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太配合,嶽梨都覺得他是不是在作業本裡藏了暗器!
小心翼翼接過來翻開一看,字雖然寫得醜, 但真的一題不落地寫完了。
她狐疑地看了畏手畏腳的龍海一眼,拉著戚映回去了。一直到上早自習, 才從前排同學那裡聽說昨天下午季讓帶人堵龍海, 逼他寫作業的事。
嶽梨對於八卦的嗅覺多靈敏啊, 把今早的事一聯系,興奮得眼睛都發光了, 一把抱住無聲朗讀文言文的戚映,壓著嗓子尖叫:“映映!你好牛批啊!大佬居然親自為你出頭!就為了交作業這麼一丟丟丟小事!啊啊啊我什麼時候也能遇到這樣的大佬!”
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的戚映:“……”
後排學習委員黃博通的同桌於禾跟她倆關系也不錯,看嶽梨在那自嗨,用筆頭戳了她一下:“你花痴病犯了嗎?季讓他們那種人多可怕啊,又愛浪又兇,還是不要跟他們扯上關系的好。”
嶽梨:“不啊不可怕啊!我從小的夢想就是當大佬的女人!”
於禾:“……”
沉浸在愛情幻想裡的嶽梨一早上都美滋滋的,直到數學課下課後,數學老師沒有收走教案,而是站在講臺上說:“下節體育課我們繼續上課,下周就要月考了,還有幾個知識點沒講到。”
嶽梨頓時就蔫兒了。
於禾還在跟周圍同學抱怨,就聽見嶽梨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說:“都怪我……”
戚映在旁邊手足無措地遞紙巾,於禾趕緊跑過去安慰:“怎麼了啊梨梨?”
嶽梨抽泣著:“都怪我前兩天忍不住喝了杯奶茶,老天爺就剛正不阿地拿走了體育課,都怪我嗚嗚嗚……”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於禾哭笑不得,同仇敵愾說:“這怎麼能怪你啊!都怪學校安排的課表!把體育課安排在數學課的後一節,不就是明擺著讓數學老師佔嗎!”
真是太陰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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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後的第一次月考,就這麼無聲無息地逼近了。
戚映應該比年級第一還緊張。
這算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考試。以前隻有男子才能參加科舉,沒想到有一日她也能握起筆杆。
周五最後一節是班主任劉慶華的課,下課鈴響後就開始說月考的事:“星期一考試,周末回去了要好好復習,會的知識點要鞏固,不會的地方提前搞懂,各科老師都在群裡,打電話發消息都可以問,不要等到上了考場才兩眼抓瞎!第一次月考,都給我拿出點精神來!”
說完了,又安排班委搬桌子貼考號,戚映作為歷史課代表也在其中,嶽梨不放心,自告奮勇要留下來幫忙。
男生搬桌子,女生貼考號。
但男班委隻有三個,其他都是女生,搬桌子明顯人手不夠,班長陳夢潔就安排了女生去幫忙,最後留下來貼考號的隻有戚映和趙都南,以及嶽梨。
貼考號不光是把紙片貼在左上角就完事,還要把桌子與桌子間的間隙拉開。教室後排的桌子都被搬出去,空了一大片出來。
趙都南貼完紙片就不動了,站在後排拿了個小鏡子在那擦擦抹抹。嶽梨幫著戚映拖了兩列的課桌,氣不過,吼她:“你怎麼偷懶呢?”
趙都南陰陽怪氣的:“能者多勞嘛。”
嶽梨兇起來的時候句句戳心窩:“照照照,有什麼好照的,再怎麼照也不夠校花的格!”
趙都南當即就被她氣變了臉,盯著她們看了幾眼,又冷笑:“我就是想爭也是跟正常人爭,跟殘疾人爭校花,我瘋了嗎?”
嶽梨差點把手裡的膠水瓶砸過去,還要罵,袖子被戚映扯了扯。她嘴角彎彎的,眼眸柔和,朝她搖了搖頭。
嶽梨又氣又心疼,“你知道她怎麼說你嗎?”
戚映還是笑,好像在說:沒關系呀。
趙都南還在後面咯咯地笑,火上澆油:“她怎麼會知道呢,她又聽不見。真可憐。”
嶽梨簡直被氣瘋了,指著她大喊:“你信不信我叫季讓打你?!”
季讓這個名字搬出來,往哪扔都是炸彈。趙都南臉上的笑收了收,但到底沒被她嚇住,季讓多野啊,這丫頭片子有什麼資格認識大佬?
她往牆上一靠,擺明看她笑話:“你叫啊。”
嶽梨咬著牙,憤怒地掏出手機,看似在找季讓,其實在給戚映發消息:啊啊啊映映,你有大佬的聯系方式嗎?快叫他過來救場啊!
戚映:沒有啊。
嶽梨:……
她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早上的推斷。大佬真的喜歡映映嗎?都已經到了為她逼人寫作業的程度,竟然連聯系方式都沒有嗎?!
趙都南看出她的窘迫,笑得更歡了,諷刺問:“季讓呢?你叫他來啊。”
話剛落,虛掩的教室後門砰地一聲被踹開,兩人都嚇了一跳,齊刷刷轉頭。
季讓拎著書包站在門口,校服松垮垮的,面無表情看著趙都南,問:“你找我?”
趙都南:………………
嶽梨:!
大佬難道是神龍嗎?!一召喚就出現?
他走進來,扯了下嘴角,拎過一把椅子往前一坐,“剛才在外面,好像聽到你說了殘疾人三個字?”
他語氣陰沉,嚇得趙都南矢口否認:“沒有!我沒說!”
嶽梨在旁邊:“她說了!我作證!”
季讓感嘆似的笑了下,明明在笑,語氣卻讓人發寒:“你們都以為老子不打女人是吧?”
趙都南臉色發白,小鏡子都拿不住。
她真的怕季讓打她。她看到過季讓打人,在校外的一條巷子,他拿腳往那人臉上踩,滿地的血,要不是身後的人拉著,她覺得季讓能把那人的腦子踩扁。
後來那人進了ICU,聽說是高三的學長,可最終季讓隻是警告處分。
她以前還暗戀過季讓,那次之後,隻剩下畏懼。
趙都南快哭出來。
她餘光瞟見門口有人,求救似的看過去,看到高壯的龍海躡躡站在那,對上她的視線,心虛地轉身走了。
趙都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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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梨雖然叫的兇,也怕季讓真的打人,正想說點什麼,戚映把手中的工具放下來,開心地跑到季讓面前。
他坐著,她總算不用仰頭看她,小手背在後面,歪著腦袋甜甜地衝他笑。
季讓囂張的坐姿頓時收斂,有些不自在地把蹬在椅子上的腿收回來,還不夠,又站起來,左右看了一圈,問嶽梨:“要幫忙嗎?”
嶽梨:“要!”
然後季讓就開始拉桌子。
他力氣大動作快,兩張兩張地拉,很快就把座位排好了。
龍海急匆匆把老師喊到教室裡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九班的壞學生季讓在幫三個女生搬桌子。
老師非常不滿地瞪了目瞪口呆的龍海一眼:“雖然季讓同學平時有些行為確實過激,但你也不能汙蔑他啊!栽贓陷害的行為最要不得!周末回家寫一千字檢討來!”
龍海:“……”
龍龍委屈,龍龍心裡苦。
布置完教室,季讓拎過戚映的書包往外走,嶽梨挽著戚映內心激動跟在後面,近距離接觸大佬,覺得大佬好高好帥啊!
雖然自己當不成大佬的女人,但自己閨蜜當了大佬的女人,也算是夢想實現了吧?
走到門口,季讓想起什麼,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後面發呆的趙都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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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視線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趙都南身子一抖,埋下頭去。
最近心理醫生建議適當放松對戚映的照顧和監管,讓她更快地獨立起來,所以俞濯放學都沒等她,脫韁野馬似的,跑去跟同學打臺球了。
季讓的山地摩託依舊停在校門口。
他拎著書包往摩託車跟前走,戚映遲疑了一下,扯著他衣角,伸手指了一下那邊的公交車站。
季讓臉色沉下來。
她不想坐他的車。
戚映想起上一次他送自己回家差點被舅舅撞見,下雨那次又被弟弟遇到,真是每次都很驚險,再不敢冒險了。
季讓盯著她看,領口斜垮垮的,露出一邊鎖骨,低頭惡聲問:“怎麼,嫌棄老子的車啊?”
她眨眨眼,長睫毛撲閃。
好半天,還是他投降。
沒好氣地轉身,大步往公交站的方向走。戚映小跑著跟上來,她知道他不坐公交,過去之後伸手拿自己的書包。
季讓氣得腮幫子疼:“就這麼嫌棄老子。”
他松手,發脾氣似的轉身就走。
戚映急急扯住他衣角。
季讓咬著牙,一臉的不耐煩:“又做什麼?!”
她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有淺淺細紋。
她找他要糖。
第20章
季讓今天穿了條黑色的運動褲。
這條褲子, 沒有褲兜。
氣氛一時很尷尬。剛才還兇巴巴的少年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在戚映期待的目光中遲疑著說:“明天補給你行不?”
她也看出他今天沒帶糖,乖乖點了下頭。
公交車靠站,周圍學生一窩蜂地往上擠, 戚映朝他揮揮手,也轉身上車。季讓聞不慣車上那味兒,捂著鼻子後退了兩步。
看戚映刷了卡,用力踮腳去夠扶手。
公交車門關閉的前一秒,他長腿一跨,躍了上去。
本來擁擠的車廂更擠了,因為大家都齊刷刷往後退, 車門那一塊兒瞬間寬松下來。戚映也被人流擠到了中間。
他眉頭皺得更緊,就要往後走, 司機說:“刷卡啊。”
季讓步子一頓, 視線越過人群落在戚映臉上,要笑不笑地說:“誰來幫我刷個卡啊?”
車內學生面面相覷,大佬開口,不敢無視, 前排幾個學生默默把公交卡伸出來。
季讓沒接,隻是看著戚映。
她終於透過縫隙看見他, 本來因為擁擠而皺巴巴的小臉頓時明豔起來, 艱難地從人群中擠出來, 捏著公交卡搖搖晃晃跑到他面前。
嘀,學生卡。
車子轉彎, 車身傾斜,她慌忙去拉扶手,季讓手臂從她背後環過握住扶攔,幾乎將她圈在懷裡。
她搖晃的身子撞在他手臂上,終於站穩。
想了想,把他袖子當扶手,兩隻手緊緊拽住。
季讓身上的T恤都被她扯歪了。
他卻望著窗外,勾起了嘴角。
車內默默看著這一幕的一眾學生:“…………”
你不就是來泡妹的嗎?假惺惺找我們要什麼公交卡?
戚映要坐半小時的車,每停靠一站,季讓的臉色就白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