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著晶瑩汁水。
——
次日,易思齡還是在九點半起床了,化妝選衣服花了接近一小時,從房間出來時是十點四十五。
短短一上午,謝浔之已經做了很多事——晨跑,吃早飯,去公司開早會,處理文件,然後回酒店來接她。
楊姝樺交代他,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易思齡帶回謝園,她準備了家宴慶祝他們領證。
易思齡不知道領證要穿什麼好,選了一套喜慶的紅色,出門時正好撞見從對面走出來的謝浔之。
她不知為何,有些緊張,把頭偏過去。
謝浔之看著她身上鮮亮的紅,又掃到她無名指上的戒指,無聲笑了笑,“很好看。”
她小聲說:“我知道我很好看。”意思是,才不要你誇獎。
上車後,謝浔之讓梅叔檢查資料,易思齡的回鄉證,身份證,聲明書,單身紙,還有他的戶口本,身份證。易思齡喝著燕窩,全程沒有做聲,隻是看著窗外和港島完全不一樣的風景。
天空蔚藍,空氣幹脆而凜冽,刮在臉上,有些痛意。陽光如此充足,又讓臉頰覺得暖。馬路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車停在民政局附近的露天停車場,挨著胡同,對面是一家頗為小資情調的咖啡館。
下車後,謝浔之牽著易思齡的手,易思齡掙了下,他握緊,她也不再掙。
兩人無名指的戒指彼此磕了下。
領證的過程非常迅速,也沒有排隊,全程二十分鍾而已,迅速到易思齡拿到紅本時,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梅叔給替他們打鋼印的工作人員一盒喜糖,工作人員笑著說恭喜,梅叔臉快笑爛,偷偷拍了一張發到謝園的大群裡。這個群不止有謝園的主要成員,還包括每人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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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民政局出來,易思齡高跟鞋沒踩穩,在臺階上踉跄了一下,謝浔之穩穩地扶住她,她驚魂未定,站穩,手裡的紅本握得死緊。
“崴了沒有?疼嗎?”謝浔之蹙眉,看著她。
“沒有,沒事。”易思齡搖頭,聲音不似一如既往的嬌縱。
謝浔之察覺到她的緊張,隻是溫和說:“緊張?還是興奮?”
易思齡這才瞪他,“你才緊張又興奮。”
謝浔之不說話,不置可否。想到剛剛拍照的時候,易思齡不經意地捏緊他的手指,她沒有一絲繭子的軟嫩手心糯糯的,湿漉漉的。
兩人一人一本結婚證,各自留存。
上車後,易思齡才發現車上沒有司機,梅叔也沒跟著上來,而是在車外等著。
謝浔之把他的那本結婚證放進西裝內側口袋。他今日穿得很正式,黑色西裝端肅清介,他身型比例好,寬肩窄腰,後背尤為寬厚,又顯得修長精赤。
他端正地坐在加長的邁巴赫後座,帶來強烈的壓迫感。
易思齡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別扭得很。和他領證了,她真是哪哪都好別扭。
結婚證還在手上捏著,一本嶄新的,還不過十分鍾,就被她捏彎了。
謝浔之把她手上的結婚證拿過來,把彎的地方壓平整。易思齡看著他的動作,無聲地張了張嘴。
“雖然知道你大度,脾氣好,但還是要為前天晚上欺負你的事道個歉。”謝浔之一直拿手掌壓著,直到結婚證點邊角不再翹起來,又變回嶄新,這才遞還給易思齡。
一雙深邃晦暗的眸順勢看著她。
易思齡:“哦。”
“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合法夫妻了。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謝浔之又說。
易思齡:“哦……”
覺得他在說廢話。
“雖然我們才認識一個月,但我們是要一起度過一生的人。我們是彼此今生唯一的伴侶。”謝浔之又說。
安靜的空間裡,他的聲音低沉緩慢,如拂過耳廓的溫泉水。
“哦…”
易思齡呼出一口氣,不懂他為何突然廢話這麼多,因為空間閉塞,她覺得熱,心跳也開始加快。
謝浔之從儲物櫃裡拿出一副車鑰匙,“你的法拉利,上好牌了,想看看嗎?”
易思齡驚喜地接過鑰匙,她的新車車,扔在京城這麼久,她還挺想念那聲浪的。
“在哪?附近嗎?”她往車窗外張望。
謝浔之:“下車就能看見。”
易思齡迫不及待下車,沒走幾步,就在隔壁兩個車位看見一臺紅色法拉利,是她的!
锃亮的紅色車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英俊又狂野。法拉利有了車牌,不再是沒有名字的野車。
易思齡不知道這邊車輛上牌的機制,但想必是要比港島嚴格很多,街上的車都是省加區號再加規矩的五位數尾號,有字母有數字,純數字的比較少。
她的這張牌是——京A14001
14001?
易思齡:“什麼意思?140……是易思齡!?”
她驚訝地張大嘴,還能這樣?
謝浔之慢條斯理地走過來,站在陽光下,颌首:“嗯,易思齡。”
“那01是什麼意思?”她又問。
謝浔之看著她被陽光烤得透亮的皮膚,她耳墜上兩顆燦爛的鑽石耳環,語調沉冷板正,但說出來的話,卻足矣讓易思齡心跳猛烈震動。
他說:“第一,NO1。”
他整個人冷肅得過分,尤其是不笑的時候,像一隻強大的,威嚴的大型貓科動物,譬如獅、虎、豹。
但他也有貓科動物天生的溫柔,他會對心愛的人敞開最脆弱的肚皮。
謝浔之:“易思齡,我知道你在港島是眾星捧月的第一,在京城,我會努力讓你也是。當然,你在我這,在謝浔之這裡,永遠是第一,我向你保證。”
14001,代表著易思齡是NO1。
易思齡知道男人的保證不管用,但心跳還是接近極速,她大腦暈眩,就這樣恍恍惚惚地拉開法拉利的駕駛艙——
看見一束盛開的弗洛伊德玫瑰,安靜地等待她。
今天一上午為什麼會如此驚心動魄?又是領證,又是第一,又是花,又是很浪漫的情話。
易思齡睜大眼睛,不可置信謝浔之這種不開竅的老古板突然變得這麼羅曼蒂克,她怔住,指著這束花:“這也是你……想出來的?”
她暈了。
特意在今天告訴她車牌的寓意,把車開過來,把花放在車裡,等她發現。說實話,是很浪漫,但浪漫得有點不像老古板能想出來的招。
謝浔之很輕地摸了摸她的後腦勺,隻說:“領證快樂。”
方法是請教了那一圈狐朋狗友,憑他自己還想不出來這些招,但這不重要。
她開心最重要。
-
第35章 金玉良緣
【京城天選打工人群】熱鬧了一上午,一幫不得不大清早起床給自家打工的公子哥,從早上七點就開始轟炸謝浔之。
【怎麼還沒消息,民政局人太多,還沒拿到愛的號碼牌?】
【荒謬,昨晚三哥就讓我跟那邊打招呼。肯定是太興奮,拉著媳婦兒親嘴,還想得到我們?】
【噗——老六,你別逗我笑,剛買的咖啡。我閉眼想象了一下老三跟仙女親嘴兒的畫面……很絕,嚇到我了[龇牙]】
【@老三,你人呢?紅本本領到手沒啊?是不是昨晚跟你支的招兒不管用啊?】
【那招我百試不爽,不可能到你老婆那兒就水土不服了吧。】
群裡一幫人都是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讀書,穿一條褲子的狐朋狗友,謝浔之在其中排行第三。
【什麼招?】
遠在大洋彼岸的宴敘亭和這群人有時差,剛剛從實驗室出來,紐約的夜色正昏。
【稀客啊亭兒來了。】
【能什麼招,昨晚老三一身正氣地問我怎麼哄女孩,別把我逗死了,我都不忍心敲詐他。】
【不過他搞的那張車牌還是厲害,14001,嘖,要換我,我也跟他去領證。】
【@老五,你這種渣男,倒貼老三都看不上。】
【姓池的,你下班別回家。弄你。】
【杭哥,不準單獨欺負我哥!要弄一起弄!】
群裡打打鬧鬧,說話也不把門,消息很快就上百條,一直到中午,謝浔之想起來這事,拍了一張結婚證照片發到群裡。
謝浔之:【已順利領證。感謝各位關心。】
謝浔之:【過兩天我和太太請大家吃飯[握手][抱拳]】
說話百無禁忌的花花公子哥群突然變成了不太熟的塑料同事大群。
群裡安靜三分鍾後,緊跟著——
池桓禮:【……】
池桓生:【……】
聞餘杭:【……】
樓遡舟:【……】
賀連楓:【……】
正準備開車回家的宴敘亭跟上隊形:【……】
剛剛從床上起來,錯過了精彩節目的謝知起,一打開群看見一連排的省略號,他也半醒半寐跟著發了一個。
謝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