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詹看到倆人從同個房間出來,已然昭示著許多不可言說。
之前,霓音是怎麼著都不讓他碰的。
宋詹臉色又白了幾分,眼底光影破碎。
他突然想到昨天他對賀行嶼說,霓音不會和他有結果,誰知道轉眼之間昨晚霓音就那樣維護賀行嶼。
像是被狠狠打了臉,宋詹一早就黑黢黢的臉色更加難看,賀行嶼悠然收回眼,攬住霓音,淡然自若的聲音落下:“走吧。”
“嗯……”
霓音應了聲,平淡收回目光,倆人進了電梯,宋詹和姚思薇也走了進來。
宋詹盯著霓音,霓音沒管他們,鼻尖一酸,捂嘴打了個哈欠,賀行嶼揉揉她的頭:
“這麼困,昨晚沒睡好?”
“有點……”
她撒嬌靠在他肩頭,賀行嶼攬住她:“那吃完午飯我們再回來補覺?”
“好。”
電梯到達一樓,門開了,倆人走出去,徒留聽到倆人親昵對話的宋詹臉色黢黑,千瘡百孔的心仿佛又被捅了一刀。
宋詹繃著臉往外走,姚思薇跟上來,看著宋詹這樣子,眼底沉沉,心底妒意也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她氣得拉住他:
“你昨晚去哪裡了?你為什麼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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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喝酒了。”
“喝什麼酒?我是你未婚妻,度假村這麼多人看著,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酒店,你跑出去喝得酩酊大醉,你讓別人怎麼想我們?!”
宋詹看她咄咄逼人的模樣,完全沒有當初霓音的溫柔可愛,眉峰擰起甩開她的手,“別人愛怎麼想怎麼想,和我無關,我喝酒你也要管我?”
“你是單純去喝酒嗎?誰不知道你是借酒消愁,昨天看著霓音和賀行嶼在一起你就受不了了?你既然這麼喜歡她,還答應和我訂婚幹什麼?!
周圍無人,姚思薇鼻尖泛酸質問他:“霓音她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就兩年可以讓你這麼魂牽夢繞,忘了我們六年的感情!你當初多喜歡我你忘了?!你是滿意她哪點啊?身材,臉蛋,還是她在那種時候特別吸引你……”
聽到這話,宋詹脾氣爆發,怒吼:“你閉嘴!你敢再評判她一句試試?!你思想能不能別這麼惡心!”
宋詹向來都是對她溫聲細語舍不得說一句重話,姚思薇看著他這樣,忽而呆住。
他竟然為了霓音兇她……
“宋詹,你罵我惡心?”
宋詹怒焰燃燒:“我告訴你,霓音哪裡都好,不說別的,就憑她之前是全心全意愛我、從高中喜歡我到現在!不像你更滿意其他人的條件,就和我提出分手,跟別人出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如果不願意,你父母能逼著你嗎?!你出國兩年好好的,不就是因為那男的家裡破產了,你才回來找我的嗎?你以為你對我就有多深情?!”
真相被抖出。
姚思薇眼神僵住,喉間如被扼住。
宋詹冷眼看她:“我都查到了,當初在網上故意炒作我們關系的,還有安排水軍辱罵霓音是小三的事,都是你安排的,你說霓音為什麼這麼好,就憑她從來不會用這麼骯髒的手段。”
姚思薇眼眶一點點紅了,幾秒後冷笑一聲:“你現在怪我手段骯髒了?當初你明明在意我,你要真喜歡她,為什麼會在我和她之間動搖過,你不怎麼堅定選擇她?你現在裝什麼深情?”
宋詹嘴角一抽,姚思薇譏諷:“你再覺得我怎麼骯髒又如何,霓音現在已經甩了你了,賀行嶼和你,傻子都知道選誰。”
宋詹氣得胸口強烈起伏,死死瞪著她:
“彼此彼此,我也心知肚明。”
他扭頭離開,姚思薇盯著他的背影,緊咬唇瓣,眼淚掉了下來。
她氣得轉身,就看到在不遠處,霓音正看向他們的方向。
霓音剛剛接到夏千棠的消息,說一起去另一個餐廳吃brunch,便在這裡等她,賀行嶼去了洗手間。
霓音隻是淡淡看著,沒有任何表情,卻更加帶有挑釁意味,姚思薇想到剛才被宋詹所說的,如傷口上重重撒了把鹽,臉色更疼。
她再也沒辦法像上次在商場裡那樣趾高氣昂。
如今,她什麼都輸了,輸得徹底。
姚思薇繃著臉走過去,冷眼看她:
“恭喜你,成功讓宋詹對你這輩子都念念不忘了,我真佩服你的手段。”
霓音斂睫輕哂:“其實我覺得,你和宋詹挺般配的。”
姚思薇微愣。
霓音語調柔和,卻字字誅心:“他以為我放不下她,你也這麼覺得,你們都這麼自以為是。”
姚思薇臉色難看:“難道不是嗎?你喜歡了他那麼多年。”
“看清了他是什麼人,我也清醒了,我的喜歡對比於你,還真不算什麼。”
姚思薇臉色凝滯,就聽到後方傳來譏諷女聲:
“姚小姐,吃點好的吧,宋詹這樣的男人也就你這麼寶貝著,而且你倆都訂婚了,感情不睦你得去找宋詹啊,和別人說什麼?”
夏千棠走來,挽住霓音的手,替閨蜜撐腰:
“姚思薇,我勸你離音音遠點,插足別人的感情,你還好意思過來?”
“什麼叫插足?”
“難道不是?你回國後身為一個前女友糾纏不清,不就是插足介入別人的感情?還好人各有報,你費勁心機得到的就是宋詹這樣的人,真是可惜。”
姚思薇攥緊手心,瞪向霓音:“霓音,你不就是有你的家世撐腰嗎,否則你在我面前早就輸得一敗塗地了。”
姚思薇話音未落,冷沉讓人後背生涼的男聲傳來:“姚小姐,誰輸得一敗塗地?”
姚思薇轉頭見賀行嶼走過來,笑意若有若無:
“姚小姐記性不好,這麼快就忘記了之前你父親公司和你畫廊遇到的事?”
姚思薇心頭重重一墜,她見過賀行嶼手段的狠辣,知道這人有多恐怖。
賀行嶼摟住霓音,看著她,薄唇吐出幾字:
“再來騷擾我女朋友,我會讓你和你家裡再經歷點永生難忘的事,長長記性。”
姚思薇臉色煞白。
這時鄧霍等幾個朋友也來了,一同去往餐廳。
往外走,賀行嶼牽住霓音:“有沒有事?”
夏千棠也關心問,霓音心間溫暖莞爾:“有你倆給我撐腰,我有什麼可難受的?”
剛才看到姚思薇和宋詹吵架,她挺平靜的,覺得這些事都和她無關了。
如今她精力有限,隻想分給值得的人。
小插曲過去,霓音心情沒受影響,到了餐廳,她和夏千棠端著盤子去拿食物,夏千棠見她困倦的模樣,現在有心思調侃了:
“怎麼,昨晚戰況這麼激烈?”
“??”
夏千棠撞撞她肩膀:“你和賀行嶼不會真的天雷勾那啥地火了吧?向勝的事情催化作用這麼強?”
霓音臉熱嗔她,有點小心虛:“我昨晚就是失眠睡得太遲了,別亂說。”
得,一點沒有想看的劇情。
夏千棠無奈輕嘖:“賀行嶼是忍者嗎?他是怎麼忍到現在的。”
昨晚……
其實他還是有點沒忍住……
霓音掐滅回憶,羞得夾了個吐司給她,“多吃點,堵上你的嘴。”
“哼……”
用完餐,鄧霍說昨晚下了雪,今兒不如去泡溫泉,霓音實在太困,賀行嶼便讓他們去:
“音音沒睡好,我帶她回去休息。”
他說完這話,頓時間許多八卦的目光投來,果然和夏千棠的反應一樣:“哎呦,果然我們昨晚預測的沒錯啊,這是不是一個晚上沒睡?”
“阿嶼,你可得悠著點啊,別累著女朋友了。”
霓音面紅耳赤。
這群人怎麼這麼愛浮想聯翩……
最後賀行嶼帶著霓音離開:“他們就愛亂說話,別管。”
“沒事……”
回到酒店,倆人正走到房間門口,就看到長廊鏡頭有個老總正帶著一個女人進了房,那架勢火急火燎的。
霓音認得那老總,明明他是已婚的。
沒想到會撞到這幕,那頭倆人也尷尬。
霓音愣了愣,賀行嶼打開房門,摟住她,“走了。”
走進房間,耳邊沒了嘈雜的聲音,就像是回到他們私密的領域。
霓音眨了眨眼,轉移話題:“賀行嶼,其實你要是想去打球也沒關系的,我一個人也可以。”
“想和我太太待在一起不行?”
霓音羞澀。
外頭日光照進來,房間亮堂,霓音走去關上了窗簾,看不出黑夜還是白天。
她換好了睡裙,走到桌旁,看到賀行嶼幫她泡了杯蜂蜜水,遞給她。
霓音接過喝著,黑發散落在白皙的肩頭,姣好若隱若現。
賀行嶼將她擁在懷中,直直看她,霓音喝完,揉了揉發酸的手臂,“昨天網球打太久了,今天手臂好酸。”
“幫你按摩。”
賀行嶼帶她到沙發旁,霓音剛想坐到旁邊,誰知被男人一拉,她跌坐在他腿上,被他從側身圈住。
她心口一跳,纖薄的後背撞到他硬朗的胸膛。
他摟住她,“哪裡痛。”
他嗓音擦過耳邊,霓音耳垂忍下痒意,捏了捏自己的右臂:“這裡……”
賀行嶼握住幫她按摩著,男人指節細長,掌心幹燥微熱,帶著薄繭,和她纖細嬌嫩形成鮮明對比。
他稍一用力,她倒吸一口氣,聲音嬌滴滴的:“疼,你輕點……”
她沒有刻意撒嬌,可嗓音已經是十分甜,加之這容易人讓人多想的話,讓人心頭熱燥攀升。
賀行嶼摟她更緊:“怎麼這麼嬌氣?”
“是你太用力了……”
男人喉結滾動,“好,我輕點。”
他幫她按摩著,霓音想到剛剛,猶豫問:“剛剛那個男的,是適安集團的副總嗎?”
“嗯。”
或為錢或為欲,這次來這裡玩,有幾個人甚至光明正大帶著情人。
賀行嶼淡淡道:“和他不怎麼熟,隻聽說那男的出了名玩的花,就喜歡年輕女孩。”
“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霓音鄙夷輕哼:“感覺我們這個圈子這種事經常發生,你是不是司空見慣了?”
“是司空見慣,卻不贊同。”
賀行嶼看向她:“賀太太,你放心,你這輩子都不會處理這種問題。”
霓音努嘴:“你還挺自信的。”
他低聲問:
“不相信的話,你多管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