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緊接著傳來重量,秦湘這才回過神來,看向秦玦:“哥,你沒事吧。”
“沒事。”
秦玦凝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聲音有幾分悶沉的沙啞。
這已經,是第三次看到她留給自己這樣不留情分的背影。
秦湘瞧著他的神態,微微蹙眉,大概能明白秦玦此時的心情。
他身受重傷住院大半月,又特意選了阮芷音公司附近的醫院療養,可芷音姐從未來探望過他一次。
除了她,秦玦身邊的人都已經被阮芷音拉黑。聯系不上對方,也不可能真去阮氏堵人,免得鬧得更加難看。
可要說等芷音姐回家……人家現在可是跟老公住在一塊。
這每一件事,都讓哥哥深受重創。
秦湘知道哥哥一直欺騙自己,是芷音姐工作太忙才沒過來,可人家卻能在周一放下工作陪程越霖來看小小的過敏。
害,兩相對比,多扎心吶。
“哥,其實,芷音姐現在挺幸福的。”
想到剛剛那兩人的身影,秦湘忍不住出聲規勸。芷音姐既然能和哥哥斷得這麼決絕,應該是不可能再回頭了。
秦玦下颌緊繃,沉聲道:“可程越霖隻是為了北城項目。”
秦湘見他油鹽不進,撇了撇嘴,輕笑一聲:“哥,你就自欺欺人吧。以前為林菁菲做那麼多,現在倒知道後悔了?”
這段時間哥哥對林菁菲冷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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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方解釋是因為被綁架時過於害怕才不小心說出了芷音姐的事,但哥哥依然對林菁菲存了許多失望。
他不僅發聲明撇清和林菁菲的關系,更和蔣安政直言,以後林菁菲工作上的事,他不會再沾手。
即便還有阮奶奶當初的囑託,也不會再對林菁菲予取予求。
眼下聽到妹妹的話,秦玦看了秦湘一眼,神情默然,斂眸不語。
他後悔嗎?自然是有的。
可要說他自欺欺人……
秦玦怎麼可能真的看不懂程越霖眼底的情緒,對方隻是打著‘北城項目’的幌子才騙來了這場婚姻。
可再怎麼演,那人和阮芷音,都遠不是什麼夫妻情深。沒有人比他清楚,阮芷音有多難向人敞開心扉。
即便是他,以往也經常覺得阮芷音和自己隔了層什麼東西。
程越霖既然有顧忌不能直言,她也不會輕易對程越霖動心。
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自己都會求得她的諒解,他根本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結果。
想到這,秦玦苦笑一聲,長嘆口氣,淡淡道:“我們回去吧。”
蔣安政見他這般頹喪,終於凝眉出聲:“阿玦,要不,我去給阮芷音賠個罪。”
“呵,賠罪人家就能原諒你?你們男人都在想屁吃。”秦湘秀眉微揚,含笑道,“我說政哥,你不會還要慫恿我哥去當小三吧?”
“阿玦哪裡就是小三了?”蔣安政沉聲否認。
“人家才是領了證的夫妻,我哥現在湊上去,不是小三是什麼?”
蔣安政:“……”
“政哥,你有這功夫,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的訂婚宴吧。”
據她所知,這場聯姻,人家江小姐可是一點都不想嫁。
至於訂婚宴……到時她可得讓芷音姐去看場好戲。
作者有話要說:
解答一些問題:
1.頓號我了解了,本意是企圖用文字發語音表加重語氣【捂臉】,如果大家覺得閱讀困難以後會少用。
2.全文篇幅大概四十萬左右,情節發展是和大綱因果線環環相扣,所以節奏還是想照我的大綱來,如果寶貝們覺得可以接受就追下去,但是如果覺得前面行文節奏就不喜歡也可以及時止損,快樂追文最重要
第22章
程越霖的過敏,一連吃了三天的藥才算好全。可他寧願每天穿著高領的針織衫去公司,也沒落下上班,阮芷音都被他的勤勉感動了。
現在的他和幾年前相比,著實是有變化。
高中時的程越霖總是踩在她好脾氣的臨界點上,可現在,阮芷音能夠感受到程越霖也在試著和她好好相處。
之前剩下的螃蟹,阮芷音拿來做了醬爆蟹和蔥油蟹黃面,隻是這回全進了她自己的肚子。程越霖每天吃著寡淡的面條,倒也沒多挑剔。
——
公司裡,北城項目一直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根據雙方最終籤訂的合同,霖恆出資65%,但其餘開發工作由阮氏全部負責,後續盈利的利潤將五五分成。
合同的條件太好,反倒讓阮芷音有些發虛,甚至還揣測過程越霖的用意。畢竟,除了配合他塑造身份和形象,自己似乎也沒做什麼其他的事。
到現在為止,在這場婚姻中,反而是她受益更多。
林成那邊自從秦玦受傷住院後就沒了動靜,之前進展不錯的醫療合作案也被擱置下來。
盡管阮芷音不想承認,但確實是秦玦最近撇清關系的舉動讓林成不得不收斂了動作。即便不願看到北城項目如此順利的推進,但也謹慎地沒有在這種情形下動手腳。
隻是這愈發讓阮芷音對秦玦多了些厭惡,她實在不需要被動接受他這所謂的‘幫助’。
會議室中,阮芷音正和霖恆的負責人就合同問題做最後的敲定。
“阮副總,您還有沒有其他想要補充商定的條款?”
霖恆派來和阮氏對接的人叫仲沂,是開發部的總監。
本以為作為投資的一方,這位仲總監可能會在工作的推進上拿喬,可事實證明她想錯了,對方格外的好溝通,對她更是多了分尊敬。
聯想到當初自己是從這位仲總監的團隊手中拿下了北城項目,阮芷音倒還有些不好意思。
粗略瀏覽完合同,阮芷音抬眸看向對方:“需要補充的細節項彬之前就加好了,等會檢查確認完,明天我會親自過去籤合同。”
“好的。”仲沂微笑應下,遲疑了一會,又試探問道,“那開工剪彩的事情,您是否要親自和程總提?”
阮芷音聞言愣了愣,這還是頭一回有人言語直白地表達出她和程越霖的私人關系。
這段日子,程越霖雖在秦玦等人面前秀過幾次‘恩愛’,但阮芷音也明白,他們不會真的相信自己和程越霖是感情正常的夫妻。
可仲沂的這個問題,卻讓她清晰認識到:在不少人眼中,她和程越霖確實已經是夫妻,擁有最親密的聯系。
這樣的感覺,確實有些微妙。
在國外念書時,她也有過合租的室友,可程越霖不一樣。
他們雖同住一個屋檐下,越來越自然地相處著,卻不是普通的室友。
阮芷音壓下那點異樣,瞥見仲沂的眼神,不動聲色地笑了下,點點頭:“嗯,我會和他提的。”
政府的規劃許可證已經下來,策劃部細化的規劃設計也已完成,緊接著就要開始動工。
即便前面的工作都是下面人對接的,可開工剪彩的事,確實需要程越霖出席。
——
“老板,林哲和太太的糾葛……大概就是這些。”
總裁辦公室裡,白博剛剛匯報完程越霖之前交代調查的事,然後在心裡默默為林哲捏了把汗。
眼見著程越霖眉峰緊蹙,面色愈顯凝重,白博微頓,又道:“雖然林家人心思不純,但是太太好像給過林哲教訓,後面林哲一直躲著太太。”
林家人真是把心養大了不知所謂,人家正兒八經的小姐回家,居然還打起讓林哲接近阮芷音,把人娶回家的算盤。
這不就撞老板槍口上了麼?
程越霖白皙細長的指節輕敲在桌面,語調冷凝:“去把林哲那點破事拋出去,別忘了給他加上身份。”
言語間,眸底透著寒徹。
白博瞬間領悟,程越霖雖然不想影響太太,卻要讓對方身敗名裂。
也怪林哲自己爛賬多,不僅學歷造假,還在重要考試上組織作弊,這都是林成費工夫才給他抹平的。
對方是林菁菲的堂兄,隻要有人保,營銷號想必很願意接下這個流量,暗中操作下,就能把人送進監獄好好關上幾年。
除了林哲,林菁菲那本就一落千丈的名聲,恐怕也要再次受到牽連。
畢竟,林哲的事是林成擺平的,林菁菲很可能也是知情者。
老板這是一口氣整倆人,夠絕!
白博點頭應下,正要起身出去,程越霖像是又想起了什麼,突然叫住了他,漫不經心開口:“你知不知道,員工們最近在議論什麼?”
他凝眉看向白博,問的是錢梵中午時那番眼神古怪的提醒——
“霖哥,畢竟是上班,有些事還是要稍微注意一點,別給員工們看了笑話”。
程越霖當時便不明就裡,這會兒才忍不住詢問白博。
而白博對上他的視線,面色很是糾結,遲疑了許久,才委婉開口:“老板……要不你明天還是別穿高領的衣服了。”
程越霖凝眉片晌,像是終於想到了什麼,眉梢微挑,薄唇淡淡抿起,沉頓片刻:“唔,知道了。”
他倒是沒料到,不過是因為過敏換了高領的衣服,竟然還會在公司裡產生這種……引人遐想的誤會。
白博見老板心情仿佛還算不錯,如釋重負,總算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他走後,程越霖揉了揉眉心,輕笑一聲,好一會兒才將那點不太自在的紊亂思緒清空。
正要去看仲沂送來的合同文件,桌上的手機響起——
又伸手接通了電話。
葉警官的聲音帶著抹不去的喜悅:“程總,你父親當年的助理,回嵐橋自首了。”
——
程越霖在葉警官後接到阮老爺子的電話,隻身來到老宅時,碰到了剛探望完阮老爺子,準備離去的季奕鈞。
兩人對視間,季奕鈞含笑同他打了招呼:“程總,好久不見。”
“季先生。”程越霖微微頷首,卻沒有像上次一般稱呼一句‘小叔’。
季奕鈞倒也不在意,點頭輕應一聲,回到:“阮叔一直在等你,我先走了。”
言畢,朝著門口而去。
行至門前,他又沉默著轉頭瞧了一眼,正好看到程越霖消失在樓梯間的半道身影。
季奕鈞想起八年前第一次見程越霖時,他還是個半大的少年,直接地將楊雪等人的資料遞給他,便徑直離去。
兜兜轉轉,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
阮芷音回到別墅時,偌大的客廳漆黑沒有光亮。
打開燈的一瞬間,她皺了皺眉,也聞到了空氣中飄散著的苦淡煙味。
視線落在客廳裡的男人身上,阮芷音頓了頓,開口道:“程越霖,你怎麼不開燈?”
對方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眼神淡淡,茶幾上的煙灰缸裡丟著幾根煙頭。
程越霖沒有說話,她卻敏感地察覺到他情緒低沉。
阮芷音起身走到他跟前,開口問到:“你怎麼了?”
程越霖回過神來,緩緩對上她的視線,而後清聲一笑,懶洋洋地搖了搖頭:“哦,沒事,抽了幾根煙。”