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叔咳嗽一聲:“……那您更得上去親自看一眼了。”
確實,她還沒見過商邵的辦公室長什麼樣呢。
她問康叔要了卡,記清楚商邵辦公室的樓層,並再三謝絕了康叔要送她上去的好心。
下車時,高跟鞋崴了一下。
康叔:“……”
“沒關系沒關系,”應隱拂了下面,深呼吸,“我可以。”
“口罩。”
“對對。”應隱接過口罩,“幾樓來著?”
康叔不得不第五次重復:“六十八樓。”
應隱默念兩遍,用他的卡刷開電梯廳。正有一部電梯停在負三,應隱進去,刷卡,趁自己忘掉前迅速按下了數字。
高速電梯有多快,她的心跳就有多快。
他會不會嫌棄她不請自來,打擾了他工作?或者說……覺得她沒有邊界感?應隱想回去了。可是電梯中途一直沒人搭乘,便徑直載她到了六十八樓。
勤德置地這棟樓是寧市CBD地標之一,但辦公樓層隻到六十八,更高的則託管給了知名奢華酒店。應隱原本擔心到了地方還得找一會兒,電梯門一開,就知道自己擔憂多餘。
隻有一間辦公室的燈是亮著的。
電動百葉簾是半闔狀態,光影虎紋似的透出來,倒映在外間的灰藍色地毯上。
應隱的腳步很輕,怕驚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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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門邊才看清是個套間,外側玻璃牆的卷簾拉著,想必是每日處理來訪、來電事宜的行政秘書辦公間,裡面那間的門則關著,鉻色名牌上寫著「執行董事」。
應隱輕擰開門,走進去,敲響了裡面那間。
寬大的電腦屏幕在某一頁方案展示上停了許久,一側分屏則是一張密密麻麻的英文報表。商邵的視線一直沒離開,仍在思考中,隻是略分了些神問:“哪位?”
好公事公辦,聽著很沉穩,有些冷。
應隱換了種聲線,有些嫵媚,說:“邵董,這麼晚了,您要不要吃點宵夜?”
商邵怔了一下。
他的團隊裡,並沒人敢用這麼嫵媚的語氣跟他說話。但說到底這麼大的集團,男的女的,不妨礙有人藏了其他心思。
“不用,謝謝。”他語氣無異地推擋回去,也沒興趣出去看一眼。
“真的?”應隱抿了下唇,有點委屈,有些嬌氣:“您這麼晚不下班,您夫人不生氣?”
商邵:“……”
HR怎麼招人的?誰提的需求?誰寫的JD?誰負責初面二面終面的?把這裡當會所了嗎?
三更半夜的沒人給他使喚,他隻能推開椅子起身,親自去門口記住這張臉,好讓人資部門明天找她約談。
門開時,執行董事的臉黑沉得嚇人:“你是哪個部——”
應隱雙眼迷離,仰起的眼底燈輝明亮,流淌的恐怕全是威士忌:“我是您的家政——唔!”
她被一把打橫抱起。
“哪個家政服務到辦公室,嗯?”
“商先生給的錢多……”應隱胡說八道,編不下去了,埋他頸窩。
商邵抱她到沙發。她坐著,他站著,牽住她手,與她指尖勾纏。另一手撐著靠背,霧靄似的眼沉沉凝她一會兒,似笑非笑。
“又喝了多少酒?”
應隱謹慎地比出一個“1”,“一杯威士忌,滿的。”
“怎麼不讓康叔送你回去?”
“我想見你。”
商邵伸出手,指背在她光潔臉上流連滑下:“見到了,然後呢?”
應隱委委屈屈地抿起一點唇,閉起眼時,落到商邵的氣息裡,繼而落進他的吻裡。她不自覺迎合,抬起手,將他黑襯衣下的頸項和身軀都摟得很緊密。
她唇齒間很甜,舌尖被勾出來時,水紅的,看上去水光充盈。
商邵吻過她的唇角,□□她的耳垂,沙啞地問:“裡面穿的什麼?”
“晚禮服。”應隱垂了手,帶著他的,一起解自己風衣的腰帶。
風衣沒有扣子,蝴蝶結一開,衣襟也跟著散開,晚香玉的沉鬱甜香勻散開來,帶著她身體的熱。
她挑選晚禮服總是很簡約大方,深粉色長裙,挖肩高領,十分古典,偏偏兩處肩頭都打了細致的高光,燈光一照,圓潤而水光潋滟。
商邵的掌心貼著她的肩膀撫摸一陣,復又吻她。這次從耳垂吻到了頸側。高領礙事,倒沒有剪裁得很緊,被他一指勾下。應隱也配合,脖子仰得很高,由他吮弄,在他越來越滾燙的氣息裡,自己也變得湿熱起來。
她有些抖,覺得羞恥,因為這空間空蕩,充滿了嚴肅禁欲的氣息。
“別……”
商邵輕笑了聲,撤了手,在她唇角親了親:“別什麼?沒有在辦公室做這種事的習慣。”
應隱面紅耳赤,衣裙都亂得很,偏他在這裡裝正人君子。
商邵卻真回辦公位了:“還剩三個方案,你先在沙發上睡一覺。”
喝了酒確實容易困,應隱安靜了會兒,眼眸真披闔下來,側臥到沙發上。入睡很快,不知睡了多久,被人輕柔抱起。她以為好了,迷蒙地問:“回家了嗎?”
“還沒。”
“嗯……?”她困懵了,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商邵抱著她回工位,要她側身坐自己懷裡,指腹揉了下她唇:“在我這裡睡。”
“什麼啊……”
商邵難以解釋。她躺在那裡,牽動他心神,看方案和思考的速度都慢了下來,沒幾分鍾就分神。看一眼她,既覺得她柔軟,也感受自己心底的柔軟。
總想抱一抱她。
不是淺嘗輒止地抱,是把她摟在懷裡,禁錮著,不允許她動彈,不允許她逃脫,能感受到她血肉的那份沉甸甸的擁抱。
應隱稍微清醒過來:“沒有你這麼工作的……”
“為什麼沒有?現在有了。”
“很不像話,不成體統。”
“這話隻有商檠業才敢說。”
應隱對他的名字快應激了,瞳孔瞪大:“不能被他看到!”
商邵笑了一聲:“好,不讓他看到。”
應隱很認真地為他擔憂:“這樣會沒效率。”
“我說了算。”
有沒有效率、什麼方式有效率,真的是他說了算。他說到做到,專心致志。
應隱又想起在森林裡的聽雨。爐火溫暖,雨勢磅礴,他也是這樣摟她在懷,給她掩一張薄毯。戴著那副銀邊眼鏡,看海德格爾看得認真。
那時還不如現在呢,因為她薄毯下的身體片縷未著。
在安靜的半小時中,商邵真的批完了那些沒完沒了的方案。
應隱偶爾睡,偶爾醒,怕自己流口水,很有點偶像包袱。見商邵在關頁面,她讓自己清醒一會兒,想起來說:“羅思量說我有一封信落在了阿恰布。”
商邵的動作毫無凝滯,點了關機,問:“什麼信?”
“說是從香港寄的,是一位林先生,但是寫錯了門牌號。是不是康叔寄的?你讓康叔寄的?”
商邵面不改色:“沒有。”
“嗯。”應隱點點頭,“我想也是,那時候我們分著手呢,你怎麼會讓他給我寄信?”
“我們沒有分手。”商邵糾正她。
應隱將臉仰起,看了他一會,閉上眼:“好吧,那你忙完了,親我一下。”
商邵一手撫著她的臉,一手揉著她腰,吻的方式和力度都十分符合深夜。
應隱氣喘籲籲,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背靠他胸膛的模樣了。那禮服挖肩的地方開得很大,幾乎到了胸腔的位置,從側面看,是恰到好處的一點性感,偏又是很高貴的款式。
商邵鍾意她這份高貴端莊的性感,也尊重自己這間辦公室的嚴肅莊重,但此刻存了別的心思,手從側面伸進去,揉捻著,一邊親她的耳廓,一邊問:“信在羅思量那裡?”
“嗯,他還沒下機,”應隱被他牽引著,完全有問必答:“等明天寄給我。”
“你住我那裡,寄過來會不會不方便?”
應隱舒展著上身,玉色的脖頸仰出易折的線條,完全淪陷在了他的手掌中。
“所以我讓他寄到別墅那兒,……”她皺著眉,咬了點唇,難耐過去,才復說:“俊儀會收。”
商邵問出了想問的東西,心裡已經安排好了打算,將手抽出:“回家了。”
應隱:“……”
商邵垂眸,看她的潮紅,微眯的眼底顏色深了:“在這裡?”
“不要……”
應隱覺得自己不算說假話。她本來就不想的,很尊重他尊貴的執行董事身份,可是是他撩撥。吻就吻了,但他的吻總是很危險。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他遊刃有餘,隔著裙子分開她腿:“你打算等下怎麼見康叔?”
應隱想起這回事,確實想走了,卻被他有力的手按住。按的地方要命,從那一點到身體,她的酸軟漣漪般蕩,讓她沒有力氣。
沒有力氣,就要被予取予求了。她被他抱坐到辦公桌上。
為了方便,辦公室的總控開關就在辦公桌邊。商邵關了,過了會兒,在逐漸失控的吻中,響起什麼被掃落的碰撞聲。
灰藍地毯上,文件散落,鋼筆滾了幾周。
商邵讓應隱兩隻腳踩住桌子邊沿,聲音低沉而正經,帶一點低啞下去的尾音倦色,像命令。他就著這個姿勢,給予了這間辦公室象徵性的尊重——隻用了手。
第96章
羅思量第二天壓根都沒敢睡懶覺倒那倆小時的破時差,一早就叫了閃送,按應隱給的地址給送了過去。
因為下午要陪Greta的貴客看秀,電話響起時,應隱已經在儲安妮的造型工作室了。
Greta是百年藍血,對藝人合作一事十分嚴格,說一不二,派人親自送了五套look過來,說是總部審過的。衣服送到了,人也沒走,待在一旁,微笑滿面地給儲安妮建議用什麼發色什麼發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