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驚異,“大哥!”
孟敘冬上下掃了他一眼,一身潮牌,蹬一雙限量版球鞋。
“我出去等。”
“我陪你。”
他們一同乘上電梯,玻璃鏡面反射出兩張完全不像的臉。
“你不怕嗎?”
“怕什麼?”孟敘冬漠然。
來到住院部樓下,他散給孟敘冬一支從國外帶回的煙。孟敘冬不接,擦亮打火機為他引燃。
“這麼講究。”他說。
“老婆給的。”
“哦。”他一手夾煙,一手劃撥手機上的交友 APP,一連匹配了好幾個身材火辣的美女。
孟敘冬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他有所收斂,“你玩兒嗎?”
“不玩兒。”
“結婚了收心了?”
孟敘冬一巴掌拍過去,他躲了下,“我又不知道,也沒見你正經處過對象。”
“你才是收心吧,這個家以後還指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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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聳了聳肩,“沒意思。”
“啥有意思?”
“不知道。”視頻請求跳出來,他說著“女朋友”來查崗,走遠了。
孟敘冬嘆了口氣,摩挲著手裡的打火機轉身,看見站不遠處的女人。
大晚上戴一幅墨鏡,皮草外套在暗夜裡泛光,孟敘冬印象裡不認識這號人。那女人卻一直望著他,甚至走了過來。
“長大了啊。”女人輕啟紅唇,聲音十分年輕。
孟敘冬瞳孔緊縮,仿佛掉進狐大仙的幻象。
江黙濃偏頭摘下墨鏡,嫣然一笑。沒人不承認,這是張美麗到近乎妖冶的臉,歲月反而為之增色。
“喂。”江黙濃在孟敘冬眼前晃了晃手指,“兒子。”
孟敘冬皺眉,呼吸急促,“我不認識你。”
江黙濃露出失望眼神,“你不會也以為我是鬼吧?”
孟敘冬張了張唇,哈一聲笑了,轉身變得暴戾,“滾。”
“兇巴巴的,一點也不可愛。有人受得了你嗎?”
孟敘冬心口一蟄,退了半步,“你要幹什麼?”
“聽說你爸快死了,來看看。”江黙濃輕輕拍手,食指點著下巴,有幾分嬌俏,“我確實快把他嚇死了,不過這不能怪我,對不對?”
無數問題冒出腦海,孟敘冬不可置信。
“現在情況怎麼樣,兩家人爭起來了嗎?你爸那麼多錢,也該分我們一筆。”
“誰們?”
江黙濃伸手挽孟敘冬,被一把推開,她踉跄一步,目光冷靜下來,仿佛方才的樣子全是演戲。
“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不必了。”
孟敘冬走向電梯間,江黙濃並沒有追來。
電梯門打開,一群人堵在門口,爭執不休。
“沒有玫姐,你們孟家能有今天?我說你們要太過分,人都不在集團,還想分一杯羹!”
“你算老幾?你們靠小三上位的女人,混吃等死,出了什麼力。我們大姐是老孟親姐,沒有大姐,就沒有整個集團!”
“哈哈,講點法吧,第一順位繼承人是配偶!”
“她鍾玫做的那些齷齪事,不要以為能瞞天過海,真要上法庭,誰怕誰,啊?再說一句,我們孟敘冬是長子,長子!”
“肅靜!這是醫院!”值班護士叫來保安,兩家人不顧勸阻,撕扯彼此衣服與頭發。
孟敘冬耳朵嗡鳴,不知此處是何處,不知還能夠去哪裡。
猶如死神的鐮刀叩擊心髒,老孟留下一命,失去了意識。醫生說有長睡的可能,請家人做好心理準備。
所謂的家人早已帶著各自律師離去。
漫漫長夜過去,孟敘冬駕車去上工。
工地機器運作,轟隆隆隆,覆蓋一切爭辯。休息的間隙,孟敘冬坐在建築高懸的邊緣,撥弄打火機。
沒有人問,孟敘冬一遍遍回答是誰給的。
老婆,老婆,他老婆。
孟敘冬攀上一節節鋼梯,躍入透風的窗口。這是最好的戶型,視野開闊,能看見遙遠的海岸線。
水泥牆壁環繞,完全看不出什麼,他卻極其熟悉。哪間是主臥,主臥套間裡有寬闊的浴室,靠窗的位置會擺放浴缸,結束一天工作回家,泡泡浴解乏。
從浴室另一側的門出去,是華麗的衣帽間,黑色的大衣,黑色的毛衫,黑色的長裙與透明絲襪。中間的玻璃櫃陳列首飾,一對手镯,或者還有一枚不常戴的鑽戒。
穿過走廊,來到開放式書房,一屋子的書縈繞,還有老 CD。
客廳有巨幅幕布,柔軟的牛皮長沙發比電影院舒適得多,可以待上一整天。
可視門鈴響了,又沒帶鑰匙啊,他抱怨著,來到入戶玄關,打開了門。
“你回來了。”孟敘冬說著,伸手握住什麼,卻隻有彌漫塵埃的空氣。
豆大的汗水淌過臉頰,他緩緩地,緩緩蒙住了眼睛。
離竣工的日期不遠了,孟敘冬拼命地幹活,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握住什麼。
入夜,馬路邊堆積薄雪,食攤熱火朝天。孟敘冬拖著疲乏的身子走來,工人們呼喊著叫他喝酒。
猜拳飲酒,泛著泡沫的啤酒釋放神經。上一次喝到這麼醉,還是讀書的時候,不知天高地厚地和人賭酒。
孟敘冬搖搖晃晃起身,闖入骯髒的衛生間。身後響起陳春和的聲音:“師父,你還好吧?我給小青姐打電話……”
“啊?”
蘇青,他喜歡的那個女孩。
孟敘冬甩了甩腦袋,撐著牆走出去。陳春和喋喋不休,“小青姐來接你了。”
蘇青怎麼會在這兒,不是在北京嗎?
“師父,清醒下吧,小青姐看到會不高興的。”
孟敘冬拿起瓶子,想要擰開瓶蓋,卻摸到冰涼的水。他仰頭喝起來,水淌過下巴,沿著喉結的稜角淌進衣衫。
身體在發熱,冷風吹。
孟敘冬漸漸找回掌控感,掀起眼簾,看見了笑容滿面的女孩。
“哎!沒事兒,我能行。我們先走了……”女孩的香氣近在遲遲,不知誰擁著誰,孟敘冬與之一同上了計程車。
“真是的……”
霓虹遠去,她輕輕撫摸他長長的頭發,好溫柔。
“蘇青?”他抬頭,手指觸碰她細膩的皮膚。
“孟敘冬。”
“你怎麼回來了?”
“我一直在這兒呀。”
孟敘冬想起來了,他們已經結婚了。
雪下得很大,和他們結婚那天一樣。
孟敘冬反手扯掉身上厚重的衣服,壓著人擠進房間。門簾紐扣掃過面額,他們落入亂糟糟的床。
他翻找衣兜,以為摸到的是煙,吃進嘴裡卻是薄荷糖。
“孟敘冬,你在幹什麼呀,灑得到處都是……”
懷抱空落,孟敘冬不管不管將人拽回來。他撫摸著老婆柔軟的毛衣,面額貼面額,氣息流連。
老婆的嘴唇很軟,怎麼親都不夠。
薄荷糖的甜味交渡,唇齒胡亂交纏,失去了一切技巧。
“孟敘冬……”他老婆難得這般甜蜜,像是好喜歡好喜歡他。
孟敘冬抬眸,想將她看得清楚些,目光越過繁復的蕾絲,他咽了下口渴的喉嚨,卷著毛衣上推。
不知何故,他老婆偏頭來咬他耳朵,叫人吃痛。
孟敘冬渾身一緊,蠻橫地撕扯毛衣。
屋子裡悶熱得不行,盛夏一樣。他老婆面色潮紅,兀自撥弄蕾絲。
她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樣子嗎?
有人看過她這幅樣子嗎?
孟敘冬喘著粗氣,惡狠狠地說:“叫老公。”
老婆咬住下嘴唇抗議,他埋頭撫慰羊脂般的肉,舌尖繞起硬挺的核。
他們湿軟在酒氣裡。
“孟敘冬……”老婆的聲音好遙遠。
“我們離婚吧。”
第75章 075低俗鬥爭
屋子裡安靜下來,雪花飄到蒙霧的窗玻璃上,斑駁的牆壁上掛著去年的舊歷。
孟敘冬睫毛落汗,湿答答的看不清他眼神。他起身摸到煙,抽出一煙銜住,按打火機手指微微的顫抖。
塑料打火機始終沒點燃,他跨到床下,拉開床頭櫃,拿出銀色菱格金屬打火機。
比起獨特的外觀,蘇青買這隻打火機時,追求的僅僅是昂貴。
奢侈品,就像他們的感情。
孟敘冬背對她吸煙,赤裸的上身汗津津的泛著光澤,肩頭手臂肌肉賁張。
她貼了上去,他身體愈發收緊,脖頸上青筋凸顯。
不願承認,她有點貪戀他的體溫,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