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想用到一些明星?當然,我這邊會自帶明星,代言人我已經商談好了。”
池桓禮麻木:“若是有其他需要,我給你安排。”
“就怕不會火。”易思齡嘆氣。
池桓禮麻木:“絕對給你推火,我把這檔節目調成S級綜藝。”
到這時,謝明穗冰封的臉色才緩緩舒展開來,不知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忽然莞爾一笑。她喝了熱湯,又吃了鮮辣的涮羊肉,一張如冰霜的臉也化開了,宛如枝頭盛開的桃花,即使是穿了一身黑不溜秋的長風衣,也如此溫婉而秀美。
池桓禮精準地捕捉到那一秒的笑容。
一千五百萬,買她一個笑。原來如此值得。
等他再接再厲,飯友一定能變男朋友,池桓禮在心裡打氣,重新振作起來。
今晚的最大贏家易思齡拍手鼓掌,“池老板豪爽!我不是佔便宜的人,這樣,池總,我給你加一百萬。總共六百萬,這兩天籤完合同,我就把錢全部支付過去,保證不拖延。”
六百萬都是她賺大了。
她過於興奮了,那勁兒藏都藏不住。坐在對面的謝浔之目不轉睛地注視她,突然湧出一股念想——想把她拽過來,讓她坐在腿上,抱一抱她。
不過是想想而已,他隻是保持風度,慢條斯理夾了一塊冰鮮三文魚,放在她的碗碟裡。
她真是像極了一隻狡猾的,有心計的小貓。
也不知她這樣的小貓,能被誰欺負。怕是普天之下都沒人能做到。
第72章 比翼雙飛
今晚的月色皎潔,如水灑落,將那黑色的邁巴赫車頂鍍上銀輝。梅叔開車的風格很多變,穩重是基調,隻偶而在撮合後座的男女主人時,車速會變得很快,讓人心跳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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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謝明穗爬也要爬到副駕駛坐。謝浔之隻好坐後去,和易思齡並排。
今晚談合作,易思齡特意帶了一支年份極好的赤珠霞,四個人分著喝。易思齡喝得最多,謝明穗僅次於她,兩位男士倒像陪客,隻喝了小指深淺的量。
一條來自【池飯友】的消息:【喝酒了就別再熬夜工作,回家了早點睡。明天一起去吃海鮮。】
謝明穗酒量好,但不知為何,今晚這支紅酒喝得她頭暈目眩,壓根不想回這條微信,熄了屏,靠在航空椅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易思齡酒量差,卻喝得格外興奮,整整一滿杯下肚,非但沒有醉意,兩隻眼睛更是明燦燦的,像一對切割完美的寶石,修長的腿慵懶地疊起來,精巧的腳踝在空中淺淺晃動。
謝浔之看著她腳上掛著的那隻墨綠色繡仙鶴的絲絨穆勒鞋,搖搖欲墜,好似隨時能啪嗒掉下來,剝出一隻白皙的,足弓優美的腳。
梅叔小聲告訴謝浔之,說二小姐睡了。
謝浔之撥動按鈕,擋板升起來,將前後隔絕成兩個互不打擾的空間,這才偏過頭去,和易思齡說話。
“就這麼高興?”
易思齡把目光從窗外收回來,笑容漾開來,斜斜地睨他一眼,一股嬌矜的媚氣,“你知道我省了多少經費嗎,當然高興。我心裡的預算其實有一千三,這一下直接差價八百呢。”
謝浔之看著她潮熱蓬勃的臉,被紅酒燻得可愛,俯身靠過去,拿手指很輕地摩挲,感受那溫度有多高昂。
果然很燙。
“老婆,你現在的新樂趣似乎是省錢。”
易思齡餍足地眯了眯眼,覺得他摸得很舒服,也就不趕走他,由著那隻玉質長笛似的手指在她臉上來回磨。
“少來…”
她哼唧,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懶躺在航空椅上,眼神很靈動,“我省錢是為了什麼,你不知道麼?”
謝浔之思索片刻,低聲問:“為什麼?”
易思齡小腳一翹一翹,玩著她新做的手指甲,口吻很無奈,“因為領導不給我批經費啊,還說給我批經費就是潛規則,我能怎麼辦呢,隻能勤儉持家呀。總不能讓我們兩袖清風,人品貴重,光明磊落……”
她每說一個成語,謝浔之的臉色就沉一分。
“剛正不阿,鐵面無私,君子端方的謝董為了微不足道的我而染上汙點呢。”
“…………”
謝浔之嘆服,她陰陽怪氣的本事堪稱宇宙第一,不給人留活路,讓人隻想狠狠地欺負她。
謝浔之眸色很暗,他確定他現在很想把易思齡拖過來,打她屁股。
“昭昭,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知道是怎麼死的嗎?”
“還能怎麼死,太老了就死了,人都要死啊……”易思齡說著,不知想到什麼,心髒驀然抽搐,聲音低下去,些許難受地抿住唇。
她想到萬一謝浔之不在了,她該怎麼辦?她一定會哭死。
不可以。
他要永永遠遠在她身邊,陪她哄她遷就她,即使歲月漫長,時間無情。
謝浔之察覺到她突然低落的情緒,用沉穩的力量扣上她的腰肢,趁著她驚訝的罅隙,把她圈起來,迫使她屁股抬離原地,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她轉移到自己腿上。
那件蓬松的大擺紗裙堆在一起,層層疊疊,讓她露出來的長腿像兩支細嫩的花莖。
謝浔之溫柔地抬起她的下颌,雙眼沉沉地審讀她:“我要死也是被你氣死的,不會無緣無故就死,別多想,好嗎?”
易思齡眨了眨眼睛,“你怎麼知道我在想這個。”
他很多時候都像一臺掃描儀,完美地讀取她的大腦信息。
“猜的。”
“才不信。”
“那便是我們夫妻心有靈犀。”
易思齡笑出聲,“你講話好扯。”
謝浔之笑,“大師給我算過命,說我一生順遂富貴,無災無難,夫妻美滿,兒女雙全。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突然死掉,隻要你少氣我,我也許能活到八十。”
呸。
易坤山都還想活到一百歲呢,為此每天都吃補劑,每周打一次非常昂貴的營養針,每半年做全方位身體檢查,家庭醫生團隊隨時待命,一年算下來要燒掉上千萬。
謝浔之居然隻想活到八十。
易思齡抿抿唇,安靜了片刻才小聲問,“怎麼兒女雙全都能算出來?”
謝浔之一板一眼:“可能是道行比別的大師深。母親說他是活佛。”
易思齡笑出聲,“那我改天也去找他算。”
酒精到這時才醉人,她忽然依戀地抱住他,把頭靠在他肩上,像小貓一樣嗅他脖子上散出來的氣味。
車如遊龍一樣駛過京城最繁華的長安街,兩側燈火通明,喧囂吵鬧。無人知道這臺造價一千二百萬的頂級邁巴赫普爾曼上,一對愛人在依偎。
“你放心,謝浔之。我不會把你氣死。”易思齡雙手環住他緊實的腰,蹭了蹭他頸窩,輕輕呢喃道,“你要一輩子都陪著我。”
謝浔之一時陷入巨大的沉默,分不清她說這些話是醉話,調皮話,夢話,情話,還是真心話。
“聽見沒有…”易思齡不滿意他的冷漠,仰起臉,嘴唇碰上他的脖子,就這樣輕咬了一口。
“聽見了,昭昭。”謝浔之滾了下喉結,“我會陪你到最後。”
肯定會。
“嗯…”
她發出綿長的,滿足的音符。她對他很依賴,不論是身體還是情感,都在漸漸依賴。
這種依賴的情感是對任何除父母以外的人都不曾有過的。
謝浔之感受得很清楚,幾不可察地深呼吸,手指穿進她濃密的長發,很強勢地掌住她的後腦勺,迫使其揚起,吻住她。
或濃或淡或溫柔或兇悍的一個吻,吃著她唇齒裡殘留的餘醉。
易思齡被他親得眉頭蹙起,有些難耐地動了動,似乎交疊得更緊,擠壓著漲潮的芯。
謝浔之很兇地折騰她過之後,又改換散漫地啄她唇角,手掌緩慢地握住她的腳踝。把鞋脫掉,掌心貼上她腳背,這才發現她其實穿了一層很薄的透明絲襪。
沙沙的觸感,沒有膚質細膩,卻是帶給人驚喜的禮物。隻可惜這襪子太薄了,一用力就碎,還碎成破破爛爛的網狀,像是被誰狠狠欺,凌過,可憐得不像話。
他胡亂觸碰她耳廓,聲音壓得很低,“怎麼穿這種襪子,老婆…又看不見。”
易思齡腦袋昏昏脹脹,被濃鬱的氣氛絞得不剩下什麼,腳心被他慢條斯理地刮,他還故意把頂住腳前端的透明薄襪弄破。
那在白天隻會拿板正的萬寶龍大班鋼筆去籤合同的手指,從破掉的罅隙中鑽進去,撥弄她圓潤的腳趾,一顆一顆地玩。
他就這樣很漫不經心地親她耳廓,弄她發痒的腳趾,不再做其他。
“這襪子質量不好,老婆。一碰就壞了。”
易思齡氣得打他,明明是他故意撕才撕壞的,“你才用質量不好的東西,那不然你給我買質量好的。”
謝浔之雲淡風輕拒絕:“那還是用質量不好的吧。這種絲襪,質量太好的不好看。”
他滿口胡話,還不要臉。
易思齡氣得咬他肩膀。他肩部的肌肉也很發達、飽滿,強壯但不會過分鼓脹的斜方肌連著頸和三角肌,線條流暢而緊實,若是他故意讓肌肉組織變緊,她咬下去會磕牙齒,像咬一塊密度極高的稜形水晶。
“不準故意用力!”易思齡兇巴巴地看著他,“我要咬。”
謝浔之無奈地笑,“好,你咬。”
他放松,讓她好入口。扎扎實實咬了一口,落下一排牙印,易思齡這才餍足地靠回去。
“這下高興了?”他手臂環住她的腰,整個肩膀和手臂給她支撐,讓她靠得舒服。
她高興了,他才有機會把那最後三袋禮物拿出來送她。
“一點點。”
易思齡拿臉頰在他襯衫上蹭了蹭,手指闲闲撥弄他襯衫上光澤內斂的黑碧璽紐扣。
“明天上午有常務董事局的例會。我讓明穗通過了你追加經費的申請,明天能上董事會討論,你記得來。”
他冷不丁說起工作。子公司追加經費的申請會遞送給財務部,由財務部先把關,若是第一道程序就不通過,壓根沒有上董事局的機會。
易思齡玩扣子的手一頓,驚喜地坐直身體,和他那雙黑眸對視,“你通過啦!謝董不說潛規則我啦?”
她是真的記仇。一個潛規則可以被她念叨好幾天,拿出來反復折磨他。
謝浔之又被她莫名扎一刀,半生氣半無奈地笑出聲,“隻是我和明穗通過了,不代表董事局通過。就算是通過,也不一定就是你申請的金額,對半折也有可能。”
他說辭永遠保守,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