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青池一路被他拽著手腕,腳上高跟鞋踩著不穩,朝對面街的酒店走去,進去後,又直接乘坐電梯到溫樹臣入住的樓層,走廊上都鋪著柔軟松厚的地毯,收盡了所有細微聲響。
走到套房的門前,還沒掏出房卡去刷,賀青池就被他力道一拽,後背貼在了冰涼的門板前,也就是數秒不到的功夫,她都沒弄清發生了什麼,近在咫尺的這個男人就已經低下頭。
是完全沒想到,他連房間都等不及進去,就在門口處吻的這麼突然。
連續整整有一個月的冷戰因為這個舉動打破了僵局,溫樹臣失了冷靜的理智,薄唇重重摩擦過她的唇,力道不輕,情緒醞釀的徹底。
賀青池連帶呼吸聲都停滯了幾秒,唇齒間都是他熟悉的男性氣息,也有一絲絲的生疼。
她手心開始推著男人結實的肩膀,忍不住地想掙扎:“走廊有攝像頭。”
溫樹臣手臂又把人撈進懷裡,不斷的吻沿著她的唇角,臉頰和耳朵的後面,呼吸略有些急促,過來片刻,重新回到她的臉頰處,此刻再出聲,嗓子已經是沉啞了:“有攝像頭曝光我們關系,網上就再也沒人敢亂給你牽姻緣線。”
他惡意十足,手掌捧起她的腦袋固定住,又低頭下來。
賀青池力氣沒他大,被迫在走廊上跟他接吻了快半個小時,而溫樹臣就跟不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連一點喘氣的空間都沒有給她,唇齒貼合,近乎本能地想要更多。
“嘴巴疼……”
賀青池眼睫毛輕眨間落下一滴淚,突然嗚咽出聲。
也就這一滴淚珠,和摻雜著許些哭腔的聲音,讓溫樹臣薄唇停在她的唇上,不在移動。
他理智慢慢地恢復過來,幹淨的長指摸索到女人臉頰,似替她擦拭去淚珠,低聲說話的時候,呼吸溫度都灑在她這邊:“好了,我已經冷靜下來了,別哭。”
賀青池會掉眼淚,疼的原因卻遠不及胸口的委屈要大。
她一把將男人推開,氣急敗壞的去擦嘴巴。
溫樹臣朝後退兩步,方才她掙扎的時候,手指將他的領帶也扯歪了,襯衣紐扣崩開一顆,西裝外套看起來也失了整潔,站在燈光下,活生生就像個佔人姑娘便宜的斯文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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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心狠皺,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又把賀青池惹的更生氣。
“開門。”賀青池紅著眼,不願意站在走廊上被人看笑話。
攝像頭那邊誰知道有沒有人監視著。
溫樹臣從西裝褲袋裡拿出房卡,伸出手臂,將她身後的房門打開。
賀青池一走進去,就把腳上高跟鞋脫了,轉身兇巴巴的扔向了溫樹臣,她臉蛋沒了淚,卻看得出來是哭過,頭發也散亂了,板著表情走到廚房去找水喝。
溫樹臣在後面,將她高跟鞋撿起,擺好才跟過來。
賀青池已經站在冰箱前,隨便打開一瓶礦泉水就喝,呼吸吸著氣,可見是情緒還沒穩定下來。
溫樹臣腳步聲走過去,從後面重新伸出手臂抱住,隔著布料,她的腰肢很細,輕易就帶到了自己的懷裡,嗓音也低低響在她耳畔:“抱歉——”
他先開口道歉,誠意十足。
賀青池喝了半瓶的冰水才冷靜下來,把瓶子扔到垃圾桶裡,轉過身近距離問他:“你錯哪了?”
“剛才的事……”溫樹臣把她指尖攥在掌心裡,像是這樣就能抓住她,深潭般的眼眸摻出了不一樣的情緒,頓了幾秒;“是我一個月沒見你太想你了,有些失態。”
賀青池根本就不是生氣這事,她又問:“沒了?”
溫樹臣莫約也反省過自己了,很快就順著她的態度,往下認錯:“之前我不該喝酒讓你吃藥。”
倘若不是這件事,他也想不到別的為什麼賀青池要冷暴力他一個月之久。
賀青池臉蛋的表情看不出什麼,漆黑的眼眸因為方才哭過的緣故,現在看人湿漉漉的,就跟被水洗過一樣。
她把自己的手從男人掌心裡抽出來,抿著的唇還有點疼,氣不過說:“你也知道錯了?知道錯了?你讓劇組的郭導和副導演想把我騙酒店來,還要惹我生氣,你也知道自己錯了?”
“都是我的錯——”溫樹臣此刻什麼罪名都認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凌晨前,應該還有更新看,麼~
第61章
賀青池的脾氣一旦發出來就有點受不住,左右是怎麼都看他不順眼了。
沒有主動認錯是原罪, 認錯態度太快更是罪加一等。
她從廚房走出來, 在客廳的沙發坐下,而溫樹臣索性單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手掌還妄想繼續去握住女人那白皙的指尖。
“你這會跪的到快。”
這裡沒有旁人,溫樹臣即便在顧著他名流之首的面子, 也跪得心甘情願。
他目光顯得比平時溫柔許多, 直視著賀青池怒氣未消的臉蛋,低聲說:“我要不跪,萬一你結束完這部電影的拍攝, 又新接了另一部電影, 連續在劇組住個半年,到時候怎麼辦?”
賀青池鬧變扭的心思被他一語說破,長長的睫半垂, 又要把手從他掌心裡收回來。
這次溫樹臣沒給她機會, 用了力道,緊接著賀青池感覺到指尖一涼, 她低頭看去,發現溫樹臣給她戴上了一枚婚戒,尺寸大小正合適, 鑽石泛出的光分外耀眼, 將女人白細的手指襯得更精致好看了。
哪有這樣的,跪一次也不願意白跪,還順勢給她套上婚戒。
溫樹臣握著女人的手, 抵在自己的薄唇上,字斟句酌地貼著她微涼肌膚說:“上周我出國了一趟,在拍賣會上看到這枚戒指就想到了你。”
兩人選擇先不辦婚禮,也沒準備什麼婚戒。
賀青池結個婚,比旁人要看起來簡單的多,籤了一堆協議合同,就這樣嫁給他了。
現在幾個月過去了,才補上這個婚戒,她的手被男人握緊幾分,溫樹臣表面上從容,暗地裡似乎也在怕她會把婚戒取下來。
賀青池了然於心,微低著臉說:“我們冷戰了一個月……這件事我也有錯。”
溫樹臣神情驚訝幾許,似乎沒想到她還會認錯?
結果話頓一秒,賀青池的意思是:“我忘記你還有情感冷漠症沒治好了,這個月沒少去跟心理醫生聊天吧?你是不是很討厭家裡有小孩?其實我也沒有照顧小孩的經驗,才二十三歲……要小孩是早了些。”
她沒有看男人的臉色,自顧自地檢討了一番後,又說:“我會生氣你也得原諒我。誰讓你借酒裝瘋為了圖一時之快,連那層比紙還薄的東西也不戴,還說什麼要讓我懷孕這種引人誤會的話。”
接下來很長時間,溫樹臣都一言不發,神色在燈下不明。
賀青池這時抬起了腦袋看他,見半響都得不到回應,以為是說中了男人內心的心事。
這時兩人都沒說話,被一通電話給打斷了。
賀青池看是自己的手機,微微呼吸調整了下情緒,才接通來電:“哪位?”
曲筆芯開口就步入正題的問:“溫樹臣在家嗎?”
賀青池眼睫掃了一下還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出聲說;“在啊,你找他?”
電話那邊似乎停了一秒,緊接著曲筆芯連聲音也漸漸變低了:“溫樹臣如果在家,為什麼沈復卻跟我說他今晚夜不歸宿,是在跟你老公一起?”
賀青池心裡預感突然不太好,拿眼神又看向溫樹臣。
曲筆芯的聲音還在傳來:“讓你老公接電話。”
賀青池聽出了這女人的語氣不再帶著綿軟的嬌音,可見是查崗查得氣頭上,想都沒想就把手機遞給了溫樹臣,以免自己遭罪。
溫樹臣聽到隻言片語,就已經猜到是什麼事。
他接過手機,面對曲筆芯的盤問,神色從容,不緊不慢地回答。
左右沈復的行蹤他不知道,跟他沒關系。
最後曲筆芯直接問:“你之前截圖給我的聊天記錄裡,地址是哪裡?”
溫樹臣話頓兩秒,把別墅地址說了出來。
嘟嘟幾聲,曲筆芯二話不說把電話掐斷了。
賀青池在一旁聽出了點意思來,睜著漆黑的眼看了他半響:“你替沈復打掩護?”
溫樹臣及時澄清:“今晚我確實是和一群朋友在會所包廂裡聚會,沈復也在,他中途離場了,可能沒有跟曲筆芯說實話,隱瞞了些實情。”
賀青池對這番話,半信半疑。
她心裡想到沈復今天能借著溫樹臣來打掩護,改明溫樹臣不知道也會不會學的有模有樣的。
要是往更深一層想的話,可能他們這個圈的男人平時就是這樣互相“幫襯”著彼此。
溫樹臣見她表情不信,又說:“我以前未婚單身,身邊的朋友都習慣用我做擋箭牌在外面夜不歸宿了。”
倘若他現在還單身的話,曲筆芯這通電話打來也不好查。
而已婚就不一樣了,直接電話打到他妻子手上,行蹤被透露的明明白白。
賀青池暫且放下疑心,重提到了曲筆芯身上:“你把別墅地址跟她說做什麼,要是真的鬧過去了,你覺得她能在沈復面前討到便宜?”
溫樹臣問她:“你明天如果願意陪我一天,今晚我帶你去看看?”
真是無奸不成商,他連在自己女人面前都秉承著做商人的本質。
賀青池有點想過去看看,不是為了湊熱鬧。
她再了解不過曲筆芯的脾氣了。
沈復夜不歸宿,這個女人這樣殺過去,跟抓奸無疑。
要是今晚這事沒鬧到她面前,賀青池也懶得管別人的私事。
現在知道了,不去看看也說不過去。
溫樹臣看出她糾結的心思,幹脆起身那定主意,將西裝外套給她披上,主動拿著車鑰匙說:“我在銀湖山莊還有別的住處,就當是從酒店回家了。”
“……”他在同個地方,竟然準備了兩套別墅?
賀青池被牽著起身,心裡想著,看溫樹臣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這一刻,她無比的堅信。
倘若婚後的生活裡,有一天溫樹臣也學沈復藏女人的話,她恐怕是把整個江城翻天覆地,都不可能找的到。
*
曲筆芯的電話一直沒人接。
在趕過去之前,賀青池坐在副駕駛座上,低著頭擺弄手機,也沒和開車的男人說幾句話。
溫樹臣察覺到她還有些變扭,實在不情願看見兩人關系繼續這樣僵著了,空出一隻手,覆在了她的膝蓋處。
男人的手掌溫度很高,隔著薄薄的布料也能清晰傳來。
沒一會兒,就有緩緩往上移的企圖。
賀青池垂著眸,看著他骨節分明且好看的手,聲音輕輕靜靜的:“你別墅房間多嗎?”
“你是要給曲筆芯準備房間?”溫樹臣開車很穩,不會因為小動作而拿他和她的生命安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