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拿號排隊,排的上嗎?”
要說之前特別想認識你這幾個字,翻譯過來就是一見鍾情的意思。
而想拿號排隊,近乎是在隱晦的表白了。
謝音樓沒有想過來拍攝地第一晚,還會招到桃花運。
她認認真真地,打量了坐在對面的路回舟,這個男人五官出色,皮膚挺白的,坐姿稍微慵懶,腿長得過分,是那種帶著性感男人味的帥。
可謝音樓對他沒感覺,不禁地懷疑是不是性取向又出問題了。
明明跟傅容與過招時,都正常啊。
她壓下心中的疑惑,正要笑著拒絕,眼眸的視線流轉間,無意中掃到了河岸對面的茶館,在那二樓上,雕木窗戶是朝夜色敞開的。
謝音樓就是這麼看見傅容與的身影。
他端坐在茶館裡喝茶,燈光下俊美的臉龐微側,仿佛隔著十萬八千裡,都能精準地捕捉到她,琥珀色的眼眸是含著一股灼透人心的鋒芒。
謝音樓握杯的指尖在無人察覺地顫了下,莫名的。
“謝音樓?”
路回舟見她失神了瞬,打了個響指:“你不會是在算我要排多少號吧?”
一句玩笑話,不留痕跡將曖昧氣氛帶過。
謝音樓將玻璃杯放下,雙手垂在膝上,淡淡的笑:“暫時沒號了。”
路回舟是個明白人,畢竟感情這是講究你情我願,吃完飯就沒再糾纏她,接到助理找來的電話後,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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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房菜館內,謝音樓不急著起身走,很快手機響起消息提示。
她低下眼睫看,來信人是傅容與——
內容極為簡短:「這就是謝小姐的謝禮?」
謝音樓沒回,先前答應送他一條刺繡領帶作為謝禮,卻因為要來錄制節目給耽誤了,原是想那就等事情告一段落,誰知道會在桃溪景區撞見了傅容與。
消息的對面,傅容與似乎也不指望她回應。
沒過兩分鍾,又一條消息提示進來:「過來。」
謝音樓剛抬頭,便看見私房菜館外有個西裝秘書走進來,是湖島別墅那晚的秘書,他斯文的面上帶著禮貌笑容:“謝小姐,傅總請您過去喝杯茶。”
“……”
半響後,謝音樓白皙的手指扶著桌沿起身,平靜地問:“你家傅總是不是玩不起?”
秘書:“?”
隔著一條河的距離,謝音樓走到茶館時,樓上樓下都被清了客,無人來打擾。
她沿著窄小的樓梯往上走,裙擺輕提,透過梨花木的屏風,很快就看見了坐在原先窗邊品茶的男人。
聽到細碎的腳步聲,傅容與側首望來,沉靜目光在她豔若桃李的臉停了半瞬,薄唇反而勾勒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打擾到謝小姐約會心情了?”
謝音樓走到茶桌落坐,不用他請,回以輕笑:“沒有啊,傅總更重要呢。”
“說話陰陽怪氣的……”傅容與將茶倒進瓷杯裡,修長幹淨的手指搖著,眼眸映著寂靜的夜色看向她笑臉,又落下一句:
“看來是惹到你了。”
謝音樓被他指出,就不再裝,指尖慢悠悠地輕點桌面:“傅總不會是百忙之中也不忘跑到景區……找我要謝禮來了吧?”
傅容與放下茶杯,兩指緩緩推她面前,薄唇溢出清晰的三個字:“還真是。”
作者有話要說:
傅香香記小本本:“關於我花錢投資節目,又百忙之中跑來找老婆,還撞見她跟情敵約會這事……有人同情我嗎?”
第10章
謝音樓看他這身價也不是就缺領帶的人,這話說的,半點信服力都沒有。
纖細的手端起白瓷茶杯,茶已經不燙,手腕間的玉镯清脆地響,先遞到唇邊沾了一點,正想著怎麼還他這份謝禮時……
餘鶯先一步發微信過來:「我快饞死了,求普度眾生的小仙女幫我帶一份景區特色荷葉粉蒸肉,愛你。」
謝音樓先給她回,隨即抬頭看向來討債的傅容與,繼續方才的話:“領帶我還沒來得及繡,傅總很急嗎?”
傅容與見她低頭跟人回消息也沒催,薄唇間輕描淡寫嗯了聲,算是回應似的。
“這條街有不少手藝品……”謝音樓極美的側臉轉向窗雕外看半響,夜色很美,沿河蔓延的紅燈籠點亮了白牆青瓦的熱鬧街景,又回過頭,這次帶著很誠懇的笑容說:“傅總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
都買下來,就當是破費一場,還他謝禮了。
而手藝品再貴不過是一張鈔票就能搞定的事,放在身價貴不可言的傅容與面前,委實是有點應付人了,偏偏他眼底褪去三分冷淡,似乎被取悅到了般,嘴角無聲地勾了下:“嗯,是可以逛逛。”
他隻穿著稍顯單薄的白襯衣長褲,臂彎搭著西服外套,跟她出茶館,也要走那條石橋,路過那古玩字畫店的長街短巷。
四周遊客逐漸變少,兩人身影被路燈暖黃光暈襯著,纏在了一處。
謝音樓微翹卷長的睫毛輕抬,恰好前面有家手藝旗袍店,站定,看向身邊的男人,半個小時逛下來,他似乎對什麼都感興趣,又什麼都沒興趣。
也揣測不出傅容與的喜好……
謝音樓心裡有了新想法,輕聲說:“勞駕傅總陪我去選一些布料吧。”
傅容與陪她進旗袍店,店鋪內布料都是純手工,花色也很美。不等店老板熱心介紹,謝音樓嫩白的指尖拂過細簇簇的花紋,出聲問他:“你喜歡什麼顏色的?”
“——胭脂色”
胭脂色是一種溫柔旖旎的色系,很能襯女人。
卻很少有男人會去沾,而傅容與說喜歡胭脂色,視線落在他那張極養眼的臉龐上,燈影搖曳間有種過於清冷的朦朧美感,憑這姿色,是能輕松壓下這抹顏色。
謝音樓挑了店裡最好的胭脂布料,老板看她長得好,還主動把零頭抹去。
傅容與全程沒問她買布料用途,卻很紳士風度地接過,替她提著。
之後,出了店就走到了石橋岸旁。謝音樓像是了卻一樁心事,唇角彎起的弧度不自知,許是心情好,又或許是夜景很美,她用手機拍了張燈籠水景照片,點開微信給弟弟發了過去。
傅容與就站在旁邊,看到她手機聊天備注的昵稱是:【謝忱時】
“對了……領帶我這些天給你。”
謝音樓抬頭對他說,美得天香國色的眼眸裡盡是笑意。
就像是賞賜給他一次感恩她的機會,未了,語氣溫柔提醒道:“用你喜歡的胭脂色。”
傅容與忽地笑,那笑格外含蓄:“感激涕零。”
伴隨著繁華的夜景,有風在吹著謝音樓烏錦般的長發,抬頭與他對視而笑,逐漸地昭然欲揭的曖昧在兩人之間彌漫了起來,她怔了瞬,那卷翹的眼睫簌簌垂下,先輕輕避開。
驀地。
手機一聲輕響,是謝忱時回消息來了:
——「河裡的那個野男人是誰?」
謝音樓低頭,先是被問懵了會,指尖滑動那張水景照片細看,放大了看,半天才看到在蕩漾著紅色燈籠影的水面上,還不小心把傅容與模糊黑色的側影給拍了進去。
因為是邊緣,一不留神就很容易忽略過去。
偏偏謝忱時眼神鋒利,就跟拿去掃描過一樣,精準地把這抹側影給揪出來。
謝音樓指尖停頓在屏幕上方了會,很快給他回:「是遲林墨啊。」
謝忱時:「你在錄節目,吞金獸跑去做什麼?」
謝音樓:「探班。」
……
這倆字發完,手機那邊的謝忱時就沒動靜了。
也不知道,信了沒。
反而傅容與微微傾身,眼底浮現著諱莫如深的意思,唇畔有低笑,“你平時就是這麼騙人的嗎?”
謝音樓淡定收起手機,聲調裡透著有恃無恐:“沒有啊,我第一次撒謊,也心慌的很呢。”
她自幼就佔了這副美麗皮囊的便宜,怎麼看都是一副很無辜生動模樣,偏偏骨子裡又離經叛道的很,說這話時,是半點不帶心虛的。
傅容與輕易地將她看穿,笑聲壓得更低。
“領教了。”
……
夜間十點多,拍攝地別墅依舊燈火通明。
謝音樓安靜地回來,上樓推開門,看到餘鶯正窩在沙發上,抱著筆記本電腦在敲打著,見她回來了,趕緊爬起來:“小仙女,我還以為你在人間迷路了呢……是荷葉粉蒸肉嗎?”
“是粉蒸肉。”
謝音樓纖細的手將夜宵遞過去,而餘鶯拆開吃時,又隨口問:“風景古鎮區夜景怎麼樣,聽說那兒的手工品特別精致。”
想到手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