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小別勝新婚,但兩人在這事上卻是和諧。
食色性也,穩定而高質量的性生活能讓人心情愉悅,至少獲得快感的那一刻,情緒是無比穩定的。
中年人愛搞冥想,可膚淺而不思進取的她覺得,打一炮後的放空,也挺有冥想的效果了。
他緊實的小腹肌肉時,手感甚好,如此敏感的位置,指腹劃過時,都感受到了他的微微繃緊。
她還真沒太多想法,甚至還在分心想著,要感謝他的勤勉鍛煉,有精瘦而有型的□□供她欣賞,也隻能被她摸。並且有充沛的體力與技巧,幾乎每次都能讓她爽到。
聽到他說沒心情時,她愣了下。她很久沒有這樣主動,搞得她有多欲求不滿似的,他也從沒拒絕過她的主動。
他身上的酒味還在,難道是參加的飯局,有什麽不開心嗎?
她也挺能理解的,要心裏壓著事,或情緒不好,的確沒心情。她做人也聰明,他心情不好,當然要躲遠點。
剛剛抱著他時,半個身子都快壓在了他身上,她躺回去後,握著她手腕的手卻依舊沒放。他用力時,她根本沒法掙脫開。
“怎麽了?”
他一到床上,她就纏了過來,隻有在此時,她才會熱情而主動。而他隻是說了沒心情,她一句話沒有,人就下去了。
掌中是她纖細的手腕,她還想抽回去,他卻下意識握緊了,“很失望嗎?”
她打了個哈欠,“我也很累,早點睡吧。”
“我沒有很累。”
林夏卻忽然笑了,她習慣睡在右邊,左手被桎梏住,就伸了右手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輕問著,“那你要怎樣?”
他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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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人皆有過去,再文藝點說,是過去的人與事,造就了現在的自己。計較過去,是件很無聊的事。
道理誰都懂,但基於立場與身份,連共識都無法達成。
要他好為人師,跟年輕人說,做自己喜歡的事,將事情做到一定的專業度,錢權自來,不要在乎一時的薪酬與得失。肯定會被人罵,說他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不是不明白,是難做到。
夫妻之間,不提感情,基於對彼此的尊重,都不會去懷疑她。
他能怎麽說?當他將問題提出時,就要明白自己的需求,同時提供解決方案。難道他要說,那個破熊,你給我扔了去?
多可笑而荒誕的訴求,他介意的,並非一個玩偶。
靠近他時,她又主動親了他的下巴,有點紮人,“喂,又不要跟我講話,又抓著不讓我睡覺,非要我來求著你嗎?”
“為什麽要跟我結婚?”
頭枕在了他的胸膛上,在黑暗中,看不見彼此的表情,林夏也不知他為何突然這麽問。
他求的婚,她答應了,僅此而已。
她不知道答案,但此時的生活在給她答案。工作上出了不小的岔子,如果是單身,晚上回了公寓,依舊忐忑而焦慮,無法輕易放過自己。而此時,不需要他幫她,隻要有他在,她的內心就安定很多。
這樣對一個人的全然信任與依賴,幾乎是她從來沒有過的。
可這樣私密而陌生的感受,她卻難以啓齒。僅屬於自己的秘密,害怕說出口時,就會消失。
床笫之上,見他心情不好,她開了句玩笑取悅他,“器大活好。”
才說完,手腕上的力道驟增,在她呼痛之前,他就放開了她的手,“我還以為你會說點別的。”
“比如呢?”
“比如,你很......”
話說到一半,他卻笑了,似在嘲諷著自己的自作多情,有喜歡,有感情,她對他,卻不會有那麽多。
比較心,是大多數不快樂的源頭。可他根本沒法不去做比較,他送她的東西,她何時在意過?他隻當是她不看重物質,的確,一隻玩偶,也不值錢。
逼著人說假話,有什麽意思,他將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早點睡吧。”
這還沒說幾句話,就讓她睡了,發什麽酒瘋。雖然莫名其妙,但她也真困了。側了身,扯了被子,準備睡覺。
聽著她平穩的呼吸,還沒兩分鐘,就已經睡著了。一旁醒著的、毫無睡意的程帆簡直要氣笑。
失眠會傳染嗎?她好了,就輪到他了?
難得如此心浮氣躁,他厭惡這種感覺。控制權不在自己手中,要等待著對方的施予。
如果是生意,他要麽舍棄,要麽耐心蟄伏。
如果是人,他直接放棄。連試圖奪回控制權,都是種浪費時間。
可是,她是林夏,已經成了他生命裏最親密的人,從不是旁人。
很久沒有如此心浮氣躁,在床上翻來覆去又會吵醒了她,他幹脆掀開了被子,在沒有光線的房間裏憑著習慣摸黑走出了房間。
開了過道的燈,一路走到了酒櫃前,倒了半杯。走到客廳時,看著似乎少了什麽的茶幾,他停住了腳步。
想了半分鐘,他將酒杯放在了茶幾上,彎腰打開了下邊的抽屜,拿出了香煙和打火機。從煙盒裏掏出了一根咬在嘴裏,戒煙他施行按周分配的計劃經濟,這包煙,是明後兩天的量。
站起時,他卻忽生了不耐煩,把一整包都拿在了手裏,戒個屁。
他拿著煙和酒走到了陽臺外,煙草讓人上癮,那一口的放松過後,卻是虛無。
他不強迫自己去做正確的事,他尊重而坦然接受內心的感受,比如此時的不接受。
夜很深了,一切的熱鬧都已落幕,他到底是自制力尚存,第二根煙點燃後,他猛吸了一口,就將剩下的碾滅在了煙灰缸裏。
煙灰缸,是她買了放在外頭的,他離開時才發現,上面是一隻小狗的頭。
林夏入睡快,卻不那麽的踏實,嗓子還很幹。白天在外跑,晚上話說得多,水卻沒喝多少。半睡半醒著,卻懶得睜眼起來喝水,她睡前在床頭櫃上放了一杯水。
感覺到床墊一陷後,瞌睡蟲跑了幾隻,她摸索著開了她這側燈,撐著手臂爬起喝了小半杯後,又關了燈倒下,繼續睡。
可她做起了春夢,一隻手摸上了她的腰,睡裙早被她睡的移到了腰間,那隻手卻沒撩開這薄薄的一層,直接去揉了她。
這樣很舒服,她暈乎乎的,小聲地哼著,還抓住了那隻手,隨著迅速而有力道的動作,肌肉都凸顯了出來。
她喜歡這樣的春夢,歡愛還需力氣與配合,此時在朦朧的睡夢中,不用費力,就有如此極致的享受。
當歡愉襲來時,每一個毛孔都舒展了,睡意也更沉了些。
夢中她看不到是誰,卻被手的主人從後面抱住,箍住了她的腰。意識模糊之際,似乎被身後的人問了句,愛不愛我。
戴奕出差回來後,剛上出租車,就接到了老板秘書的電話。
老板的具體行程和一些私事瑣碎,都是秘書處理。行程安排後是由他來過目,雖沒明確的級別規定,但他算秘書的領導。秘書有什麽拿不定的事,都要來過問他。
秘書打來的這通電話,剛開始他還一頭霧水,抓住了關鍵詞,程總,泰迪熊,這兩個能有什麽關系啊?
但他迅速理清了整件事。
老板發了張照片,讓秘書去買一隻泰迪熊,要求是同款。秘書發動了廣大的朋友圈,說有個朋友要買,很緊急,可以加錢,提供信息者有報酬。
微信群、熟人的熟人,這種線上組織的傳播速度無比迅速。才半天,就通過買手群,輾轉聯系到了一個業餘的收藏玩家,看了玩偶的圖片,非常像了。
一問,更確定了,還說是複刻的紀念版。這隻熊是全球限量,國內買到的,估計也沒幾個人。
秘書多問了句,複刻什麽啊,就被發了張圖,一個異常英俊的男人手裏抱了隻泰迪熊,說就他手裏的這隻。
戴奕點開了圖片細看,嘖,老板什麽時候有這麽小衆的愛好了。他老板,從來就不是個文藝的人。
似乎對方看出了秘書的心急,開始坐地起價了,一口就開到了六位數。嘗試砍了價,但對方明擺著的態度是,你可以找別人去買,隻要你買得到。
雖然老板有錢,但秘書還是覺得,花六位數買隻玩偶熊,太誇張了。怎麽什麽東西,加個限量和複刻,就能賣那麽貴。也不能確定,這就是老板要的,雖然幾乎長的一樣。於是秘書就打了個電話給戴奕。
戴奕突然想起,前段時間老板買了車,是送給林總的。對了,是林總的生日。這就對了,是給林總的生日禮物。
別不舍得花錢,反正老板有錢,花的也不是他們的錢。要是買不到,才是做事不到位。
戴奕當即跟助理說了買,還問了老板有說送到哪嗎。助理說送到家,這下他更確定了是送給林總的。還囑咐快遞走空運。大錢都花了,更不能省快遞的小錢。對有錢人來說,時間比錢重要。
當然了,他最後也說了句,快遞到了後告訴我。
工作上,做事專業而負責是應該的。這種私事上,不妨拍個老板的馬屁,積極表現下自己。老板娘被哄好了,老板的心情也不會差。
林夏依舊醒得早,都不用鬧鐘。
在這,好像比在她的公寓內,睡得更好些,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
賴床的功夫,想到了昨晚的夢,程帆還在旁邊沉沉睡著,挺羞恥的。老公在身旁,還能做那種夢。睡前沒做,夢裏就有所想了。難道她真年紀大了,欲望也變強了?
動作很輕地起了床,她再將房門關嚴實了,走去了衛生間。卻發現身下很幹淨,連痕跡都沒有。
沒來得及想怎麽這樣,她擡頭就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半夜喝了杯水,臉都腫了。
刷完牙,敷著消水腫的面膜,就去做了杯咖啡,還順帶給他做了杯。他沒起來,沒法一起吃早飯,她一會路上買個早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