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眠春潮》, 本章共3538字, 更新于: 2024-10-31 11:01:34

  謝浔之正在和謝明穗視頻通話,這兩日他不在集團,謝明穗向他匯報幾樁要事。


  “哥,三叔想讓黃威調去金融板塊,還推舉他擔任藍曜資本的CEO。”


  謝浔之笑了笑,看向那塊高清電子屏,謝明穗正愁眉苦臉地望著他。


  “你怎麼看?”


  “我問你诶,你又問我。”謝明穗無語,“反正黃威說他不想賣水了,口氣好大。”


  藍曜旗下的飲料公司有如今最暢銷的茶飲品牌和礦泉水品牌,年銷售額破百億,是個香饽饽。但快消行業薄利多銷,開支又大,怎麼比得上金融行業油水豐厚。


  謝浔之淡淡說:“你明天去問他,他是不是想賣芝士蛋糕?”


  謝明穗一愣,噗嗤笑出來,“哥,你其實好損。”


  藍曜旗下的所有快消品牌中,“福娃娃”是烘焙品牌,最不起眼也最邊緣化,一個半死不活的老牌子,甚至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牌子的東家是藍曜,旗下十幾款產品,隻有那款芝士蛋糕賣的不錯。


  “還不是三叔給他撐腰,不然他敢說他不想賣水?”謝明穗氣憤,“算了,不說了,我明天就這樣去問他,我看他說什麼。”


  “你和嫂子那邊怎麼樣?”謝明穗換了笑臉,“連對戒都戴上了,看來很恩愛哦。”


  謝浔之下意識去看自己的無名指。


  也不知她今晚是否戴了戒指?


  分神的罅隙,手機震動起來,謝浔之拿起來點開,謝知起連發數條,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


  【十萬火急!】


  【大哥你被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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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頻】


  謝浔之皺了皺眉,冷玉般的長指輕輕一點。


  震耳欲聾的音樂打破書房的靜謐。


  畫面很靡炫,鮮紅色的激光燈飛快閃爍,一群年輕帥氣的男人在裸著上身跳舞,尖叫此起彼伏,被包圍在中央的女孩們笑作一團,宛如一隻隻穿梭在燈紅酒綠中的迷人的金魚。


  被眾星捧月的她雙手託臉,笑容甜美而羞澀,一雙湿漉漉的眼睛如此明亮,和無名指上鑽石一樣明亮。


  她聽話地戴了戒指,可戴了戒指也無用,根本起不到提醒的作用。


  她說隻是一些帥哥,可沒說帥哥會脫了衣服跳豔舞給她看,還這般風騷。


  她很會耍小花招,很狡猾,很調皮,也很貪玩。


  他不放心是正確的。


  謝浔之冷靜地關掉視頻,站起來。


  視頻裡的謝明穗:“怎麼了?”


  謝浔之:“先說到這。我臨時有事。”


  謝明穗秒懂,忍不住調侃他:“噢噢噢,去找小嫂子?”


  謝浔之轉了轉無名指的戒指,輕描淡寫:“去抓她。”


第23章 蟾宮折桂


  在一堆肌肉男的包圍中,易思齡大腦發暈,雙手捂著滾燙的面頰,身體裡湧起一陣陣的燥熱,渾身都不自在。


  陳薇奇瘋了吧……


  這支舞完全就是在擦邊!性感騷氣的頂胯扭腰簡直是沒眼看。


  身邊的女人一個個都要瘋了,震耳欲聾的尖叫和電音刺激著耳膜,氣氛瞬間燃爆到頂點。


  易思齡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慶幸她福至心靈,算準了今晚是修羅夜,使了法子讓謝浔之不來,來了還得了,她不敢想。


  舞跳完,易思齡臉還紅著,被各種鼓鼓囊囊的腹肌胸肌肱二頭肌鬧得口幹舌燥,她是名利場中的熟客,但風月場,她還遠遠夠不上主桌吃飯。


  很嫩,很生澀。


  陳薇奇斜眼瞥易思齡,看見她那明明羞澀卻裝作大膽的眼睛和熟紅透爛的臉,笑了笑。易思齡捕捉到這個帶著嘲弄的笑,瞪她一眼。


  陳薇奇大方地揚起酒杯,敬她,“快樂哦,寶貝。”


  易思齡得意地和她碰杯,附在她耳邊說:“Tanya,沒想到吧,謝浔之對我言聽計從,我讓他不來,他肯定不會來,還是要多謝你準備這麼用心的節目,我挺喜歡的。”


  陳薇奇笑出聲,“節目是給你準備的,又不是給你老公準備的,他來不來有什麼關系?等你到了京城,這種節目怕是看不了了,今晚多飽飽眼福哈。”


  易思齡扯出一抹假笑,沒心情跟她打嘴仗,不再搭理她。之後的一小時,應接不暇的男男女女來找易思齡喝酒,認識的不認識的一窩蜂都來了。


  港島是易思齡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認識的朋友多到數不過來,今天場面盛大,多半是來祝她新婚快樂,都知道她要嫁去京城了,也都以為她嫁了就不會再回來,或者說很少回來,敬酒的時候免不了有幾分不舍。


  港島這地界,年輕男女找對象大多是找本地人,不然就是南部沿海城市,G省往上全是北方,更何況京城,北得不知道到哪去了。


  皇城又怎樣呢?誰願意嫁到離家十萬八千裡的地方去。又不是沒錢。


  易思齡的這樁婚事,讓無數人都驚掉大牙。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能接受,京城謝家嘛,這種天好的機會,就算是易思齡也不舍得放過,潑天的富貴面前,遠嫁算什麼呢?


  “恭喜恭喜!Mia!結婚後要經常回來,我們這群朋友隨時待命!”


  “和謝公子長長久久,百年好合!”


  “Mia,你婚期是訂在十二月二十八吧……是啊!肯定要提前回來啊!你結婚我肯定要來的!”


  “哇塞bb,連對戒都戴上了?可以啊!這杯酒祝你和姐夫愛情甜蜜!永遠幸福!”


  易思齡喝到最後實在不勝酒力,換易樂齡替她擋酒。她坐下,喝著後廚準備的生地涼茶。


  一個小姐妹趁機坐過來,挽住她,語氣依依不舍,“Mia,你去了京城,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和你約下午茶……”


  “結個婚而已,不至於,更何況我以後想回來就回來。”


  “你家謝公子舍得和你兩地分居?”


  易思齡瞥她,笑,“當然是陪我一起。以後經常回,到時候約下午茶。”


  她和謝浔之約法三章,他必須經常陪她回家。


  “不愧是Mia……把謝公子拿捏得死死的。”小姐妹訕笑一聲,附和著她,心裡卻是另一番想法。


  哪有結婚後,老公隔三差五陪老婆回娘家的,又不是嫁在本地。一次兩次還好,四次五次六次試看看?就算不吵架也要鬧矛盾,何必為了面子誇這種海口。


  易思齡知道對面在想什麼。


  今晚的祝福很多,但真心的祝福其實很少。


  從小到大,十個和她做朋友的,五個想從她身上撈點好處,三個想看她出醜,還有兩個蓄意接近她,妄圖朋友變情人,當易家驸馬爺。在金錢和利益交織的圈子裡,各種利益關系牽一發而動全身,人情交際更是錯綜復雜,刀光劍影。


  她知道大家喜歡她是喜歡她的家世,喜歡她的漂亮,喜歡她能給他們帶來風光,這個世界花花綠綠,喜歡她的人很多,喜歡她的人也很少。


  但她無所謂,她還是會和這一群塑料小姐妹出去逛街,約麻將,喝下午茶,做spa,她需要人陪她,也需要人捧她,真真假假不在乎,她隻是喜歡她的生活很熱鬧,很絢爛,像一捧弗洛伊德玫瑰花。


  所以她也不要謝浔之有多麼多麼喜歡她,比起真心不真心的,她隻要他能對她好,給她面子,讓她一如既往的風光。


  日子順遂,有錢有闲,這樣的婚姻就再好不過了。


  ——


  酒過一巡,一群女人去舞池跳舞。


  易思齡主動給謝浔之發去一條消息,試探他在做什麼。


  【幸好你沒來,party挺無聊的。】


  她怕謝浔之在港島闲得發慌,偷偷跑來湊熱鬧。


  她不知道的是,謝浔之收到這條信息時,載他的賓利已經開到了金鍾,離中環十分鍾不到。男人看了一眼她的消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回復一句:【無聊就早點回家。別貪玩。】


  易思齡把心放到實處,謝浔之不可能會來了。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今晚這麼好玩,她至少要戰到轉鍾兩點。


  “幫我拿手機,我去趟洗手間。”易思齡把手機給易樂齡保管。


  易樂齡看她一眼,“還行嗎?我陪你去吧。”


  易思齡摁住她,“別瞧不起你姐,就這幾杯酒。你姐還是你姐。”


  “……”


  易樂齡氣笑了,就這幾杯是因為她把大部分的酒都擋了!無語地看著易思齡踩著十釐米的高跟鞋,從一片斑斓的燈光下搖曳而去,易樂齡收回目光,抿了一口威士忌。


  易樂齡不喜歡跳舞,此時清闲地坐在卡座,抿酒的同時還不忘處理秘書發來的工作郵件。


  旁邊有人坐下,她也沒注意。大概是哪個蹦迪蹦累的女人回來休息。


  “來酒吧還不忘忙工作?這麼拼嗎。”


  易樂齡打字的手一頓,視線傾過去,看見一雙锃亮的,高檔的皮鞋。原來剛剛坐下的不是哪位小姐妹,是個男人。是陸伽霖。


  易樂齡愣在當場,和對方對視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你也來了?”


  話剛落,她就覺得說錯了。陸伽霖是易思齡的高中同學,又是一個圈子的,陳薇奇肯定會請他,今晚是為易思齡舉辦的party,他也肯定會來。


  陸伽霖:“來跟Mia打聲招呼,恭喜她要結婚了。”


  面前的男人穿著商務西服,和周圍燈紅酒綠的場面不太搭配,灰色豎條紋西裝勾出他寬厚的肩膀,清冷的神情也和周圍的場面不太搭配。


  易樂齡細微地咽了下喉,放下手機,指了指另一側:“不太巧,Mia剛去化妝間,你要等幾分鍾。”


  陸伽霖微笑,“沒事,你替我轉達也一樣。”


  他挪動了一下腿,茶幾和卡座的距離並不寬裕,他的腿擠著,本來就僵硬的姿勢現在更不自然,“最近很忙?”他簡單問。


  易樂齡也不自然,不知道陸伽霖找她搭話是出於什麼目的。她其實有些緊張,還有些其他的,莫可名狀的情緒。


  她知道陸伽霖在高中的時候就對易思齡有意思,是她琢磨出來的,一晃這麼多年,難不成他還抱有什麼想法嗎?但易思齡都要結婚了,任何想法都該摁死在肚子裡才是,暴露出來隻會讓易思齡陷入尷尬。


  還有兩個月,就要舉辦婚禮了,在這之前,不能出任何岔子。


  “還好,不忙。”易樂齡迫使自己冷靜。


  陸伽霖笑一聲,打趣道:“我看你在酒吧都要回復郵件,這還不忙?”


  “我不愛蹦迪,在這坐著也沒事。回郵件就是順手。”易樂齡的聲音和表情都很“商務社交”。


  陸伽霖眼眸暗了暗,面前女人清冷得讓他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繼續聊下去,他的揶揄顯得很滑稽。


  在這樣花紅酒綠的場子裡,她還能專心工作,仿佛多說一句都是對她的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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