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獻寶似的拿出了那支镯子。
紀纖纖接過镯子,套在手腕上看了看,昵著他道:“本來我沒有懷疑你什麼,現在卻有點懷疑了,如果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你會平白給我獻殷勤?”
魏昳連叫冤枉。
紀纖纖讓他趴下來,方便她聞他的頭發,魏昳怕露餡兒,突然抱住紀纖纖親了起來。紀纖纖一開始還罵他,奈何懷孕生子耽擱了太久,魏昳一撩撥她便也動了情,兩口子摟摟抱抱就把今晚的宴席揭過去了。
“你去首飾樓給我買東西,世子爺他們就在外面幹等著?還是也進去了?”
關鍵時刻,紀纖纖及時攔住魏昳,把玩著镯子問道。
魏昳了解她好比較的小心眼,笑道:“大哥在外等著,三弟陪我進去的,他好像也挑了一樣,我沒看清楚。”
紀纖纖的嘴角就翹了起來。
她從未將殷蕙看在眼裡,隻暗暗與徐清婉較著勁兒,有了這支镯子,回頭又可以去刺激徐清婉了。
澄心堂。
魏曕身上沾了魏昳的酒氣,回來後先讓安順兒備水。
安順兒道:“夫人還沒睡,您在哪邊洗?”
她月事在身,魏曕肯定不過去了,隻讓安順兒去後院稟報一聲,就說他已經回來了,她不必再等。
安順兒低頭退下了。
魏曕脫了外袍丟在一旁,再把懷裡的長條錦盒取了出來,打開看看,重新蓋上,放去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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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殷蕙十月初六生辰,初五這晚,金盞特意叫廚房擀了長壽面,粥也煮了,以防三爺不愛吃面。
魏曕過來後,殷蕙笑著問他:“今晚廚房有面也有粥,您想吃哪口?”
魏曕抱著衡哥兒,漫不經心地道:“面吧。”
殷蕙就朝金盞使了個眼色,面條早就擀好了,可以煮起來了。
很快,晚飯擺到了桌子上,魏曕、殷蕙一人一大碗面,面條擀得隻有柳條尖那麼細,根根勁道透亮,輔以酸菜、火腿絲、荷包蛋,香氣撲鼻。桌上另擺了煎餃、醋醬、辣醬等小碟子,方便主子們自己調味兒。
衡哥兒也得了一小碗長壽面,薄薄的面皮煮得爛爛的,筷子都夾不起來,隻能用勺子舀著喂。
小家伙一點也不挑食,喂什麼都吃得津津有味。
“咱們衡哥兒看起來比四郎還要大了。”殷蕙同魏曕聊了一句,別的話題他不感興趣,與衡哥兒有關的,他能聽進去。
魏曕果然接話了:“你們最近去過暢遠堂?”
殷蕙:“沒,莊姐兒太小了,天又冷,怕帶了寒氣過去。”
萬一莊姐兒有個頭疼腦熱的,紀纖纖還要怪在她頭上。
魏曕:“嗯,一個小一個弱,那邊少去。”
魏昳好色,平時還能穩住,萬一喝了酒,她又撞上去,平添是非。
殷蕙隻當他也擔心二房的兩個孩子容易鬧毛病,應了。
飯後,魏曕抱著衡哥兒去了次間。
金盞朝殷蕙看來的眼裡就帶了笑,前幾天夫人月事,三爺連著在前面住了好幾晚,今晚總算不走了。
殷蕙瞪了金盞一眼,傻丫頭,有什麼可笑的,這隻能說明魏曕算著日子呢,沒有好處他便懶得陪她睡。
交待丫鬟們一些事,殷蕙也去了東次間。
臨窗的暖榻上,魏曕盤腿而坐,衡哥兒穩穩地坐在他對面。
魏曕將一個老虎布偶扔到了衡哥兒面前,衡哥兒雙手一起抓到布老虎,捧起來咬兩口,再往爹爹那邊丟,當然丟得不遠。魏曕探身撿起布老虎,再丟給衡哥兒。
父子玩耍的畫面本該溫馨,偏偏魏曕一張冷臉,不像在逗兒子,倒像在訓練孩子。
殷蕙去了內室,沒有打擾魏曕陪孩子,當差的男人早出晚歸的,隻有這會兒能與孩子親近。
魏曕陪衡哥兒玩了兩三刻鍾,才讓乳母抱衡哥兒去睡覺。
殷蕙先洗了腳,穿著一雙紅色緞面的軟底睡鞋,坐在鏡子前悠悠哉地通著那一頭烏黑順滑的長發,魏曕挑簾進來,她歪著頭與他對視一眼,笑笑,繼續看向鏡中的自己。
魏曕坐到床上,金盞、銀盞端著水來伺候。
魏曕垂著眼,但餘光能看到梳妝臺前的殷氏,可能是高興她明日要過生辰了,今晚她穿得十分豔麗,一身大紅色繡金線牡丹鑲邊的綢緞中衣,臉微微朝他這邊偏著,長長的睫毛卻低垂,認真地看著那一手在牛角梳齒間流暢穿梭的發絲。
這樣的角度,她豐盈的唇好像更豔了,紅衣襯託出的脖頸肌膚也更白了,耳垂上的紅瑪瑙墜子忘了摘。
突然,她放下了梳子。
魏曕斂眸。
殷蕙步伐舒緩地來到床邊,從他身邊爬了上去,一雙雪白的天足一閃而過。
金盞、銀盞終於端著銅盆告退。
魏曕偏頭,看見她朝他這邊躺著,漂亮的眼睛巴巴地瞅著他,目光相撞,她臉一紅,飛快地轉了過去。
那眼神那姿態,明明是欲迎還拒。
所以,他連著幾晚沒過來,她也是想他的吧?那一身豔麗的紅妝也是為了他。
留著燈,魏曕直接掀開了她這邊的被子。
“身上可幹淨了?”
“嗯。”
魏曕便動起手來。
也許上次的那場半途而廢叫兩人都吊足了胃口,魏曕似火,殷蕙也大膽了很多,仿佛怕他又莫名離開。
勢均力敵,酣暢淋漓。
魏曕閉著眼睛,腦海裡浮現出這幾個字眼。
殷蕙藤蔓般靠在他的肩膀,隨著他一起平復呼吸。
“早上我去給娘請安,她跟我說,明日是你生辰。”
一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手臂,魏曕聲音沙啞地道。
殷蕙睫毛一動,喜道:“娘居然還記得我的生辰,真好。”
魏曕拍拍她的肩膀,趁殷蕙挪開的時候,下了床。
殷蕙裹緊被子,平躺著看他披上中衣,繞過屏風,一會兒又繞過來,面無表情地遞給她一個錦盒:“隨便挑了一樣,看看是否喜歡。”
殷蕙抱著被子坐了起來,上輩子嫁了魏曕十年,他也沒有送過她生辰禮,隻偶爾帶回一些賞賜。
心裡驚訝著,手已經拿起盒子,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支牡丹花金簪,那層層疊疊的牡丹花瓣乃是用紅晶石鑲嵌而成,外圍嵌幾片碧綠色的晶石葉子,精巧別致,栩栩如生。
殷蕙看了又看,瞥見魏曕還站在床邊,忙道:“喜歡,叫您破費了。”
魏曕不置可否,轉身去了浴室。
殷蕙望著他的背影,再看看簪子,試圖分析出魏曕突然送禮的動機。
因為要來睡她,不好意思空手而來?
應該不是,魏曕素來是想睡就睡的,才不會顧及她的心情。
肯定是溫夫人的提醒起了作用吧,她與溫夫人的關系更親近了,溫夫人叫魏曕送禮,魏曕不好不聽。
穿上那身被魏曕揉得皺巴巴的紅色中衣,殷蕙走到梳妝臺前,用新收到的牡丹簪子別個懶散卻嫵媚的發髻,殷蕙也去了浴室。
魏曕正在擦拭身體,他沐浴時不喜丫鬟伺候,突然聽到推門聲,魏曕的臉色就沉了下來,等他看清來人是誰,才收起了通身的肅殺之氣。
殷蕙一手從後面掩上門,一手伸到面前,用寬松的衣袖擋住眼睛,好似羞澀不敢看他。
魏曕手上繼續擦著,一雙丹鳳黑眸意外地看著漸漸靠近的妻子,她在這方面臉皮很薄,很少會與他一起來沐浴,今晚怎麼闖了過來?
“我戴著好看嗎?”
離他近了,殷蕙放下袖子,閉著眼睛問道,臉蛋紅紅的,無限嬌羞,實則又大膽無比。
魏曕看著這樣陌生又新鮮的她,攥攥手裡的帕子,又丟到了一旁,走過來,豎著將她抱過底下那一圈擋水的臺階,再將她背對自己放到了擦拭區中間的柱子前。
紅衣落地。
殷蕙咬著唇,慢慢撐緊了那柱子。
過了半個時辰,魏曕才抱著殷蕙走出了浴室。
殷蕙臉縮在他懷裡,隻露出紅紅的耳垂。
金盞、銀盞站在外面,被這一幕驚得齊齊低下頭去,天啊,夫人嫁過來快兩年了,這還是她們第一次看見三爺抱夫人!
內室,魏曕將殷蕙放到了裡面的被窩。
連著兩次,他準備睡了,沒想到熄了燈剛躺好,她竟然鑽到了他這邊,沒等他開口,她便緊緊地抱住了他。
魏曕神色復雜地看著床頂的帳子,難道她還沒夠?
殷蕙想要的自然不是他想的那個,拿臉貼著他的肩頭,殷蕙低低道:“三爺,之前我不是跟您說過嗎,我怕底下的管事糊弄我,準備學學打理鋪子,我還跟周管事約好了,每月初七會在錦繡樓對賬,可是,我又擔心自己月月出去不好,您覺得呢?”
魏曕的理智快速回籠。
她就從來沒有用這麼嬌滴滴的語氣與他說過話。
他好像明白她今晚打扮的那麼漂亮的真正意圖了,也明白她為何敢追去浴室誘惑他。
魏曕不喜歡她這種算計。
隻是,他的確很享受她今晚的表現。
就算她另有所圖,至少也付出了報酬。
“可以去,但不能再多了。”魏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