頭一換,吾皇萬歲一喊。
朕這個新皇帝就上任了。
3
從坐上皇位的那天,朕就知道。
朕隻是個皮囊稍微好看點的空殼。
什麼意思呢,就是說朕是個傀儡。
而背後操縱傀儡的人,就是赫赫有名的當朝宦官葉崢嶸。
葉崢嶸有多有名朕不知道。
朕隻知道,朕即位那天,雖然滿朝將臣跪的是朕。
但看的都是葉崢嶸的臉色。
朕說句平身,都得看葉崢嶸有沒有準許才敢起來。
得,原來朕隻是個被架空權力的傀儡皇帝。
這可真令朕宮寒。
但好在,朕不用事事親為,可以一身輕了。
哦耶,又可以釣魚了。
4
一扭頭,正對上葉崢嶸陰沉的眉眼。
嚇得朕一桶蚯蚓全倒在了他那墨色華服上。
好了,本來陰沉的臉色,現在更黑了。
朕的表面,波瀾不驚。
「快給愛卿拿毛巾擦擦,嗨,你瞧瞧朕這一時手滑。」
朕的內心,冷汗直冒。
完了完了,今天把魚飼料砸這死太監身上。
明天這死太監就得把朕噶了當魚飼料。
怎麼辦怎麼辦嗚嗚嗚。
葉崢嶸不愧是把持朝政、架空皇權多年的大奸臣,心態就是倍好。
被潑了一身蚯蚓,依然是面不改色,甚至沖著朕拱手作揖:「被陛下潑蚯蚓,是臣的榮幸。」
哦是嗎,那朕可信了。
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悄悄把朕刀了哈。
嬤嬤拱手奉上綾羅綢緞,讓這死太監擦拭一下身體。
葉崢嶸捋了捋袖子,邊擦邊看向我手裡的木桶:「不知陛下急匆匆地是要趕去哪?」
旁邊嬤嬤:「陛下是去釣魚。」
正準備找個理由蒙混過去的朕:嗯?
你哪冒出來的,朕還沒開口呢!
顯著你有嘴了是吧?
葉崢嶸陰惻惻一笑:「如今正是國事繁忙的時候,陛下卻還想著釣魚,不如多去精進一下自己的武藝才學。」
雖然是規勸的語氣,但看向朕的目光,很是歹毒呢!
那漸漸瞇起來的桃花眼,似乎想著法子取朕而代之呢。
5
朕雖然是個草包。
他說的精進才藝什麼的,聽起來是為朕好。
實際上是暗戳戳的警告。
你今天敢學,明天我就敢讓你駕崩。
唉,沒辦法,為了活命,他讓朕是個草包,那朕就草包給他看嘍。
朕清清嗓子,謊話張口就來:「朕去釣魚,其實是為了體察民情!」
葉崢嶸挑了挑眉:「哦?」
朕忙點點頭,眼睛瞪得溜圓。
真誠的眼神半分都做不得假:「如今百姓過的什麼日子,朕獨坐高樓如何知曉?唯有釣之以魚,將其開膛破肚,知其內裡,繼而才能知曉百姓究竟吃的是五谷雜糧,還是樹皮野草啊!」
不愧是朕,機智如斯。
這副強詞奪理的模樣,總該相信朕是個不學無術的昏君了吧!
葉崢嶸恍然大悟:「原來竟是我錯怪陛下了。」
朕點頭如搗蒜:「愛卿多慮了,朕憂國憂民的飯都吃不下,怎會隻知道貪圖玩樂呢!」
葉崢嶸煞有其事地點頭:「是嗎?」
隨之又摸了摸下巴笑道:「可是臣聽說,陛下早上可是吃了三碗米飯,胃口似乎好得很呢。」
朕被噎了一下。
果然呢。
這老狐貍,這死太監。
在朕身邊安插了那麼多眼線。
一舉一動都逃不過老狐貍的眼睛。
他是變態嗎?
朕又轉念一想,這葉崢嶸十三歲就進宮凈身做太監了。
心理扭曲實屬正常。
還是順著他點好。
朕咳了兩聲,有些尷尬:「啊,其實朕吧,平常的飯量能幹五碗呢,三碗那是心情不好。」
嗯,對,就是這樣,愛信不信,不信扣眼珠子。
葉崢嶸撲哧笑了一下:「那是臣多慮了,陛下贖罪。」
嘴上說著請朕贖罪,實際上連低個頭都沒有。
而朕還得裝作寬宏大量的樣子:「愛卿哪的話,有你是朕的福氣,朕就需要你這種能時刻監督朕的人!」
葉崢嶸微點一下頭:「那臣便告退了。」
他真的,就差把我看不起你不尊重你寫在臉上了。
連鞠個躬都不願意。
而朕這個一點實權也沒有的傀儡皇帝,不僅不能生氣,還得賠個笑。
順道再來一句:「愛卿慢走。」
真是太窩囊了。
誰家的皇帝被一個死太監騎在頭上?
說出去笑掉大牙。
而令朕更沒想到的是,以後不僅要被這死太監騎在頭上。
還要被他壓在身下。
6
葉崢嶸前腳剛走,朕後腳就開始收拾行李。
嬤嬤在旁邊看得膽戰心驚:「陛下您這是?」
朕罵罵咧咧地把衣服團成一團丟進包裹裡。
「別叫我陛下,你是那個死太監的走狗,快滾回你的狗窩!」
嬤嬤一聽我這話眼神立馬就冷了下來。
果然,被朕猜中了。
一看身份暴露,嬤嬤也不裝了,掉頭就想往門口跑。
哦吼,想通風報信。
那可不行。
朕忙從包裹中扯出來個爛布條把人五花大綁起來。
完事後,朕悄咪咪開條門縫,打算溜之大吉。
這傀儡皇帝誰愛當誰當。
朕要回老家釣魚!
剛走兩步,一個嚴重的問題擺在眼前。
朕……不認路。
就這麼七拐八拐,差點被守夜的侍衛發現。
還好朕反應靈敏,扭頭推開一間房閃躲進去。
好消息,沒人。
壞消息,這好像是那個死太監的房間。
整個房間芳香沁人,跟葉崢嶸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
朕暗罵一聲,倒了八輩子霉,居然溜到葉崢嶸房間來了。
剛準備出去,就發現門外的聲音由遠及近。
不好,有人回來了。
慌亂間,朕盤柱而上,掛在天花板上。
還好中間有條橫梁,能讓朕騎一下。
門開,為首的是葉崢嶸。
後面跟了幾位朝中大臣。
接著門被鎖上。
幾人在底下竊竊私語。
一位白發斑斑的老者捋了捋胡子。
「葉大人,據老臣所知,這位民間尋回的真龍天子,大字不識一個,是個貨真價實的草包。
不如今夜便將陛下……然後大人可以取而代之。」
朕在上面氣得牙癢癢。
好家伙,想把朕除之而後快呢。
老畢登,回去就砍你腦袋。
葉崢嶸卻輕笑了一聲:「陛下不過十六,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稍加挑撥可以幫我們除去不少麻煩。」
幾人又在下面竊竊私語了一番。
便一一向葉崢嶸告辭。
終於清凈了,朕的胳膊也快廢了。
底下的葉崢嶸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也是,這是他的房間。
夜深了,也該入睡了。
朕等著他入睡悄咪咪離開呢。
結果等來等去等來了一桶熱水。
哦對,睡覺前得沐浴一番。
把這茬給忘了。
辣眼睛。
葉崢嶸慢條斯理地解著衣帶。
褪下了外袍。
朕在上面等的花都快謝了。
心裡一遍遍渴求,快點吧,朕的胳膊快斷了!
可惜葉崢嶸聽不到朕的內心呼喚。
手上動作反而更慢了。
解個發帶從額頭摸到鎖骨。
就在朕快要堅持不住時。
這死太監似乎想起了什麼,腳下一動,拐進了裡屋。
好機會。
朕抱著柱子蜿蜒而下,還沒等歇口氣。
完了完了。
朕心跳如擂鼓,四下尋找可以躲的東西。
眼看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而離朕最近的能躲的,隻有熱氣環繞的木桶。
不管了!
情急之下,朕慌不擇路地踩著鞋進了浴桶裡。
深吸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潛入水底。
木桶夠大,足以容納四五個人,水面又鋪滿了花瓣,一時半會應該發現不了。
吧?
朕正想著,一隻細白的腳腕突然落了下來。
差點踩朕臉上。
朕慌忙一閃,正好被另隻腳腕踩上肩膀。
那隻腳用了力氣,踩得朕一個踉蹌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這下朕算是清醒了,這老狐貍八成知道朕在水下。
想著法地戲耍朕呢!
朕使了好大一股勁,才掰著死太監的腿沖出水面。
然後張著嘴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心道,這死太監擺明了想要弒君,往死裡整朕。
結果一抬頭,差點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得血脈僨張,鼻血橫流。
原來泡了水的死太監……這麼好看呢。
葉崢嶸的頭發被朕剛才一撲騰,沾濕了一大半。
此時正軟塌塌地貼在白皙的鎖骨間。
裸露的皮膚因為溫水的緣故微微泛紅。
柔韌性極好的腿此時正以一種不太雅觀的姿勢被朕抱在懷裡。
再加上這葉崢嶸長得的確有幾分姿色。
這麼看來,倒像瀟湘苑裡欲拒還迎、攝人心魄的花魁了。
朕一時看呆。
還是葉崢嶸伸手將我的下巴合了回去:「陛下半夜到訪,不知有何貴幹。」
朕放開了白嫩的大腿,心虛得縮了縮脖子:「朕想找廁所,竟摸到愛卿房裡了。」
嘶,白花花的腿都被捏出紅印子了。
葉崢嶸捏起朕的下巴,勾起唇角:「陛下怎麼流鼻血了?」
朕冷汗直冒:「天幹物燥,流鼻血實屬正常。」
說罷朕掬起一大捧水往臉上招呼。
鼻子洗幹凈,順便把腦子也清醒一下。
果然,水的沖擊就是管用,朕晃了晃腦袋,穩穩心神,神色已恢復如常。
接著沖葉崢嶸道:「叨擾了愛卿是朕不對,朕現在就走。」
話還沒落地人就站了起來往外溜,生怕這死太監一個不稱心,直接手起刀落把朕噶了。
然而水桶都沒邁出去,腰就被人攬住了。
不得不說,這葉崢嶸長胳膊長腿的,身材比例是真好啊。
朕一時不備,竟被死太監拉進了水裡猛灌了一口水。
身為一個不太旱的旱鴨子,朕自然是垂死掙扎。
可這葉崢嶸似乎是來了興趣,摁著朕的頭不讓從水裡出來。
完了完了,難道朕今日就要隕落於此了嗎?
馬上要被憋死之際,這死太監終於良心發現。
或者說有其他暫時留著朕的理由。
捏著朕的後脖子把朕從水裡拎了出來。
朕咳了個昏天黑地,身上的水珠重得似要把朕壓垮。
心裡問候著葉崢嶸的祖宗十八代。
剛念叨到二舅姥姥,小腿就被人猛踹了一下。
朕一個踉蹌,直直地撲到葉崢嶸身上。
胳膊下意識攀上身下之人的肩膀。
不用想,又是葉崢嶸。
他變著法子戲耍朕呢。
朕壓著一股氣,在心裡默念不生氣不生氣,一個傀儡皇帝你哪來的資格生氣!
然後直起身想從葉崢嶸身上起來。
結果腰上突然一緊,人就不受控制地又倒回了原地。
7
沒錯,朕被腰間的腿又壓了回去。
「大膽!」
好你個葉崢嶸,戲耍朕到這種程度。
雖然朕是個紙老虎,但兔子還有三分脾氣呢。
你不要太過分,你最好快道歉。
可這葉崢嶸絲毫沒有顧及此時被他圈在懷裡的是當今聖上。
真龍天子。
也絲毫不覺得他此刻做的事如何的冒大不諱。
以下犯上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可他毫不在意,逗貓似的捏住了朕的下巴。
「臣今日才發現,原來陛下生的一副花容月貌。」
哦,原來是在誇朕。
朕握住他的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點,不那麼咬牙切齒。
「愛卿誇朕能不能先把朕放回地上再好好誇,再一番引經據典、辭藻修飾把朕誇得天花亂墜。」
葉崢嶸愣了一下,隨後撲哧一聲笑了:「誰說陛下大字不識的,這不好一副伶牙俐齒的模樣。」
他這麼一說,朕心中警鈴大作。
完了完了,忘了藏拙了,這老狐貍指定得把朕千刀萬剮了。
所以能不能放朕一馬。
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葉崢嶸充耳不聞,嘴角倒是沒下去過。
他捏著朕的臉左看右看。
仿佛在做無聲的表達,先從哪裡殺好呢。
朕冷汗直冒,細說歷朝各代。
哪個皇帝能窩囊成朕這樣,生殺大權掌握在一個太監手裡。
窩囊,太窩囊了。
老狐貍顛來倒去看了好一陣,發出一聲喟嘆。
「陛下長那麼好看,殺了怪可惜的。」
啊是嗎,那就留著唄。
「可是不殺,日後恐怕會成麻煩。」
葉崢嶸皺著眉毛,一副為難的樣子。
「左看右看,陛下似乎都沒什麼留下的必要。」
隨後他展顏一笑:「那便殺了吧。」
朕就說過,太監心理不正常。
乖戾無常,手段狠辣更是葉崢嶸的代名詞。
朕欲哭無淚,還想掙扎一下。
「要是把朕殺了,愛卿不怕朝堂上有人說閑話嗎?」
葉崢嶸把玩著朕胸前的衣襟,聞言輕蔑一笑。
「那便都殺了。」
聽聽,說的是人話嗎?
朕咽了口口水,心道這葉崢嶸手上的權力遠遠要比朕想象中的大。
估計留著朕當個傀儡皇帝,不是想安撫民心。
純粹是為了好玩而已。
但是朕不想死啊。
朕惶恐地等待著手起刀落,或者被摁進水裡直接溺死。
等來等去,發現這死太監似乎沒有動手的打算。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朕,似乎也在等。
這是,還有商量的餘地?
朕抓住希望:「愛卿想讓朕怎麼做?」
嗚嗚嗚,朕想活。
葉崢嶸支起下巴:「剛剛還誇著陛下聰明,這一會倒是犯起糊塗來了。」
8
木桶裡的水已經變得冰涼。
滾燙的身體浸在裡面帶起別樣的刺激。
朕呼出一口氣,感覺整個身體都飄在雲端。
葉崢嶸湊近朕的耳朵:「舒服嗎?」
為了保持皇家最後一絲體面,朕梗著脖子面不改色。
「還行。」
葉崢嶸的笑聲低低地傳進耳朵裡。
那隻帶給人絕頂快感的手抽了出來,蜿蜒而上。
細細摩擦著朕腰身,繼續往上。
葉崢嶸突然笑了:「陛下的蝴蝶骨也生得極為好看。」
朕迷迷糊糊趴在他的肩膀上,極為敷衍了一句:「龍骨當然好看。」
葉崢嶸還是笑,似乎做這種事對他來說是極大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