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麻煩王總了,勞您費心,那我過幾天再聯系您?”
“嗯。”
“許總您好,我是dr拓展一部的客戶經理小塗,您現在說話方便嗎?”
“誰?我客戶經理不是饒靜嗎?”
“我是饒靜的助理。”
“哦,什麼事?”
“這不是快到月底了,想問下許總有無活期留在賬上幫我們衝點存款?”
“月底誰有錢啊,我還要進貨呢幫不了你們。”
“那打擾您了。”
“嘟……嘟……”
……
“x總您好,我是dr拓展一部的客戶經理小塗,您現在說話方便嗎?”
“不太方便,什麼事?你快點。”
“臨近月底了,想請x總幫忙衝一下時點存款。”
“嘟……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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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打了幾個電話,願意幫忙的屈指可數,不是說在排資金沒數就是直接說沒錢,還有的索性不接電話。塗筱檸放下電話有些受挫,現在有點理解饒靜之前說的“欠錢的是大爺”這句話了。
紀昱恆跟唐羽卉談完事情前後腳出了辦公室。
塗筱檸站起來喚他,“紀總。”
紀昱恆止步,他唇上的傷口雖不起眼可塗筱檸卻看得觸目驚心,她把報告遞給他,“這是之前我跑的那家做床上用品客戶,授信報告已經寫好了想給您過目一下。”
紀昱恆掃了一眼報告沒接,“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你沒聽進去?”
塗筱檸拿著報告的指尖動了動,“我已經詳細了解過了。”見他無動於衷語氣不由急了些,“而且這客戶目前要生產,急需採購原材料,資金很緊張,希望我們能盡快給答復。”
紀昱恆端凝著她,“你是在跟著客戶的節
奏走?”
塗筱檸解釋,“我隻是覺得……”
他打斷她,“我現在明確告訴你,這一戶我不同意上報,你現在就終止合作。”
塗筱檸像被打了一棒呆在原地,那一瞬間之前所有隱忍的情緒從身體裡的某個角落紛至沓來,看他轉身就走她沒沉住氣追了上去。
這是她第一個自己跑的客戶,對她的意義非凡,他不由分說就判了死刑,她不甘心。
“紀總。”她追到走廊。
他未停步,她咬了咬唇,“給我一個理由紀總。”
“你太急功近利了。”紀昱恆看都沒看她,隻有冷峻的聲音回蕩在走廊,讓塗筱檸覺得渾身徹骨的寒。
她沒再追上去,隻手捧著報告回了部門。
唐羽卉正好去茶水間,迎面對上她的失魂落魄眼底竟有些笑意,不知是不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饒靜和趙方剛正在緊急著做著政府業務,剛剛隻看她追了出去也無暇顧及太多,稍稍騰出手後她問,“是上次那家企業?”
塗筱檸隻無聲回到自己座位。
“我讓你再好好了解一下的,你怎麼惹到紀總了?”她再開口電話就響了,沒空再管她又投入了緊張的工作中。
塗筱檸將報告放在桌上,坐在位置上盯著看了很久,然後她突然伸手將之一頁頁撕扯扔進了垃圾桶,而她剛建立起來的信心也像這團紙被他親手撕得粉碎。
今天的小號朋友圈多了一條狀態。
【我討厭紀昱恆。】
晚上她一回去護工就下班了,紀母已經喝過粥關心地問她吃過了沒有。
“吃過了。”塗筱檸告訴婆婆,本想陪她說會兒話可卻不知該講些什麼。
紀母隻當她累了,“那就洗洗澡早點休息吧。”
塗筱檸點點頭往浴室走,又聽到紀母嘀咕,“銀監現在很忙麼?昱恆這孩子每天回來這麼晚。”
她頓了頓腳步,告訴她,“好像最近又在查銀行的業務。”
“是嗎?他也是個拼命的,本不該隻做這些的。”紀母又面露愧色。
塗筱檸看著婆婆心有所觸,卻沒再說話,她去了洗手間將早上從家裡帶的洗臉巾放進了洗手臺的櫥櫃裡。
紀昱恆今天回來的依舊很晚,洗好澡回房的時候塗筱檸瞥了一眼床頭櫃
上的鬧鍾,已經12點多了。
他聲音很輕,但蓋被子的時候她還是動了一下。
“沒睡還是被我吵醒了?”他問。
她側身睡著,背對他。
他按下他那側床頭櫃的臺燈,可開關是雙控的,她這邊的也跟著亮了起來,燈光讓她覺得晃眼她立刻伸手關掉。
他又開她又關,再開再關。
最後一次打開他說話了,“我希望你不要把工作上的情緒帶到家裡。”
這句話就像一個火星點燃了她,原本壓在心底的情緒再也按不住般一股腦地全部冒了出來,身體裡就像在雪崩似的,她直接坐了起來。
她借著燈光看著他,聲音有些抖,“是你先提工作的,那我們就來好好說說。”
他安靜坐在床頭等她說下去。
“其實我挺佩服你的,白天和晚上是兩副截然不同的面孔,你不累我都累了,既然看不上我自己跑的客戶為什麼又答應饒靜讓我獨立。”見他不語她又說,“我急功近利?這是我第一個營銷的客戶我隻是想做好它,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一杆子打死,我……”內心深處的委屈一下湧上心頭,她一時無法再說下去。
紀昱恆看著,從床頭櫃上拿過一盒抽紙遞送她面前,她一推。
“你讓我給饒靜和趙方剛的客戶打電話拉存款,你明明知道我現在還沒他們那樣的魄力,有些客戶說話根本不尊重人。”像是宣泄似的她控訴著,也不知是在說他無情還是怪自己無能。
她的臉通紅著,放在被上的雙臂在微微顫抖,是真的氣急了。
待她呼吸平穩了一些,他才開口,“還有呢?”
他滿不在乎的態度讓塗筱檸更為慍怒,她快壓制下去的火又蹭蹭冒了上來,“還有你虛偽。”
這倒讓他來了興趣,他面朝她坐好,“我怎麼虛偽了?”
“一次次提醒我不許叫你紀總,那唐羽卉呢?人前人後一口一個師哥師哥的,你怎麼不糾正她?還是根本就區別對待!”
他視線鎖在她臉上,明明已經無限委屈到快哭了,卻還在極力隱忍著,仿佛就差一個爆發點。
“你很在意唐羽卉?”良久,他問。
“我有什麼好在意的,你既然要公私分明就該一視同仁,如果做不到憑什麼要
求我跟你約法三章。”感覺他在看她,索性也對上他視線,“而且作為你的合法妻子,我有義務提醒你一句,你現在是已婚身份,我不管你跟你師妹以前是多麼情投意合,工作的時候請別眉來眼去的,不然趁早……”
他挑眉,“趁早什麼?”
她還在氣頭上,便心一橫,“離……”
“婚”這個字還沒說出口她就被他封住了唇。
第39章
唇瓣相接, 他的體溫襲來, 溝壑難填似的在她口中肆意妄為,從來都不是淺嘗輒止,一向是攻城略地。
塗筱檸心裡氣急, 蹬著腿想要掙脫卻敵不過他的不斷靠近,於是她狠狠咬了他一口。
新傷舊痛齊發,他的唇又流血了,血腥味席卷了她的舌, 可他並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塗筱檸往後退著頭就要撞到床頭的木板, 最後卻撞上了他的手,他不知何時用掌心護住了她的後腦勺。
她抬手推他,卻還是不動, 於是她眼淚再也不受控制委屈地落了下來。
滾燙的淚珠滴落在他們緊密相連的唇上,有酸澀的,有苦楚的, 他終是停下了。
她身體在微微顫抖, 側過身像有意躲避似的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狽模樣。
看著她上下起伏的肩, 他伸手觸碰她卻被她排斥地躲開, 再碰再躲。
他也不再紳士了直接將她身子扳了回來,燈光下她淚眼婆娑,卻倔強地用手擦著。
他凝著她替她拭淚, 指尖剛觸到她臉頰她就扭頭,賭氣似的還是不讓他碰。
他眸色轉深,用手輕捏她下巴逼她看自己, 見她還在掙扎他開口,“你隻記著我不讓你做那家企業,卻忘了之前我同你說過什麼。”
塗筱檸想逃又被他揪了回來。
“那家企業的法人,也就是實際控制人,曾經坐過牢這件事你知道嗎?”
她終於不動了,什麼?
“你第一次給我看資料,我隻搜了那家企業的名字就有當年的多條新聞跳出來,我讓你再了解一下是在給你機會,你以為摸透一個企業隻通過三查就夠了?早些年有案底的人是不會在三查中顯示的你現在知道了?”
這一刻,她隻覺嗓子被堵著竟說不出一句話一個字來,又聽他道。
“拉存款是每個客戶經理最基本的技能,如果你連向客戶打電話拉存款的自尊和臉面都放不下,日後還談什麼獨立和營銷?你能拉到是你的本事,拉不到你就要反思,本來就是一場交易,成與不成並不是關鍵,重在你有沒有在這個過程中成長。”
她嘴裡也變得幹澀起來,他卻隻抬手替她拭去臉頰上剩餘的淚,“唐羽卉是我師妹沒錯,可也
僅僅是師妹而已,我要真跟她有什麼不用等到現在,那日會後我已經在會議室明確告訴她,私下她怎麼叫我管不著,但是上班時間不許叫師哥。”他直視她眼底,“我很明白婚姻的意義,身為丈夫我會對你和家庭負責。”
塗筱檸隻覺得他的指尖觸在自己含淚的皮膚上也變得些許涼了起來,讓她清醒了幾分,再細細一想,她確實沒聽到唐羽卉在上班時候喊他師哥,而是紀總。
她眸光微閃,所以,一切都是她誤會了?她咬唇,對自己的衝動有些窘迫,可又拉不下臉跟他說抱歉。
見她出神地望著自己,他將她額前的碎發拂開,語調放柔,“現在還氣麼?”
他唇上的血還在一點一點止不住地往外冒,他卻隻顧給她擦淚,她不禁心生愧意,不由自主地抬手去輕撫,他的唇是溫熱的,可那抹紅又是湿潤的,交織在一起的觸感透過指尖蔓延進了皮膚又滲透到身體裡,源源不斷地讓她心髒不受控制地輕顫了起來。
紀昱恆的視線定格在她臉上,聽到她啞聲問,“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