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喝。”
“少喝點。”
“……”
好過分的倆人。
霓音勸不動他們,夏斯禮朝她笑:“不用擔心,他倆酒量不分伯仲,我和他們喝,永遠是最早醉的那個。”
霓音無奈,由他們去了。
……
一群人嗨到了挺遲。
夏家兄妹準備回家,容微月也要走,傅藺徵看向霓音:“走了,回家。”
夏斯禮:“诶,你這個哥管得夠寬的,人家馬上結婚了,能不能給點獨處的機會啊?音音,就問你願不願意留下來?”
霓音一懵,“我……”
她臉色冒紅,就見賀行嶼倚著她所坐沙發的側邊,神色悠然看向其餘人:“慢走不送。”
這是打算把人留下的意思了。
幾人起哄:“這人明顯嫌我們電燈泡了,走走走我們趕緊走,別耽誤人家二人世界……”
霓音被調侃著,臉跟喝了酒一樣。
怎麼以前沒發現他們這麼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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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下到地下車庫,夏千棠看向傅藺徵和容微月,壞笑:“得了,我們倆燈泡也不在你們中間閃了,月月,今天藺徵哥回來,你好好單獨給他慶個功。”
兄妹倆離開。
周圍無人,容微月朝傅藺徵眨眸:“看你今天也累了,就不慶了吧,我先回去了,你叫個代駕。”
容微月要走,手腕就被強有力攥住,男人逼近她,眯了眯眼:“誰讓你走的?”
“怎麼了?”
他捏住她下巴:“前幾天跑去國外招我,現在又跑,知道怎麼拿捏我是吧?”
容微月彎眉:“怎麼會呢,我可不敢。”
“不敢?他們瞞著我就算了,你和他們還一起逗我?”
容微月沒想到這人這麼小家子氣,到現在還找她算賬,“幹嘛,你要收拾我不成?”
傅藺徵扯唇笑了,將她壓進懷中,“之前不是收拾得你挺舒服的?”
容微月聞言臉熱,男人滾熱氣息落下:“套買了在車裡,今晚連著前幾天一起補上。”
……
另一頭。
頂層別墅裡,幾人離開後,瞬間清靜許多。
阿姨在廚房收拾,霓音看向賀行嶼,剛剛那幫人的調侃浮現耳畔,她心髒怦怦直跳。
她和賀行嶼不是正經的小情侶,哪好意思再繼續待了:“四哥,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差不多要走了……”
“慌什麼,怕我不讓你走?”
“唔……”
男人眼尾牽起笑意,“放心,目前還不會,等會兒就送你回去。”
霓音點點頭,兩秒後反應過來,眼眸圓睜。
??什麼叫目前不會?
那意思是以後會???
等等,他們結婚了是不是就要……
思緒不自覺飄到某處,霓音臉頰唰的一下騰升熱度,燻紅如喝醉。
這時阿姨端著湯走來,將她從浮想聯翩中扯回現實:“先生,這是煮好的解酒湯。”
賀行嶼拿過,帶霓音坐到沙發上,後者看他眼眸帶著血絲,想到今晚他喝酒有多猛,不免擔憂:“四哥,你幹嘛陪我哥喝那麼多,對身體不好。”
他笑,“瞞了他這麼久,是該讓他消消氣。”
“你們今晚在外面單獨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他最放心不下你,所以我和他保證以後要好好護著你。”
“噢……”
霓音臉紅,再度想起今早他對傅司盛說的那句“一定會對她好”,都說諾言不可信,可這承諾若是從賀行嶼口中說出,莫名讓人心安,仿佛他說到就一定會做到。
他站起身,“有幾份文件要給你。”
“嗯?”
男人從書房拿出來幾份文件,霓音接過一看,就是今早傅藺徵給傅司盛看過的他個人名下的資產轉移清單。
意味著她結婚後,名下會直接多出十幾億的資產。
怎麼給她這麼多……
她還來不及震驚,又看到那幾條關於淨身出戶等婚前特殊協議。
“淨身出戶??!!”
霓音認真看了幾遍,發現自己沒看錯,“四哥,你瘋了?”
“怎麼就瘋了?”
“這是我爸讓你籤的嗎?”
“是我自願。”
這樣的許諾仿佛是他壓上全部身家的一場豪賭,霓音從未要求他這樣,覺得荒唐:“你慎重考慮過嗎?萬一,我說的是萬一,如果你……”
“不會有萬一。”
既然敢說,則是代表他絕對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賀行嶼勾了勾唇,“怎麼,你還替我考慮?”
“不是,我是怕你後悔……”
“我之前和你許諾的是一輩子不是麼?而且當初我母親有過那樣的遭遇,我不會讓同樣的情況再發生。”
當時賀母遭受過背叛和算計,人財兩空,孤獨終老,賀行嶼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賀父,而且霓音在感情裡也遭過背叛,他想給她更多的安全感。
霓音本以為他們之間隻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卻未曾想男人竟會如此珍視,予她如同愛人之間的鄭重承諾,像是娶到心心念念喜歡的人一樣……
她心頭被衝擊到,“四哥,我以為我們之間隻是協議婚姻……”
他直直看她,嗓音低啞:“一輩子就靠著協議過下去,豈不是枯燥無味?既然結婚,不如真正當成一段好的婚姻去經營,你覺得呢?”
不是逢場作戲,不是虛假的貌合神離,而是如尋常夫妻一般,去嘗試過好婚後小日子。
霓音怔愣,心底如被澆了一片沸騰的蜜水,熱意翻騰,半晌她輕輕點頭,“嗯……”
他若珍視,她也想嘗試如他所言,好好經營。
訂好初步協議,雙方籤完字,剩下的就交給律師去處理。
在他面前,霓音也漸漸放松下來,聊著天,不知不覺室外漸漸褪去喧囂,歸入沉寂,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
霓音手機正好進來電話,是霓映枝,接起那頭問:“寶貝,你在哪兒呢?”
“我現在還在四哥家。”
“這樣啊,媽媽還以為你回劇組了呢……”
霓映枝猶豫試探:“那你今晚還打算回來嗎?要不回來也沒事,我就問問。”
霓音羞赧壓低聲音:“回,我馬上就回去了……”
掛了電話後,她對上賀行嶼微滑過一道笑意的眸,她撲簌眨眼,臉更紅了。
這人笑什麼……
“媽媽催了,送你回家。”他含笑開口。
霓音臉紅應下。
半小時後,車子駛達賀家別墅門口,霓音看朝男人梨渦輕點:“四哥,我先回去了,你喝了酒也早點回去休息。”
她正要走,一隻修長分明的手伸到面前,遞來個深藍色禮盒:“今天忘記給你了。”
霓音微怔,“這是什麼?”
他低醇如大提琴的嗓音隨風卷來耳畔:
“沒什麼,就當做給未婚妻的第一份禮物。”
霓音接過解開蝴蝶結,打開一看,竟然是個雪花標本。
晶體裡,世界上獨一無二形狀的一片雪花漂亮折射著光芒,而且雪花上盛開著一朵橘粉色的朱麗葉玫瑰。
“之前你說想保存雪。”
“我正好認識個做標本的朋友,想著以此方式。”
寒冷的冬季很難讓玫瑰開放,但朱麗葉生長其上,或許是跨過冬季的那最後一場春雪,即將萬物消融,明豔盛放。
霓音沒想到隨口一說竟被他這樣放在心上。
她心暖莞爾,“謝謝四哥……”
回到家中,她走進臥室,正好看到勞斯萊斯駛離。
她把禮物擺到桌面上,託腮坐在桌前,感覺今天一切的虛幻都因著這個標本添了許多真實。
她沒想過,從今以後和賀行嶼的生活會是如何。
書桌上隨意擱置著那本《答案之書》,她記起之前她和宋詹的感情翻到的答案剛好是“不值得”,莫名還挺準確。
那如今她和賀行嶼之間又會如何……
她拿過來,指尖撥弄著書頁,幾秒後小心翼翼翻開,看到上面的字,旋即愣住。
像是巧合,也像是命中注定——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
周天晚上,傅賀兩家在一起又聚了一次餐,正式敲定了訂婚事宜。
兩方都是大家族,該有的儀式不能少,霓音感覺自己最近這身份已經染上太多關注,她想暫時對公眾隱瞞,所以訂婚宴定在兩周後,隻有兩方最親近的親戚朋友參加。
兩周後,一月中旬,倆人的訂婚宴在遊輪上舉辦,低調又奢華,被邀請的親朋好友也收到囑咐,對外保密。
兩方親戚震驚的情緒消化完畢後隻剩歡喜祝福,倆人無論從各方面來看都是登對,簡直是珠聯璧合。
經過訂婚宴,霓音也感覺這段婚事算是真的塵埃落定了,回京後,雙方長輩把戶口本拿給兩個孩子,笑道:“你們自己安排時間吧。”
安排什麼時間,溢於言表。
霓音攥著本子,臉都被燒熱了。
飯後和賀行嶼獨處時,她猶豫去問賀行嶼,男人挑眉反問:“你想什麼時候?”
“我……”她還真沒考慮過,本來覺得太快,可現在一切都板上釘釘了,“我、我其實都行……”
他含笑應了聲,“明日不行,明天我要出差。”
霓音:??
她臉頰如蜜桃果凍粉嫩嫩的,羞惱這人又逗她,“我什麼時候說明天了?”
他眼底笑意更深,末了把她碎發別到耳後,溫聲言:“等我出差回來。”
她對上他視線,心弦顫抖。
許久後,她輕輕說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