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聚一次,每次再隔開新的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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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周的時候,宋祁深算是挽留了一下千栀,沒讓她周末晚上就回學校。
隻是提議著讓她周一早上再走。
左右千栀周末晚沒課,周一的課也不算太早,她在宋祁深的建議之下,想了想,也就真的點頭答應了。
不過答應之餘,千栀提出周一早要點出發。
宋祁深送完她回京大以後,其實還很早。
但他又回了趟南苑去拿文件,這樣一來,宋祁深再出發去宋氏的時候,跟平時比起來,還是有點晚了。
專屬電梯直達宋氏大樓的頂層以後,夏助理早已恭候多時,直接迎了上來。
他剛想匯報有關接下來會議召開的通知,抬眸看了眼自家老板,登時愣在原地。
瞳仁也隨之劇烈地晃了晃。
宋祁深毫無察覺,一派雲淡風輕,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
不過夏助理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當即穩了穩心神,一邊跟著宋祁深走,一邊盡職地開始匯報,“上午董事會要召開會議,有關城南基建那塊地的購入還有待商榷。中午小林總和小周總預約了時間,說是要您請吃飯。下午有財經周報的記者過來做採訪,大概率會直接上整個版面的頭條。”
夏助理這樣一口氣下來完全都不帶喘的。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那麼,中午和下午的要推掉嗎?”
宋祁深直接推開辦公室的大門,邊走邊脫大衣,“不用。”
他的大衣外套在此時此刻褪去之後,裡面的襯衫相比較之前的半遮半掩,就更加完全地顯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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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助理禮貌地覷了那麼一眼,自覺地移開了眼神。
宋祁深見夏助理略有不自在的模樣,驀地想起之前千栀有關跑車的誤會。
“夏助理,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粉色新歡這種事?”
夏助理聽此,一張冰山臉難得透露出了點後悔。
“當時太太不知道怎麼的,在地下車庫裡就注意到了那輛車。我覺得既然是驚喜,就不能過早透露,話題稍微往偏處一帶,太太單純,可能是誤會了吧。”
“不過還是拉車的人辦事不力,直接將車罩都取下來了,這裡也確實是我的錯。”夏助理分析得格外清晰,認錯也快。
宋祁深往後懶散地靠在辦公桌的邊沿上,兩條大長腿隨意地擱著,聞言輕嗤了聲,卻沒有責怪夏助理的意思。
“驚喜?對於我來說,驚嚇還差不多。也不知道你腦子怎麼抽的,我開粉色的超跑?”
識時務者為俊傑,夏助理在這種時刻,識趣地沒接話。
從宋總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對於粉色的不屑與排斥。
這個夏助理比較能理解,粉色之於大多數而言,男生,就隻是一個比較受女生喜愛的顏色而已,此外再無其他。
可是.........
要說是不屑和排斥,奇怪的點又來了。
宋總他今天穿的那件——
粉、色、襯、衫。
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夏助理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之前的彎彎繞繞來。
但是出於一位高級特助的職業本能,他並沒有要深入幹涉到宋祁深私事的意思。
宋祁深稍稍在辦公室裡休整了一番,直接就出發去了會議室。
宋氏才交接不久,董事會成員仍未大換血,多半是一些年紀較長的中老年人。
裡面偏向於宋祁深這一派的,其實並不多。但根據以往僅有的那幾次攀談,他們對於宋氏之前這個在國外常待的太子爺,印象還算不錯。
做事嚴謹,舒張有度,頗有主導者的大家風範。
然而等到今天會議室被推開以後,這些董事會成員不約而同地撂過去那麼一眼,就紛紛地愣在了當地。
以往那位隻穿黑白灰,襯衫被熨貼得無比挺括,沒有一絲皺痕的出眾青年。
今天竟然穿了件,閃亮的粉色襯衫:)
作者有話要說:宋花蝴蝶——上線!別翩翩起舞,飛太遠啊!(爾康手
今天25字照例有紅包兒,啊不管不準忘了禿頭,沒有評論的寵愛那禿頭也就沒有生發的必要了!
第24章 Gardenia
一時之間,董事會瞬間沉寂下來,鴉雀無聲。
之前的幾秒裡,會議室裡分明還有斷斷續續的交談聲,窸窸窣窣翻閱文件的聲音,低言低語討論的聲音。
此時此刻,就像是被困渦輪中,劫後餘生,隨即依附於平靜海面上的帆船,歸於平靜。
十幾道視線就這麼齊刷刷地射向宋祁深,奈何後者毫無反應,絲毫沒有被關切注視的尷尬,長腿一邁,直接來到了主座。
貼近宋祁深兩邊的董事會成員,都是叔侄輩的世伯,其中一位凝視打量了他許久,終於不隻是圍繞著公事談話,直接開口問道,“你這衣服,還挺不錯。”
年輕人,朝氣十足,之前穿的顏色過於沉穩了。
這樣子有所改變,倒還有點注入新氣象的感覺。
這樣的話一出,另一端有人卻不樂意了,持相反意見,“什麼叫還挺不錯?這是來開會,又不是出去玩,花裡胡哨的,成何體統啊?和以前一樣,那才叫嚴謹。”
說這話的年齡比之前開口的那位還要來得大些,胡子和鬢角都花白了,毫不客氣地朝著對面懟了過去。
“什麼叫花裡胡哨?你指桑罵槐誰呢,怎麼就成何體統了?我覺得很體統!”被懟的也不樂意,自然是回擊了過去。
“你不用刻意拍馬屁,你心裡揣著什麼心思,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那也沒有你心眼兒多,就你家那孫子肥頭大耳的,一個部門經理的位置都別想撈走!”
“什麼叫我們家孫子,我尋思著跟你也有點血緣關系的吧,哎呦喂,你可別把自己給罵進去了。”
宋祁深面色淡淡,隻略垂著眸,任由左右兩位各自開弓,也沒有參與到話題當中去。
兩隻老鐵公雞的戰鬥還在繼續,宋祁深入座以後將文件擺擺好,指尖隻稍稍在紙張上面劃了劃,略微一頓,一旁杵著的夏助理立即會意。
“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夏助理朝著這兩位坐在左右兩首的老人微微頷首以後,言簡意赅地做了提醒。
兩位老人這才停下,同時轉而看向宋祁深,兩邊兒的胡子都氣得要翹上天了,最終還是克制著把情緒給壓抑了下去。
早上的會議有了這個小插曲,之後的氛圍反倒沒有之前那麼嚴肅了。
宋氏這兩位叔伯向來不對付,之前宋氏還未易主的時候,表現得都是私下的暗戳戳,兩人也跟約定好了似的,從來不會出現在股東大會上。
反而現在輪到宋祁深接管了,這兩人代替自家兒孫的席位,次次到場,就沒缺席過。
順便也放開了一切,懟人毫不留情。
其實宋祁深也明白這兩位老人的心思,想盯著他罷了。
之前他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計較太多。公司給預留的那些掛名的位置,就算是養著宋氏一族連脈的人。
然而和宋父不同的是,宋祁深新上任這段時間以來,並不如他表面看起來那般清風月朗。
手段狠戾,行事利落,處處一刀切,十分幹脆,也絲毫不留情。
這樣一來,有許多混吃等死的,自然而然就慌了,隔三差五就來敲打一番。
但說實話,這些自以為是的伎倆對宋祁深造不成什麼威脅,隻要不作妖,能力還說得過去,中規中矩,宋氏不缺養人的那點錢。
這兩位叔伯到底離開公司久了,也不清楚現在內部的具體操作,宋祁深也就沒有和他們透過底。
不過到底是老人家,盼孫心切,心眼兒仔細說來也不壞,宋祁深也就在會議召開的時候,仍然給留了個舉足輕重的好位置。
但徹底的大換血,是肯定的。
宋祁深需要以及自己也想要的是,培養出屬於自己的脈絡。
會議結束之後,兩位老人拉著宋祁深不願意走。
一號白胡子拽住他左胳膊,“聽你爸媽的意思是說你最近領證了,消息雖然還沒放出來,我也就不多問了。不過有空了,你還是得帶著你那小媳婦兒來叔伯家吃頓飯。”
二號白胡子聽了連忙拽住他右胳膊:“他們家能有什麼好去的,你來我這兒,剛才也是我老眼昏花沒看清,既然你這麼喜歡粉襯衫,回頭讓你叔母那邊給你多定制幾件。”
宋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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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頂樓辦公室的時候,宋祁深狀似無意地問了夏助理一句,“你說,我看起來是很喜歡粉襯衫的樣子麼?”
夏助理冷不丁地被喚住,還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倒了。
不過無論喜不喜歡。
穿在身上在公司溜了一圈,也都是事實了。
夏助理清了清嗓子,頭一次回避了這個話題,轉而說道,“其實吧老板,我覺得這件款式挺不錯。”
“嗯。”宋祁深眉眼斂下來,語氣頓了頓,“就那樣吧。”
而後他近乎是重重地強調,“栀栀特意買給我的。”
夏助理:“.........”
夏助理這會兒才了然於心。
怪不得呢,穿一次恨不得昭告天下。
夏助理不傻,宋祁深這件粉襯衫既然是千栀買的。
那麼在顏色方面,很有可能是受了粉色超跑的影響。
而為什麼會受到影響.........
夏助理後背當即,立刻,馬上就莫名地起了層雞皮疙瘩。
趁著宋祁深還沒繼續開口的時候,夏助理開口了,“既然是送給您的,那太太這是很用心了,這證明她也十分關注著您呢,之前還特意問過我您的喜好之類的。”
夏助理冷著張臉吹馬屁的時候,看起來格外得真摯,也特別得有說服力。
宋祁深雙手抱肩,指關節抵住唇線,低頭斂眸,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但看起來,跟思春沒什麼兩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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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因為是今天宋祁深心情還算不錯,也就沒有推掉和周允行,林焰之兩人的會面。
這兩人前來是想談個小合作,順道一起約個飯。
宋祁深沒像之前那般直接趕客,反倒是直爽地應了。
林焰之聽了,差點以為出現幻聽了,他就是單純地問問,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沒想到幸福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說來也是,自從宋祁深回國,幾人也不曾像之前那般徹夜狂歡了,之後領了證,更是逮不到他人。
眼下這般,倒也是稀奇事兒。
三人也沒走遠,就在宋氏對面的商場訂了個包廂。
起初林焰之等得還算有耐心,而後他就止不住地開始跟周允行抱怨,“後悔來了,我堂堂小林總跑這兒貼他的冷臉?”
但他話音剛落,抬眸看見姍姍來遲,直接推門而入的宋祁深,突然變了卦,“不我說錯了,我不後悔了。”
周允行應聲看了過去,也是頓了頓。
“我以為你曬曬就是極致了,你還真穿上了?”
林焰之湊上前去想要摸一摸宋祁深的襯衫,結果還手還沒伸到他面前了,襯衫的毛兒都沒碰到,就被宋祁深皺著眉,不帶任何猶豫地直接拍掉了。
“手滾遠點。”
“喲呵,還挺兇。”林焰之也沒在意,徑自坐了下來。
周允行仔仔細細地瞄了兩眼,“別的不提啊宋祁深,就你這純色的粉,比外面那群跳廣場舞的大媽,哎對就她們穿的花裙子,看起來都要騷。”
“人家哪兒管騷不騷啊,人家隻管是不是小媳婦兒送的。”林焰之捏細了嗓子,格外得陰陽怪氣。
宋祁深皮笑肉不笑,深深地撂了個眼神過來,“不會說話就少說點,能把你憋死是怎樣?”
吃飯的檔口,周允行想起來一件關鍵的事,“你之前說帶栀栀過來,一直也沒後話了,總得給我們見見吧。”
“你懂什麼啊,人新婚,想二人世界唄。”林焰之扯了扯自己的領帶,笑得一臉蕩漾。
之前宋祁深還跟他強調是宋老爺子安排的。
但從之後看來,這分明是格外得樂不思蜀才是。
“遲早的事,到時候再說,急什麼?”宋祁深隻簡單地應了這麼一句。
而後他話剛畢,就拿出手機對著桌上的食物拍了起來。
還是沒關聲音的那種。
咔嚓咔嚓,一聲兩聲,十分突兀,也格外響亮,劃開稍顯靜謐的包廂。
周允行正在用飯,乍然聽到這個動靜,差點沒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