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珩十分佩服自家太太的聯想能力:“你若是想知道他們,讓褚謙去調查一下。”
雖然可能如大海撈針一樣麻煩,但……褚謙不就得做這種麻煩的事情嗎,如果事情太簡單了,他的實力發揮不出來。
“算了。”溫喻千主動握住商珩的手,跟他一塊走向槐樹旁邊的那一口被圍起來的井。
井旁邊有一塊平坦的石碑,隻有略略傾斜的面上寫了‘燕井’二字。
甚至沒有任何標記,也沒有任何的來歷。
唯獨旁邊豎起後人解釋,這井已經有一千年的歷史,比這個古鎮歲月還要悠久。
至於水井旁邊的槐樹,自發現水井後便也存在了,大概也有一千年的歷史。
這也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往槐樹上扔紅綢的原因。
在月老廟經受香火這麼多年,這槐樹肯定也沾染上了幾分月老的牽紅線的本事吧。
大概第一個扔紅綢的人是這麼想的,後來便越來越多。
臨走之前,商珩以為小姑娘都喜歡這種東西,便問:“想要也寫一個嗎?”
卻沒想到,他家這個小姑娘,居然搖頭:“不想用這個束縛你和我,如果以後我們不在一起了……”
沒等溫喻千說完。
下一秒。
她的手腕驀地被攥住,男人薄唇倏然俯下,在她紅唇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商珩的親吻向來是溫柔的,繾綣的,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般,如此兇狠的,仿佛要將她吞吃入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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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喻千心口窒息時,腦子卻無比的清醒,她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
但是商珩反應這麼大,也是她意想不到的。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溫喻千腦子懵懵的,直到感覺心髒快要因為窒息而炸裂的時候,男人終於略略移開了她的唇瓣。
因為摩擦而生熱的唇瓣落在她的額頭,眼睛,鼻尖,最後滑至她小巧的下巴。
“以後不準說分手的話。”
大概是因為親吻的緣故,男人嗓音染著幾分磁性的沙啞,與他的氣息一般,危險且具有侵略性。
溫喻千好不容易找回自己聲音,她紅唇微微張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兒,許久,才冒出來一句話:“我沒說分手。”
她那是分手的意思嗎?
她明明就是提醒他的意思。
商珩雙手捧著她的臉頰兩側,指尖插入烏黑順滑的發絲之間,大拇指連同虎口輕輕撫著小姑娘兩頰處細膩的皮膚,摩挲了幾下,淡淡道:“不在一起等於分手。”
“商太太,我們是娃娃親,月老見證過的,所以你如果要分手,以後就沒有姻緣了。”
溫喻千聽著男人溫淡透著涼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紅唇抽了一下,十分無語:“……”
這麼大年紀了,居然還用這麼幼稚的威脅,而且幼稚也就算了,還特別兇殘的幼稚。
想到剛才那個吻,溫喻千伸出手指指著自己的小嘴:“肯定破皮了,我感覺疼。”
“疼點讓你長記性。”商珩眸光落在她紅得不正常的下唇,果然薄薄的唇瓣皮膚,此時紅腫一片,還有血絲溢出來。
話雖然說的涼淡,但商珩還是拿出她包裡帶的柔軟湿巾,輕輕給她擦了擦。
“回頭塗點藥膏。”商珩擦完之後,便牽著她的手,往外面走去。
既然她不想求紅線,那就不求。
溫喻千被他牽住之後,下意識扭頭看了眼那棵槐樹一眼,那絲絲縷縷的紅綢隨風晃動。
“等一下!”
溫喻千突然握緊了商珩的手指,拉著他停了下來。
“嗯?”
商珩垂眸,靜靜的看著她一系列動作。
卻見溫喻千掙開他的手指後,迅速跑到不遠處的廟裡,要了兩根紅綢與兩隻筆,然後氣喘籲籲地跑回到商珩面前。
“寫吧。”
“不是不相信嗎?”
商珩似笑非笑的看著小姑娘扶著自己手臂,正在平復呼吸的模樣,光潔白皙的額頭上,因為在陽光下來回跑了這麼快,已經隱約染上細密的汗珠。
“都說了不是不信,也不是想要分手,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敏感。”溫喻千沒好氣的白了商珩一眼,然後握著自己那一分噠噠噠跑到距離商珩三米處的地方,“我在這裡寫,你在那邊寫,不許偷看。”
她之前不準備寫這些東西的本意是,想到那被風吹下來的紅綢,擔心如果他們的紅綢也被風吹下來,那會不會也影響到他們之間的紅線呢。
畢竟,不會所有人都那麼幸運,會遇上將他們的紅綢重新掛上去的人。
可臨走之前。
溫喻千突然看到了那剛才被商珩重新扔上去的,牢牢地掛在樹上的紅綢,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
反而很浪漫。
大不了他們每年都過來一次,看看他們的紅綢有沒有被吹下去。
商珩寫了幾個字後,便將比收了起來,看向不遠處的小姑娘。
小姑娘隻留下一個側臉對著他,此時紅唇彎彎,眼眸也彎彎,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商珩無聲無息的走到溫喻千身後,憑借自己的身高優勢,輕而易舉的看到小姑娘手裡寫的紅綢上。
七個清秀有力的大字:【希望他也喜歡我】
商珩深邃如墨的眼眸陡然滑過一抹暗芒。
他驀地從身後將小姑娘抱了起來。
“啊!”
溫喻千猝不及防,筆都甩到了地上,她驚呼一聲:“商珩,你幹嘛!!!”
幸好這裡除了他們兩個之外,並沒有其他人,不然光是溫喻千這一聲驚呼,就能把人全都吸引過來。
商珩向來從容平淡的嗓音此時染著幾分愉悅:“商太太,恭喜你。”
“恭喜什麼啊,你快點放我下來。”
溫喻千被人從後面抱著,雙腿懸空,十分的沒有安全感,此時他還在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她手指掐著男人的手臂,一邊想掙扎著下來。
“恭喜商太太,願望成真。”商珩薄唇微啟時,微涼的呼吸落在溫喻千的耳垂處。
不知道是氣息的緣故還是他這句話的緣故,溫喻千本來掙扎的身子陡然僵住。
動作持續幾秒。
她忽而僵硬的扭頭,與男人對視良久,她紅唇張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話:“你你你,你偷看!!!”
商珩原本對上商太太那漂亮漆黑的瞳仁時,以為她要驚喜或者感動,卻完全沒想到,她居然還能想到這個。
哭笑不得的將她放了下來,商珩順勢將她手裡緊捏著的紅綢與自己手裡的打了個結,然後準備掛到樹上。
商珩沒有選擇丟上去,反而找了個樹杈,然後將樹枝拉下來,親自系上去,系的緊緊地。
這才松開樹杈,讓它重新彈回去。
溫喻千看著商珩一系列動作,在他腿邊蹦Q:“我也要看你的,你先別急著系。”
“快點給我看,不許弄了。”
“商珩――”
“混蛋啊!!!”
即便有商太太在身邊搗亂,商珩依舊從從容容的用身高優勢,穩穩地做完這件事。
拍了拍掌心不存在的灰塵,商珩垂眸看著她,薄唇微揚:“難道商太太現在該關注的不應該是,為什麼我要說商太太的願望成真?”
“嗯?”
男人靜靜注視著一個人的時候,總讓人有種他是深情的錯覺。
而現在,溫喻千也有這種錯覺。
她握住商珩手臂上的小手緩緩收緊,掌心即便隔著厚重的大衣,仿佛依舊能感覺到男人結實蓬勃的肌肉熱度,連帶著她的手指都開始發燙。
長睫輕顫著,對上男人的視線,久久的沒有移開。
她紅唇張了又張,不知過了多久,唇齒間才溢出來一句話:“為什麼?”
“你喜歡我嗎?”
這句她不知道在心裡壓抑了多久的話,終於問出了口。
說出來之後,溫喻千突然覺得渾身輕松了許多,甚至於連本來迷茫的眼神也清亮許多,就那麼抬眸等著男人的答案。
二十多釐米的身高差,兩人一個垂眸,一個抬眸,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彼此。
她話剛問出口,便聽到男人微微掀起的薄唇說出來的話語,他說:“我以為你早就知道。”
卻沒想到,她這麼沒有安全感。
將纖細的身子攏入懷中,指腹緩緩從她單薄的後脊挪到纖腰處,往自己懷中帶了帶,兩人幾乎緊密相貼。
溫喻千固執的想要聽到他說那四個字:“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他說:“溫喻千,我喜歡你。”
也是七個字。
片刻後,他輕笑一聲,在她唇角輕輕親了一口:“現在知道了嗎?”
溫喻千將臉埋在他懷裡,死死的不露面,瓮聲瓮氣的拉長了語調:“知道了。”
千年槐樹枝幹虬曲蒼勁,枝葉茂密,午後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灑在他們相依相偎的肩頭上,宛如刻上了不規則的金色圖案。
-
他們沒有在古鎮多加逗留,中午吃過午餐後,便回了陵州。
陵州雖然是二線城市,但卻是適合旅遊的城市,比不少一線城市還要繁華。
商珩本來就打算在這裡陪溫喻千多待幾天,等快要除夕時再回去。
陵城級別最好的酒店莫過於他們標志性建築之一的環球酒店。
酒店特殊之處,是牆壁幾乎是全採用單面玻璃的設計,從裡面看,完全就是踩在玻璃上的,但是外面卻看不到裡面的場景。
頂層總統套房內。
溫喻千坐在中央大圓床上,正對著的一整面牆壁都是透明的一樣,擦拭的極為幹淨,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
這可是二十多層呢。
每次路過窗口,跟路過萬丈深淵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總讓人覺得要掉下去。
恐高症患者絕對住不了這種酒店。
溫喻千膝蓋上放著秦眠給她留下的那個寬大的木制盒子上。
瞥了眼玻璃牆壁之後,默默地將視線重新放到懷中木盒。
她打開了木盒。
裡面一封信,還有一件手工刺繡的旗袍,墨綠色的旗袍,上面刺繡著精致的圖案,摸在手上質感很柔軟。
明明是很古舊的圖案與配色,但偏偏給人一種矜貴大氣的感覺。
溫喻千先打開了信。
上面居然是用毛筆寫的。
千崽: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要麼在飛機上,要麼已經在F國落地,不過無論我在那裡,都會一直想念你。
選擇出國這件事,沒有提前告訴你,很抱歉。
怕看到你哭,我會舍不得離開,你一定會原諒我的吧,嗯不原諒也沒關系,我再接再厲哄你原諒。
我會離開,並不是因為逃避,而是想換一種生活方式,當初選擇計算機,純粹是青春期腦子衝動產物,其實我最愛的還是從小到大便喜歡的刺繡,我想將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與服裝設計相結合,繼續用現代的方式傳承下去。
所以我選擇了去國外重新學習服裝設計,這件旗袍是我送你的新年禮物,我親手做的,今年過年一定要傳給我看。
最後,一定要跟我男神好好的,而且你不要因為我跟楚江淵的事情自責,畢竟就算明知道會遇到楚江淵,你的婚禮我還是會去的,跟你沒關系。【PS:當然不全是為了你,也是為了能見我多年愛豆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