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他看到陳逾徵鎖下的英雄,“我靠,你他媽怎麼下路選個亞索,這麼奔放??故意折磨隊友心態?”
排位房間裡,3L的問號已經打了出來:
「?」
「gemen,wozhebajinjisai ,biegao,plz」
(哥們,我這把晉級賽,拜託別搞)
奧特曼瞠目,小心地問:“徵哥,我們這把陣容,你選個亞索,是不是不太合適?”
陳逾徵滿臉風輕雲淡:“有什麼不合適,剛好切後排。”他順手在房間打字,回復剛剛那人:「dengwoC」(等我Carry)
奧特曼沉默幾秒,滿腦子問號:“你認真的嗎?”
Killer:“他C個幾把,就是聽到餘諾心就亂了,手抖了,瞎幾把選了個英雄。”
*
那天之後,餘諾情緒持續低落了好幾天。
知道她過幾天要隨隊出國,付以冬來學校專門找她,陪她去屈臣氏買點旅行日用品。
她們逛完商場,隨便找了家甜品店,坐下休息。
餘諾大姨媽快到尾聲,不過也吃不了太涼的東西,點了一杯熱可可。
看她神情鬱鬱,付以冬好奇:“諾諾,你怎麼回事兒啊最近,得抑鬱症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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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今天跟我呆在一起,每隔兩分鍾就得嘆口氣,你沒事吧,最近遇到啥事了,要不要跟我說說?”
餘諾打起精神,笑了一下,想解釋,欲言又止:“…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直接說唄。”付以冬坐得靠近了點,“那我猜猜,難道是因為最近你那個海王弟弟?”
“他不是海王。”
過了片刻,餘諾低垂下眼,“你誤會他了。”
付以冬心中詫異,突然說:“那你是喜歡他咯?”
餘諾被問的一愣,答:“我不知道。”
“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的呀,會患得患失,會憂鬱,會不自覺替他說話。所以,你們倆到哪一步了?”
餘諾遲疑:“我前幾天,跟他說了句話,他好像不高興了……”
“什麼話?”
餘諾不願意講細節,隻道:“就是讓他別跟我開玩笑之類的。”
付以冬唉了一聲,“所以你現在是暗戀吧?”
餘諾咬著吸管,嘴裡流淌過熱可可,感覺很甜。
就像陳逾徵……
她本來沒敢動這方面的心思,隻是嘗到了一點甜頭,好像就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想要的,就越來越多…
餘諾斟酌著用詞,沒頭沒尾地說了幾句:“我不知道,但是跟他待在一起,會覺得,很有趣。但是,我不會主動,又很無聊。我們兩個可能不是很適合。”
聽她這麼一說,付以冬有點氣惱:“什麼合適不合適啊,喜歡一個人多不容易啊。管他以後怎麼樣,不要考慮那麼多行嗎?在你遇到能和你結婚的那個人之前,你一直這麼理性,不談戀愛了嗎?”
聲音有點高,引來旁邊桌的注目。餘諾扯了扯她衣角,“你小聲點。”
付以冬罵完她,又嘆息一聲:“我本來呢,是想勸你,離這種吊著你的男生遠一點,但我後來想,反正你還年輕,還能被傷幾次。渣男就渣男唄,誰沒愛過幾個渣男。”
餘諾苦笑,覺得自己詞窮。
“餘諾。”
付以冬叫她的名字。
“嗯?”
付以冬心中湧起感慨,鼓勵她:“不要暗戀,人生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你演內心戲,愛他就去搞他。真的,你不要怕,在一個人面前翻次船沒多大事的,包袱不要太重。感情裡,少一點得失感比較好,敢愛敢恨灑脫一點嘛,喜歡就是喜歡。不被喜歡的人又不丟人。問心無愧就行了,也比錯過了後悔要來的好。”
“如果你覺得沒面子,那我追我初戀的時候,在樓底下給他唱情歌,不是底褲都沒了,節操都掉盡了?但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丟人呀,我覺得很幸運,我覺得我眼光好,沒有喜歡別人,而是喜歡他了。到現在我都不後悔。”
餘諾:“………”
付以冬繼續滔滔不絕:“你不要放不開,畏畏縮縮,條條框框那麼多,最後把自己裝在套子裡。喜歡就喜歡,想聯系就聯系,想他就給他發消息,屁大點事也說出來分享,到時候萬一成不了,該散就散,一輩子能有幾個真的心動的人?”
說完,付以冬攬住她的肩:“如果難過了就來找我哭,我不說話,就聽你哭,我還可以陪你喝酒。”
餘諾沉默。
“當然啦,我也可以看你走向幸福。”
杯中的熱可可已經見底,餘諾還是不發一言。付以冬感覺自己把口都說幹了,試探地問:“我說的你聽進去沒有啊?”
餘諾點了一下頭,回答:“嗯,聽進去了。”
“所以?”
餘諾咬著唇,之前一幕幕閃過,很多畫面,讓她心裡的感情都要漫出來了。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誰對她好一點,都會開心很久。
直到遇見陳逾徵……
她不忍心,沒信心,自卑…有很多很多的理由可以疏遠他,但是,餘諾還是舍不得。
良久,她做下了決定。
付以冬還在一旁耐心等著。
餘諾握緊了杯子,開口,慢慢地說:“要是有機會…”
頓了頓,她直視著付以冬,把剩下半句說出來:“我希望,能和他試一次。”
第31章 (撬不動)
回學校的路上, 付以冬又傳授了餘諾一大堆追男人的經驗。
餘諾聽得雲裡霧裡,在心裡默默記了幾條。
回到寢室,梁西正和另一個室友一起喝奶茶看劇。餘諾跟她們打了個招呼, 在自己位置上坐下休息。
她把耳機戴上, 打開電腦, 做了一會畢業答辯的PPT。翻著電腦的D盤,突然看到一個TG-Conquer命名的文件。這是之前給他寫的食譜,她滑鼠標的手指頓了頓。
出神幾秒後, 感覺心裡總是空著一塊。
耳機中, 歌曲跳到顏人中那首, 餘諾把手機拿起來, 按下單曲循環。
上微博搜了一下陳逾徵, 又點進他的微博。他還是隻轉發了上次TG的官博,關注列表顯示是0。
餘諾翻了翻他的過往點贊,忽然看見自己的照片。
是春季決賽時候, 在成都的大慈寺, 她微微仰頭,站在樹下系著祈願牌的紅繩。
餘諾心跳漏了一拍。
時間過去有點久,她有點不敢點開那張圖。
其實餘諾知道自己長相不醜, 但是她總對自己的一切都不太自信,剛開始上大學和別人拍照, 她甚至都有些畏縮, 不怎麼敢看鏡頭。室友舉著手機來拍她,餘諾都是下意識擋住臉。
後來因為付以冬的原因, 帶著她嘗試去拍了一些COS照片。餘諾才漸漸恢復了正常, 不再那麼抗拒別人拍她。
做了幾秒的心理建設後,她點開自己那張照片。
角度、光線, 和意境都很好,隻有小半張白皙的側臉露出來。
餘諾悄悄松了口氣。
也不知道,陳逾徵第一眼看到這張照片,會是什麼反應……
盯著那個頁面幾分鍾,她把手指移到屏幕左下方的加號上,關注了他的賬號。
關注完,又有點心虛,餘諾順著TG官博又關注了幾個人,把陳逾徵壓到關注列表下面一點。
關掉手機之後,餘諾有點苦惱,思索著如何緩和跟陳逾徵的關系。
她從小就缺根筋,沒追過人…眼下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跟他保持哪種距離是最好的。
餘諾把記事的小本本拿出來,咬著筆頭,寫下付以冬告訴她的第一步:
1、主動一點找話題,跟他聊聊天,關心一下他。適當耍點小心機,讓他主動幫自己點小忙,拉近兩人距離。
餘諾趴在桌上,玩了一會小風鈴。
過了會,振作精神,打開微信,給奧特曼、Killer幾個人全都發了消息:「馬上就要打比賽了,最近記得好好吃飯。」
最後打開陳逾徵的聊天框,她思考一下,把後半句改了改:
「馬上就要打比賽了,最近有好好吃飯嗎?」
幾分鍾過去,Killer幾個人都熱情地回復了她,除了陳逾徵。
餘諾又等了一會,還是沒回復。她有點低落,猜想著,他是沒看見,還是看見了不想回…
手機忽然一震,連帶著餘諾的心都震了一下。她趕緊拿起來看。
Conquer:「1」
餘諾上次就百度過,還是明知故問:「1是什麼意思?」
Conquer:「有」
她想了想:「你在幹什麼?可以多打兩個字不?」
Conquer:「洗澡」
餘諾腦子裡稍微想象一下了,臉一下就熱了,揮散掉那些旖旎的畫面,連忙回復他:「那你洗吧,我先不打擾你了^ ^」
過了一會,陳逾徵發了一條語音。
餘諾把歌曲中止了,盯著那條三秒的語音看了一會,然後點開。
那邊隱隱約約有稀裡哗啦的水聲,陳逾徵聲音有點欠,“怎麼,你找我還有事兒?”
餘諾:「沒事…你不用回了,專心洗澡吧。」
等發過去,下一秒,陳逾徵的語音就來了。不過還沒等餘諾點開,他又撤回了。
餘諾等了一會兒,確定他沒再給她發什麼的打算,就關掉了手機。
雖然沒能和陳逾徵聊上幾句,但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好了點。
餘諾把頭發扎起來,吃了個晚飯,收到付以冬發的一個戀愛寶典大全。
她抱著學習的心態點進去看了看。看來看去,還是覺得自己有點不太敢實施。
臨近洲際賽的關頭,餘諾怕打擾到陳逾徵訓練,也沒有再主動找他聊過天。
*
一晃,到周五。
TG所有人出發去機場,和OG還有YLD他們都是同一趟航班。
幾個隊伍到的時間差不多,他們各自身上都穿著定制的隊服,背著運動背包,肩膀和背後都印著隊名和ID。WR和TG都是黑金色系,OG和YLD是紅白。都是二十左右的小伙子,從大巴車上下來,拖著行李箱,浩浩蕩蕩的大部隊,身邊還圍著一些粉絲求籤名和拍照。
一進機場大廳就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弄行李託運前,餘戈獨自過來TG這邊,忽略旁人若有若無的打量,跟餘諾說:“把你機票給我。”
餘諾:“嗯?”
“幫你升艙。”
餘諾愣了一下,指了指身邊的向佳佳:“不用不用,我剛剛都選好位置了,我們倆坐一起。”
Killer八卦地聽了一會兒兄妹倆的對話,低聲跟陳逾徵討論:“嘖嘖,你別看Fish平時挺高冷,對他妹妹倒是挺好的啊。”
見他不說話,他又撞了撞陳逾徵肩膀:“跟你說話呢,沒聽見?有沒有素質?”
陳逾徵繼續打著手裡的遊戲,隨口道:“所以呢,你要我說什麼?”
Killer看不慣他這個樣子,“你裝你媽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打算撬Fish牆角!”
聞言,陳逾徵手上動作停了一下,看他一眼,“你再大點聲兒?要不要幫你找個喇叭。”
Kille看他沒否認,順杆子往上爬,嘿嘿兩聲,“所以你牆角撬的咋樣了?”
陳逾徵面無表情,吐出三個字:“撬不動。”
…
…
餘諾坐在椅子上,檢查著包裡的充電寶,保溫水杯,耳機線,創口貼,暈車藥。
機場裡的機械女音一遍一遍播錄著公告。
TG的幾個人已經託運完行李,準備一起過安檢。餘諾從椅子上站起來,還在包裡翻找著海綿耳塞,不知道是不是沒帶,還是塞到了行李箱裡。
這次去巴黎長途飛機,要坐十幾個小時,她怕耳鳴又犯。
她有點焦慮,落在隊伍後面,低著頭在包裡翻來翻去,一邊走路也沒察覺旁邊的狀況,不小心撞到一個路人。
手裡的包掉在地上,餘諾小聲說了一句抱歉。
被撞的人皺眉,拍了拍肩膀,嘀咕了一句:“走路記得看啊。”
等人走後,餘諾蹲下身,把散落在地上的零碎物品一樣一樣撿起來。
撿到一半,忽然感覺到眼前一暗。
陳逾徵也沉默著,幫她撿。
他單膝蹲著,戴著口罩,下半張臉被擋住。露出一小截鼻梁高挺,黑羽似的睫毛低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