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太子爺提分手時,我哭紅了眼。他煩躁擰眉:「就這麼愛我?」
然後打給我一千萬的散伙費。
我捂著嘴,傷心跑開。
人人都以為我愛慘了他,是個深情舔狗。
直到那天。我的微博賬號不小心曝光——
「冷淡的魚,難哄的驢。」
「媽的,煩死這個傻逼了。」
「終於分手了,嘻嘻。」
江喻面無表情捏碎酒杯,發來消息:
「我再給你一個千萬。」
「千萬別讓我逮到你。」
1
戀愛三周,江喻發消息提分手。
不死心的我跑來質問。
包廂裡,光線昏暗。
當著他兄弟的面,我死死咬住唇,聲音染上哭腔:「老公,真要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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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喻靠在沙發上,指間燃著香煙。
「嗯,分吧。」他姿態懶散,語氣冷淡。
「不要,我哪兒做錯了你說,我改。」
卑微的我哭得像條狗。
心痛到喘不過氣。
沉默幾秒。
江喻擰著眉,摁滅煙。
對上我通紅的眼。
眸底湧出幾分煩躁和無措:「就這麼愛我?」
我淚汪汪點頭,「超愛你的,老公。」
他眉頭皺得更深了,薄唇抿成直線。
片刻後。
我的銀行卡上多了一千萬的散伙費。
江喻別開臉,殘忍地打發我滾:
「這是補償,忘了我吧。」
2
一瞬間。
我小臉煞白,單薄的身體搖搖欲墜。
「好,那就如你所願。」
淚珠滾落。
我捂著嘴,在眾人憐憫的目光下,轉身飛快跑開。
身後,有人忍不住出聲:
「喻哥,你拿錢了斷,對她來說是赤裸裸的羞辱啊。」
「她也挺可憐的,看上去快要碎掉了。」
「那我現在去把錢要回來?」江喻遲疑的聲音,模糊傳來。
……我跑得更快了。
晚風寒涼,大街上冷清一片。
我蹲在路燈下,面容憂鬱,眼睫還濕潤著。
系統撓頭安慰:「寶,別太難過,至少任務完成了。」
我垂下眼,摸了摸手背上的傷口。
這是前幾天給江喻送早餐時,不小心跌倒劃傷的。
表面已經結了一層淺淺的薄痂。
「你也覺得我快碎掉了?唉,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系統:「啥?」
「有種尼姑被造黃謠的無力感。」
「……」
3
系統錯愕,有點崩潰:「你是演的?」
「怎麼樣,能拿個金獎影後了吧。」我站起身,慢悠悠伸了個懶腰。
猝死後,我被戀愛系統綁定帶到這裡。
系統表示,隻有成功攻略一個優質極品男人,和他維持至少三周的情侶關系。
才能獎勵我小命一條,回到原世界。
它替我鎖定好了目標——江氏集團的太子爺江喻。
人帥錢多,性子涼薄。
棘手程度五顆星。
我攻略了好幾個月。
死纏爛打,深情款款。
連系統都以為我真的動心,愛慘了對方。
可江喻始終不為所動。
後來不知怎的,他突然又答應和我在一起。
隻是依舊冷漠得很,連小手都不給牽。
全靠我主動舔著他,維持關系。
不過這都不重要。
我微笑著掏出手機看賬戶餘額,「統子,我能把錢帶走嗎?」
不愧是集團繼承人,出手就是闊綽大方。
「不能。」
……
好好好,又哭又鬧大半天。
白幹。
4
提交任務後,系統還需要幾天的時間上傳。
既然不能帶錢走,我幹脆在離開之前使勁兒揮霍。
開跑車,住豪華大平層,商場掃貨。
日子過得那叫一個奢靡無度,紙醉金迷。
這晚,精心裝扮的我來酒吧蹦迪。
從洗手間出來,好巧不巧碰到了江喻的朋友。
「虞窈,來找喻哥的?」
「沒沒沒,我倆已經沒關系了。」我擺擺手,準備溜。
「唉,怪讓人心疼的。
今天他的小青梅回國,開了接風轟趴,我帶你進去吧。」
他頗為憐憫地嘆氣。
一副「別嘴硬了,我就知道你放不下他」的了然模樣。
然後拽著拼命拒絕的我,進了一間VIP包廂。
房間裡,一身矜貴氣度的江喻繃著臉看過來。
他身邊坐著個長相甜美的女孩。
「你就是喻哥哥的前女友吧。」
「死舔狗,活該被甩,你根本配不上他,以後不準再纏著喻哥哥!」
薛蔓狠狠剜了我一眼,語氣跟淬了毒似的。
5
「是是是,你配,就你配。」
「生活枯燥無味,蛤蟆跳出來點評人類。」
任務完成,我懶得再裝乖。
管他江喻歡不歡迎。
我施施然落座,翹著二郎腿給自己倒了杯酒。
薛蔓氣得夠嗆,捂著心口
作勢就要倒進江喻懷裡:「喻哥哥,她罵我。」
江喻臉色微沉,突然站起來,「虞窈!」
那架勢看上去是要替薛蔓出頭。
薛蔓撲了個空,站起身又想去抱他的胳膊,「喻哥哥……」
還沒碰到,江喻忽地又坐下。
盯著我,面容疏淡,平靜地吐出一句:「你太過分了。」
我:……就這?
氣氛很僵,有人出聲打圓場:
「都是朋友,來來來,喝酒。」
「蔓蔓你別惹她,她也是傷心過頭了。」
「明明是她先欺負人家的。」薛蔓淚水漣漣,倒打一耙。
我實在覺得她蠢得可愛,可憐,可嘆。
「跟你說話,屬實是浪費時間,有這工夫,我還不如多刷會微博。」
「裝傻可以,但別裝太傻。」
「你像個記憶錯亂小腦萎縮的顛婆。」
6
薛蔓尖叫一聲,差點昏倒。
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傷心欲絕,以至情緒不穩定。
紛紛勸她別跟我計較。
亂糟糟一團中,我眼尖,瞥到江喻似乎彎了彎唇。
嗯?他笑什麼?
哦,肯定是氣笑了。
薛蔓稍稍冷靜。
突然眼睛滴溜溜一轉,露出個惡意的諷笑:
「你玩微博呀。」
「不知道賬號裡都記錄了些什麼。」
「舔狗的日常嗎?」
「不介意和我們分享一下吧。」
我神情微僵,想含糊過去:「我隻沖浪吃瓜。」
薛蔓見我不願意,更加不依不饒。
想借此來羞辱我。
「剛搞到你的號碼。」她冷哼,得意地晃了晃手機。
打開軟件,輸入手機號搜索,一氣呵成。
我臉色倏地慘白,來不及阻止。
隻能眼睜睜看著。
界面跳轉到用戶「披著涼皮的狼」的個人主頁。
7
大概是我的神情太過難看緊張。
江喻皺起眉。
聲音冷了下來,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別看了,關掉。」
他還算有點良心。
對我這個卑微的深情舔狗心懷愧疚,竟然會護著我。
薛蔓存心讓我難堪。
非但不關,反而興致勃勃地投屏,讓大家一起看。
待不下去了。
我匆匆起身,奪門而出。
「先回去了,家裡的蚊子餓一天了。」
他們都以為舔狗日常即將曝光,我羞憤而逃。
殊不知。
那裡面一條一條記錄的。
都是我對江喻的嫌棄和吐槽。
再不跑,我就完了。
我走後不久。
眾人看著大屏幕,沉默不語。
……
「什麼太子爺,我還公主奶呢,瞧把您給高貴的。」
「發早安不回?好好好,不怪江喻,怪我,怪我男朋友太少了。」
「冷淡的魚,難哄的驢。」
「媽的,煩死這個不理人的傻逼了。」
「終於分手咯,一千萬到賬,嘻嘻。」
一片死寂中。
江喻下顎緊繃。
面無表情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然後拎起外套,起身往外走。
「喻哥,你去哪?」
「抓人。」他笑得如沐春風。
8
手機被狂轟亂炸,叮咚作響。
回到豪華大平層,我顫著手點開。
江喻在打了無數個電話未果後,發來消息:
「我再給你一個千萬。」
「千萬別讓我逮到你。」
光看著,我都能想象到他打字時的咬牙切齒。
系統上線,擔憂道:「他很快就能找過來。」
「怕什麼?反正我馬上要離開了。」我裹著毛毯,像條鹹魚,往沙發上隨意一躺。
又問它:「這麼久了,任務還沒提交成功嗎?」
系統一拍腦門,說去查看。
幾分鐘後,它連滾帶爬回來,支吾著說出事了。
網絡卡頓,導致任務提交失敗。
「啊哈哈你看這事兒整的,隻能麻煩你再來一次了。」
系統幹笑,心虛到聲音發飄。
我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剛得罪了江喻,我怎麼再來一次?!
死了算了。
正抓狂崩潰著,門突然被敲響。
嚇得我心臟猛地一抖。
這麼快找來了?!
門外,江喻俊美的臉,陰雲密布。
他極力隱忍著,低沉寒冽的聲音一字一頓緩慢響起:
「虞窈,滾出來。」
9
系統抖著手點了根煙,「寶,要不你先跳窗逃吧,不怕,運氣好能摔個半殘。」
就不該不知死活撈那一千萬,這下完蛋了。
我渾身發軟,顫著聲線,絕望一笑:
「哈哈無所謂,我是討死型人格,有本事他弄死我吧。」
不怪我選擇放棄掙扎。
江喻這人,看著平時漫不經心,沒什麼情緒。
實則睚眥必報,記仇又狠絕。
幾分鐘後,門被保鏢破開,灰塵四起,江喻緩步走了進來。
癱坐在地上的我求生欲望忽然強烈:
「統子,有沒有緊急避險服務啊,我的人格可能出問題了。」
那頭兒沒動靜,系統火急火燎下線跑了。
關鍵時刻裝死是吧。
我冷汗直冒,氣得牙根癢。
江喻陰沉的臉從煙塵裡緩緩清晰。
「不是說別讓我逮到你嗎?」
銳利陰鷙的眼神落在身上,帶著十足的殺意。
算了,硬著頭皮糊弄過去吧。
我橫下心,擰了把大腿,眼圈驀然紅了。
「老公,你沒發現我那些不過是強顏歡笑嗎?」
「我不過是嘴硬而已,這段時間我多愛你你難道不清楚嗎?」
「難道我就不能稍微有點自尊,背著你說點硬氣話?」
10
江喻面無表情掀起眼皮,「哦,是嗎?」
我梗著脖子,眼淚適時滑落,微微側過臉,單薄的身體哭得一顫一顫的,像一朵倔強的小白花。
江喻看了我好一會兒,漫不經心地掃過我的豪華大平層。
目光最終定格在新買的一堆名牌包包上。
我捂著心口,哭得愈發動容。
「跟你分手後,我隻能靠買買買宣泄內心的崩潰。」
「我得到的隻是沒有感情沒有溫度的金錢,失去的卻是熱乎乎的你。」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不要一千萬,也要跟你在一起!」
江喻挑眉。
「不要一千萬?」
「……嗯。」
「隻要我?」
「嗯!」
我點頭如搗蒜,幽幽抬起小鹿似的眸子,目光真誠又充滿期待。
他看了我好一會兒。
「行,那把錢還我吧。」
「……!」
我陷入了更深的崩潰。
錢都花得差不多了,我上哪去湊這個一千萬。
就算把豪華大平層和包包賣了,也湊不齊那些錢。
直到江喻酷酷地離開。
我才恍恍惚惚收回神,勉強琢磨出另外一層意思。
「統子,他的意思難道是,是不是……」
系統朝我豎起大拇指:「高啊,宿主,不愧是你!」
「江喻居然同意跟你復合了!」
我喜笑顏開,一屁股從地上蹦起來。
立馬進入狀態。
激動萬分地拿起手機,給江喻發信息。
「老公,你這是願意和我復合了?」
江喻的信息很快回復,「誰說要復合了?」
「我再給你一次追我的機會。」
……完了,這下真的要重來一遍了。
11
我又回到了給江喻當卑微舔狗的那段日子。
不過還好,之前有經驗了,再當一次我駕輕就熟。
不會像最開始那時候,買早點給江喻吃,結果他吃了過敏。
給病中的江喻送親手煲的湯,結果菌子有毒,他病得更厲害了。
就連他出院我送他的禮物——領帶,也是他最不喜歡的顏色。
我記得那時候剛洗完胃的江喻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皺著眉看我:
「江喻,你到底是在追我還是在殺我?」
「還是說我不答應,你就弄死我?」
我一句話都不敢說。
那時候江喻的兄弟都說,江喻怕是要折在我手上了。
……字面意義上的折。
早上六點,我拎著江喻最喜歡吃的那家早點,敲響了江喻家的門。
以前我為了賣慘,總是一早六點就等在門口。
江喻起床看到我,擰著眉有些煩躁:「虞窈,你來這麼早,是來睡覺的嗎?」
我微紅著臉,笑得溫柔羞澀。
「那是最終目的。」
「但是現在,我希望你起床的第一眼就看到的是我。」
江喻當時看我的眼神像看傻子。
媽呀,不敢想象這麼惡心的劇情我還要走一遍。
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後。
江喻略微沙啞的聲音從智能門鎖的麥克風裡傳出來:「自己輸密碼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