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顯冷淡的態度讓羅詩驚訝不已,不知所措地目送她離開,轉頭向簡振道歉:「學長不好意思啊,我這同學很有性格的,其實她也很佩服學長才華的。」
簡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而他的朋友全程在旁笑眯眯圍觀。
男神不說話,還拒絕了她加微信的請求,羅詩自然不好意思杵在那兒當障礙物,她訕訕地招招手:「那……學長,我先走了。」
「哎,學妹,你不是要加微信嗎?」
身後的男人突然叫住她。
「不行,被滅口事小,獎學金飛了才是大事。「陸繁星抓著他不放,」我都答應你那麼多條件你,你快點給我想想辦法。「
「你們女人就是事多。」
簡振嘴上抱怨著,可還是神態認真地往窗外探頭觀察,外面有個平臺,順著平臺旁邊的水管爬下去可以順利到一樓,而且平臺下面是個植被茂盛的花壇,就算摔下去也不擔心危險。
這樣下樓的速度會比那一對快很多。
陸繁星在他往外看那一瞬就明白過來他要做什麼,二話不說就催著他下到那個平臺去。
「你不怕?「簡振問她。
「怕什麼,這不下面還有你這肉墊嗎?「
簡振:………
沒有時間廢話,簡振仗著身高就輕鬆下到平臺上,仰頭雙手伸出:「下來,我接著你。」
望著他那張俊美急切的臉,平臺的高度令有些恐高症的陸繁星微微暈眩,沒有時間害怕,她閉上眼睛,縱身一躍。
66.第66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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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愣著幹嘛,走啦。」
陸繁星沒反應,她是真生氣了,火氣蹭蹭蹭地往心頭竄,這是躺在病床上的許悅忍著頭疼腦熱一筆一筆畫出來的,就算它的內容是幼稚可笑的,是沒有藝術價值的,可至少它值得人去看一眼,哪怕這一眼需要用兩秒時間。
一個連兩秒時間都不肯給的男人,他有什麼值得女孩子花所有的時間精力去愛去崇拜?
陸繁星為許悅深深地不值。
走在前面的男人們也發現了她們的拖拉,齊齊轉過身來,特別是簡振,大少爺臉上明顯寫著「你這個事兒精又怎麼了」。
「哦,來了。」陸繁星最後瞄了一眼垃圾桶,她很想把那信封撿回來,畢竟那是許悅的心血啊,她不想就這麼被糟蹋了。
可是被好幾雙眼睛盯著,她又沒有勇氣這麼做,難道當眾承認她就是那個對簡振懷春的少女嗎?
想想就丟臉。
她腳步遲緩地跟了上來,因為裝了心事,整個人有點鬱鬱寡歡。
四個人匯合上車,啟動,剛開出醫院門口,陸繁星眼尖地發現醫院的清潔工推著一個大垃圾桶,正在逐個逐個地把放置在各個角落的垃圾統一收集起來。
如果真的不撿回來,許悅的畫就真的成垃圾了!
陸繁星渾身一個激靈,衝口而出:「停車!」
車子猛地一個急剎。
車裡其它三人一臉莫名地盯著她,特別是簡振,從頭到尾他沒有責備她過一句,但是他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一切:他現在不高興,並且十分非常地後悔今晚做好事讓她搭車。
我也很後悔坐你車啊!
陸繁星腹誹,不過還是克制地沒有表現在臉上,很客氣地對大家說:「我突然想起來我要去醫院配點藥水,大家不用等我了,我待會自己打車回學校好了。」
「繁星…」可憐的羅詩再一次懵圈。
「詩詩對不住了,到學校你幫我把車推回去吧,嗯嗯就這樣,我會很快回來的。」不等其他人反應,她開了車門一溜煙跑了。
不顧其他人詫異的目光,她頭也不回地用最快速度向那個垃圾桶衝去,無奈她運氣不好,就這點功夫,原來半空的垃圾桶被人給扔得快滿了,上面堆滿了飄著油湯的方便麵碗,小孩子飄著屎味的尿不溼,還有幾團滲著紅色血跡的紙巾……
要在這麼髒兮兮的桶裡掏一個顯然已經髒掉的信封嗎?這可是到處都是細菌病菌各種菌的醫院啊。
陸繁星痛苦地糾結著。
腦子裡一個聲音在叫囂著說「不」,另一個聲音卻曉之以情動人:繁星,那可是許悅,你妹妹的畫作啊,這麼命運不幸的姑娘,你這個姐姐連這點付出都做不到嗎?
陸繁星咬咬牙,她決定豁出去了!
找不到手套,幸好她身上有乾淨的紙巾,也隻能將就當成簡易隔離手套了。她的手抖抖索索地伸向那堆垃圾,好像那堆垃圾是會吃人的豺狼虎豹,就要碰到那團髒紙巾之際,身後有道冷淡的男聲猝不及防地響起。
「哎,陸小芳,你的藥水在垃圾桶裡嗎?」
是簡振!他居然還有臉跟來!
陸繁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氣呼呼地扭頭瞪他:「不關你事。」
她這般不客氣,簡振也沒惱,手插著兜悠閒地晃悠到垃圾桶邊上,欣賞她那副隨時要掏垃圾的模樣,還惡劣地下巴朝她點了點:「還愣著幹什麼?掏啊。」
陸繁星被他無恥的嘴臉給驚著了,眼睛快要噴火。
見她僵著沒動,簡振心情似乎更不錯了,仔細看了眼那個垃圾箱,還給她出主意:「先掏這個尿不溼吧,這屎還熱乎呢,挺香。」
陸繁星磨著牙:「那你站遠點,我怕我力道拿捏不好,到時把屎甩你身上就不太好了。」
「你可真要想好了。」簡振雲淡風輕的語氣,「要是甩不準,屎往自己身上甩就更不好了。」
陸繁星氣歪了嘴。
「來,掏啊。」他又開始惡意慫恿。
「你說掏就掏,我幹嘛聽你的?」面對這麼狡詐的敵人,陸繁星臨時換戰術,裝模作樣地用手上的紙巾擦了擦手,然後瀟灑地扔到垃圾桶裡,目光挑釁:「誰告訴你我要掏垃圾桶的,我扔紙巾呢,你管的著嗎?」
「這當然不關我事了。」簡振無所謂地笑了一下,環視一圈四周,然後他臉上那刺眼的笑開始慢慢擴大,「喲,環衛工人來收垃圾了,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最後一句話他的語調拖得很長,帶了那麼一點幸災樂禍,陸繁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果然一個環衛工人推著一個半人高的垃圾桶正在朝這邊走來。
如他所說,再不動手就真的來不及了。
陸繁星真的豁出去了,橫豎都是丟臉,許悅的少女心值得守護,她這個臉丟得值!
不在乎身邊站著個簡振,髒就更不在乎了,她彎下腰義無反顧地就要去翻那個垃圾桶,白淨的手眼看就要碰到那堆垃圾時,隻聽耳邊有人十分做作地咳了一聲。
她的手又縮回來,抬頭瞪他:「你幹嘛?」
「嗓子有點癢。」簡振清了清嗓子,跟一根竹竿似的站在她邊上不走。
「你嗓子癢那就進去掛號看病啊。」陸繁星滿腹牢騷:「你杵這幹嘛?」
「我就喜歡站這裡咳,你管得著嗎?」
簡振也拿同一句話堵她,陸繁星無奈撇嘴,行,他咳他的,她翻她的,大家最好井水不犯河水,等她找到那個信封,她就馬上離這個癆病鬼遠遠的。
她的手又伸過去,結果還是離垃圾一釐米之差,耳邊那道吵人的咳嗽聲又再度響起,這回比上次更用力。
陸繁星憤怒:「你靠邊咳行不行?」
「不行。」簡振板著臉拒絕。
「口水亂噴,你這還是有素質的大學生?」
「就想對著垃圾噴,這你也管?」
「沒看見垃圾邊有個我嗎?」
「你不是長腿了嗎?你可以換個桶掏啊。」
這男人頂著一張帥哥臉噎死人不償命的本事陸繁星算是見識到了,她看透了他的詭計,他這明擺著就是拖延時間不讓她順利找到那個信封,這回陸繁星打定主意他就是咳死了也不理。
她一門心思要把那個信封找回來,結果手還沒伸出去,簡振那修長有力的右手倒先伸過來了,有些蠻橫地拽著她站到了一旁的醫院宣傳欄後面。
「你幹嘛?」陸繁星擰著眉滿臉不快,「莫名其妙,我的手也是你能碰的?」
上次簡振在畫室說這麼句氣人的話,這回她不忘以牙還牙。
她揉著被抓過的手,那塊被他抓過的皮膚還有點燙,跟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帥哥有肢體接觸,作為女孩子,陸繁星有點生氣,又有那麼點不能言說的難為情。
簡振像甩垃圾似的甩掉了她的手,臉上還不忘露出嫌棄的神色。
「低調點,你當掏垃圾真的很光榮?」簡振又開始訓她,隻不過眼睛卻是往外看著急診室門口,那邊,高矮不一的幾個女孩子扶著一個腿上包了石膏的女孩子走了出來。
這個就是晚上他們救的姑娘。
陸繁星明白過來他是想躲著這些人,做了好事還躲躲藏藏,這人真是彆扭,嘴上自然沒放棄這個損他的好時機:「就你最光榮行了吧。你這好事做的,我看雷鋒叔叔都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