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釐米的陽光》, 本章共3683字, 更新于: 2024-11-01 14:17:20

  “不好意思,隔得太久了,忽然就想不起來了,”劉晚夏的聲音輕柔似水,“上次見你,還穿著附中的校服,你……高中畢業了嗎?”


  “畢業了,已經快大二了。”


  紀憶說完,又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就端了杯茶出來,放在玻璃桌上。


  她隨手遞給季成陽另外一杯咖啡。


  劉晚夏看了眼季成陽,後者倒沒什麼特別的表現,甚至還輕聲告訴紀憶,如果不習慣在這裡呆著就去書房看書,或者找個電影看,一會兒他送走客人再陪她。紀憶也覺得這麼對著個挺陌生的女人沒話說,很聽話地進了房間。


  兩個人表現的太坦然,劉晚夏這個意外來客倒是有些窘迫了。


  她隻是剛才在逛街時想到上次季成陽送自己到路口,又曾聽他提到過小區的名字,想要來碰碰運氣。她相信緣分,就像季成陽和她曾是高中同班同學,如今又都在同一個電視臺工作,冥冥中就有種緣分;而她更相信努力,有時候緣分的力量很薄弱,需要有些人為助力……


  她坐在沙發上,憑著女人的敏感,察覺出這個房間裡到處都是女孩子居住的痕跡。甚至坐在這裡,還能看到玻璃茶幾下露出的大一英語教材。她尷尬地收回視線,按照她對季成陽一直以來的了解,他並非是那些仰仗自己事業小有成,就而喜歡找尋年輕女孩來彌補失去的青春的男人,更何況,這個女孩子在醫院時表現的像是他的親戚。


  是親戚嗎?


  劉晚夏猜想著,緩緩轉動手裡的杯子:“沒想到她都這麼大了,”她笑,“在醫院看見她的時候,還挺小的。”


  他難得笑著,說:“是啊。”


  兩個字的回答。


  顯得她找出的這個話題,很讓人尷尬。


  她迅速地改變了談話的內容,開始和他溝通起馬上就要啟程的伊拉克之行。美國對伊拉克的主要軍事行動隻維持了二十幾天就宣告結束,接下來就是長久的拉鋸戰。


  “最怕的就是這種時期,”劉晚夏說,“隨時有可能爆發小範圍衝突……你是不是考慮一下,再看看戰爭的形勢?”


  季成陽坐在獨立的深藍色沙發上,他說到這些話題的時候,總讓人感覺格外的旁觀且冷靜,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咖啡杯外的花紋,回答她:“這種非法戰爭,估計除了美國自己的記者,很難有人能在進入戰地,二十多天就投了2000多導彈,500多戰斧,美國人真是有想炸平大半個伊拉克的氣魄……可這些都是他們自己公布的,”季成陽面對這樣的話題,總能說的多一些,他忽然笑,“地面有多慘烈,隻有我們自己走進去才能知道真相。現在是最好的時候,美國人覺得自己大獲全勝了,我們正好進去看看他們留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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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相。


  這就是戰地記者所追求的,戰爭真相。


  “這場戰爭離結束還很遙遠。”季成陽忽然如此說。


  還很遙遠,美國人什麼時候能撤出伊拉克?誰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在伊拉克多久,下一次回國是什麼時候。


  劉晚夏和他又說了會兒話,就匆匆告辭。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冒失前來,卻出了意外的狀況,而且這種狀況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哪怕曾想到碰到他口中的那個女朋友,也不會有如此的尷尬。


  季成陽將她送到門口,看了看獨門獨戶的那個電梯:“我家裡還有個小姑娘,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家,就不送你了。”


  劉晚夏手握了握自己的背包帶子,忽然笑:“是啊,家裡有個小姑娘是不太放心。”


  紀憶看上去雖然小,是那種介乎於女孩和女人之間的年紀,可怎麼說也不再是讓人真“不放心”留在家裡的小姑娘了,可季成陽就說得如此坦然。


  她從沒見過如此的季成陽。


  走進空蕩蕩的電梯,在電梯門慢慢閉合的時候,看到季成陽家裡的大門關上。她忽然想到,那時候班級裡的女生不知道有多維護這個叫季成陽的男人,外班的女孩子來打聽什麼的,一律都是對外封口,甚至抵制外班的女生遞來的情書。


  季成陽,是那時候附中很多女孩的少女夢。


  難道,他真的會和普通男人一樣眷顧於青春的誘惑?


  有時候人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實。


  季成陽看出這個老同學的猜疑,沒有解釋的欲望,言語解釋這種東西,對著想要解釋的人來做就可以了。悲歡喜樂,說到底,隻有你自己清楚。


  季成陽關了門,將客廳裡用過的杯子都拿到廚房,洗幹淨後扔進消毒櫃裡,設定好時間後,就轉而去了書房。紀憶真的很聽話,舉著一本書仰面躺在他在書房臨時放的床上,身子以很舒服的姿勢自然彎曲著,在看書。


  她明顯聽到季成陽進來,也不吭聲,繼續翻過一頁,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看得是什麼。她一晚上都沒看進去一個字,多半是因為季暖暖的事,少半是因為客廳裡坐著一個意外來客。亂七八糟想了許久,慢慢地都是暖暖的事。


  她甚至在計劃,等找到暖暖深入談過後,希望能幫到她。


  戒毒所……北京的戒毒所在哪裡呢?


  她並不知道,剛才和劉晚夏的談話,讓季成陽內底深處的那種對她放心不下,甚至戀戀不舍愈發濃烈。此時此刻,她躺在他平時睡著的那張床上,毫不掩飾她身體的曲線,對他是多大的考驗。


  “你客人走了?”紀憶明知故問。


  “走了。”季成陽也無奈。


  他在紀憶身邊坐下來,翻過來她手裡的書,不知道又是從藏書室哪個角落裡找出來的,枕邊都是書裡的書籤。紀憶唔了聲,想問,又不知道怎麼問,就聽見季成陽手機有短信的聲音,季成陽似乎懶得去搭理,紀憶倒是憑著女孩的第六感,覺得這短信一定和他那個客人有關。她伸手去摸他褲子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


  劉晚夏。


  手機屏幕上的提示是果然是這個名字。


  “她還給你發短信呢。”


  季成陽忍俊不禁,瞅著她的小臉袋:“想看就看,不用猶豫。”


  紀憶立刻笑了,翻出來看:


  剛才在你家的那個女孩子,就是你女朋友嗎?


  紀憶一個字一個字看,看了兩遍,這才將手機遞到他眼下。季成陽察覺到她有些不太開心,也沒多說什麼,就著她舉著的那個手機,迅速回復了一個字“是”,然後就將手機關機,從她手裡抽出來,扔到遠處的沙發上。


  手機沒落好,順著沙發當啷一聲就掉在了地板上。


  “摔壞了,”紀憶指著手機,低聲說,“你這麼摔,真會摔壞的。”


  “你從回來就一直心神不寧,在想什麼呢?”季成陽倒是沒理會她這句話,直接一針見血地指出她的不對勁。


  “沒想什麼,”紀憶守口如瓶,蹭了蹭腦袋,索性將臉枕在他的大腿上,仰面去看他,“就是見到好多同學,覺得挺傷感的,怎麼這麼就高中畢業了。”


  真是走過去了,才會覺得高中是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有壓力,有動力,有良性的競爭,有美好的早戀,很多很多,都是之後的時光無法超越的……她本來是用這個做障眼法,可真想到這個點,倒也悵然了。


  “我過了五一假期,就會去伊拉克。”季成陽忽然說。


  紀憶愣了,茫然看他:“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他笑:“不是提前告訴你了嗎?”


  “沒有提前啊……”紀憶整晚低落的心情,瞬間被他一句話打進深淵,說不出的委屈,“還有幾天你就走了,這也算提前說嗎?”


  這又不是公派出差,出去周遊世界,這是去最危險的地方啊。


  什麼心理準備都沒有,忽然就告訴她,他要走了,要去伊拉克了,又要去面對槍林彈雨,去吃苦受難,去面對那麼大的危險了。所有情緒一湧而上,紀憶越發覺得委屈,混雜著離別的不舍情緒,還有憂心忡忡……


  哪裡是深淵,她現在的心情簡直就是在地獄。


  紀憶眼睛慢慢眨了兩下,想從他腿上爬起來。


  就是她這麼委屈的神情,狠狠扯斷了季成陽緊繃了整晚的那根心弦。他用手臂壓著她,不讓她起來,紀憶微撅了嘴,覺得鼻子酸酸的,不想說話。


  可是他手臂壓得位置,偏就那麼敏感。


  兩個人都感覺到了,她不敢動,他在遲疑,也就是幾秒的功夫,季成陽的手臂就挪開了。她以為他要放自己離開書房,兩隻手撐著從床上坐起來:“下次別這樣了……起碼要提前半個月告訴我。”她輕聲說著。


  季成陽也知道自己的處理方法有問題,但他根本找不到合適的時間,無論什麼時候告訴她,都是一樣的結果,還不如最晚讓她知道,難過的時間可以簡短一些。


  他靠近她,想要道歉。


  可當握住她的手腕的時候,手掌間那種柔軟的觸感,讓他這段日子始終不願越界的堅持都潰散了,他的話,變成了行動,就此捉住她的嘴唇,深深親吻她。


  紀憶還在他又要去戰場的消息裡,失魂落魄著。


  眼睛眨了眨,很快就閉上了。


  季成陽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如何,他的手反復撫摸著她的手腕,小手臂,還有短袖上衣下瘦弱的小肩膀。紀憶靠近他,這不是初次接吻,這兩個月兩個人經常會有一些親吻和短暫的身體接觸,可都會在恰當的時候停住。


  現在卻很不同。


  季成陽用手掌去感覺她的溫度,血液也在因為迅速的流動而升溫,他將她整個腰身都攥住,按在自己的懷裡,手不斷去撫摸她的背。


  “下次我會早些告訴你,不生氣了。”他將她抱到自己腿上,跨坐著。


  紀憶懵懂中,感覺到自己大腿下的他身體的那部分變化。


  她在那次和他親密接觸後,在網上搜索過這些,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所有片段,她都難以啟齒,太有畫面感的描述,讓她不敢想象會發生在她和季成陽之間……


  季成陽掀起她的純棉短袖。


  紀憶腰身有些涼,不敢看他的眼睛,就緊緊閉著眼睛,睫毛不由自主地因為太過緊張而顫抖。“不生氣了,好嗎?”季成陽聲音有些低,有些啞。


  “嗯。”她整個人被自己的體溫烤的昏呼呼的,哪裡還顧得上生氣。


  胸口有溫熱,湿潤的感覺。


  忽然,有一瞬的酥麻,忍不住躲,腰被他禁錮住。


  季成陽用舌尖去描繪她胸前的那點粉紅,紀憶完全吃不住,身體不由自主發抖。他的舌尖感覺到她那裡由柔軟變得堅|挺,不知不覺就用牙齒咬住,慢慢吮吸。


  紀憶的身體燥熱起來。


  如此直接的情|欲碰觸,讓兩個人都開始控制不住,想要更深入靠近。


  “疼……”季成陽忽然下了重|口,她忍不住叫痛。


  他松開牙齒,將額頭貼著她的胸口,低頭看她因為急促呼吸而起伏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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