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驚喜道:“是嗎?那我明天辦個party,請你賞光!”
顧雪儀應了聲:“嗯。”
顧雪儀返身往回走。
哈迪斯望著她的背影,一直目送她離開,直到看不見為止。
顧雪儀的話起了效,等到第二天起床,樓下就已經熱鬧起來了,無數的模特、影星、名媛,還有一些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將哈迪斯的宴會廳塞滿了。
顧雪儀換了條白色旗袍,頭發挽起,緩緩走下了樓。
那些人早就對哈迪斯的宅子裡,藏了個華國女人感興趣極了,聽見腳步聲,立刻紛紛抬起了頭。
哈迪斯轉身走上樓,朝她伸出手,一邊熱情地招呼著她:“顧女士,這邊。”
顧雪儀卻直接略過了他。
哈迪斯隻好收起了手。
而其他女人已經衝著顧雪儀目露不善了,她們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也不掩飾自己對哈迪斯的覬覦。
顧雪儀在腦中過了一遍,剛到米國的時候,宴朝在電話裡對著她說的那番話。
她隨意指了個人:“她是誰?”
哈迪斯說:“哦,一個歌手。”
其他人就這麼聽著兩人用華國話對話,忍不住眉頭越皺越緊。
顧雪儀的姿態越發倨傲,旗袍包裹著她的身軀,更顯得高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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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那讓她唱首歌。”
哈迪斯愣了愣,這才見識到了顧雪儀身上的驕縱刁蠻。
哈迪斯隻好對著那個女人說:“你唱首歌。”
顧雪儀不緊不慢地補充道:“要喜慶的。”
哈迪斯:“唱首歡快的。”
女人臉都氣紅了。
“她是啞巴嗎?”顧雪儀歪頭問。
哈迪斯隻好催促:“快點。”
女人憋著氣開了唱。
要她對著哈迪斯,她是願意的,但是對著眼前的華國女人……
顧雪儀伸出手,手指舒展漂亮:“酒。”
哈迪斯馬上親自去端了杯酒。
顧雪儀接到手中,問:“你要嘗嘗嗎?”
哈迪斯愣了下,心跳都漏了一拍。
外國人對著華國人的容貌,其實也比較難分辨。但基本的美醜,還是能分辨的。顧雪儀就無疑屬於華國人中相當美麗的那一類,連氣場都是美的。
哈迪斯身邊從來不缺勾引的人……他對這樣的話語,也很熟悉。
她要勾引他嗎?
她是不是準備喂他喝酒?
哈迪斯喉頭動了動,說:“要。”
顧雪儀輕點了下頭,一舉一動都是矜貴氣。
然後她驀地一抬手,那杯酒澆到了哈迪斯的頭上,將他身上的白襯衣染了個色。
女歌手的歌聲也瞬間變了個調,其他人也頓時拔高了聲音。
哈迪斯神色一變,但還不等他反應,顧雪儀一手扯住了他的領子,正正好卡住了他的脖子。
一種窒息感包裹了他。
顧雪儀低聲說:“好玩兒嗎?今天有媒體在嗎?明天的報紙標題又會是什麼?嗯?……克裡夫集團小公子被潑酒?你想讓他們寫個夠,我再給你添點素材。被踩臉怎麼樣?”
哈迪斯一下頓住了,嘴邊是葡萄酒的味兒,喉嚨裡烈焰灼過的味道。
女歌手被氣勢嚇住了,哆嗦著說:“喂,你要殺了他嗎?”
顧雪儀這才分了點目光給她:“go on!”
女歌手咽了咽口水,隻好又繼續往下唱,不敢停。
一時間,廳內除了她的歌聲,鴉雀無聲。
這一天,是三月一號。
宴總坐上了私人飛機。
金奧老總沒能在女兒的婚宴上,等到他的貴客。
作者有話要說:金奧老總:?
第78章
哈迪斯的保鏢衝入了宴會廳,但一抬頭,他們就能看見顧雪儀帶來的手下,一個個身高馬大,看上去倒不是十分剽悍,但身上透著的血氣,實在讓人無法忽視。
女歌手以為自己能停住了。
結果她看見哈迪斯低低地喘了口氣,然後抬手向下按了按,示意保鏢不要動。
哈迪斯開了口:“……沒想到您的脾氣這麼大。”
他說話的時候仍然帶著笑,絲毫沒有被羞辱的感覺。
“我也沒想到哈迪斯先生面上一套,背地裡一套。玩得好一招變臉。”顧雪儀垂眸冷淡道,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氣勢,將哈迪斯牢牢踩在底下:“華國雖是禮儀之邦,但那從來是對著客人,而不是對著惡人。”
哈迪斯暗暗咋舌。
他舉高了雙手:“太太,哦不,顧女士,顧小姐。您能松開,咱們再好好聊嗎?這事兒先聽我解釋解釋?”
顧雪儀轉頭看了一眼女歌手。
哈迪斯笑了下,立馬看向女歌手:“接著唱啊,別停。”
女歌手徹底懵了,實在搞不懂,怎麼哈迪斯讓人打了臉,還不生氣。隻能鼓足勁兒繼續往下唱,這次還要流利多了,語速快得像是後面有狗在追。
顧雪儀這才慢條斯理地松了手。
又從一旁的侍者手中扯走了餐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手指,隨後丟回了託盤中。
那些或嫉妒或輕視的目光,一下就有了變化。
今天這一出,不僅僅是說明了哈迪斯對這個華國女人有多好,為她跑前跑後,更說明了,這個華國女人能站在這座宅子裡,隨心所欲地作威作福,那個女歌手就是最好的例子……
確認過眼神,是她們惹不起的人。
這些外國模特、明星、名媛們,哪個不是會看眼色的?
隻有少數幾個,才惦記著之後怎麼拿這件事,到網上去博眼球,博一博名氣……不膽大怎麼博出位呢?
這頭哈迪斯站穩了,又重重地咳了咳,這才覺得呼吸順暢了許多。
他擦了擦頭上的酒水,嘆息道:“真不是故意要拉顧女士下水的,隻是顧女士也知道,我在歐洲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那些雜志報刊就喜歡寫我的私生活。”
顧雪儀將他的反應一一收入了眼底,卻並沒有信了他的話。
此人受辱而沒有一絲怒意,說退一步就退一步,道起歉來得心應手,還懂得掩藏自己的真實意圖。
是個人物。
比宋武、裴智康之流,實在高了不知道多少個段位。
“這樣說來,你沒本事到,連那些報刊胡亂寫你也管不了?”顧雪儀反問。
哈迪斯哽了哽。
……這要承認自己是個廢物?
哈迪斯這才無奈地一笑,道:“宴應當是沒有同你說過的,我上頭有個哥哥,這些年我和他為了爭家產,爭了個你死我活。我父親偏愛他。我這不,不得不,用你們華國話有個詞叫,韜光養晦……不得不裝作花花公子。這次的事實屬意外,那些外媒不認得你是誰,所以才會亂寫。的確,這些我都看在眼裡。之所以沒有出手去管,那是因為我那個哥哥已經開始懷疑我了。我隻有不知死活地和你扯上點關系,冒著得罪宴家的風險,我那個哥哥才會信我真的是個拎不清的廢物……”
哈迪斯說著微微躬了躬背,頭也往下低了低。
看著十分可憐,不得不委曲求全的樣子。
但顧雪儀看過了裝乖一把好手的宴文宏,他這點把戲就實在入不了眼了。
他還是沒有說出全部實話。
隻是抖了一半出來掩蓋真實目的。
顧雪儀冷嗤道:“我管你同誰傳緋聞都好,有多少苦衷也好,但我從來不喜歡別人拿我作筏子。”
“你是擔心宴看見那些新聞嗎?”哈迪斯說:“其實……宴人在國內。他不一定會注意到這些的……而且很快就又會有別的新聞出現。”
哈迪斯說著,還笑了下:“我會感激您的。”
他的話音落下。
那頭就有菲佣小跑著進來,用英語尷尬地說:“艾德諾先生到了。”
哈迪斯面色變幻了幾秒,他馬上指著門口,說:“看,用你們華國話來說,說曹操曹操就到。我哥哥到了……他是特意來打探我的。”
“幫幫忙!我欠你一個人情,是欠你,不是欠宴……”
“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隨後哈迪斯最後一句話說完,那頭有個外國男人進來了。
他的身形和哈迪斯相近,卻是金發棕眼。
男人的排場不小,後面還跟了十來個黑人保鏢。
宴會廳裡的人見了他,都本能地變得更加規矩了,還齊齊叫了聲:“艾德諾先生。”
顧雪儀眼底飛快地掠過了一道雪亮的光。
哈迪斯心機頗深。
他還想利用她做什麼?
絕不單單隻是為了這個艾德諾。
顧雪儀嗤笑一聲,道:“既然哈迪斯先生這樣喜歡演戲……”
“那一開頭是什麼樣,就接著什麼樣吧。”
哈迪斯沒明白她的意思。
他如果認識裴麗馨姐弟,再和石華來個深入交流的話,就會知道指望利用顧雪儀,是不現實的。不僅不現實,還很可能一路吃虧,最後把自己都賠進去。
艾德諾很快到了眼前。
在顧雪儀眼中,他們除了發色的區別,臉都長得差不多。
還有就是,艾德諾的神色嚴肅,滿臉都寫著“不好惹”。
能將一切都寫在臉上的男人。
反之,哈迪斯卻是個能將一切都藏在胸中的男人。
顧雪儀眨了下眼,心底已經大致將他們的性格摸清楚了,自然也就更不信哈迪斯的話了。
“她就是那個華國女人?”艾德諾眯起眼,面露不悅,連眼底的輕視都絲毫不作掩藏。
女歌手悄悄停住了歌聲。
顧雪儀回頭看了她一眼。
女歌手渾身一激靈,立馬又接著往下唱。
艾德諾頻頻皺眉:“哈迪斯,你在搞什麼鬼?”
哈迪斯張了張嘴。
顧雪儀先一步出了聲:“他就是你那個又醜脾氣又壞的鬼佬哥哥?”
哈迪斯:“……”
他有那麼一瞬間,有點懷疑自己選錯了人。
顧雪儀說的是華國話,艾德諾當然沒聽懂。
艾德諾馬上讓身邊的人翻譯。
那人臉色古怪,但又不敢忤逆艾德諾,於是隻好一字一句地翻譯了。
艾德諾一聽完,當即大怒:“你敢罵我?我是鬼佬?他是什麼?”
簡單的詞句,顧雪儀都能聽懂。
她淡淡道:“小鬼佬。”
哈迪斯吸了口氣。
他錯了。
他知道當初宴為什麼提都不願意提他的太太了!
艾德諾聽見那句“小鬼佬”,心情詭異地平復了一瞬。
但隨即又反應過來,這女人不是連著他們全家都看不起嗎?
艾德諾冷笑一聲:“我看最近新聞上寫得熱鬧,但現在一看,這個女人和你似乎沒什麼感情……”
哈迪斯抹了一把頭上的酒水,好好扮演起了一個戀愛腦:“唉,是,我……”
顧雪儀插聲道:“聽過舔狗嗎?”
艾德諾:“什麼?”
顧雪儀指了指哈迪斯:“他就是舔狗。我對他能有什麼感情?”
翻譯又一字一句地翻譯了。
艾德諾都驚了:“她把你當狗?”
哈迪斯果然是個廢物點心!
這都不生氣!
哈迪斯沒想到顧雪儀的嘴巴這麼厲害,一字一句都是在罵他,偏偏又是他邀請的她配合自己。
誰能想到她是這麼個配合法呢?
哈迪斯尷尬地笑了笑:“啊……”
艾德諾注意到了哈迪斯狼狽的樣子:“這也是她幹的?”
哈迪斯:“啊……”
艾德諾冷笑道:“簡直丟了家族的臉!”
他看向顧雪儀:“你連英語都不會嗎?這樣的女人……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