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時科技的案子,他在想解決的辦法,沒到最後一刻,事情就有回旋的餘地。
通話結束,閔稀轉身看到傅言洲,不知什麼時候他坐在了客廳沙發上。
明天上午就離開這裡,她去書房收拾東西。
從投標至今,前前後後忙活了三四個月,方案一遍遍修改細化,她已經不記得跟盛時科技那邊開了多少次協調會。
終於方案讓所有人都滿意,還得到前CEO的欣賞。
上個月盛時科技人事變動,盛見齊接受任命成為新一任執行總裁,盛見齊上任第一劍,先把她給斬了。
把所有資料和電腦裝好,閔稀回臥室洗澡。
連日來加班的疲憊加之剛才的壞消息,身體累到極限,想遮掩也遮不住,倦色嵌在了眉宇間。
閔稀泡過澡拿著一瓶身體乳從浴室出來,傅言洲站在床尾解襯衫紐扣,指尖剛落到第三個扣子上,回頭看到她。
閔稀所有的睡裙都是藍色系,身上現在穿的是一件灰藍色冰絲吊帶睡裙,僅僅遮住腿根,傅言洲動作有一息的停頓又繼續,目光在她臉上打量片刻,泡個澡成了霜打的茄子。
“怎麼了?”他問。
閔稀正好走到他旁邊,停下腳步:“累了。”
“那早點睡。”傅言洲抬步往衣帽間走。
閔稀回身看他一眼,她說累了時給她一個擁抱這種事,大概他這輩子都做不來。
坐到床上,她開始塗潤膚乳,每寸皮膚仔細塗勻。
精心護過膚,閔稀鑽進被子裡躺下,還沒躺實又撐著起來,拉開床頭櫃抽屜,傅言洲提前備好了套,她又安心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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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琢磨盛時科技的案子會不會有轉機,傅言洲洗過澡關燈上床。
雖同蓋一條涼被,但各枕各的枕頭,兩人從來沒抱著睡過 ,中間空出的地方足夠再躺一人。
閔稀隻是身心疲憊,但一點不困,她想完糟心的工作又想傅言洲,他人就在她旁邊,能聞到他身上清冷的氣息,還能聽到他輕微的鼻息。
黑暗中,她手指無意識繞著自己的頭發絲。
傅言洲側臉,看不清她的臉但看到她手在動。
“不是說累了?”
“嗯。”
閔稀的話剛落,一道黑影壓過來,她被收進一個結實的懷抱。
她呼吸一頓。
他們親密次數寥寥無幾,他的身體他的懷抱,她還沒熟悉到能控制住自己不悸動。
可能今晚心情一般,被他這樣抱在懷裡,心裡踏實不少。
還想被他多抱一會,閔稀想辦法:“我今晚本來想許四個願望,第四個你要不要聽一聽?”
“不用了。”
傅言洲想說沒興趣聽,話到嘴邊又留了情面。
“第四個願望是,每次前戲之前你抱我十分鍾,我們沒感情基礎,該營造的氛圍要營造。”
這下由不得他不聽。
她強調:“十分鍾,一分鍾都不能少。擁抱就是擁抱,不許跟其他的同時進行。”
傅言洲:“……明年如果再許願,能不能許點正常的?”
閔稀很想問,這個願望哪裡不正常了?
但沒掃興。
她從他懷裡抽出胳膊,繞在他脖子上。隻有這個時候,她才能肆無忌憚且沒有心理負擔地抱著他。
她臉埋在他脖子裡,鼻尖無意識輕蹭他,每蹭一下就有一股熱流從他小腹竄過。
所謂十分鍾的擁抱願望,傅言洲隻是聽聽,沒往心裡去,當她一時心血來潮在床上故意折騰他。
他克制著不斷翻滾上來的強烈欲望,比克制煙癮難多了。
“到底累不累?”他再次確認。
閔稀沒答。
傅言洲當她默認不累,單肘撐在她身側,牽過她的右手,與她十指交握。
閔稀的右手被他攥緊壓在床單上。
傅言洲用力親下來,他的呼吸瞬間融入到她的呼吸裡,閔稀心髒發緊。
“擁抱還沒到十分鍾,五分鍾都沒有。”她抗議。
“非要折騰我?”傅言洲貼著她的唇啞聲道。
怎麼就是折騰了?
閔稀不打算回答這個沒有答案的問題,找個話題帶過去:“你戒指呢?”手指上沒戴,剛才她看了他的床頭櫃,上面隻有充電線,不見戒指。
傅言洲說:“摘了。”
閔稀一時沒理解這個摘了隻是暫時,還是徹底摘下以後再也不戴。
“去江城出差前就摘了,戴著不舒服。”
閔稀明白了,他以後不會再戴那枚婚戒。
吻還在繼續。
傅言洲握著她後腦勺,頂開她的唇,強勢探進去。
隻有在深吻時,閔稀才能感受到他冷靜自持的皮囊下僅有的熱烈,隻是今天她因為婚戒分了神。
她心不在焉,傅言洲不悅,咬她的唇提醒她專心。
閔稀吃痛,右手被他按在床單上,使不上力,她騰出左手壓住他脖子,他再次深吻進來時她一口咬下去。
傅言洲眯了眯眼,那一剎意識空白,刺痛直鑽心髒,他一把扯下她左手,捏住她手腕不讓她動。
“我手斷了!”閔稀控訴他。
舌尖上的那陣銳疼過去,傅言洲穩了穩心神,倏然松開她手腕。
他嘴裡都是鹹腥味,她剛才恨不得把他舌頭咬下來。
“不是故意咬你。”閔稀解釋一句。
傅言洲開燈,沒看她,整理了一下浴袍去漱口。
走到浴室門口,他用力攥著門把手,鼻息粗重,最終沒推門進去。
他去而復返,閔稀抬頭,他下颌線緊繃,怒意被他壓在幽冷的眼底。
傅言洲走到床前,沉著臉看她,手遞給她,下巴對著她左手一點,示意她把手給他看看。
閔稀嗓音沙啞:“沒事,不疼。”
她說不疼,傅言洲掉頭去了浴室。她揉揉剛才差點被他捏殘的左手腕,如果不是因為婚戒,她不會下口那麼狠,當時咬下去時根本沒想那麼多。
浴室傳來細細的流水聲。
一會兒水聲沒了,約莫一兩分鍾過去他也沒出來。
沒有任何爭吵,兩人間的旖旎卻散了個一幹二淨。
閔稀翻身,眯眼睡覺。
浴室裡,傅言洲兩手撐在盥洗臺面,手背上青筋脈絡特別清晰。剛才用了一整瓶冰水漱口,幾乎沒鎮痛效果,舌頭被她咬開一條很深的口子,火辣辣的灼疼。
又打開水龍頭,用冷水衝了一把臉,水珠順著下巴滾到脖子裡。
他站直,拽條毛巾胡亂擦了兩下。
關了浴室的燈,過去看閔稀。
她氣性不小,背對著他睡下。
傅言洲不想跟她冷戰,任何矛盾他都不會拖到第二天解決,直接開口:“因為什麼在床上走神?又是因為什麼突然生氣?”
閔稀沒轉身,沉默一會才說:“傅言洲,你婚前讓我三思的時候,你自己有沒有想過,這輩子很長,比你想得長,和一個沒感情的人過一輩子不容易。這才結婚一個多月,你就覺得婚姻是累贅,連戒指都不願意戴?”
傅言洲認真思忖她這番指責,站在她的立場想了想之後,坦誠道:“是我做得欠妥。”
至於為何不一直戴著戒指,他覺得戒指隻是個形式,而婚姻沒必要是形式,舒適最重要,戒指戴著不舒服時就沒必要天天戴。
如果她覺得形式重要,他會適當顧及。
房間的燈熄滅,身後的人上床。閔稀背對傅言洲,不知道他現在是平躺,還是跟她一樣,背對著側躺。
忽然她腰上一沉,傅言洲的胳膊落下來,輕握住她左手手腕,拇指不輕不重給她揉捏。
閔稀不喜歡拿喬:“不疼了。”
傅言洲沒應,繼續給她放松手腕。
她和傅言洲之間,矛盾經常來得猝不及防,有時又去得莫名其妙。
閔稀轉過身面對他,他脖子裡有淡淡的水汽。
“你疼不疼了?”她低聲問。
“嗯。”
傷口還在隱隱刺疼,根本睡不著。
傅言洲放開她手:“陪我熬下半夜。”
閔稀不明所以。
傅言洲傾身壓過來,手掌扣住她的腰把她抱懷裡,低頭覆上她的唇輕吻著,膝蓋分開她的腿。
第6章
去江城的時間最終推遲到了下午兩點半。
白珊跟著沾光,今天難得睡到自然醒。出發去公寓之前接到老板的電話,傅言洲交代她先去藥店買一些感冒藥和消炎類的藥。
她關心道:“傅總,您感冒了?”
“嗯。問題不大。”
傅言洲掛電話。
沒感冒,隻是拿感冒藥當借口,他需要的是消炎止疼藥,舌頭到現在依然刺疼。
閔稀不知道他已經切斷通話,小聲說:“讓白秘書再帶一瓶治跌打損傷的噴霧。”
傅言洲疑惑,將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哪傷著了?”
閔稀垂著眼簾,坐床上有一下沒一下捶大腿:“哪哪都傷著了。”
傅言洲意會:“你的傷和損傷不搭邊,別瞎用藥。”他擱下手機去衣帽間換衣服。
她買跌打損傷的噴劑不是噴腿,是噴褲子上,這樣別人聞到藥味誤以為她扭傷,以此掩蓋她別扭的走路姿勢。
昨晚他說讓她陪他熬下半夜,起初她以為他隻是嘴上威脅,等他壓著她來第三次的時候,她意識到他沒開玩笑。
三次把她體力徹底耗幹,相當於從不跑步的她被拽著長跑,跑完五公裡又來了兩百個深蹲,渾身上下尤其兩條大腿,像被車輪碾壓過,酸疼難耐。
剛才她去浴室洗漱,一路扶著牆過去,走路發飄。
“閔稀。”傅言洲在衣帽間喊她,“過來換衣服,早餐二十分鍾後送到。”
閔稀淡聲說:“走不動。”
傅言洲聽出她聲音裡有賭氣的成分,怪他弄疼了她。
整理好自己的襯衫,他從衣櫃裡隨意拿了一條長裙給她送去。
“換上。”他把裙子放她手邊。
閔稀頭也沒抬,因為脖子昨晚梗久了今天也發酸。
半天沒動靜,那條裙子她視若無睹。
傅言洲無奈道:“不換衣服你穿著睡裙去機場?”
閔稀啟唇:“要麼,你幫我換。要麼,你現在就出去。”當然,她希望是前者。
傅言洲沒有任何遲疑,轉身離開臥室去餐廳等她。
直到早餐送到,她人還沒到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