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過後,如果對方不如我爸,有我爸這個榜樣在,我肯定沒辦法接受,所以……”
見她欲言又止,阮芷音微微挑眉:“所以什麼?”
“所以很有可能,我要孤獨終老了。”
葉妍初認命地結束這個話題,這才發現兩人已經走進了一家男裝店。
她頗為疑惑地瞧了眼阮芷音:“我們怎麼來逛男裝了?”
阮芷音聞言,面色微怔。
是啊,怎麼就進了男裝店。
她垂眸想了想,好像是因為覺得擺在門口的那件大衣很適合程越霖,不知不覺就走了進來。
意識到這一點時,阮芷音心下恍神。
因為趙冰的話,她知道程越霖願意和她一直相處下去大概是有原因的。
如果可以,阮芷音也願意繼續現在的生活,把程越霖當做家人相處。
程越霖幫了她很多,她也開始接受程越霖成為自己的家人。
當這個念頭形成,仿佛就開始有一根繩,無聲無息的將兩人連在了一起。
做飯時,會考慮到他不愛吃姜。
逛街時,會注意到適合他的東西。
這種微妙的感覺,阮芷音尚未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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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點,阮芷音和葉妍初逛完了街,打車回到別墅。
摁下指紋鎖進門,周遭仍是漆黑,偌大的別墅安靜而空蕩。
顯然,程越霖還沒有回來。
兩人合住之後,這還是程越霖第一次應酬到這麼晚,阮芷音一時不太習慣。
她打開燈,放下手中的購物袋,換過鞋後走到沙發坐下,沒急著回房。
想了想,又取了筆記本出來,坐回客廳裡,查看康雨晚上發來的文件。
忙完了工作,已經不知過了多久。
然而,程越霖還沒有回來。
正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一片靜謐中,敲門聲突然響起。
阮芷音合上筆記本,走到門口開門。
昏暗的門燈下,白博攙扶著程越霖。
男人靠在白博臂膀,眼神迷離,身形不穩,渾身都是酒氣。
看到阮芷音似有不悅地皺眉,白博連忙道:“太太,不好意思,程總晚上喝多了,這會兒還不太清醒。”
阮芷音輕嗯一聲,禮貌點頭,從白博手中扶過程越霖:“麻煩你了白博,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去吧。”
白博瞥了眼一身醉態的老板,松了口氣,緊接著便道別離去。
關上門,阮芷音攙著程越霖上樓。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程越霖醉成這個樣子,身上那股酒氣很是衝人。
坦白說,剛看到程越霖被白博扶著,醉的不省人事,她才發覺自己並不喜歡他喝成這樣。
也不知道,怎麼就出現了這種規束別人的心態。
阮芷音勉強把人託進了房間。
正要把他扶到床上,昏醉的男人像是突然有了幾分清醒,搭在一旁的手臂想要尋找支撐,攬住了她的腰。
阮芷音沒有準備,腳下踉跄,下一秒,兩人一起跌倒在床上。
深陷在柔軟的床榻,溫熱的手掌仍然錮在腰間,隔著輕薄的衣料傳到肌膚。
兩人緊緊貼著,距離太近,曖昧的姿勢讓阮芷音的身形突然有些緊繃。
她抬眸對上程越霖的視線,卻見他醉眸微醺,眼睑耷拉著,那雙迷離的桃花眼像是蒙上了層水霧。
冷白的膚色染了酡紅,褪去了幾分清冷,顯得順帖了不少。兩道眉峰挺直,薄唇翕動,她能感受到噴灑在額間的溫熱氣息。
男人線條流暢的輪廓隱在昏暗的光線中,碎發貼著眉,惺忪的眼眸安靜看著她。
愣怔少頃,阮芷音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腹輕輕撫過他微涼的薄唇,觸感軟的不可思議。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她猛地縮回指尖,掙開了對方沒有什麼力氣的手臂。
慌亂站起身後,她望著安靜躺在那的人,懊惱嘆了口氣,轉身離開房間。
片晌,寂靜的黑暗中,男人身影微動,緩緩掙開了雙眼。
凝望著她慌忙離去的方向,搖頭哂笑,眼神不可捉摸。
——
一分鍾後,阮芷音回到房間,思緒卻仍停留在剛剛的那幕。
不知是不是太過心虛,懊惱過後,她又突然回憶起上次撞見程越霖洗澡時,對方那番理直氣壯的控訴。
頃刻間,腦海中像是已經響起了男人那道吊兒郎當的聲音——
“阮芷音,沒看出來,你還真的對我,心懷不軌?”
怎麼就……見色起意了呢?
阮芷音無奈地扶了下額,愣神坐在床上,靜靜沉思了好一會兒。
然後,她長舒了一口氣。
認命地拿起手機,在微信群裡發送了一條消息——
“你們說,如果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了程越霖,去追他的話,有機會成功嗎?”
第35章
時間已經太晚,發完了消息,阮芷音等了二十分鍾,都沒有等到顧琳琅和葉妍初的回復。
握著手機心煩意亂地躺在床上,沒多久,她終究還是熬不下去,帶著那點心思沉沉睡去。
第二天,阮芷音醒的很早。
經過了一夜的冷靜,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對程越霖見色起意的事實,但也決心克制住自己。
至少在得到對方允許前,不會再做出越矩的行為。
想到程越霖昨晚宿醉,阮芷音洗漱完下樓,從冰箱取了點金桔,給他做了碗醒酒茶。
從廚房出來時,程越霖穿著寬松舒適的T裇和運動褲,踏著徐徐的步子從二樓走下。
男人似乎剛衝過澡,細碎而短的發茬隻是簡單擦過,上面還凝著水汽,在晨間的陽光映照下熠熠生輝。
換下平日衣冠楚楚的西裝後,身上冷漠成熟的氣息淡了些,憑添了幾分清雋俊朗,精瘦結實帶著朝氣。
視線落在他那張足夠俊美的臉上,阮芷音心底那份見色起意的罪惡感稍稍減輕了些。
待人走近後,她抿唇出聲:“我給你熬了杯醒酒茶,你先喝了吧。”
程越霖輕點下頭,拿起餐桌上那杯醒酒茶一飲而盡,又漫不經心道:“我昨晚喝醉了,沒給你添麻煩吧。”
男人低垂著眼睑,沒什麼表情,仿佛隻是隨口一問。
阮芷音卻頓生一陣心虛,忙道:“沒有啊。”
程越霖輕嗯了聲,放下水杯落座。
身子微靠在椅背,他耷拉著眼皮瞧她一眼,淡淡開口:“那,我沒做什麼吧?”
“你都醉成那樣了,能做什麼。”
想到他昨晚醉眸惺忪安靜望著自己的模樣,阮芷音忍不住笑了笑。
程越霖揚了下眉,含著探究的視線對上她:“我怎麼聽著,你好像挺失望?”
阮芷音頓了頓,低下眼簾:“我有什麼可失望的……”
她不動聲色地把早餐端上桌,是簡單的吐司荷包蛋和小米粥。
程越霖眼眸微轉,而後收回視線,端起她放在面前的粥,沒再多問。
兩人默默吃起了早餐。
餐廳裡安靜下來。
許是還在心虛想著事情,這頓早餐,阮芷音吃的很慢。
程越霖兀自吃完了早餐,伸手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了下嘴角。
停了會兒,他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對了,忘了告訴你,我之前在主臥裝了個攝像頭。”
話音剛落,阮芷音夾著吐司的手瞬間僵住,倏然抬眸:“你在家裡裝攝像頭居然不告訴我?”
如果他在主臥裝了攝像頭,那他醒來後有沒有去看昨晚的錄像?
雖然嚴格說來她也沒做什麼,但以程越霖這種龜毛又較真的性子,發現了昨晚的一幕,說不得就要問她要個公道。
她默默在心裡忖量著補救的措施,而程越霖仍舊聲音悠闲的解釋著——
“放心,隻有我臥室和書房有,影響不到你。上次不是你說保險櫃容易遭小偷,這是我合理保護自己財產的手段。”
上次發現程越霖把那麼多家底放在書房的保險櫃,阮芷音就隨口說了句讓他加強下防盜手段,免得被賊惦記上。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程越霖居然會在臥室裡也裝了攝像頭。難不成,他房間裡是有什麼寶貝嗎?
“就算影響不到我,你也總該知會我一聲吧。”阮芷音小聲嘟囔了句。
哪裡就影響不到她了……要是知道主臥被他裝了攝像頭,她昨天晚上應當還是會克制住衝動的。
可是這話又不能告訴他。
程越霖散漫哂笑,清聲道:“阮嚶嚶,你這麼在意,難不成是昨晚……你對我做了什麼?”
男人墨黑的眼眸中仿佛藏了抹睿智,淡淡望了過來。
氣氛有些詭異,阮芷音指尖微動,繼而蹙眉搖頭:“怎麼可能!”
“哦?真的沒有?”
“沒有。”
程越霖緘默著打量了她幾眼,終是放棄追問,搖頭笑道:“呵,逗你玩的,我房間裡沒裝攝像頭。”
阮芷音:“……”
差點,就真的被他詐出來了。
“對了,我昨天逛街的時候給你買了件大衣。”阮芷音順勢轉移了話題,“不清楚你的尺寸,估摸著買的,你去試試,不合適的話我下午去換。”
她下午約了顧琳琅和葉妍初在商業街附近的咖啡館見面,離隆興廣場很近,可以順道過去。
程越霖瞥見客廳裡的購物袋,挑了下眉看她:“你會不清楚我的尺寸?”
她怎麼會知道他的尺寸?
阮芷音迷惑抬眸,就聽見他懶洋洋地開腔:“不久前,你不是親手抱過麼?”
“我……”阮芷音被他盯得心頭微顫,嘆了口氣,“我哪有?”
昨晚她還沒抱上就及時尋回了理智,現在就算起了賊心,在他同意之前,她也會好好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