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微笑上前。
呂小茵看著那個款,有些熟,隨口問了句,“這是今年的新款嗎?”
“去年的。”服務員回答。
“哦。”呂小茵笑了,看著趙逢青,“有折扣的吧?”
“嗯。”趙逢青重重點頭,說道,“打完折還很貴。”
“讓江琎下來買單嘛。”呂小茵還是笑著。
“他從來不給我買鞋。”凡是鞋子,江琎一律不付款。所以,隻能趙逢青自己掏腰包。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呂小茵以前拉江琎出來買鞋,他沒有推辭過。反倒是她某天開玩笑道,“傳言啊,男人不能給女人買鞋,否則女人會跑的。”
江琎隻是淡道,“迷信。”然後,他刷卡結賬。
可是現在……他卻不給趙逢青買鞋。
呂小茵心裡泛起酸意,嘴巴控制不住地問道:“聽孔明說,你和江琎高中同學啊?”
“嗯。”趙逢青看向呂小茵。呂小茵話題總是圍繞江琎,趙逢青也聽出端倪了,她燦爛一笑,“他那時長得就帥,好多女生和我搶。”
趙逢青這話不算說謊。隻是她當年和那些女生一樣,都沒搶到罷了。
呂小茵笑容凝了下,她裝作去看旁邊的鞋子。
趙逢青剛付完款,就接到一個電話。她接起時,語氣很驕縱,“我買了雙打折的,積攢的兩個月薪水花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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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不知說了什麼,她笑得春光明媚,“我這就上去。”
趙逢青挽著鞋盒,和呂小茵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呂小茵望了眼她的背影。
雙腿修長,走路邁出的步子,有些輕快。
呂小茵不禁想起孔達明的話。“江琎自從和趙逢青好上,就不經常和我玩了。”
她當時聽著,沒什麼。
現在卻突然有一種感覺,也許,孔達明隻是江琎用來搭上趙逢青的一塊墊板。
趙逢青上去咖啡廳,見到江琎好整以暇地倚著沙發上,翻著書。
她笑著走上前,把鞋盒抬起晃了晃,“我買的。”
“嗯。”他的目光在她的腿上掃了下。
趙逢青坐下,“江總,你猜我遇上誰了?”
“誰?”他抬眸。
“你的前女友,我的初中同學。”她把鞋盒放到桌子底下,“呂小茵。”
“嗯。”趙逢青不提的話,江琎都想不起自己上一任是誰了。時間過去一年了。
趙逢青點了杯咖啡,然後想起個事。問道,“江總,你和她的交往,籤過協議麼?”
江琎不動聲色,“怎麼?”
“我就是想啊,時光如梭,歲月匆匆。”她瞄他一眼。
他正定定看著她,神情冷清。她卻從中窺探出他對她的溫柔。而這種溫柔,不知是錯覺,還是真實。
趙逢青繼續說道,“我們的協議,要到期了。”
江琎不說話,眼裡漸漸染上冷霜。
“而且……”她笑,“我看我倆的病,都好了。”好到每晚都纏/綿至深夜。
江琎見她那笑,心生鬱氣,“這不還沒到期麼。”
“就差十來天了。”
“到了再續就是。”他將此事輕描淡寫。
趙逢青聽見這話,有些怔楞。
她都忘記,當初是為了什麼籤協議。仔細回憶了下,才想起來。他說不需要相愛的女朋友。後來又兩人都有點兒小毛病,雙雙跑床上治去了。
治病過程很美妙,她有些愁。現在都適應他的尺/寸和耐力了,如果以後再換男人,不曉得能不能找到這麼猛的。
其實,她和他,不談感情就上床,是炮/友關系吧。
但又不是。
他把她寵上了天,仿佛真的當她是疼愛的女朋友。
趙逢青想,現在的江琎,已經沒有缺點,一旦放聲出去,成群的女人搶著當他的女朋友。哪怕是真心愛他的,都會假裝不喜歡,而妥協他的要求吧。
她打住自己的聯想,試探問道:“江總,你的病都好了,不想嘗試別的女人嗎?”
“不想。”江琎的眼光跟刀子似的,朝她飛過來。“難道你想?”
她斂眉,突然心生一念。她傾身靠近他,輕輕吐字,眼裡閃著亮光,“你是不是迷戀上我的身體了?”
“是。”他承認得光明正大。
她吃驚他的回答,訝道:“這是不是類似於印隨行為啊?因為我把你的病治好了,所以你就深深依賴上我。”她說完,見到服務員正在往這桌走來,於是坐正身子。
“你怎麼沒有這種心理。”江琎冷冷的,一臉不愉,“我不也把你的病給治好了。”
服務員端來一杯咖啡,微笑道:“請慢用。”
待服務員離去,趙逢青勾起頭發,妖笑道,“我的魅力比你大呀。所以,你是臣服,而我是徵服。”
“趙逢青,那些小事我隨你鬧。”江琎執起咖啡杯,淺酌一口,“但是你敢出去嘗試別的男人,我就殺了那個男人,再打斷你的腿。”
她揚眉,“嚇唬誰?”
他垂眸望著咖啡的奶泡,“我說到做到。”他眸中有暗色一閃而過。
趙逢青沒有瞧見,隻是朝他哼了一聲。
對於期限的到來,她抱著順其自然的心態。她珍惜現在和他的每一天。
哪怕兩人最終路歸路,橋歸橋,她都擁有過他。
還長達半年呢。
這天過後,趙逢青和江琎的日常,看著沒什麼變化。
晚上仍然滾到床上大戰。
自從江琎承認對她身體的迷戀後,她就更加囂張。時不時騎上他,把他撩得魂不守舍。
不過,她越是妖氣四散,江琎的臉色,越是一天冷過一天。
這種冷,配著冬天的溫度,趙逢青扛不住了。每天都把暖氣的溫度調高。
她不懂江琎在想什麼,竟然荒謬覺得,她在到處招男人。
她恨得揪起他的鼻子,“每天晚上累成那樣,我想招也沒體力啊。”
江琎夾住她的手,微諷道:“聽你的語氣,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江總呀。”趙逢青惱了,摟住他的肩,語氣輕佻,“說實話,你現在這麼勇猛,就沒想過,找各色美女們逞逞威風?”
“沒有。”他望著她。
她越來越像妖。尤其同床以來,眉眼間的春/情,能讓他溺死在裡面。
走在街上,許多男人都回頭打量她。
她卻渾然不知似的。
江琎漸漸覺得,他掌控不住她了。她明明傻裡傻氣,他真要對她耍心計,她能被坑一輩子。但是這種手段,已經滿足不了他。
他要這個女人的眼裡,隻有他一個。
就像當年高三時期。她隻看得見他,其餘男的,全然無視。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喜歡這文的各位。
第66章
半夜, 江琎醒了。
他轉頭看向趙逢青。
她背向著他,酣睡得香甜。
他的手指撫上她的裸/背。她一直保持著鍛煉、背部的溝壑,很迷人。他沿著那一條完整的線條, 輕輕跳著走。
她因為他的動作微微動了下, 沒醒。
他環抱她, 把她摟了過來。
趙逢青迷糊間, 覺得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貼著自己的背, 於是睜了下眼。見到是他,又閉眼睡過去。
他吻了吻她的頭發, 再叼起她的左耳垂, 含住舔了幾下。
她困得厲害。熟睡後, 渾然不覺。
江琎將她翻身, 面向自己。
她“嗯嗯”了兩聲。
他的手指劃上她的臉,在想著什麼。
江琎做任何事, 都會先算計一番。這是他自兒時起便養成的習慣, 哪怕後天再如何改造,都轉不過來了。小時候的教育,把他的思維定了型。
江奶奶曾經對他說過, “幸好你沒有去殺人放火。”
否則,以他的才智,是個禍害。
和趙逢青同居以來,江琎放松了許多。很少再設局專門去騙她。
但是,這一刻,他又在想,要怎麼才能得到她的心,讓她乖乖的,待在他身邊一輩子。
想完一輪,卻又不舍得。
沒有人教過他,如何真心待人。所以,他腦海中閃過的所有心計,獨獨缺了真心。
A中的學生早早放了寒假,書店生意很淡。
店長提前批了趙逢青的假,並且延後開年的上班時間。
年二十八,書店休假。趙逢青沒事做了。
趙母打電話問她,今年過年回不回家。
趙逢青說,“當然回家呀,我還要和爸一起吐槽春晚呢。”
“哦。”趙母又問,“那小江來不來我們家吃飯啊?”
“他幹嘛要來。”趙逢青想著,協議要到期了,將來的情況,什麼都未知。還是做好離開的打算,方為上策。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她不給自己希望。
趙母倒是巴不得江琎早點登門下聘,說道:“春節放假難得休息嘛,讓小江過來坐坐很正常。”
“他回他家呀。”趙逢青以為江琎的家庭,和自己一樣。逢年過節,團聚吃飯。
她把自己回家這事,和江琎說了。
他答,“嗯。”
別的話就沒了。
年二十九的下午,趙逢青收拾了幾件衣服,打算回家。背著大背包往外走時,她回頭望了眼坐在客廳的江琎。
他看著她,低道:“早點回來。”
趙逢青點頭,想邁步子時,卻莫名從江琎此時的身影中,看出了孤獨的寂寥。
那一刻,她的心霎時軟了。她的腳步頓住,折了回去。
趙逢青張開雙手,彎腰抱了下江琎。
江琎撫上她的臉,忍不住吻著,“記得要給我電話,除夕夜別忘了祝福我。”
“好啊。”她笑,然後起身離開了。
門一關,江琎的孤獨之感,瞬間消散。
他撫著自己的唇,懷念著殘留的火熱。
室內的暖意,似乎在她關門的那一刻,就降了溫。
江琎自大學畢業後,就自己一個人住。
有時候回江家,他反而覺得沒有獨居的自由。
趙逢青搬進來後,他更加沒了自由,但是有快樂。在這個世上,沒有誰能給予他這種充實感。以前他覺得,把她的身子騙到,就知足了。
人性的貪,卻讓他得寸進尺。
晚上,江琎登陸了許多不玩的網遊。
趙逢青沒在線,不過她先前給他郵了幾封信。那些信,有些是她的生活吐槽。譬如:
“我朋友的男朋友啊,是個移動的冰箱,走哪凍哪。”
“我朋友的男朋友啊,是個霸道總裁。非常非常霸道。”
“不過,我最喜歡看霸道總裁小說了。”
江琎看完這些信,去趙逢青的床頭找到那本《霸道王爺愛上總裁棄婦》。
他翻了幾頁。
然後,得出結論:他和趙逢青的讀書品味,這輩子都不會走到一起。
江琎翻到的頁數中,正好是男主角囚/禁女主角的情節。
女主角懷了孕,被囚在孤島。
男主角笑著說,“美姐姐,如果你連打胎錢都沒有的話,那讓我來給你肚子裡的孩子,送一程吧。”
江琎合上書。
他之前想過讓趙逢青懷上,以孩子來綁住她。但是,經歷過那樣的童年,他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在父母雙方都做足準備的情況下出世。
他不想再有另一個他。
江琎回到遊戲中,把趙逢青的信,保管好。
正想下線時,趙逢青上來了。
江琎便等著她。
果然,她主動來問好。
虎軀一震:「嗨!好久不見啊,你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