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文弱夫君》, 本章共3785字, 更新于: 2024-11-01 16:03:04

(十)


送走唐鶴清沒幾日,魏獻君就邀我去聽書,我應了。


邀我去詩會,我應了。


邀我去賞花,我也應了。


一計接一計,各種花樣輪番上陣,就等著拿我當筏子。


但我非要讓他知道,究竟誰才是傻子。


聽書時,他與我吹噓魏家家業,我聽他心聲,得知魏家虧空已久,好幾個在朝為官的魏家人都在私徵賦稅,填自家窟窿。


但再填,也防不住家裡有老鼠,這窟窿反而是越來越大,若是瞞不住鬧到皇帝面前,魏家危矣。


所以魏獻君不僅看上了我的身份,還惦記上了我家鏢局。


詩會上,他同我顯擺學問,我卻意外得知,魏太後為了保住魏家,居然也私底下賣官鬻爵。


賞花時,他和魏家其他人同我介紹奇花異草,我面上笑嘻嘻,心裡更笑嘻嘻,因為言語試探中,我又得知,他們家居然還有不少人命官司。


魏獻君以為我當真喜歡上了他,每日都是春風滿面。


我雖然惡心他也不樂意演戲,但我更不喜歡人家將我當傻子,所以我鉚足了勁,每薅出來一點線索,我就直接寫信送給姜喬。


姜喬也給力,沒出一月,魏家就上下自危,魏獻君對我越發殷勤起來。


隻是鐵蛋給我匯報關於唐鶴清的事,叫我越發哭笑不得。


冬月十二,公子讀書六個時辰,看著玉佩偷哭半個時辰,忘記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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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十三,公子讀書五個時辰,外出見兩隻小犬成雙成對,公子不知為何不悅,不顧形象將其攆散。


冬月十三,公子讀書五個時辰,學完後開始作畫,畫了幾張小姐的畫像,後又發脾氣丟掉,但過了一會兒又撿起來放進懷裡保存。


冬月十四,公子讀書三個時辰,偷偷跟蹤魏家公子和小姐,回家又氣得忘記吃飯。


冬月十五,公子未讀書,在家中做起了魏公子的稻草人,小的拿來扎小人,大的拿來泄憤。


……


若不是叫鐵蛋偷偷看著他,我還從不知道,唐鶴清居然也能有這般幼稚的時候。


往日他可從來不會做出這等仇視別人的舉動,大都在心裡勸自己要待人寬和,如今還和狗計較上了。


而且他不是天塌下來都不可能耽誤自己學業半分嗎,這怎麼一天比一天學得少,到最後甚至還不學了。


「這是公子寫給您的信,鐵蛋說,是公子冒險跟蹤了好幾日,才寫的魏公子的罪狀。」鐵柱將信遞給我。


信上唐鶴清說他隻想報恩,不忍心我被欺騙,所以才寫這個給我,裡面列舉了許多魏獻君這些天幹的事。


這些事,我大都知道。


魏獻君一邊想拿著我,一邊還放不下自己的小情人,覺得把我哄好了,肯定就要找小情人哄哄自己找找平衡。


但我還是覺得唐鶴清可愛極了。


他若是在我面前,我一定忍不住又要逗他一番,好過我一人在這裡忍得心癢癢的。


好在,魏家應當撐不了多久了。


(十一)


這日,魏獻君邀我湖上泛舟煮茶。


至於目的,我前幾天就知道了,魏家全家都被姜喬嚇得不行,全家都等著魏獻君把我拿下,好拿我的嫁妝填坑。


我帶著帷帽,剛剛登上小舟,便聽到一個熟悉的心聲:「這賤人當真謹慎,輕易騙不到,真是苦了我的獻君哥哥。」


循著聲音,我看見跪坐在船頭上的女子,發現正是那天在街頭賣身葬父那位。


於是我問魏獻君:「這位姑娘,不是那日賣身葬父的嗎?你不是同我說你隻是給了些銀錢資助,為何現在居然成了你魏家的丫鬟?」


魏獻君也不緊張,笑著沖我說道:「原是如此,但她無父無母,也沒有傍身的手藝,所以我便讓她進魏家,當了個普通丫鬟,也能糊口。」


說謊面色不改,我要是不能聽見他內心那些齷齪想法,說不定當真會信。


這女子分明就是魏獻君的親親表妹加小情人,兩人早就有了肌膚之親,現在在這裡扮丫鬟,是怕我把她的獻君哥哥勾搭走了。


但我就要氣死她。


「哦。」我故作陰陽怪氣,吃味似的,「既然是個普通丫鬟,自然能隨意換的吧。」


「既然如此,就讓她下去,別讓我再瞧見她,不然我就讓她和她那所謂的爹,埋到一個地去!」


魏獻君也隻能順著我的話,點點頭,給自己那親親表妹使了個眼色。


心裡卻得意:「硯書是當真喜歡我,雖然刁蠻了些,卻比表妹美貌更甚啊,到時候即便三皇子奪位不成,我成了駙馬,魏家不也能保住滿門富貴嗎?」


「硯書放心,我和她沒有什麼,我滿心滿眼可都是隻有你一人。」他說起這些話來情真意切,手上也不空閑,就要拉上我的手。


還好鐵柱眼疾手快,立馬斟了一杯茶放在他手上。


魏獻君在心裡把鐵柱罵了個死去活來。


但鐵柱向來是個演戲好手,即使這樣都不忘道德綁架。


「我家老爺說了,若是任何人不懷好意靠近了我家姑娘,第一個就拿鐵柱開涮。」


「如今老爺夫人都不在,鐵柱更要護好姑娘。」


「公子是知禮識節之人,應該也能體諒。」


魏獻君隻能喝了一口茶,即使被燙到了,也隻能假裝淡然:「自然,自然。」


我也盈盈一笑,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看見:「所以,今日獻君邀我來,究竟是為了何事?」


他看著我,回道:「其實今日,我想向硯書你求親。」


「不知硯書願不願意給我這個答復?」


「這……」我輕輕皺眉,又嘆了口氣,「唉。」


魏獻君追問:「硯書嘆氣做什麼,難道有什麼為難之處?」


「爹娘如今在外運鏢,我雖對獻君有意,但終究隻是個姑娘家,婚事豈能自己說了就算。」說著,我還拿出帕子擦眼淚,「何況,我孟家家大業大,若是沒有爹娘發話,我那些叔叔嬸嬸,定然也不同意。」


「還是獻君覺得,我該這樣糊裡糊塗嫁人就是?」我抬眼看他。


他聽出我語氣的試探之意,立馬搖頭:「我當然不可能這樣想。」


「所以,還是等我爹娘回來,獻君再來提親吧。」我笑著說,「我爹娘押鏢,從無失手,應當不日就回,獻君不必擔心。」


魏獻君點頭,若有所思。


「還是叫人把她爹娘放了吧,否則還沒等我當上駙馬,我魏家就要被清算了。」


我聽見他這樣想,臉上笑得更開心了些:「而且從前我爹娘就說,若是有朝一日我要出嫁,他們一定把整個孟家都當成我的嫁妝。」


「孟家鏢局,除了江南,整個大齊都開有分鏢局。」


「這樣算來,我倒是要直接成為大齊最有錢的女子了。」


這還不給你下一劑猛藥。


(十二)


果然,過了小半月,我爹娘就各自回來了,不過他們隻知曉自己被人追殺,卻不知道何人所為。


也是此時,姜喬的書信也到了。


信中她說,眼下魏家罪證查得差不多了,宮中情形也已經逐漸穩固,不久我皇兄登基後,就會有人來接我回京城。


我思索再三,決定再坑魏獻君最後一把。


於是去信給他,說我爹娘同意了我倆的婚事,隻是這聘禮不能少,畢竟我的嫁妝是整個孟家,這聘禮不說要比得起孟家的價值,那也不能丟了兩家的臉。


隻是對於如今的魏家來說,這怕是要掏空家底了。


可卻也是擺在眼前唯一能解救之法。


魏太後都要倒了,還不找新的靠山,魏家真就隻能等死了。


所以魏家再為難,終究還是把聘禮交了出來。


一切本都按照我的計劃順利進行,就等著再設計假死,把魏獻君的名聲再汙上一汙,出口惡心氣,我就能直接回京城了。


直到鐵蛋急匆匆地跑回來,和我說唐鶴清丟了。


我之前一直不肯點頭應下婚事,加上唐鶴清前幾次跟蹤魏獻君引起了魏家警覺,我擔心得緊,想到離春闈也不久了,就派人送他去了京城。


他當然不願意,我隻能叫鐵蛋強行將他塞上去京城的馬車,隻想著這事了了,他春闈結束,我們便能在京城團聚。


卻沒想到出了這件事。


「公子一路愁眉不展,惦念姑娘,別說是春闈了,幾次都想逃跑,隻是都被小人抓了回來。」


「結果離京城不遠處,公子不知聽誰說了姑娘要和魏家公子定親的事,騙小的去更衣,小的一時不察,還是叫公子溜了。」


「公子偷跑,身上一分盤纏都沒有,小的四處打探也沒有半點消息,這才回來稟報姑娘,求姑娘責罰。」


我深吸了一口氣,擔心得不行,發起脾氣:「你要我責罰你?責罰你有何用?」


「你還不帶人去找!」


「要是公子回來傷了半分,我才真要十倍責罰你!」


唐鶴清雖然沒有旁人說的那般羸弱,卻是個死腦筋,除了對我,萬事都是不懂變通的,要是在外面惹了誰,起了爭執,受了苦,那該如何是好?


若是再碰上魏家人,別說皮肉之苦,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而且他還真是糊塗,既然要逃跑,居然是一點盤纏都不帶,京城到江南的路那麼遠,他在外面吃什麼喝什麼。


我憂心忡忡,再沒有閑情逸致搭理魏獻君。


甚至怨怪起自己的決定。


可棺材靈堂都擺好了,外面鬧得風風雨雨,我總不能臨時變卦。


(十三)


魏家給我下聘不久,就一直急著想把婚期提前。


原因自不必說,太子大獲全勝,三皇子沒了命,魏太後被幽禁,不趁著太子忙於新政騰不出手治他們之前找到靠山,就得全家遭殃。


我答應後,魏家自以為放心,不想就在婚期的前幾天,孟家就掛起了白布。


孟家人都言:魏家貪圖孟家家產,想要誆騙自家大小姐,那魏獻君也不是個好東西,早就和自己表妹暗通款曲,自以為天衣無縫後,便暗害了自家大小姐。


加上孟家都是些常年運鏢的漢子,相熟的人多,不過兩天,魏獻君的名聲就爛透了。


到處都有人說瞧見他和女子私會的。


偏偏如今魏家再當不得出頭鳥,即使這事是假的,他們也不敢大張旗鼓反駁,隻能不停催促,要魏獻君把聘禮要回來。


魏獻君對自己十分自信,堅信我是喜歡他的,並不覺得自己是中計,當真以為我死了,還厚著臉皮,和我爹娘討要我孟家家產。


他裝得十分深情,說自己以後絕不再另娶,願意替我爹娘養老。


我娘看著他那自己一隻手都能提起來的身板,嘴角抽搐。


倒是我爹,記得我之前說的話,與他說:「既然魏公子這樣說,我們也不便推辭,就請公子去小女靈前上一炷香吧。」


我先前和他講過,若是魏家不死心,魏獻君恬不知恥還上門討要家產,就讓他來我靈堂前祭拜,看我怎麼嚇得死他。


他覺得我爹說這話便是讓步,目的達到,到我的靈堂也隻是在心裡可惜,丟了當駙馬的機會,但富貴可保。


魏獻君接過一旁小廝手中的香,正欲跪拜。


忽然,靈前剛剛還燒得正旺的白燭瞬間熄滅,四周陰風驟起,將堂裡掛著的白綢吹得飄起。


我趴在棺材裡,透過留著的小孔觀察外面,手還有節奏地敲擊著棺材板。


魏獻君手裡的香都沒握住就嚇得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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