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紫色的殘影從他面前閃過,散發出來的香氣充盈在空氣中,睡裙從他身上滑落,掉在地上。
謝浔之鎮定地把睡裙拾起來,放在書桌上。
“我怎麼會睡在謝園!不是該和陳薇奇睡酒店嗎!”易思齡捏著拳頭,質問他。其實她隱隱記起來了昨晚發生的事,從酒店到謝園,從拔步床到客廳到浴室……也隱隱記得那一聲聲清脆的巴掌聲。
他趁人之危,欺人太甚。
“老婆,昨晚你讓我來接你,說你想回家睡,你忘記了嗎?”謝浔之笑容溫柔,把她摟緊懷裡,親了親她的額頭。
易思齡推開他,“你胡說,我肯定沒有說過這種話。”
“你不說,我怎麼敢去接你?”
“你有什麼不敢!別裝!”
她嗓音都有些沙啞。
謝浔之倒了一杯熱茶,哄她喝了一口,又把她抱在羅漢床上,讓她坐著,這才說:“餓不餓,我們去吃飯?”
“先解釋清楚。不然我不吃飯。”
謝浔之無奈地看她一眼,昨晚有多乖多好蹂躪,今天就有多調皮多炸毛,“是慄姨打電話過來讓我去接你,怕你喝多了,睡在酒店不舒服,需要人照顧。”
“那你就是這樣照顧的嗎?”易思齡指了指睡裙。
謝浔之:“…………”
他被她問到,沉穩鎮定的他也一下子卡殼,不知該如何圓。
“我…”謝浔之滾了下喉結,“抱歉,老婆,昨晚你喝醉了,我不該趁人之危。”
Advertisement
易思齡見他勇於承認錯誤,這才沒那麼躁動,“你憑什麼撕我的裙子,這件是我這兩個月最喜歡的睡裙!”
謝浔之安撫她:“我給你賠新的。”
“這件買不到了!是限量款!”易思齡很難過。
謝浔之蹙了蹙眉,沒理解為什麼一件睡裙還分限量不限量,還是面不改色地說:“我讓人去和品牌協商,再給你做一件。”
易思齡翻白眼:“……小題大做。”
“這樣吧。”
謝浔之想到了辦法。
易思齡委屈:“什麼這樣那樣。”她起床的時候,那兒酥麻得發痛,可以想到他昨晚折騰她折騰得多厲害。
這筆賬她還沒算呢。
謝浔之把易思齡抱去衣帽間,輕柔地將她放在雪茄椅上,他走到自己的西裝區,蹲下,拉開最底的抽屜,把裡面藏了許久的三袋衣服拿出來。
藏了快一個月,終於得見天光。
易思齡窩在椅子上,不懂他做什麼,很快,就看見他拎著三隻紙袋走過來。
“老婆,這些賠給你,好不好?”
-
第78章 比翼雙飛
易思齡狐疑地打量他幾眼,沒搞懂他從哪裡拎出這三隻紙袋。
謝浔之紳士地把紙袋放在她腳邊,“看看喜不喜歡。”
黑漆漆的紙袋,沒有任何logo和標識,紙袋上系著蝴蝶結,看不出裡面裝著什麼,但鼓鼓囊囊的。
易思齡有強烈地,不好地預感。
“這是什麼?”
“送給你的禮物。”
“送給我的怎麼今天才送?什麼時候買的?”
她很不好糊弄,聰明又敏銳,酒精褪去,她又恢復成高傲的小貓咪。
謝浔之回想片刻有關昨晚的她,軟軟乎乎地,哄她張嘴就張嘴,咬她舌頭她也隻是委屈地嘟嘴,抱著她邊弄邊走,顛得她上氣不接下氣,她也隻是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唯恐他真把她丟下去。
她昨晚還嗲嗲地喚他“Daddy老公”,今天就又是一口一個謝浔之。
昨晚的她很可愛,但現在的她也很可愛,怎樣都可愛。讓他想吃掉。
易思齡壓根就不知道謝浔之腦子裡想些什麼,隻覺得他一言不發的樣子很嚴肅,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她癟了癟嘴,“你欺負我,還不哄我,隨便拿不知什麼時候買的禮物就想糊弄過去嗎。”
“沒有,老婆。”謝浔之蹲下去,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很早就買了,想找個合適的時候送你,昨晚不是弄壞了你的裙子嗎,正好賠給你。”
“下次不會亂撕你的裙子,得到你允許再撕,好嗎?”
他一本正經說什麼騷話!易思齡臉都紅透,狠狠瞪他一眼,“什麼裙子我都不會給你撕,你死了這條心吧,謝浔之。”
謝浔之從善如流,風度翩翩地颌首,“那我以後隻撕絲襪,不撕裙子。”
“……你不準說話!”
易思齡紅著臉把他推開,視線被三袋禮物轉移。她按捺住內心的雀躍,期待滿滿。有禮物收,怎麼樣都是開心的。她非常享受拆禮物的快樂,就是拆開的這一瞬間,多巴胺能達到最滿。
謝浔之安靜地看著她拆禮物,看她眼裡透出如同寶石質地的光彩。
“這是什麼啊…”
易思齡食指拎起一塊開了兩個小洞的薄透白紗,蹙著眉,研究了半天。
實在是沒弄懂,那兩個洞是用來幹什麼的,她有些氣惱,這世界上居然有她看不懂的設計。她可是高定秀場的座上賓,是無數設計師的靈感繆斯。
謝浔之看見那塊清純幹淨的白紗,眸色幽暗一寸,鎮定地解釋:“這是你喜歡的吊帶睡衣。”
他突然後悔把東西拿出來。一個月了,他都快忘記當時心血來潮買了什麼,隻記得他佯裝淡定地站在女士內衣店裡,像個邪惡的變態。
易思齡:“?”
她瞬間明白了,尖叫起來,“睡衣?睡衣為什麼要開兩個洞!!謝浔之!你買的什麼好東西!!”
她把白紗扔在謝浔之頭上,讓他自個去穿,隨後把紙袋裡的東西全部哗啦啦倒在地上。
謝浔之沉默地把薄到可憐的布料扯下來,在掌中捏得起皺。
易思齡難以置信眼前的場景,五彩斑斓的顏色堆在一起,各種羞恥的設計,她連想一想穿上後的畫面都不敢,而謝浔之居然敢買。
如玉的纖細長指將一條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從如雲的蕾絲薄紗中拎出來。
尾巴連著蕾絲丁字褲,羞恥地晃蕩在兩人的視線中間。
謝浔之:“…………”
他不記得還有一條尾巴。
易思齡:“???”
臉頰上薄薄的一層紅暈迅速蔓延開來,熱意遍布全身,易思齡忽然從雪茄椅上站起來,像橫衝直闖的動物,不管不顧地撲向謝浔之。
“謝浔之,欺負我,我跟你拼了。”
謝浔之仍舊維持著單膝跪地的蹲姿,被她猝不及防地撲過來,本能地張開雙臂護住她,抱緊她溫軟的身體,慣性往後仰倒,兩人一起跌在地上。
她有時候脾氣上來了根本不管其他,甚至連自己撲過去會不會受傷都不管,好在謝浔之牢牢接住她,堅實的手臂宛如城牆,將她擋在安全區。
“昭昭!注意點。你撞到頭了怎麼辦。”謝浔之口吻嚴肅。
易思齡趴跪在他身上,桃花眼中盛滿了委屈,雙手掐住他的脖子,不停地晃動,“撞到就撞到,怎麼?你昨天撞我撞少了嗎!你心疼我你昨天怎麼不心疼我,我本來就在發脾氣,你還拿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氣我,你欺負我,謝浔之,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接下來兩周你不準和我睡在一起!”
謝浔之被她晃得頭昏,暗啞的聲音帶著沙沙的質感,“怎麼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不是喜歡各種各樣的睡裙?”
“你買的是情趣內衣!”
“老婆,我買的這些睡衣是嚴格按照你上次穿給我看的標準,沒有超標。”
“…………”
他還敢狡辯!
謝浔之輕輕順著她的後背,低聲哄:“剛起床生氣不好,老婆。次臥的床壞了,梅叔早就讓人搬出去扔了,院子裡隻有我們的主臥有床,你總不能看著我睡兩周沙發吧。你不心疼?”
易思齡輕嗤,委屈地說:“我心疼個屁。”
謝浔之是講究文雅的男人,他從不會說任何粗俗的話,氣急敗壞也不會說,從小到大一句國粹都沒罵過,弟妹有誰敢在他面前說髒話,必定得到他劈頭蓋臉一頓訓斥。
他有必要糾正她的言行,“老婆,你是大家閨秀,是劍橋畢業的高材生,不能說這種粗俗的話。”
“你也是劍橋的,不還是買一堆不正經的情。趣內衣,裝什麼溫雅君子,就是大尾巴狼,以後你別對外人說你是劍橋畢業的,免得敗壞我們學校的名聲啦。”易思齡頂嘴的水平一流。
“…………”
謝浔之不得不敗下陣來。
若是不做出退步,還要繼續堅持,她會一直生氣,想到昨晚實在是佔了她太多便宜,幾乎是禽獸般地為所欲為,前前後後折騰她四次,於是他讓步——
“好,這兩周我打地鋪,但是要睡在床裡面,可以嗎?”
拔步床就是一方獨立的小空間,床下有一塊寬敞的平地,能夠打地鋪,睡一個成年人完全沒問題。
總之,易思齡睡著後他就能輕松地轉移上去,等早上五點半醒來,他再離開。一夜天明,神不知鬼不覺。
“真的?”易思齡不怎麼信。
“真的。”他風度翩翩地保證,溫柔地捋順她一小簇纏結的發尾。
易思齡還是不解氣,又低下去,對準他的肩膀咬了一口,這才滿意地從他身上起來。
“我懶得和你說了,去洗澡了。噢!這些亂七八糟的衣服……”
“我來解決。”
易思齡輕哼,從裡面拎出唯一一件正經的暖橘色蝴蝶刺繡紗裙,“這件不錯,我留了。”
謝浔之唇角勾了勾,啞聲說:“尾巴的也不錯,可以也留下。”
易思齡冷冷地瞪他,燈下,她生氣的眼睛也含著光彩,黑眸清澈而明豔。
謝浔之很輕地笑了一聲,她昨晚說了愛他,喊他daddy老公,給了他四次,包括浴室一次,客廳一次,今天被她瞪一瞪,罵一罵又算什麼,隻是微不足道地小小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