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徐語氣冷淡:“你這是羨慕還是嫉妒?”
“又羨慕又嫉妒。”司逸側頭看他,“你不會也這麼快就結婚吧?”
“等她徹底接受我。”
司逸有些奇怪:“她不是早就接受你了嗎?”
“我說的接受。”付清徐眸色清淺,“是指願意和我共度一生。”
“難道她現在不願意?你隻要使點招數她就乖乖就範了吧。”司逸皺眉。
“這樣沒有意義。”付清徐垂眸,將手中的就一飲而盡,“對於結婚這件事,我不想用騙的。”
他本來就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讓她原諒了自己。
接下來,他不希望自己再去逼迫她做什麼。
至少,該讓她歡歡喜喜的點頭答應。
不過是時間線拉的長一些,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彌補她。
司逸又給他倒上了一杯酒:“小學生遇見你,也不知道是倒霉還是幸運。”
付清徐挑眉:“倒霉吧。”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你們怎麼都這麼深情啊?”司逸忽然感嘆,“我都快感動哭了。”
“你不是嗎?”付清徐側頭望他,“你能想象,去愛顧逸邇以外的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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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住了,愛其他人?
司逸很快的就否定了這個問題。
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
“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回美國?”司逸忽然問道,“你和耳朵已經談好了吧?”
“談好了,等二更手術結束後就回去。顧逸邇會跟我一起去,再把融資細節對一下。”
“她跟你一起去美國?”
付清徐點頭:“你不知道?”
“她沒跟我說。”
又或者說,她根本沒機會說。
他都半個月沒回家了。
司逸煩躁的按了按太陽穴:“忙手術忙到什麼都忘了。”
“你們很像。”付清徐用自己的酒杯輕輕碰了碰他的,“就連對待問題的方式都很像。”
因此在一方選擇忽視時,另一方也默契的選擇了忽視。
昏暗曖昧的燈光下,兩個英俊的男人一杯一杯的喝著酒。
有女人端著酒杯過來搭訕。
司逸心裡有事,直接無視了女人,而付清徐隻是給了女人一個冷淡的眼神,便讓她訕訕的離開了。
走出酒吧時,已經是深夜。
付清徐叫來了司機,問他:“回醫院還是回家?”
司逸扶著額,微微啟唇:“回家。”
***
因為半個月沒回家,公寓都顯得陌生了。
司逸在玄關處換了鞋,腳步有些虛浮的直接往臥室走去。
“司逸?”
他抬頭,顧逸邇站在書房門口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她洗了澡,穿著睡衣,一張不施粉黛的臉在燈光下顯得清麗柔美。
半個月沒見她了啊。
她走過來扶住他:“你怎麼忽然回來了?”
身體的香味鑽進了他的鼻腔。
司逸一把抓過她的胳膊,顧逸邇有些疑惑的看著他,緊接著,他一個低腰,將她橫抱了起來。
顧逸邇有些被嚇到:“幹嘛?”
他的額頭抵住她的,用帶著酒氣的聲音說道:“我很想你。”
醉意總是最好的催情劑。
他嘴裡還殘餘著美酒,唇齒交融間,讓她也平白多了一絲醉意。
司逸將她放在床上,一顆一顆解開她的睡衣扣子。
顧逸邇抓住他的手:“戴東西。”
“不想戴。”司逸在她脖頸間啃咬著。
“我不想吃藥。”顧逸邇掙扎著。
“不許吃藥。”司逸捧著她的臉,低聲說道,“順其自然。”
“你開什麼玩笑,我可不想未婚先孕。”
司逸用手指描繪著她的五官,有些低落:“結婚不好嗎?”
“什麼?”
“和我結婚。”司逸又將結婚二字重復了一遍。
顧逸邇有些結巴:“你喝醉了。”
“對不起,很久沒回家了。”他輕嘆一聲,將頭埋進了她的頸間,語氣朦朧,“就連你要去美國,我都不知道。”
顧逸邇身子一顫:“付清徐告訴你的?”
“我記得跟他喝酒,卻不記得問你,最近你好不好,有沒有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司逸自嘲的笑了笑,“我好像還是沒從兩地分隔的狀態中走出來。”
他們早已習慣了在沒有對方的環境裡生活,靠著電話和網絡紓解思念。
有時候忙起來,長時間不聯系的情況也是有的。
如今終於能天天在一起,卻好像習慣了分離的狀態。
他們總是在鼓勵對方,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要好好生活,努力工作,努力學習。
他們將這句話執行的很好,以至於不見面,不聯系,也漸漸沒覺得有什麼。
這樣的狀態太可怕。
分隔兩地的人,最怕的就是這種狀態,不知不覺間,有沒有對方,其實都不會影響生活了。
愛也開始漸漸消散。
等再次相逢,那種濃烈的愛意已經蕩然無存。
“司逸。”顧逸邇忽然問道,“你說我們之間沒有七年之痒,是不是因為隔得太遠,連架都不敢吵。”
二十三歲那年,是他們在一起七年的日子。
他們隔著一個大洋念書。
打電話的時候,彼此還很得意,說七年之痒這種東西,在他們身上不存在。
其實根本不是這樣,他們隻是不敢吵架,不敢冷戰。
擁有了距離這道隔閡,再吵就徹底完了。
看似同樣要強的兩個人,在面對感情時,像所有普通人一樣,會陷入迷茫和無措。
他們也隻是擁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而已,多年的分離,看似穩固的感情其實也在慢慢崩塌,隻是彼此間不願面對。
“或許吧。”司逸苦笑一聲。
“我習慣了。”顧逸邇望著天花板,眼神渙散,“我習慣沒有你的日子裡,想哭就看一場悲情電影狠狠哭一場,想發泄就去商場瘋狂購物,遇到困難了就自己咬牙挺過去,習慣了我的喜怒哀樂裡沒有你的存在。”
他們之間沒有第三者。
這是歲月給予他們的懲罰,離心。
他們不適合結婚。
就算結了婚,也還是和現在沒有兩樣。
婚姻是讓彼此徹底融入自己的生活,從此下半生的喜怒哀樂都與他有關。
雙方終於將華麗光鮮的外表撕下,深處裡全都是因為這些年的分離而殘留下的空洞和灰塵。
“怎麼辦?”顧逸邇終於哭著問了出來。
“別說那兩個字。”司逸用力抱緊她,“算我求你。”
“那你告訴我。”顧逸邇費力的呼吸著,哽咽著問道,“我們怎麼回到之前?”
回到會第一時間聯系對方,或分享或抱怨的時候。
“我不知道。”司逸像泄了氣一般,語氣苦澀,“如果我知道,我不會放任這些日子就這樣浪費。”
“司逸,我以為,我們和其他人不一樣。”
她以為異地戀這種東西根本無法壓垮他們。
“我們確實和其他人不一樣。”司逸撐著胳膊,看著身下的她,忽然笑了,“耳朵,除了你,我沒有辦法再去愛另一個人了。”
他甚至無法想象。
他的愛已經太久了,久到已經深入骨髓,和自己同生同死。
他從不覺得自己深情。
自己隻不過是始終如一的,愛著十五歲時喜歡上的那個姑娘。
顧逸邇也跟著笑了,眼淚流的比剛剛還兇。
“我們好好地,把這道坎給邁過去了。”司逸親親她的鼻子,眼神溫柔,“再忙,也要記得給對方報備最近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很細的小事,他們卻很久都沒做過了。
“好。”顧逸邇點頭。
他們會好的。
第95章 暗戀對象
二更手術前夕。
病房內,二更的父母把時間留給了年輕人們。
二更被花海包圍著,表情惱怒。
“你小子以為給我送這麼多花來賠罪我就會原諒你嗎?”
“哎喲我的二更哥哥,我是真的臨時有事啊,我機票都買好了,這前公司一堆爛攤子,我辭個職都用了大半年,現在就差最後一道流程了,你就饒了我吧。”
手機屏幕裡,陸嘉雙手合十,不斷討饒。
“這好不容易付清徐都回來了,你和王思淼算是怎麼回事兒啊?”二更冷哼一聲,語氣不滿。
標準硬漢長相的陸嘉也有些不好意思,衝著屏幕外邊喊了聲:“班長,班長大人,你快過來幫我說說話,求求情。”
屏幕裡出現了一個面容清秀的女人。
王思淼早在讀大學的時候就換上了隱形眼鏡,又學會了打扮,一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才女模樣,她能看上陸嘉並且主動表白,當時是把這群老友們給著實嚇了一跳的。
“就是他的錯,連累我也要推遲回清河市。”王思淼語氣淡淡,“等他回來揍他一頓死的。”
陸嘉大叫:“你你怎麼能這麼對你的親親老公!哇!”
王思淼非常冷靜的回了一句髒話:“親你媽。”
“……”這對夫妻的相處模式真的很魔幻。
掛斷電話後,二更癱倒在床:“這個老婆奴。”
“學長別氣了。”俞子袖順了順他的胸膛,“給你順順氣。”
二更一臉享受:“學妹你真好!”
沒結婚就已經有老婆奴傾向,還好意思說別人。
眾人有些看不下去了,默契的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啊你們。”二更忽然叫住他們,“我有話對你們說。”
林尾月問道:“什麼話啊?”
“你們先坐下。”
四個人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又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