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鹽腦子一嗡,頓了一下,愣了會兒神才對這個姓劉的說:“不好意思,你答復他,我不去。”
小伙子很意外,但看著還挺機靈的,也沒繼續死皮賴臉的要求她去,就說了句:“行,我給部長去回話,要是部長讓我再來,陳小姐不能再拒絕了啊,不然我……午飯吃不上了。”
說完,不等陳鹽答應,就急匆匆走了。
這次拒絕,陳鹽不僅沒有提心吊膽,還暗暗有點兒摩拳擦掌:就算他是韓部長,就算他有一萬個本事,看他還敢搞黃她的工作,她非得跟他拼命。
陳鹽又坐了下來,也不知道想什麼,有點兒呆頭呆腦的,馮珂見狀,問了句:“你倆有情況?”
陳鹽想了想回道:“我跟你一樣,也有用的上他的地方,但他有點兒貪得無厭。”
馮珂問:“什麼時候的事兒?”
“最近。”
“他已經調來上海快一年了,你倆異地……用麼?”
陳鹽看著劉東昊離開的方向,想起他說他為了躲她換了城市,難道是……真的?
他倒也沒再讓人家劉東昊再跑一次。
下午會議,陳鹽忍不住在會議大廳裡偷摸摸的掃了一圈,會議大廳太大,也不知道他坐哪裡,倒見著了劉東昊,坐在大廳靠右角第17排的地方,跟旁邊人低聲說笑。
由他下屬的心情來判斷,可以得知:中午領導應該沒給他吃癟,不然他也太沒臉沒皮了。
領導被拒都沒給下屬臉色看,要麼拒絕在他意料之內,要麼他對她也不是那麼在意。
下午會議一結束,徐教授說:我現在脂肪肝,晚飯不能吃太油太膩,這幾天你們年輕人愛吃什麼自己去吧,我老家伙就找找粥喝,沒粥就吃點兒蔬菜水果打發了。
陳鹽得了安排立刻去找和馮珂碰頭,打算先去取款機取錢,然後再去吃頓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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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馮珂發達了,陳鹽還沒有敲過竹槓,她被請吃過很多次貴的,唯獨缺了馮珂付費的。
其實,吃他一頓,才是理所應當的,他倆可是五服都沒出的真親戚!
結果,倆人接好頭,還沒走幾步,馮珂就被他同事喊住,說別走,商行監理副部長晚上指名要跟他們銀行領導,馮副行長吃飯,奇了怪了,我們跟他們對接,排了半個月都不帶搭理我們的,這還真是,天上掉餡餅了。
馮珂:“……”
陳鹽:“……”
陳鹽察覺到這個局是誰布的了,怪不得中午被拒也心平氣和,原來還有後招等著呢。
馮珂說:“你拿我卡自己去取吧。”
“還是你轉賬到我卡上,我用自己的卡靠譜。”
“取款機上一張卡每日限額最多2萬,你不多拿幾張卡湊不齊這個錢。”
孤陋寡聞了,窮鬼哪知道這個!
陳鹽接過他的卡感慨了句:“吃你一頓好的,真難!”
“你今晚把錢還給韓俊後,再吃也不遲。”
陳鹽意外:“你怎麼知道是他?”
馮珂無奈的說:“我又不傻。”
馮珂剛走,陳鹽就接到電話,這號碼陳鹽竟然見鬼般的還有印象,他換城市都沒換號。
陳鹽不想接,直接給掛了。
很快收到他信息:“大廳等我。”
陳鹽心想,你誰啊,誰給你捧的大臉盤子,這麼大。
她直接自己去吃了飯,自己去取了錢。
回到酒店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在大廳中央的休息沙發上,見著了他。
有了錢傍身,陳鹽踏實多了,也就心平氣和多了,走到他跟前,不等他開口,就先發制人:“咱倆去酒店外面說。”
畢竟在有攝像頭的地方,掏出一沓子錢遞給他,身份敏感如他,一不留神就會有賄賂嫌疑。
他進去就算了,她可不想因為行賄一起進去。
他起身說:“去你房間談吧。”
做夢,進去房間,陳鹽知道這個壞蛋肯定就不和她正經談了。
陳鹽不搭理他,自己先扭頭往外面走去。
酒店北側有個露天公園,有噴泉,有彩燈,晚上附近很多有孩子的家庭,在裡面瘋跑,挺熱鬧的。
陳鹽從包裡掏出一個剛剛在附近便利店花了29.9買的帆布袋子,遞給他:“十萬,你回家再數吧。”
他沒接,臉色不佳的問了句:“馮珂的錢?”
陳鹽回:“別管誰的錢,現在都是你的,快拿著,過時不候。”
“你在這種地方給我送錢,是不是打算把我送進去。”
她倒是想:“真要把你送進去我就在酒店大廳給你了,這裡這麼暗,怎麼可能有攝像頭。”
“這是上海,你以為在你陳家莊,路燈都沒有,真要給我,去你房間。”
陳鹽又不傻:“別打這個主意。”
她四下看了看,忽然想到一個不錯的主意:“我這會兒把包扔咱倆坐的長椅下面,我先走,你再坐會兒,然後拿包走人,怎麼樣?”
“不怎麼樣!就十萬,弄得跟做賊一樣,讓人很不爽。”
十萬可不是個小數目,委屈一下怎麼了?
“除了跟我回房間,你還有什麼好主意?”
“轉給我吧。”
“你怎麼不早說,我都取出來了。”她轉念一想:“不行,不行,差點兒被你套路,萬一我轉了,你不收,還倒打一耙說我行賄,陰溝裡翻船,我這輩子可就玩完了。”
他無語:“我有那麼壞嗎?”
“你有!”你比別人想到的更壞更渣更混蛋。
他臉色都黑了:“我要真想弄你太簡單了,就今天開會,我說一句你打盹了,會議組織委肯定讓你當著大家做個檢討,我都不需要去支會,你連做三天檢討沒跑,看你臉掛不掛得住,這才叫弄你。”
陳鹽不服氣:“做就做,沒什麼大不了,我臉皮厚,我就在會議上檢討沒讓追上門的部長進我酒店房間,他就挾私報復。”
你讓我丟人,我也不讓你好過,我現在就學我爸挺直腰杆跟你硬剛。
“重要場合中傷國家幹部,你不進去漲漲記性就不明白這個社會誰說了算。”
“誰?你嗎,憑什麼你說了算,你是公務員我還是事業編呢,你覺得你是幹部,我也是個黨員!還不一定誰進去呢!”
“恭喜你,進去後,可以免交黨費了。”
竟然還跟以前一樣,一句也不懂得謙讓,陳鹽沒好氣:“你喜歡恭喜,我介紹給你,她是我同事!”
他忽然說:“我沒跟你說過是嗎?我跟你們校長認識。”
“認識就認識,你認識,我不認識,跟我沒關系!”
他重復了一遍:“我跟你們校長,特、別、熟。”
陳鹽安靜了一會兒……
“部長,我昨天沒睡好,火氣有點兒大,你今天在嗎?我下午沒見著你呀?”
這態度,他哼笑了聲:“我在主席臺上那桌。”
陳鹽「啊」了聲:“怪不得,離太遠,看不清,你怎麼會看到我的。”
“我們發望遠鏡了。”
領導的待遇,就是好啊。
“問過你姐了嗎?”
問個屁!“太忙了,還沒顧上。”
“先回你房間咱倆一起打一個。”
做夢,他三句不離回房間,她還不知道他打的什麼鬼主意。
陳鹽跟他回就是腦子抽風了,就他這個混蛋,提上褲子絕對會反咬一口說她主動的。
想到這裡,忽然靈光一閃:“你帶銀行卡了嗎?”
“幹什麼?”
“咱倆找個存款機,把錢存你卡裡不就得了。”陳鹽覺得自己腦瓜子太靈活了,絕對不是禽獸嘴裡的棒槌。
他倒也沒反對:“出去找?”
“對,你什麼卡?”
“工商。”
他倆就走出公園,沿著馬路,尋找工商銀行存款機。
上海不愧是國際化大都市,馬路上人來車往,熙熙攘攘,熱鬧的緊,也繁華的很。
他倆走著,誰都沒開口,在這難得的和諧與平靜中,陳鹽冷不丁發現,她如果現在扭頭跑了,他倆就兩清了,over了,因為錢袋子,他自個兒拎著呢。
那還費勁扒拉找什麼銀行。
隻不過,這路上人太多,不太適合撒丫子跑路,顯得太瘋癲。
找個人少的地兒吧。
正想著,他拐進一處巷子,陳鹽跟進去發現沒人,很靜,第一時間勘測前方是不是有出口,準備直接跑路。
聽到他說了句:“陳鹽。”
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路裡沒反應過來,隨意的回了句:“嗯?”
就被他拉進懷裡,堵住了嘴。
這個混蛋!
陳鹽先是死死掙扎了一下,東躲西藏了一下,隻是被他緊緊捧住臉,死活沒甩開他如影隨形的吻……
他的嘴裡有一股濃鬱的煙草味,這個味道讓她一愣。
陳鹽印象裡他從不吸煙,偶爾她晚上端著零食水果窩在床上刷劇的時候,他會拿聽啤酒,一邊隨意的喝著一邊不走心的跟著看,看完還例行評價一句:腦殘。
大概優秀就等於自律,他除了脾氣太臭說話太損,男女關系不經推敲外,確實其他的無可挑剔,不抽煙少飲酒,吃飯講究,工作認真,沒停下學習的腳步……
所以,是因為上海潮湿的空氣讓他打起了煙草的主意?打算用煙草來祛除湿氣或者預防蚊蟲叮咬?
陳鹽知道自己病了,還病的不輕,因為她漸漸覺得這吻好熟悉,掩埋在煙味底下的他身上氣味也好熟悉,她竟然見鬼般的覺得好踏實,還有一丟丟若有似無的小懷念……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停止掙扎的,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改抗拒為欲迎還拒的,更不知道他倆在這裡到底吻了多久,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她猛然發現自己推他的手正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就跟怕他跑了一樣。
這是什麼情況?她瑟縮了一下,他才停下,在她嘴上又親了一口,改為緊緊抱著她。
他輕聲說:“回你房間吧。”
陳鹽問:“一晚十萬,還算數嗎?”
第51章 戒煙
陳鹽心態變了,覺得既然身在外地,玩玩兒野男人也不錯。
尤其這個野男人,還蔫壞。
運氣好的話,還能順道賺點兒錢。
但是,野男人又反悔了:“你眼光放遠點。”
說給十萬的也是你,變卦的還是你。
陳鹽掙了掙:“松開……趕緊繼續找銀行。”她就知道狗男人的錢難賺,運氣太差,隻能當被狗咬了一口。
他摟的更緊了:“十萬算個屁,隻要你學會放長線釣大魚,一夜就能獲利千萬。”
如果吹牛也有競賽的話,相信他不靠物理競賽靠吹牛一定更容易獲得保送。
“你給我造夢呢?我找誰能要這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