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鑠迅速的掛斷了電話,想要上臺把看起來已經盛怒的齊寧拉下臺。
“你站住。”齊寧盯著他命令。
周景鑠停住。
“對於外界傳說的,您保養了五個小情人的事情,您怎麼看?”她盯著主持人,眼底全是紅色的怒火。
“我和我丈夫,是正常程序結婚的,一夫一妻。”她又看向他,嘴角微微揚起,“我比你幸福。”
她闖禍了。
登上那個位子之後唯一的一次。
這之後,集團公關沒日沒夜的求爺爺告奶奶半個多月,才把輿論壓了下去。
但是他們都沒有後悔。
那天晚上,他們有了個女兒,乖巧的冷靜的,像是齊寧翻版的女兒。
那是他們第一夜。
情緒翻湧的時候,他仍然沒有勇氣問出口。
他不敢問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愛他,還是隻是因為懶得。
懶得再找,也找不到像他這樣了解她的人,所以就索性一夫一妻。
在最後的那一刻,他喊了她的名字,眼底有淚。
初次見面之後,他就愛她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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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改變了他的命運軌道。
他賠給她一輩子。
卑微的,甚至不敢談愛。
***
齊爺爺確定癌症復發的時候,齊寧又一次去了花房。
不一樣的是,這一次他終於有了抱住她的勇氣。
仍然一言不發。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他知道了她的計劃。
她想讓爺爺安心的走,想在爺爺最後的日子裡,除掉那些暗中一直下絆子的人,包括那些在他們結婚的時候發布了不堪入耳的謠言的人。
他同意了。
那個計劃,他同意了,和往常一樣,一秒鍾猶豫都沒有。
但是卻在點頭的那個瞬間,看到了齊寧眼底的水光。
和那些人接觸,他也得跟著糜爛。
觥籌交錯的酒席,他已經習慣,早就已經過了胃出血的時候,他很懂得怎麼虛與委蛇。
大部分人仍然是看不起他的,因為他從來沒有辯解過小狼狗的身份,哪怕齊寧每次提到這個就會發火,但是真的敢在她面前提這些的人不多。
為了投入,他也收了那些禮,垃圾一樣的丟在了角落。
助理很擔心。
他估算過價值,覺得這樣下去等到事發,他可能得坐牢。
周景鑠倒是真的無所謂,他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預計到了自己會坐牢。
現在晚了十幾年,說起來他還賺到了。
然後,他們給他塞了女人。
香氣撲鼻的,妖娆似蛇的女人。
手指摸到他脖子的時候,他無法抑制的惡心了。
推開那個女人,衝到了廁所,大吐特吐。
齊寧衝進來的時候,他還在廁所反鎖著門。
他的女人,跟個女金剛一樣,用酒店的椅子把門砸的稀爛。
“女人不可以。”他吐得有些迷糊,隻說出了這句話。
她最終拋棄了那個計劃。
齊爺爺走的時候,為了這個計劃,念叨了她半個小時。
葬禮之後,齊寧抱住了他,跟個孩子一樣,一直不肯撒手。
整整七天,她什麼都不說,隻是他到哪裡,她跟到哪裡。
他不想原諒她的。
他的底線,在那個女人進了酒店門的那一瞬間支離破碎。
他覺得自己真的就變成了她的小狼狗,哪怕有了孩子,哪怕結了婚,哪怕她在大庭廣眾收視率爆棚的直播間說,關你屁事。
但是她計劃裡,給他塞了個女人。
豔俗的,香水味道濃鬱的他作嘔的女人。
這段感情裡,他一直卑微,直到吐到眼底全是怨恨的紅。
他不想原諒她的。
因為她連對不起三個字都不說。
他冷眼看著她手足無措的哄孩子,看著她用冷水下了兩碗掛面最後糊成了面糊。
她不適合家庭,她知道,所以心更虛。
七天之後,她還是化了妝,穿上了職業裝,黑色的高跟鞋凌厲的像是刀鋒。
出門之前,她看了他一眼。
他也正好抬頭。
那一眼,和十幾年前一模一樣。
她畫了眼線的眼眸星光點點,嘴唇微微抿起。
忐忑的,希望他能叫住她。
他手握成拳。
他覺得自己起碼能配得上一句對不起。
“我不會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哪怕是入贅。”她在出門之前,甩下了那麼一句話,高跟鞋跑的跟瘋了一樣。
……
…………
周景鑠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追出去的時候,他看到那個化了全妝的女人蹲在馬路中央,抱著膝蓋看著他。
“我腿一直很麻。”她抬頭看他,委屈的像個孩子,“現在鞋跟也斷了。”
他蹲下,和她平視。
“這是最後一次,你為了你家把女人丟到了我床上。”
“也是最後一次,你為了你家把我對你的感情當成籌碼。”
她點頭,可憐兮兮的對他張開雙臂。
“你為什麼要跟我結婚?”他聽到自己開口,硬起心腸忽視她張開的手。
“……”齊寧抿嘴,臉開始紅。
“為什麼?”他又問了一次。
她仍然不肯回答,卻把手往前摟住了他的脖子。
然後挪了下屁股。
“腿麻。”她小小聲的,微微的蹙著眉頭。
周景鑠咬牙。
卻終於投降,抱著她進了房間。
“你沒吃早飯。”受到了鼓舞的齊寧話開始變多。
“……”周景鑠不吭聲。
“你胃不好。”齊寧戳了下他的肚子。
……
“你永遠都不會對我說那三個字了對不對?”周景鑠覺得自己真的要變成小狼狗。
“肉麻啊,孩子都有了。”齊寧真的為難。
“……”周景鑠腳步停住。
“我愛你。”他看著她,一字一句。
“……”齊寧張嘴。
他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了異常豐富的表情,從傻眼,到害羞,到不知所措。
最後抓住他的衣服直接把頭塞到了他肚子裡。
……
…………
算了。
他在老老實實吃早飯的時候嘆了口氣。
慢慢來吧。
他們畢竟,還有一輩子。
二、
齊鵬在婚禮上哭成傻子的時候,其實沒什麼人理他。
那麼大的塊頭,理起來也很奇怪。
他很習慣了,自己哭完了,自己站起來,摸了摸眼淚,回到觀眾席,看著自己的弟弟和弟媳。
……又想哭了。
他真的沒料到能有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