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會這狂野,體會孤獨。
體會這歡樂,愛恨離別。
這是我的完美生活,也是你的完美生活。
我多想看到你,那依舊燦爛的笑容。
再一次釋放自己胸中那燦爛的感情。
……
葉陽緩了好一陣,小聲問:“這是什麼歌?”
張虔道:“好像是許巍的歌,《完美生活》?”
“完美生活?”葉陽笑著離開了他,“這歌名取得可真美。”
張虔抬手理了理她的頭發,害怕再把她弄哭了似的,輕聲問:“過去看看?”
葉陽倒沒什麼所謂,情緒這東西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她以前忍太久了,現在遇到他,多少有點忍不住了。她挎住他,往歌聲方向去,一邊走一邊道:“在上家公司時,上班需要做地鐵,下車走地下通道時,總碰見一個彈唱歌手,自從換到方圓,開始坐公交車了,就很少再碰到了。”
倆人走過去,《完美生活》剛好唱完,歌手停下來休息。路邊還有另外一對情侶,掃了歌手胳膊上的二維碼打賞了一百塊錢,歌手們精神抖擻,立刻唱了另外一首歌。
葉陽摟住了他的右手,將臉靠在了他肩頭,張虔看了她一眼,將胳膊抽出來,將她摟到了懷裡。
一曲唱完,對面那對情侶拍手稱道。
葉陽仰頭看他,問:“你不表示一下嗎?”
張虔便笑了:“不用你說,我也是要表示的。”說著拿了手機掃了二維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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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的手機有收到打賞的提示音,經過音響擴大,歌手的注意力立刻從那對情侶轉移到了他們倆身上。
葉陽一聽數,樂了,問:“一百九十九有什麼寓意?”
“那倒沒有。”張虔笑:“但總覺得比兩百好聽點。”
這倒是,兩百雖比一百九十九多了一塊,但顯得冷冰冰,一百九十九是有溫度的。張虔可愛的地方,在小事上也不敷衍人。
歌手一疊聲表示感謝,問他們有沒有想聽的歌兒。
張虔請他們隨意。
歌手歇了一會兒,正要重新開始,張虔忽然又問能不能借一下他們的吉他。
歌手眼中一亮,問他也會嗎,張虔說以前學過,一時手痒。
歌手將背帶從脖子上取下來,把吉他交給他,從演出場地走出來,把地方讓給他。
張虔試彈了幾下,就找到了感覺,他抬眼看了一下葉陽,
原以為他會彈那首《Aurora Borealis》,誰知卻是一個陌生的調子。
等他放下吉他,和歌手告別,出來後,葉陽問他是什麼,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
葉陽見他賣關子,一直問他,他就是不說,葉陽便被勾得有些心痒難耐。等代駕來了,倆人上了車,葉陽奪過他的手機,打開音樂app,找到他的歌單,一首一首的放。但他歌單裡的歌兒太多,找得她心焦。張虔見她急了,就把手機從她奪回來,吻了上去。
回到家裡,倆人顯然都有些被憋壞了,一進門就開始接吻,吻著吻著,衣服就全部被剝光了。
今晚他格外有耐心,把她折騰的連連求饒,期間多次問她在酒吧門口她沒能回答的那個問題。
怎麼對他好?
但是她怎麼回答他都不滿意,不滿意就變本加厲的折騰她,她求饒也沒用,最後實在沒辦法了,說永遠愛他,他才滿意了。
次日早上,葉陽在張虔的臥室醒來。
窗簾已經被拉開,隻留了白色的窗紗擋著光。
窗戶也開了一條縫隙,一點風進來,吹動紗窗,室內明暗斑駁。
葉陽剛一睜開眼睛,張虔就壓過去吻她。
葉陽被他吻得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力氣。
他將臉頰埋在她頸裡,氣息沉重。
葉陽逐漸清醒,察覺出他有些不對勁,輕聲問:“怎麼了?”
他緩了好一會兒,道:“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我開車去什麼地方,經過一個十字路口,遇到了紅燈,車在路口停下來。我忽然看見你從眼前的斑馬線經過,人有些恍惚,不知道我們是在交往,還是已經分開好多年了。我想下車叫住你,問問你,卻發現車門怎麼都打不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經過我,然後消失在人海中。我急出了一身汗,然後就醒了。醒來發現你就在我身邊,緩了好一會兒,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的。”
葉陽一下也覺得心酸起來,她抬手捂住眼睛。
張虔吻了一下她的頸兒,低聲道:“我想結婚了,你想嗎?”
葉陽一動未動。
張虔低聲道:“都九年了,我們實在沒必要再相處一、兩年才做這個決定。畢竟不是婚前相處越久,婚姻就越穩固。相處三年,結婚倆月就離婚的,也大有人在。”
葉陽仍用手搭著眼睛:“可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喜歡我,九年前是感覺,現在呢?”
張虔悶在她頸裡想了一會兒,發現自己也沒有具體答案,就道:“我們因為程檸吵翻後,我在你們樓下等了兩個多小時,我想你打電話或者追下來,但你沒有。走了後,你一直也沒聯系我,我就很失望,覺得復合不是重新開始而是重蹈覆轍,就想著算了。結果發現,沒決定分手時,倒沒有那麼想你,做了這個決定後,就開始整天想,想你在做什麼,想你在想什麼,想你吃了什麼飯,想你睡了沒,想得連工作的心思都沒有。”
葉陽屏住了呼吸,一動不敢動。
張虔道:“然後有一天晚上,我去超市買東西,在農產品區看到一對夫妻,四十多歲的樣子,妻子在挑東西,丈夫說家裡有,別買了。妻子卻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丈夫生了氣,連名帶姓的喊她的名字,她仍充耳不聞,自顧自的選東西。我看著他們,忽然就想到了你。我想和你過這樣的日子。我們會為了柴米油鹽這樣的瑣事吵架,會有摩擦,最後甚至聽不進去彼此的話。生活其實就是日復一日的重復,在重復裡不停的做選擇題。大到要不要創業,什麼時候生孩子,如何平衡家庭和事業;小到今年去哪裡旅行,晚上是訂外賣還是自己做飯吃。說有趣也有趣,說無趣也無趣。我能想象和你過這樣日子,卻無法想象和別人過這樣的日子。”
葉陽的眼淚忽然湧了出來,順著眼角滑落在枕上。
他把臉從她頸中拿出來,躺回枕頭上,仰頭看著天花板,聲音平靜:“找你之前,我去上海盯《名利場》的發布會,想到你父母也在上海,就去看了看他們,但沒告訴他們我是誰,隻是買了一碗涼皮吃。”
葉陽猛地將手從眼睛上拿下來,俯在他身上,驚訝道:“你怎麼知道他們在哪?”
張虔抬手給她擦眼淚,邊擦邊道:“我拿你的微信昵稱搜了一下微博,找到了一個同名的,就點進去看了一下。”
葉陽呆了。
張虔將她反壓回去,俯身到她耳旁,小聲道:“我隻看了最近的一條,就知道是你。”
葉陽想到什麼,忽然臉紅了。
他低聲問:“寶貝兒,知道自己發了什麼嗎?”
當然知道。
最近那條是他生日那天發的,七個字,兩個標點。
生日快樂,寶貝兒。
第56章
周末, 張虔帶葉陽回家看自己爸媽。
車出了城,拐入雲月莊園, 葉陽才意識到他們家有別墅。別墅區植被覆蓋率高, 到處都是樹林和湖泊。張虔打了一圈方向盤,拐入一條車道, 見她驚訝,也略微有些驚訝:“怎麼,我以前沒跟你炫耀過?”
葉陽有種白跟他談過戀愛的茫然感:“你以前說, 你隻是個普通的本地人。”
不過張虔特喜歡她在物質方面的遲鈍勁,他笑道:“的確是普通人,不然為什麼給別人打工。”
葉陽沒再說話,因為她定義的普通人和他定義的普通人顯然不是一個概念。但籠統來說,的確都是普通人, 畢竟這個城市臥虎藏龍, 什麼人扔進來都是普通人。
張虔又瞅了她一眼, 見她仍舊茫然,就道:“看著挺像那麼回事,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畢竟是郊區,房價沒城裡高, 而且裡邊租戶也很多, 一家老小住一快,主要是方便。”
葉陽察覺到他的體貼,忽然有些釋然, 她笑:“我以前來過這裡。”
“是嗎?”張虔饒有興味道,“什麼時候?”
葉陽回憶道:“好像是剛畢業那會兒,在九州實習,有個導演住這裡,我們來這邊開會。”
張虔點點頭,問:“哪個導演?”
葉陽搖搖頭:“一個小導演,現在已經查無此人,估計你不認識。別墅據說是他老婆的,他老婆是個富二代。”
車開進莊園深處,路過一條狹長湖泊,張虔瞥見湖邊有熟人,就將車停了下來。
他道:“常總,一塊下去打個招呼吧。”
葉陽有些詫異,她看向窗外。
湖邊的長椅上坐著一對父女,那位父親看著的確很像時代影業的那位總經理。
她立刻想到周嘉魚說張虔是常總弄到時代的事。原來他們住同一個地方,怪不得。
兩人跟常總打完招呼,車又往前開了一段,就到張虔家了。
張虔下車給她開車門,見她一臉怔仲,輕聲道:“緊張?”
葉陽把目光從眼前的別墅上收回來,下了車,笑道:“還真有點。”
張虔關上車門,看著眼前別墅道:“我們家全靠祖輩有先見之明,在房不值錢的時候屯了點,我爸媽東湊西奏,又屯了點,才不至於缺房住。他們沒什麼了不起,就是眼光稍微好點的文藝工作者,不吃人。”又來看她,“我比他們厲害,他們還是靠父母才能住上小別墅,我們不用靠他們給,四十歲時就可以住上。”
葉陽忍不住笑了,把額頭抵在他肩上,“你什麼時候學會吹牛了?”
張虔低眼瞧她,聲音低柔:“不吹牛,買不起,還租不起麼。”
葉陽笑了,親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不喜歡租房住,我覺得你現在那房子挺好的。”
張虔就道:“那就不租,我也喜歡住城裡。”
葉陽跟他拉開距離,偏頭瞅他:“你怎麼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