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哦了聲,不太理解為什麼需要那麼多助理。
兩人繞過在拍戲客廳,在餐廳找到了謝琳琳。
謝琳琳正沒好氣地翻著手裡的東西,看到童菲就垮下臉:“你說說,合同籤好了要拍到十七號,他非要十四號就去錄節目,還好多沒拍呢。我為他都不知道甩了多少戲沒拍了,有個景花了十幾萬搭的,一場都沒拍過,戲全被他甩了。”
“陸從文一直這樣啊,”童菲攬住謝琳琳肩膀,“上次就和你說別用他,你非不聽。”
“他這不正當紅嗎?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演員荒,電視臺買片又認他。前年他沒紅時候可不是這樣,大半夜讓去郊區試鏡也樂意。”
謝琳琳越想越氣,又抱怨了兩句,忽然說:“哎,其實最開始是給檢邊林遞得本子,那位雖然不太好溝通,但好歹敬業。”
童菲咳嗽了聲,瞄初見。
初見接過一個助理遞來罐飲料,裝什麼都沒聽到。
“可檢邊林不演電視劇,”謝琳琳鬱鬱,“遞過去本子從來都是一個字‘拒’,談得機會都沒有。”
童菲又咳嗽了聲。
謝琳琳狐疑:“幹嘛,提到檢邊林你就一副吃了春|藥的表情?聽說你和他還挺熟?該不會——”
童菲真嗆到了:“別扯,他根本不喜歡圈內的。”
“難說,”謝琳琳聲音轉低,“聽說他這次在澳門拍戲帶了個女孩。還有當初和他出道參加歌唱比賽一起紅起來的那位,不也和他關系特別嗎?我都是聽臺裡人說的。”
初見手一頓。有點,心裡怪怪的。
剛才兩人的對話她還是聽得挺有意思,尤其是誇檢邊林敬業。可是現在……初見突然沒有聽得興致了。
那兩個繼續交流業內信息,四周到處都是工作人員,她也都不認識。就自己繞了個圈,走進了沒人在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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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菲說這裡都是道具組負責裝修的,還真挺有品味。
她摸了摸整面裝飾牆,轉過身,陸從文剛好結束了一場戲走進來。
初見看到他,立刻就想起剛才謝琳琳說得一堆話。
他看到初見也是一愣,目光很明顯:跟著工作人員來探班的粉絲?
估計早習慣了每天被這種狀況打擾和圍觀,這個大明星拉過折疊椅坐下來,一副“既然你是跟著工作人員進來的,那我就勉為其難對你和顏悅色吧”的模樣,看著她。
呃,好尷尬。
如果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想要和他搭訕合影要籤名的意思……初見默默在心裡為他尷尬著,裝出一副沒看到任何人的表情,一路摸著牆壁、家具、桌子、壁燈,像在欣賞家具似的無辜地走出去了……
等邁出臥室,終於松了口氣。
為了避免再出現這種狀況,她不敢到處亂跑了,乖乖坐在餐廳裡等著童菲,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等童菲和導演差不多聊完,這裡也收工了。謝琳琳招呼著童菲,和大家一起找個飯轍繼續聊。童菲也就沒推託。
眾人出來時,外邊徹底黑了天,還下起了毛毛雨。
“這個地方不好打車吧?”初見打量四周,單行道,沿著路邊停著一排車,根本沒有什麼出租車開過的苗頭。
“不用打車,我們走著去就行。”謝琳琳笑。
她視線拉回來,注意到了一輛特熟悉的車靠在路邊,沒等去看車牌號,駕駛座的車門就被人從內側推開了,下車的人穿著黑色運動套頭衫和運動長褲,一點明星的樣子都沒有。
檢邊林?
所有人,包括跟在人群最後帶著兩個助理走出來的陸從文也很驚訝。這不是什麼影視基地,就是劇組臨時租得房子,也就拍個兩三天就撤了,竟然能在這偶遇也太巧了。
檢邊林和陸從文有過合作,大小頒獎典禮也常碰面,看見他,略點了下頭。隨後又對幾個眼熟的人,點頭示意。
等走近初見,他就直接忽略了這些不熟和不認識的人。
四天沒見了。
“你怎麼回來了?”初見被他盯著看,有點慌,有種突然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下的窘迫感。
他好笑看她:“不回來,難道還定居澳門?”
“……”
初見沒吭聲。
能不在這麼多人面前聊天嗎……
檢邊林看她一臉復雜神情,猜到她不喜歡和自己在這種環境下被人圍觀,轉而去問童菲: “你們這是收工了,去吃飯?”
“啊對,”童菲回了神,“是去吃飯。我還以為你問地址是幹什麼呢,真沒想到你能過來,一起嗎?”
他搖頭:“我來接她。”
“哦,那你們走吧,”童菲對謝琳琳解釋,“我和檢邊林這麼熟還是因為初見,他們兩個從小就是鄰居,青梅竹馬的好朋友。”
謝琳琳恍然,笑:“真好啊,我最羨慕發小這種感情了。”
檢邊林聽到童菲的解釋,也懶得說什麼,抬手碰了碰初見被雨打湿的臉。還熱乎乎的,應該沒在外邊一直淋著,還好。
“回家?”他問。
她松口氣,好,好,還是回家最安全。
可想想又不對:“我這幾天沒買菜?要不然還是和童菲一起去吃吧?”反正他和這些人也認識。
檢邊林默了一會兒說:“家裡燉了一下午骨頭湯,冬筍骨頭湯。”
啊?他已經回來這麼久了?
初見還以為他是剛離開機場不久:“……那回家吃吧。”
直到兩人先後上了車,開走了,穿過十字路口的紅燈,別說車牌號碼,連車尾的影子都看不到了。眾人才突然醒了,也悟了。
謝琳琳猛給童菲打眼色:你蒙我吧?好朋友你個鬼啊!
童菲也一個勁兒發傻:我靠我也不知道啊……
第十八章 陳年老醋(4)
氣氛吧,本來應該挺好的。
當然,這說得是在初見接到那個電話前的氣氛。
陌生號碼打進來,初見也沒心理準備,接起來喂了聲,那邊就有輕微的呼吸聲,特別像是有時候檢邊林和她打電話的樣子,如果不是檢邊林在開車,她甚至會以為就是他丟了手機換了個號碼打來的……
直到:“初見,是我。”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初見蹙眉想了會兒,徐經?她立刻有點不自在,想掩飾:“啊,是我……你有事嗎?”
她瞄了眼檢邊林。
信號斷了。
這小區什麼都好,就是停車場沒信號。
結果,反倒有種她心虛斷了電話的感覺。
“誰?”檢邊林察覺了。
……“徐經。”
檢邊林也沒說話,關門鎖車,和她沿著中庭的木質樓梯,走上小區中央花園。初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心虛,總覺得他腳步聲很重。
刷卡,進大門,等電梯。
電話又來……
初見這次認識號碼了,沒接,反正一百年沒見也不怕得罪人。等兩個人出了電梯,初見從包裡翻鑰匙,剛摸到,就被檢邊林手掌壓在後頸上一聲不吭地拉到他身上,按到懷裡。
動作幹脆利落一氣呵成,就是忒冷不防了,初見額頭撞得悶悶得疼,指尖剛摸到的鑰匙又滑走了。親上來的時候她還在想,是不是談戀愛都要這麼沒事就親一口,不膩嗎……
兩個人嘴唇都冰涼涼的,因為室外的溫度,這麼挨上,就覺得他嘴唇有點發幹。
舌頭直接被勾帶去檢邊林口中,被狠狠吮住。
她跌撞到電梯門上,被他這麼二話不說劈頭蓋臉一通狠親,舌根撕破似的沙沙得疼,不得不使勁用手肘頂開他:“疼。”
……
檢邊林後退著,背脊壓上走廊牆壁。
回來半天沒什麼都沒做就是邊看臺詞本邊給她熬湯,削下來的冬筍薄片稍老點怕她不愛吃口感不好的全都一點點剔除了。她愛吃的他都會做,但每次全都做完被自己或是父親消滅了,畢竟同樣的油鹽醬醋從不同人手裡調出來就天差地別,對於自己做菜是不是合乎她的口味他不那麼自信。
想把她喂飽讓氣氛好點兒,再告訴她,這幾天滿腦子都是她就想趕緊中途在上海停一下,見見她。
可完全變了樣。就因為那個電話。
初見繃著臉,低頭在包裡掏了半天鑰匙,開了自己家的房門後,反手撞上。廚房爐子上真有一鍋冬筍骨頭湯,餐桌上碗筷都有,還有一小碟辣椒醬伴著麻油。
他很了解她喜歡把筍都撈出來沾這種醬料吃的習慣。
在門廊站了會兒,初見也清醒了。
她轉過身,開門,果然他還靠在走廊的牆上。
幸虧這裡是一梯兩戶,就連快遞都是扔到門口收發室不讓入小區,否則這麼個大明星以這種頹態靠在白牆壁上站著的樣子被拍下來一定會讓人浮想聯翩。
“我畢業後就沒見過徐經。”她走到他面前。
他知道。檢邊林抬眼,看她。
初見咬了下嘴唇,克制情緒:“在澳門就和你說了,電話號碼是你爸給的,他打來電話你也聽到了,我也不知道他想找我幹什麼。”再說了,當初就三天,唯一的肢體接觸就是答應時被拉了下手……你已經親了很多次了好嗎……
他低聲回:“我知道。”
她愕然:“那你生什麼氣?”
檢邊林抬頭看了眼電梯上的上下樓標示:“聽到那個名字就不舒服。”
“……你這是不講理。”
他竟然還低低地“嗯”了聲,承認了:“這事沒法講理。”
就算清楚他們不可能再有關系也不舒服,他壓根不打算在這件事上講理,一點苗頭都不能有,幻想的苗頭都不行。
初見憋著口氣,脫口而出:“你比賽時候,不是和個女孩關系好嗎?我要是不講理你受得了嗎?”
檢邊林愣住,蹙眉:“誰說的?”
她不打算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