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弟弟的感覺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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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了十二小時的時區,收到阮安安微信的時候,顧訣那邊是晚上十一點。
他正要和顧銘一塊去朋友的脫單party。
顧訣右手帶上車門,左手解鎖屏幕,看到消息的時候,倏地一愣。
老婆:【有個弟弟的感覺可真好啊。】
老婆:【你弟弟網癮還很大嗎?】
“……”
弟弟……?
顧訣想了一會兒。
哦,似乎是好幾個月前,兩人一起吃魚的時候他稍微提了一下顧銘的事。當初隨口說了句弟弟,沒想到她就這麼記住了。
顧訣回憶了一下顧銘最近的狀態,實事求是道:【網癮越變越重了,不光玩遊戲,還要在裡面談戀愛,天天被我爸罵。】
老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w<】
網癮少年並不知道自己成了某人的弟弟,還被肆意編排,坐進來發動車子的時候,顧銘第n次的確認:“你確定今晚能去啊?”
“……能。”顧訣已經被他問的無語了,“你為什麼問這麼多次?”
顧銘:“Alex是通宵派,但你最近不是早睡早起跟你女朋友視頻麼?不怕起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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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訣最近的確是早睡早起。
有什麼辦法,他和女朋友十二小時的時差,想要配合她晚上九點鍾打電話就得上午九點鍾爬起來。
不光要早起,還得早起之後拉上房間的窗簾擋住外面的大太陽,打開室內的燈,來掩蓋白天的事實。
“倒不是我想去,”顧訣揉了揉鼻梁,“是昨晚Alex給我打了三個電話,說我不去就詛咒我單身一輩子。”
“……這就妥協了?”顧銘不敢相信。
“那我肯定得來啊……要是被他靈驗了,我和我女朋友都這麼甜了還能單身一輩子,我的情路得多坎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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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星月當空,才是狂歡開始之時。
Club人聲鼎沸。
Alex是曾經有名的花花公子,這回辦這麼大的party,一方面給女朋友展示自己的決心,另一方面,也是有意要發出“老子要浪子回頭了哈”這個訊號。
“我就沒見過誰的脫單party把自己的前女友都叫來參加的,”顧銘笑著搖頭,“真的騷,憑這點他騷過你了。”
兩人坐在單獨的一桌上,Alex過來的時候,一人給了一個熊抱。
Alex是典型金發碧眼的帥哥,笑起來爽朗非常,跟顧訣得意洋洋道:“我碰到真愛了,說實話,坦誠一點,你是不是快羨慕死了?”
顧銘替他回答了:“Alex,他不羨慕,因為他早就脫單了。”
金發碧眼帥小伙驚呆了。
他語速很快地問:“什麼時候的事?誰追誰?中國姑娘?”
顧訣一一作答:“半年的事,我追她,嗯。”
Alex習慣性地感慨好幾聲“fxxx”,而後立刻轉身和其餘兄弟奔走相告這個消息。
party進行到中間階段,不少人發現了顧訣這桌坐著倆極品,端著酒杯就過來了。
顧訣於是挨個拒絕:“已婚。”
又有人來搭訕,他就再次替自己擋下:“抱歉,已婚。”
有個女人更加大膽,聽到他說已婚,直接道:“可我長得美。”
顧訣觀察了她的臉好一會兒,才下定結論:“還是抱歉,我老婆比你美一萬倍。”
……
這一整晚都是這樣。
不管誰來都是一句“married”,次數太多,顧銘都看不下去了。
“過分了啊,”顧銘頂了下他肩膀,“以前撒謊有女朋友,這回直接杜撰了老婆?爸還沒死心要給你介紹姑娘,你不悠著點怎麼能行啊......”
顧訣笑笑不說話。
顧銘搖頭嘆氣。
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
兄弟們聽聞顧訣結婚的消息,紛紛跑來詢問真假,顧銘一晚上都在給他善後,“別問了,我爸不同意,基本不可能的事兒,他這是在夢裡跟人家結婚呢,”顧銘到處解釋,“dreaming, dreaming......”
party辦了足足六小時,以Alex喝得不省人事作為結尾的標志,清醒的扶著不清醒的回家。
顧銘不光開不了車,而且連路都不太會走了,顧訣打了電話讓司機來接。
兩人折騰回家的時候快早上七點,顧訣頭昏腦脹,卻還是在去他媽的直接睡覺和先洗澡之間選擇了後者,吹幹頭發已經快八點鍾,他又定了個九點的鬧鍾。
睜眼的時候,真的是憑借著默念“電話那頭是我老婆是阮安安”來克服掉想繼續睡覺的念頭的。
顧訣掙扎著坐起來,然而又想到每次阮安安也都是躺在床上給他打電話,於是這次也不準備去牆邊傻逼兮兮地靠著了。他快速拉了窗簾開開燈,就重新躺下,還沒過五分鍾就接到了阮安安的電話。
“喂?”阮安安在電話那端眨了眨眼,似乎有些驚訝,睜大眼睛:“啊,你上床了......今天這麼早呀?”
她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的一瞬間,比鬧鈴好用一萬倍,顧訣一下子覺得神經都像是被洗滌過一樣,頭腦清明。
顧訣“嗯”了聲。
他剛喝完酒,又沒睡醒,嗓音稍微帶了一點點啞。
阮安安一下子就聽出來了:“你是不是......今天不舒服啊?感冒了?”
“不是,”顧訣實話實說,“晚上喝了點酒。”
“我今晚差點也喝了......”
阮安安開始給他講一些瑣事,平常顧訣會聽得津津有味並且偶爾來一兩句騷話配合,但今天實在是情況特殊。
她說話的間隙,有那麼一瞬間,他沒能抵擋住困意和酒勁兒,手指忽然沒什麼力氣,一松。
而後手機一歪,不小心離手,往旁邊翻了一下,屏幕朝上。
也就是――
天花板,以及水晶燈都完完整整地出現在鏡頭裡。
……臥槽。
顧訣立刻回神睜眼,向上看去。
這兩樣東西大概是和他房間風格最不符合的了,但天花板換起來麻煩,而且誰也不會闲的沒事天天抬頭看天花板,他也就一直沒管。
天花板是顧夫人找人統一做的,紋路繁復,明線暗紋交錯,非常漂亮也非常歐式,水晶燈也自然是配套的。
這麼看,等於直接寫了七個大字――“我很華麗我很貴”。
“你家……”阮安安的聲音帶著猶疑,“這個燈――”
聽到這裡,他稍微一愣,手停頓了一下,反應了三秒鍾。
“啊,”而後思緒像是突然打通,顧訣把屏幕撿起來,重新看著屏幕,脫口而出,“剛剛忘和你說……我現在正在草哥家玩。”
頓了頓,提醒她:“就是那個拆遷戶,你看他家漂亮麼?”
套路
顧訣簡直太佩服自己隨機應變的能力。
當初薛昭開著【高嶺之草】那個充值了一萬塊的小號撒謊的時候, 他還在心裡暗罵這兒子,那時候,從來沒想過這塊磚還能往這裡搬, 還能被再次用上。
鏡頭裡, 阮安安的表情有些怔愣。
每天視頻的時候她都已經洗漱完畢, 是素面朝天的樣子,今天也不例外。她半靠在白色的枕頭上,眼珠顯得格外漆黑。
她眨了眨眼睛, 點了點頭:“漂亮……”
漂亮是的確漂亮。
但說實話,看到天花板以及水晶燈的時候, 她的第一反應是――這大概是某寶上銷量很火的那種“歐洲復古宮廷壁紙”和“歐式復古水晶燈”,隻要x99輕松帶回家。
因為實在是和想象中的差別太大。
通常對於和自己的想象差別過大的事情,第一反應都是否定。
阮安安原本還沒反應過來草哥是誰,一直到顧訣說出“拆遷戶”幾個字。
遊戲裡那個【高嶺之草】是她長這麼大以來認識的第一個拆遷戶,他話音剛落, 她就想到了一連串的因果關系。
草哥曾經說過,自己和顧訣一起種過地放過羊,是好哥倆,隻是後來他拆遷發財所以搬離了原本的地方。
阮安安好奇道:“他家離你家遠嗎?你去找草哥玩什麼?”
“不遠,找他是因為今天他生日。”顧訣答完,又說,“困是因為剛才和他喝了點酒。”
邏輯屬實完美。
“哦, 怪不得。”阮安安恍然大悟, 而後感慨道:“不過他家的裝修也太好看了吧……那個天花板和燈的造型特別像是偶像劇裡那種……”
而且, 所以如果這是草哥家, 那麼這裝修就是真的了?
阮安安越想越覺得驚奇:“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拆遷戶竟然這麼有錢,怪不得大家都想被拆遷……”
顧訣輕咳了聲。
拆遷戶倒也並非都那麼有錢……比如十幾萬一個吊燈大概還是買不起的。
這個話題沒再進行下去, 阮安安看他剛才都快睡著了,幹脆說:“你把笨笨叫過來見一面,然後就睡覺吧,喝了酒還是早睡比較好。”
顧訣和她視頻向來都是聲音外放,笨笨耳朵非常靈,聽到自己的名字被阮安安給提到之後都不用人叫,立刻自覺跳上了床,“喵~”
顧訣把它撈過來放到鏡頭前,母子倆異常開心地進行著言語不通的每日互動,而後在其樂融融的氛圍下掛斷電話。
……
阮安安沒有在老宅這裡住過,她認床,太早根本睡不著。
而且之前和顧訣打了電話說了不少話,玩了會兒手機後渴的不行,房間裡沒有水,隻好自己下樓倒。
和顧訣住在一起的時候,這些都是他弄的,每晚的牛奶水果雷打不動。
這可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阮安安下樓的時候,聽到客廳有咔噠咔噠鍵盤的聲響。
阮安安加快腳步,下到一樓,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裡玩電腦的阮砚。
少年頭發還有點湿,修長的手指翻飛在那幾個固定鍵位,也不知道是在玩什麼,總之肯定不是在學習。
她下樓的腳步聲應該很清晰地傳到了他那邊,可這小子也並沒有轉過頭和她打招呼的意思。
沒禮貌,臭屁。
阮安安撇撇嘴,去廚房倒了杯水,而後走到沙發邊站著,邊喝邊看向他的電腦屏幕。
而後在看到熟悉的畫面那瞬間脫口而出,“你也在玩《六界》?”
阮砚酷酷地“嗯”了一聲,頭也不抬地操縱著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