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曕:“那為何不在房裡等我?”
殷蕙抬起長長的睫毛,睨了他一眼:“我沒生氣,可我很不開心,前日您那麼急,我以為您會高興看見我回來。”
魏曕抿唇,他並不習慣與她談論內室中的親密,這中事情,就不該放在口頭上。
“前日,是你先勾引的我。”他提醒她道,是她先撲過來拉著他的手往她懷裡放,否則他不會做什麼。
殷蕙當時確實有意撩撥他,目的是先給他點甜頭,他到了殷家好配合她一些。
她並不否認,垂眸道:“那今日呢?我才回後院不久,您便過來,不是急是什麼?”
魏曕:“我來問問你過繼之事是否順利。”
殷蕙:“好,那現在,您這樣壓著我又是為何?”
魏曕微微松了力道,仍然攥著她的手:“我要問你為何與我生氣。”
話題繞了回來,殷蕙莫名想笑,看著他腰間垂掛的玉佩道:“我沒生氣,我哪敢生您的氣。”
不就是繞嗎,誰還不會了。
魏曕沉默。
殷蕙掙了掙:“您問了,我也答了,我沒生氣,過繼的事也很順利,現在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反正您也不急。”
越說,那賭氣的樣子就越明顯。
魏曕可以否認他不急,但他知道,他確實很想。
“安順兒沒說你在外面等我,如果他說了,我會出去見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症結所在,魏曕低聲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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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蕙:“非要他說嗎?您真想我,隻要聽說我回來了,自己就出來了。”
魏曕突然體會到一中陌生的頭疼:“又有什麼區別,我不是很快就過來了?”
殷蕙始終垂著眼:“區別大了,當時您馬上出來,是想我,您隔了一刻鍾出來,是隻想我這身子。”
他有什麼小心思,當她不懂嗎?
魏曕心頭微震,她竟然敏感如斯。
可是,想她的身子與想她,不是一回事嗎?
殷蕙等了等,見他沒有別的話說,又開始掙他的手。
魏曕喉頭一滾。
就這短短兩趟來往後院的功夫,他已經動了兩番欲,不可能放了她,她越耍小性,他越想。
“好,我知道了,你沒生氣,你隻是不開心。”魏曕重新將人抵緊,指腹捏著她的耳垂,“那你說,我如何做,才能讓你開心?”
他人冷,音色也是冷冷的,可突然放輕語氣,竟有中蠱惑的味道。
殷蕙第一次聽魏曕用這中語氣說話,原來,他不是不會哄人,是她以前總是有求必給,他本就無心,便更犯不著哄她了。
她還沉浸在舊事中,魏曕等不及了,開始親她的脖子。
殷蕙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適可而止,這番捉弄就是要魏曕明白她也是有脾氣的,如今目的已經達到,再推開他,魏曕未必會有繼續縱容她的心胸。
後面她還有很多事需要通過魏曕去做,向燕王舉薦袁道清便是最近的一個。
“上元夜您陪我出去賞燈,我便開心了。”
雙臂勾住他的脖子,殷蕙提了一個稍稍恃寵生嬌的要求,仿佛她真的容易滿足。
魏曕頓了頓,同意了,抱起她朝書房裡面的內室走去。
這邊的內室隻是供主人讀書累了時簡單休憩的場所,狹窄閉塞,隻擺了一張窄榻與一套茶幾。
南側有兩扇小窗,這會兒都緊緊地關著,地龍燒得很旺,再加上不通風,才進來魏曕便覺得熱了,將她放到榻上,他站在一旁脫外袍。
等會兒還要出去,外袍不能亂,也便不能像在內室那般肆無忌憚。
殷蕙還是沒忍住,刺了他一句:“您不是不急嗎?”
魏曕看過來,臉是冷的,眼中有火。
殷蕙氣勢一矮,低下頭來,隻露出一張酡紅的小臉。
魏曕將外袍丟到茶幾上,伸手將人抓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蕙蕙:您不是不急嗎?
三爺紅著眼:我急,我命都給你。
第34章
殷蕙感受到了魏曕的“報復”。
他口頭上向她服軟了,便在別的事情上找補回來。
小小的內間成了兩人的戰場,殷蕙空有一顆不肯認輸的心,卻在他鐵索般的臂彎裡接連潰敗。
有些時刻意識不太清醒,徒留一些破碎的畫面,譬如屋頂上的雕梁畫棟、被子上的精美繡花,譬如窗稜上的紅木紋理,以及那雙清冷又仿佛跳躍幽火執著注視著她的眼。
當一切歸於平靜,殷蕙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這邊的榻隻有五尺來寬,兩人同蓋一條薄被,自然而然地依偎在一起。
沒人說話,也沒人想動,殷蕙一手無意地搭在他身上,隻想好好地睡一覺。
魏曕閉著眼睛握住她的手,隻覺得她每根手指都懶懶的,像被人抽幹了所有力氣。
困意上頭,魏曕皺皺眉,準備起來回房去睡,低頭去看殷氏,卻見她已經睡著了,湿潤的長睫密密交織,雙頰如海棠般靡豔。
魏曕其實也不是很想動,她睡得這麼香,他索性也陪她在這邊睡了。
殷蕙睡得快,然而沒睡上半個時辰就醒了,喉嚨又幹又澀,很渴。
她下意識地往枕頭底下摸,奈何這邊並沒有預備鈴鐺,難受地睜開眼睛,便對上魏曕看過來的視線。
殷蕙摸向喉嚨:“渴,您給我倒碗茶吧,在書桌上。”
她渴得不得了,可衣裳被他丟得哪裡都是,一件件地找起來太慢了。
魏曕注意到她嘴唇都有些幹了,想到她神志不清時的那些哭叫,魏曕轉身坐起,一手替她蓋好被子,一手抓起外袍臨時披在身上,大步朝外走去。
殷蕙裹著被子坐起來,艱難地吞咽著幾乎沒有的口水,魏曕很快回來,一手提著茶壺,一手端著茶碗。
殷蕙沒要茶碗,搶過茶壺,一手捂著被子,一手攥緊壺柄,含住壺嘴兒仰頭灌了起來。
魏曕站在一旁,看著她毫無儀態咕咚咕咚地灌水,有兩口咽不及時,茶水從嘴角淌了出來,沿著脖頸一路下滑。
魏曕忽然也渴了。
殷蕙終於放下茶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那樣子,仿佛渴了三天三夜滴水未沾。
“謝謝。”抹抹脖子,殷蕙將還剩半滿的茶壺還給魏曕,重新躺了下去。
魏曕轉身把茶壺茶碗放在裡面的茶幾上,再將地上亂扔的衣裳一件件撿起來,自己的留在臂彎,她的都拋到榻上。
“還不起來嗎?”都整理好了,見她賴著不肯動,魏曕一邊穿自己的一邊問。
殷蕙迅速地轉了個身。
他的臉皮真厚,能夠面不改色地將身體暴露在她面前,殷蕙就做不到。
魏曕難以察覺地笑了下,穿好了,他來到床邊坐下,伸手掀她的被子。
殷蕙猛地捂住,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魏曕目光清明:“起來吧,遲了丫鬟們該猜到了。”
白日同房本就不妥,在內室也就罷了,在書房成何體統。
殷蕙輕諷道:“怎麼,您隻敢做不敢當嗎?”
才飽餐過的男人心情很好,隻是替她理了理凌亂的發:“你若不想動,我幫你穿。”
殷蕙抿唇,瞪他一眼,叫他先出去。
魏曕急著喝茶,怕她磨蹭,走到門口,提醒她道:“半刻鍾後,你不出來,我便進來。”
說完,他放下了簾子。
殷蕙隻好開始穿衣,好在魏曕急而不亂,並沒有弄皺她的外衣,當殷蕙穿好鞋子下了榻,低頭一看,衣裙整整齊齊的,絲毫看不出裡面的痕跡。
窗邊有個小小的梳妝臺,殷蕙用最快的速度梳頭完畢,再打開窗戶散散味兒,這就出去了。
魏曕坐在她之前誊寫的位置上,正在看她的字。
見到她,魏曕上下打量一眼,確定她身上沒有破綻,道:“叫丫鬟端茶吧。”
殷蕙轉身看向內間的茶幾:“這裡不是有嗎?難道您想喝熱茶?”
魏曕沒有回答,手上翻了一頁。
殷蕙突然反應過來,裡面的茶壺被她口對口喝過了,魏曕又是個極其愛幹淨的。
她哼了哼,打開門,見金盞、銀盞都在廳堂那邊,發現她後都露出擔憂詢問的表情,殷蕙笑了笑,吩咐道:“給三爺泡壺碧螺春。”
兩個丫鬟終於松了口氣,看樣子,三爺沒懲罰夫人呢。
茶水泡好,金盞端了過來,走進書房,就見三爺與夫人分別坐在書桌一側,一個看書一個看字,畫面十分祥和。
放下茶水,金盞低頭告退。
“為何抄書?”魏曕喝過茶後,再次問道。
殷蕙對著窗外,哼道:“我見您好像很喜歡這書,所以借了家中的孤本帶回來,抄好了再還回去。”
魏曕看著她這樣,好像又聽見了安順兒的話,說她剛回來時好像很開心,還特意等他。
是想向他獻寶吧,她懷著滿腔情意,而他卻面都沒露。
難怪她會委屈,會賭氣戲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