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車門邁步下去,是朝後備箱走去,過了一會兒重新回來,手上拿著一支沒有拆封的針,透明的包裝上,避孕針的三個字若隱若現,藥效長達一個月……
沈復將她一截雪白的手腕抬起,針孔對準了下去。
曲筆芯似痛了皺起眉心,卻昏昏欲睡著醒不過來。
男人將用完的針頭和包裝袋都扔下車,折回後,連西裝外套的紐扣都沒有解開,把副駕駛座慢慢地放低下來,他暗著燈光,挺拔身軀無聲無息地靠近。
車內暖氣開的高,曲筆芯的裙擺被一層層掀了起來。
緊接著,寂靜的氣氛下也響起了男人皮帶金屬扣的清晰聲響。
*
曲筆芯是被手機的鈴聲吵醒來的。
她感覺腦袋重的要命,睜開眼那瞬間,又很快就給閉上了。
鈴聲還持續著響起,不理會又實在是折磨人。
過了數十秒鍾,曲筆芯鼓起勇氣醒來,視線有點朦朧還沒徹底恢復,分不清方向感,坐在副駕駛座上,開始摸索著要去找手機,這時,男人修長的手拿著響切不已的手機遞到了她面前。
曲筆芯下意識接過,眯起眼睛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賀青池”。
……咦,這女人不是坐在後座嗎。
打電話給她做什麼?
顯而易見曲筆芯的記憶還停留在昏睡之前,她臉蛋茫然的表情被屏幕燈光照亮,接通來電的同時,下意識對身旁的人說:“怎麼不開車燈。”
電話裡,賀青池的聲音也傳過來了:“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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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筆芯被她這話問得新鮮了,見駕駛座的男人不回應自己,微微探出身子去開車燈,還不忘記跟賀青池說:“你在哪才對吧,我車上啊……”
下一秒。
車裡的燈亮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結束~
明天中午見,衝鴨衝鴨!
第91章
借著車燈,有光照著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 他身軀慵懶斜靠在椅背, 黑色的襯衣開了三粒紐扣,露出鎖骨以下部位, 面料有些褶皺的地方,再往下看, 西裝褲的皮帶松解。
曲筆芯怔怔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腦袋兒根本沒有拐過彎來。
她下意識想換個坐姿,高跟鞋踩到了腳下男人的西服外套,垂下眼睫毛去看。
是沈復今晚穿的西服。
曲筆芯這會兒沒空搭理賀青池, 將電話給掛了。
她重新把視線移到沈復身上, 盯著他解開的皮帶足足有一分鍾時間。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太過直接,沈復掀起眼皮朝她看了過來,臉龐神色平靜無瀾, 好像做了什麼壞事都不會有半點心虛的情緒在。
一兩秒後, 曲筆芯觸碰到他的眼神,心髒猛地緊張了下, 似乎是終於反應過來了,低下腦袋,沿著自己鎖骨的地方, 一路往下檢查著自己身體。
她掀開裙擺的時候, 無意間看到高跟鞋旁邊的兩三個紙巾團,皺巴巴的,被用過不久。
頓時, 曲筆芯火冒三丈的抬起頭,拿漆黑的眼睛瞪向了駕駛座上的男人。
已經猜到了在昏睡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
沈復也沒想隱瞞,長指緩慢將西裝褲上的皮帶扣回去,薄唇發出的語調難以揣測心思:“睡了你半小時,可以打電話報警。”
曲筆芯身上這件黑色高腰短裙還服帖著沒有被脫下來,但是裙擺裡面一片狼藉,要是現在去報警的話,什麼證據都在,方便的很。
沈復說的肆無忌憚,墨色玻璃窗映出他模糊的側影,一副事後隨便怎麼處置的慵懶姿態。
曲筆芯被氣得腦袋發暈,咬緊牙關罵了他一句:“天底下壞蛋這麼多,你還真是絕版。”
沈復冷淡的目光帶了點笑意,也是不見底:“過獎。”
曲筆芯還能控制住呼吸的起伏,想冷靜下來,滿腦子想的不是報警,而是考慮到沈復是不是也學她之前了,趁著對方沒有什麼意識的時候,偷拍了那種照片。
而且他能毫不畏懼說出隨便她報警,難不成是有籌碼在手了?
曲筆芯腦子轉悠了一圈,最終朝他伸出白皙的手:“你手機給我。”
沈復眼風淡淡一掃過來,降下車窗點了根煙:“你腳下。”
曲筆芯還踩著他的西服外套,手機就在裡面。
他能面不改色地把手機上交,也有可能沒偷拍。
不過曲筆芯為了求個安心,還是彎下腰,將西服從腳下扯了出來,伸出手摸索到了他西裝裡的手機。
密碼她知道,也不怕沈復回頭改了。
曲筆芯滑動屏幕,快速點開了照片,發現裡面是被清空的狀態。
沒有一張偷拍的,和大尺度小視頻。
曲筆芯稍微安心幾許,眼睛餘光悄悄的看向正在抽煙的男人。
見沈復沒有看她,側臉輪廓靜默,是對著車窗外。
曲筆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打開了他的短信。
一目十行,基本上把他這幾天的短信都掃了一遍。
突然間她疑惑了聲,偷看別人短信還明目張膽的問:“你天天和溫樹臣發什麼菜譜啊。”
這兩個男人不是已經鬧翻了嗎?
曲筆芯看到最新一條短信停留在中午,是沈復給溫樹臣發了道意大利菜的做法。
在往上翻,都是每道菜的烹煮做法。
沈復把手機從她手上拿回來,沒有多做解釋。
他當著女人的面,將和溫樹臣的短信清空的一幹二淨。
曲筆芯輕哼了聲,誰願意看什麼菜譜。
竟然他沒有趁著自己昏睡死過去亂拍照,曲筆芯膽子也肥了,新仇舊恨一起算,沒掉口紅的唇瓣揚起彎彎的弧度:“聽說我沒回國前,你破產到都大甩賣房子車子了啊,現在還有地方住麼,你要求我的話,本小姐是可以勉強給你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不過……”她故意拉長尾音,挑釁地看著沈復那張賞心悅目的臉龐,慢吞吞把後半句說完:“像你這樣二手的男人,就不值錢啦,拿來養著玩還是可以。”
沈復從來都不愛搭理她故意幼稚的挑釁,因為四年的相處裡熟知曲筆芯的性格喜歡掐尖好強,不搭理她反而就自己消停了。
而此刻看著她嘚瑟又張揚的模樣,沈復將抽了一半的煙捏滅扔出窗外,淡漠的口吻能氣死人:“我是沒住處,也隻能在車上搞你。”
“……”
看著曲筆芯瞬間冷下的臉蛋兒,男人還要從褲袋裡拿出幾張錢,輕飄飄的扔在她裙子上:“你不報警的話,這點錢,我還是給得起。”
曲筆芯用了幾秒鍾解讀了他這個舉動,包括話裡每個字的意思。
她不報警,他就付錢兩清,當是嫖了一場?
沈復就是這個意思,緩緩地啟動車子,似乎是朝她住處行駛。
曲筆芯遲鈍反應過來後,想拿起錢拍他一腦袋,結果看到在開車,隻能活生生把這股氣給憋在了心口裡。
一路上兩人相對無言,凌晨後半夜了才回到別墅門口。
沈復熄火停好車,在曲筆芯憋了許久的怒火沒有發出來前,他先下車,長腿邁著快步饒過車頭,走到她副駕駛座這邊打開門,伸出有力的手臂把人給抱下了車。
前提是,沈復又從褲袋拿出幾百塊,塞到了她的裙子下面。
“我包你今晚……”
曲筆芯:“……”
你他媽的一個破產狗,拿著幾百塊還到處招搖了?
*
別墅的斜對面,另一棟別墅裡,此刻二樓也還亮著燈。
溫樹臣下樓梯的側影如風,連深灰棉拖也沒穿,光著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深藍色的睡袍松垮,沒有系好衣帶,隱約露出一片冷白又結實的胸膛,可見走出主臥的急促。
他去廚房燒開始拿藥,到了後半夜賀青池睡夢中還是低燒了起來。
迷迷糊糊的,額頭貼著他的花臂說難受。
溫樹臣想到應該是今晚和溫越動手的畫面,還是讓她怕了。
他燒了開水,又耐心地吹涼,拿藥回到主臥裡。
賀青池身子安靜側躺著不動,被子裹到了肩膀處,黑色長發披散下露出了半張臉蛋,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溫樹臣先伸手輕輕的拂過她的額頭,試探了幾許溫度後,再把人連帶被子給抱了起來。
他放低聲,溫柔又體貼的哄著她把藥吃了。
賀青池的眉頭微微蹙著,纖長的眼睫下,因為發燒難受而有血絲,視線都變得朦朧不輕了。
她乖乖配合吃藥,這方面本能的求生欲很強。
不會鬧騰什麼。
溫樹臣時隔二十分鍾,就給她喂一次熱水喝,又親自拿毛巾給她擦汗換睡衣。
臨近快五點鍾的時候。
賀青池燒迷糊的意識才終於緩緩清醒幾分,睜開眼,看到的是溫樹臣沉靜的身影坐在床沿前的椅子上,他閉著雙目在休息,俊美的臉龐上經過一夜沒休息好,下顎處都有淡淡青色的胡渣冒出來了。
兩人相處的時間越久,就越能清楚的看到對方私底下最真實的一面。
比如溫樹臣從來不會這樣用這樣凌亂的一面見人,他無論何時都喜歡保持著整潔優雅,現在腳上連鞋子都沒有穿,褲腳也是一個上一個下的,就別說睡袍沒系好了。
賀青池將臉蛋貼在雪白的枕頭上,眼睛發酸也沒有眨動,就這樣盯著他打量了好幾分鍾。
昨晚是做噩夢了,醒來後片段已經記不太清。
不過看到溫樹臣在身邊,賀青池突然覺得自己不再那麼害怕,連心口處,那股不知名的痛感都變得消失不見。
可能是一夜的疲憊低燒折磨著他,此刻突然不見,讓賀青池整個人重生了般,變得輕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