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自如,提示她:“你手出了好多汗。”
餘諾窘迫了一下,下意識就想抽回手,被人緊緊地反握住。
陳逾徵似乎有些困惑她的純情:“你怎麼這麼容易害羞?改天把身份證我看看。”
餘諾:“看我身份證幹什麼?”
“我懷疑我女朋友是個未成年。”
餘諾:“………”
雖然有點氣,但是心裡還是忍不住為他“我的女朋友”這個詞開心著。
走出停車場,外灘附近早就沒了白日的繁華喧囂,隻剩下梧桐樹旁的路燈還亮著。
路邊有幾家24小時的便利店還開著,餘諾跟著他走:“我們這是去哪?”
“給你補個蛋糕。”
*
粉白色的店門被推開,捕夢網上的羽毛飄了飄。聽到叮叮當當的風鈴聲響起,坐在櫃臺後面的人抬頭:“歡迎光臨。”
橙橙站起來,看到一對養眼的年輕男女。忍不住心底贊嘆了一下,揚起微笑:“你好,有什麼需要嗎?”
“你們這兒還能做蛋糕嗎?”
橙橙回答:“當然可以呀,我們是24小時營業的。”
她忽然想到:“對了,你們是卓哥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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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逾徵點頭。
橙橙繞過桌子,跑去拿點餐單:“你們先找位置坐一下。”
餘諾打量了一下店內的裝修,像是半貓咖的那種,很溫馨的裝飾,還有幾隻貓咪。
餘諾抬手,輕輕摸了摸一隻布偶的頭,小聲問:“這是你朋友開的店嗎?”
陳逾徵淡淡道:“不是朋友,我已經跟他絕交了。”
餘諾:“………”
橙橙把他們帶到靠窗邊的位置,餘諾猶豫一下,選擇跟陳逾徵坐在一側。
他單手支著下巴,側頭看她,“想吃什麼口味的?”
“我都可以…”餘諾有選擇困難症,看著點餐單上精美的蛋糕,詢問:“那就提拉米蘇吧?”
“可以啊。”
橙橙確定了一下:“提拉米蘇的款式是吧?那你們要多大寸的?”
餘諾說:“就最小寸的就行了。”
陳逾徵:“來個24寸的。”
橙橙和餘諾同時:“………”
餘諾提醒他:“24寸是不是太大了,我們吃不完的。”
陳逾徵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蛋糕不就越大越好?這樣才有過生的感覺。”
餘諾:“我生日已經過了……”
橙橙憋著笑:“好,我知道了。”
…
…
蛋糕做得很快,橙橙掀開簾子,朝他們喊了一聲:“需要在蛋糕上寫什麼字嗎?”
陳逾徵站起身,“我來寫。”
餘諾坐在位置上,乖乖等著他。
她認真玩著桌上裝飾用的晴天娃娃,忽然有點雀躍。
從小到大,好像沒人給她很正式地過生日,最多就是餘戈放學帶她去家旁邊的甜品店吃個蛋糕。
那時候餘將給他們的零花錢很少,餘諾知道他一直想攢錢買電腦,所以從來都是點店裡最便宜的提拉米蘇。
餘戈隻以為她喜歡吃,也沒說什麼,小小的一塊,全都讓給她。後來餘諾養成習慣,每年過生都會和餘戈去吃提拉米蘇。
後來餘戈去打職業,有時候忙起來連自己的生日都顧不上。餘諾也漸漸地不過生了。
她還在出神想事情,店裡的燈光忽然全部滅了。
餘諾有點怕黑,嚇了一跳,還以為停電了,站起來,準備去看看情況。
黑暗中忽然亮起燭火,陳逾徵端著蛋糕出來。
橙橙拍著手,唱起生日歌。
微弱跳躍的火焰映襯著陳逾徵秀氣的臉,直到他走到跟前,餘諾還在發愣。
陳逾徵把蛋糕放在桌上。
提拉米蘇的黑色粉屑上,有她名字的縮寫,旁邊還霸道地跟著一個飄逸的Conquer。
跟之前他籤在她毛衣上的籤名如出一轍。
陳逾徵抬起手,勾了勾她的下巴:“發什麼呆?許個願。”
…
…
餘諾吹滅蠟燭,切蛋糕的時候,陳逾徵回憶起她剛剛那個虔誠的小表情,問:“別人許願幾十秒就許完了,你怎麼許了快五分鍾,你這願望夠多的啊?老天爺他能同意麼。”
餘諾以為他在說自己貪心,有點不好意思地笑:“我沒有許太多,我還想了幾分鍾。”
“許的什麼?”
餘諾很嚴肅:“這個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陳逾徵:“有沒有我?”
餘諾遲疑一下,點點頭。
他不要臉地說:“你是不是偷偷祈求老天,把我這個好不容易泡到手的弟弟永遠拴在身邊?”
餘諾:“………”
“原話不是這個。”她把切好的蛋糕遞給他,笑了笑,“但意思差不多。”
這回終於輪到陳逾徵愣住。
餘諾回視他:“其實我到現在,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她停了停,語氣認真:“所以我偷偷跟老天爺說,如果我真的在做夢,希望,他能讓我這個夢能做的久一點。”
*
第二天早上。
陳逾徵把她送回學校拿鑰匙。
車停下,餘諾解開安全帶,看著他明顯精神不濟,眼圈青黑,有些擔憂:“你別開車回去了,你攔個車,等睡醒了再來開。”
陳逾徵不怎麼在意:“沒事。”
“不行。”餘諾傾身,把車鑰匙擰了一下,強行把車熄火,“我送你去打個車,你現在開車太危險了。”
餘諾把陳逾徵拉到小區門口,看到車開走了,才放心地回家。
洗了個澡後,她整個人就像被抽幹了力氣。頭腦卻很清醒,扒拉了一下手腕上的微笑手鏈,她趴在床上,等著陳逾徵的消息。
等著等著,困意湧上來,就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通宵過後的睡眠不是很安穩,餘諾一覺醒來,發現才下午三四點。
第一件事就是抓起枕邊的手機。
最新一條是陳逾徵到了給她發的消息。
再往上翻,昨晚的月亮都還在。她松了口氣,緩了幾分鍾後,現在才莫名有種踏實的感覺,這一切都不是她在做夢。
陳逾徵現在,真的是她的男朋友了……
餘諾也給他回了一個:「我醒了」
他沒回,估計還在睡覺。
餘諾仰躺著,對著的天花板開心了一會,不知道想到什麼,又把臉埋在鯊魚裡。她睡不著了,起身下床。
前兩天餘戈回家,冰箱裡還凍著一些螃蟹沒吃完。
餘諾沉思一會,先給餘戈發了消息:「哥,我打算把冰箱的螃蟹吃了,你要不?我做好了給你送一點過去?」
Fish:「不用了,你自己吃。」
餘諾:「你不吃的話,我等會送點給朋友」
Fish:「隨你」
餘諾哼著歌,把螃蟹稍微清洗了一下,把它們放進高壓鍋裡煮。
這兩天她也要回學校,餘諾把被子床單全部丟進洗衣機,又打掃了一番。
手機的鍾響了一下,餘諾跑進廚房,把剛剛煮好的螃蟹撈出來,放進保溫桶裡。
掐著點,她換了身衣服,提著螃蟹出門。坐車去TG基地的路上,餘諾喜悅的心情回落了一點,忽然湧起擔憂。
他們明明分開才半天,她這樣,會不會有點太黏人了…?
*
這個點,TG的人也起來的差不多了。她直接去二樓訓練室找他們。
見餘諾提著保溫桶進來,Killer有些驚喜,一下就摘掉耳機:“哇,餘諾你提的啥?”
餘諾把蓋子打開:“前幾天去買的螃蟹,吃不完,就想著帶點給你們。”
其他人還沒來,訓練室隻有奧特曼和Killer。
餘諾問了一下:“陳逾徵還沒起來嗎?”
奧特曼嚼著東西,含糊地回:“昨天不知道幹嘛去了,一大早上就出門,今天快中午才回來,這會還在補覺呢。”
餘諾有些心虛地笑了笑,看他們吃了一會,好像也沒繼續待下去的理由。
她特地跑過來一趟,其實也是一定要見到陳逾徵。隻是覺得,能跟他距離近一點,就滿足了。
餘諾起身:“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奧特曼啊了一聲,擦了一下油膩的嘴:“這就走了?留下來吃個晚飯唄。向佳佳也在呢,你去找她玩唄。”
餘諾搖搖頭:“不用了,我今天要回學校。”
結果一出門就撞上了陳逾徵,他正在上樓,穿著條寬松的長褲,似乎也是剛睡醒的模樣。
餘諾還沒說話。
奧特曼從後面追過來:“諾姐諾姐,你等等,要不要我送送你。”
陳逾徵稍微醒了一下神:“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給你們送螃蟹。”
沒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什麼不對,奧特們說:“走走,我送你去打車。”
餘諾笑著婉拒:“我自己就行了。”
陳逾徵皺眉:“有你什麼事兒?滾。”
奧特曼哪知道他發的什麼火,莫名其妙:“你這人,起床氣還能不能行了,我送送別人怎麼了?這是基本的禮貌懂不?”
“輪得到你送?”
奧特曼覺得有點怪,但他反射弧長,一時間也沒品出來這句話哪裡不對。眼睜睜看著陳逾徵陪著餘諾下樓。
他也跟了上去,“我也送,怎麼了?”
*
兩人都沒發現身後尾隨的奧特曼。陳逾徵問她:“怎麼來了又走?故意吊我胃口?”
餘諾解釋:“不是,我就是來送個螃蟹,學校還有點事。”
在路邊,陪她等車的時候,餘諾一直感覺陳逾徵看著她。
她略微有點放不開,心裡猶豫了一會,才轉眼跟他對視。
陳逾徵在笑,瞧著她又不說話。
身邊有空車經過,兩個人都沒伸手攔。餘諾心裡咕嚕嚕冒起甜蜜酸澀的小泡泡,忍不住問:“你在想什麼?”
陳逾徵不動聲色:“想…要帶你去個什麼地方。”
她茫然:“什麼地方?”
陳逾徵跟她確認:“你要我說嗎?”
餘諾還是很茫然:“沒事,你說。”
他湊到她耳邊低語,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一個……能把姐姐欺負哭的地方。”
餘諾:“…………”
他絕對是故意的,上來就是這麼直接的一句調情,餘諾感覺自己要燒起來了,比剛剛煮熟的螃蟹還要熟。
餘諾跟陳逾徵關系才剛剛轉變,她還沒完全適應,這會兒根本接不住他的話。
陳逾徵收斂了一下神色,不逗她了,“跟你開個玩笑。”
她聲音悶悶的:“我知道你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