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霓音呆得輕輕咕哝了聲,他撈起旁邊的球拍,立直身子,幾秒後她聽到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他轉身上場,霓音懵懵。
這人是什麼意思……
她還在迷茫著,隨後就看到接下來的比賽,賀行嶼改變了打球風格,從底線型變成了全方位進攻。
男人每一次擊球都帶著極大的力量,張揚肆意的氣質難以掩蓋。
他在她眼中,平日裡是沉冷矜貴,氣質如玉。
可此刻的他,強勢,果決,不留退路,步步緊逼,帶著極強的侵略感和進攻性,隻有一雙劍眉星目是冰著,可內裡卻像是暗流湧動著炙熱。
他好球不斷,仿佛拿出了大賽上的水平,看臺上觀眾的目光都被他吸引,激動地拍手叫好。
霓音看著,心也不自覺被吸引。
怦怦,怦怦,她的腎上腺素反而跟著飆升,心快要跳出了嗓子眼,渾身發熱。
她眼睛離不開他了。
幾乎沒用多久時間,賀行嶼直接橫掃拿下一盤,宋詹的臉被打成了豬肝色。
最後賀行嶼一個ACE球時,看臺上爆發出激烈的掌聲:“阿嶼牛逼!!”
賀行嶼抬眼對上宋詹的目光,深沉如墨。
後者氣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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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賀行嶼走到場邊,霓音旋開水遞過去,賀行嶼接過水喝著,夏斯禮激動:“阿嶼,剛剛你這一旁打得太好了啊!我們在旁邊都激動瘋了,特別是音音,她鼓掌可大聲了!”
夏千棠哈哈笑:“我也證明,音音從來沒這麼激動過,行嶼哥,這說明你老婆還是站在你這邊的!”
霓音被他們這調侃著,臉頰緋紅,就看到賀行嶼落下的眼,“嗯,我也看到了。”
霓音臉成了小番茄,想到他剛剛的狀態,也忍不住誇他很厲害:“賀行嶼,其實你沒必要搭理宋詹那種人的,你和他打球那麼拼幹嘛……”
他低頭看她,笑了聲:
“因為想贏。”
“想在我老婆面前贏。”
第30章 焦糖古董
他說的不是贏給她看。
而是贏給老婆看……
賀行嶼的聲線本身低沉有磁性, 這句帶著笑音、比太太倆字更親昵的“老婆”落在耳邊,像是隨口一說,卻如一陣疾風卷過心湖, 驟然掀起波瀾。
紅暈從臉頰蔓延到耳根, 賀行嶼看到呆懵羞澀的她,勾起唇角, 運動後帶著喘息的低啞聲不自覺像在撩人:“難道不是麼?”
她不是他老婆麼?
唔……
霓音應不上來,羞澀偏開眼。
這人現在怎麼變成這樣……
此刻場地另一邊的看臺前,姚思薇已經難堪又尷尬到提前先走了,而主動提出單挑卻在眾人面前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宋詹看著霓音和賀行嶼親密咬耳朵的畫面, 本就陰沉的面色此刻更加鐵青。
丟球又丟女人, 他從來沒這麼丟人過。
剛剛賀行嶼一下場, 霓音就飛快上前給男人送水, 眼裡隻有對方。
可就在不久之前,她卻是陪在他的身邊……
宋詹記得高中時他經常比完球賽時, 霓音會來給他送水,少女剪水雙瞳赤誠而崇拜地看著他,藏匿滿滿的愛意。
可現在憑什麼站在她身邊的是賀行嶼?
從高中開始,他就暗暗嫉妒對方天之驕子的身份和背景,賀行嶼事事皆第一, 憑什麼現在連霓音都被他搶走……
心間如被撕裂扯開, 他怒火翻騰,無法抑制地溢出。
鄧霍過來安撫宋詹, 後者繃著臉含笑回應,保持體面。
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大家雖然知道宋詹和賀行嶼之間的關系,但都心照不宣地閉口不提, 隻當剛才是個普通的比賽。
鄧霍提議繼續打比賽,新的人上場,大家將注意力轉移回賽場上。
另一頭,霓音和賀行嶼在看臺坐了會兒,眼瞧著有點起風,賀行嶼怕小姑娘流了汗吹風會著涼,“我們先走?帶你去換個衣服衝個澡。”
“好。”
剛好她身上黏黏的,也不舒服。
“腳走得了嗎?”
“可以的。”
賀行嶼把球包挎到肩上,自然而然牽起霓音,和夏斯禮等人說了聲先離開,夏斯禮疑惑:“過了會兒吃飯了,你們幹嘛去啊?”
賀行嶼眉梢淡挑:“約會。”
“我靠,受不了了這倆人……”
霓音被賀行嶼明晃晃牽著離開球場,鄧霍等人看著他倆,還是難以置信:
“……賀行嶼談了戀愛是這個樣子嗎?我快要認不出來了。”
夏千棠拍拍他的肩:“這你就不懂吧,主要是音音魅力大,行嶼哥這樣的高嶺之花都得墜入愛河。”
“牛啊音音……”
走出球場,賀行嶼帶霓音走近後方建築,霓音去女士區域,賀行嶼正拿著衣物走去衝澡間,突然後方傳來聲音:
“賀行嶼——”
男人回頭,宋詹朝他走來。
此刻旁邊無人,宋詹撕開偽裝恭敬的面具,怒眼沉沉:
“剛才那局贏了我,你很嘚瑟是吧?”
宋詹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扯起抹冷笑:“當初在RM拍賣會上我搶不過那玫瑰胸針,你風風光光拍下了,從那時你就開始覬覦音音了對吧?現在我們分手了,你贏到了她就很洋洋得意?趁虛而入的手段你以為很光明?!”
“贏?”
賀行嶼撩起眼皮看他,眸浸滿寒意:“你把霓音當成了什麼需要去贏?炫耀的資本?還是你撐面子的工具?”
宋詹臉色微凝滯,就見賀行嶼慵懶扯唇:
“論手段,我不及宋先生,一邊談戀愛一邊跑去照顧前任,一邊訂婚了,還對前任戀戀不忘,請問誰能像你一樣博愛?”
“……”
這話諷刺意味拉滿,宋詹嘴角一抽,緊咬牙關,面色漲紅。
賀行嶼轉身往前走,幾秒後身後傳來宋詹氣急敗壞的聲音:“賀行嶼,你別太自以為是,你以為霓音真的會喜歡你嗎!你倆一起長大,她要是喜歡你早就喜歡了,怎麼會為了我推掉了你們的娃娃親?!”
宋詹充血的雙眼惡狠狠瞪著他:
“你不知道吧,霓音今天脖子上戴著的項鏈是我前年送她的生日禮物,她心裡壓根沒放下我,從高中到現在她喜歡我這麼多年了,你比得了麼?你以為你能取代我在她心裡的位置?!我告訴你,你們不會有結果的!”
宋詹吼著,幾秒後見賀行嶼轉眼對上他目光,沉凝不見底的黑眸滑過道笑意:
“我們之間有沒有結果,你這位前男友以後多多關注就知道了。”
男人離開,宋詹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緊咬牙關。
……
另一頭的霓音完全不知倆人還有這樣一段對話。
正午,日光落下,天上飄了幾朵雲。
一小時後,她從浴室出來,到單獨的更衣室裡換好旗袍,又化了個淡妝。
收拾好,她走出房間,看到外頭那間無人的休息廳裡,賀行嶼早就好了,正倚在黑梨木沙發旁的落地窗前抽著雪茄。
窗外一片松勁的樹林映襯下,他神色桀冷,一身矜貴,宛若遺世獨立。
平時她很少看到他抽煙。
霓音愣了愣走過去,男人聞聲轉眸看到她,眼底淡漠散開幾分:“收拾好了?”
“嗯。”
賀行嶼按滅了雪茄,打開了落地窗旁的小窗戶透風,霓音其實沒有聞到難聞的煙草味,而是舒緩的檀木雪松氣息撲進鼻尖。
“你等很久了?”她問。
賀行嶼垂眼看了下腕表,淡聲道:“倒也不長,也就四十分鍾。”
她聽出他話中揶揄之意,羞窘反駁:“你不知道嗎,我們女孩子都是這麼磨蹭的。”
他嗓音不鹹不淡:
“不知道,沒等過別的女孩。”
她聞言,心間被撓了下,說旗袍剛剛工作人員拿去熨燙了下,送來得比較遲,“我脖子後的這個紐扣不好扣,老是弄不來。”
“過來。”
他把她拉到面前,隨後抬手把她散落如瀑的黑發撥到前頭。
他指腹有意無意碰到她白若凝脂的天鵝頸,酥麻痒意瞬間在她敏感的肌膚蔓延開,隨後他俯身,雙手繞到她頸後扣著紐扣。
霓音如同被他抱住,近距離下,她仿佛快要貼近他胸膛,男人身上好聞的雪松氣味逶迤而來,讓她無處可逃。
他溫熱的呼吸輕微灑落在她頸上,燙紅了皮膚,她腦中一怔,臉頰如被熱風吹過,紅暈湧動。
等等……她明明可以轉過身去讓他弄呀……
時間仿佛減慢了倍速,心跳卻背道而馳。
她指尖微蜷,猶豫了沒開口,下意識屏息,視線不知所措放哪兒,最後落向他凸崢的喉結。
莫名透著冷欲的性感,格外好看……
臉快要悶熟之際,頭頂終於落下聲音:
“好了。”
霓音回過神,“謝謝……”
她剛想後退一步,誰知道他右手下落,禁錮住她腰肢,將她拉到更近。
她腦中哐當震動,就感覺賀行嶼俯身,氣息拂在她耳邊:“逃什麼?”
他手臂的熱度隔著旗袍布料層層透進來。
燒得人腿軟。
霓音眼睫撲閃,紅唇翕動,輕輕嚶嚀了聲,就聽到賀行嶼低笑,隨後她感覺腰間的手臂收緊,她被完全納入他溫熱的身軀中。
男人半倚著沙發背,卻仍舊比她高,一折臂彎就完全鎖住她的腰肢,她嬌軟的身子完全被他寬大的肩擋住,昭示著極其明顯的體型差,仿佛,他一隻手就可以輕松抱起她做任何事。
窗外是蒼白冷淡的木色。
房間裡,旗袍的純白卻與襯衫的黑色欲澀勾纏,春意橫生。
耳邊落針可聞,霓音感受到他心髒強有力的跳動,也跟著心跳如鼓,幾秒後,也順從本能輕抬手環住他,隨後感覺被他摟得更緊。
過了半晌,賀行嶼終於松開手,霓音臉頰燒紅看向他:“你為什麼……”
他笑,“抱一下我太太,需要理由麼?”
她心旌搖曳,賀行嶼黑眸深不見底落向她脖子上的那條寶石項鏈,霓音注意到他目光,“怎麼啦?”
“沒什麼,你喜歡藍寶石?”
“挺喜歡的……”
霓音垂眼看向脖子上的項鏈,這才發現今早出門太著急,她原本想拿自己的那條吊墜,因為形狀類似,竟然拿成了宋詹送的。
暈倒……
她尷尬了下,讓他幫忙摘了下來,“這墜子斷過一次,挺舊的了,我換一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